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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11 红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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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密道中出来后,平复了一下内心的慌乱,回到无极宫客房的顾嘉辉便亟亟道:
“既然我们已经知道柳师妹她们被关在了玄鸦堂,那我们现在就赶紧去救她们吧!”
“不行。”
顾嘉辉话音刚落,花辞树便一口否决。
“玄鸦堂戒备森严,以我们的实力去只怕会以卵击石。”
“那怎么办?我们总不可能眼睁睁的看着柳师妹被他们当做药引,之后再被炼制成活人傀儡吧!”
顾嘉辉说着,假想起了未来的场景,倘若他有机会但是却没能救下柳莘莘,那他今后一定无法释怀。
然而见一时也实在是想不出可行的办法,顾嘉辉心下焦灼,思量着人多力量大,便道:
“要不等会我们回去之后把这件事同闵连师兄和师尊他们言说一番,或许他们法力高强,能寻到其他的解决办法。”
花辞树闻言却摇了摇头。
“闵师兄性格急躁又心系柳师姐,若他知道了柳师姐被玄鸦堂绑架,定然会贸然前来营救,届时恐怕难以把二位师姐从中救出,反而容易打草惊蛇,使两位师姐陷入更加危险的境地。”
“那可如何是好?总不能坐视不管吧。”
顾嘉辉急了,他现在觉得自己就像是热锅上的蚂蚁,在锅沿上团团转,却怎么也寻不着解决的办法。
“非也。”
花辞树沉吟思考了一会,道:
“只是我们不能就这样莽撞行事,而必须要想办法智取。”
“智取?可我们现在连玄鸦堂的位置都找不到,又谈何救人?”
顾嘉辉懵了,柳莘莘现在被关在玄鸦堂,玄鸦堂做事一向狠辣果决滴水不漏,四周想来是如铜墙铁壁般牢不可破,别说从中救人了,只怕即便知道了地方就连进去都难,又何谈带一群大活人出来?
顾嘉辉的担忧也并非毫无道理,花辞树也一时只是低头沉吟,电光火石之间,他却像是想到了些什么,抬头朝顾嘉辉道:
“方才那个叫慕子明的黑衣人不是同杜安平说了,教他继续给他送来十七个修仙者少女么?杜安平已结金丹,没有参加四飞大会的资格,那他此番前来,想来必定会朝其他门派的女修士们动手。”
“既然如此,我们便只需要这几日的比赛期间暗中跟踪他,当他动手时就能够知道玄鸦堂的所在。”
“不行。”
听完花辞树的计划,顾嘉辉却摇了摇头。
“如果这么做的话,那必定又会有其他少女陷入险境,我们不能冒这个风险。”
花辞树闻言一怔,抬眸看向顾嘉辉,后者神色却是郑重,语气同样斩钉截铁。
他的确这个方法对于那些被俘的少女们存在风险,可眼下看来这却像是能够救出柳莘莘的唯一办法。
“可若是没有其他少女作为诱饵,又如何能够探查到玄鸦堂的所在……”
花辞树话音未落,顾嘉辉却已经出言打断了他的话。
“我去。”
顾嘉辉看着花辞树的眼睛,神情严肃,一字一顿。
“我来假扮修仙门派的少女作为诱饵,等杜安平将我绑架后,你便你便在后头尾随跟踪,看他会将我带去何处,之后再设法救援。”
“师兄你……”
听闻顾嘉辉此言,花辞树面露惊诧,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他知道顾嘉辉心性善良,却没想到对方竟然会愿意为了解救柳莘莘而以身涉险。
见花辞树眉头紧锁,眉目间满是担忧,知道对方是担心自己,顾嘉辉便上前拍了拍花辞树的肩膀,宽慰道:
“正所谓,‘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剑在匣中,不平则鸣,我们既然身为名门正派的弟子,自然要拿出舍身成仁的勇气,和虽千万人吾往矣的气魄,为苍生百姓谋太平。”
虽然身为咸鱼本咸,但顾嘉辉也没忘记适时的教导,把这棵有潜在长歪可能性的苗苗往大道正途上引。
花辞树虽然听得有些懵懂,但他见顾嘉辉说得大义凛然,神情是寻常少有的严肃,他便也点点头,神色郑重地抱拳道:
“我虽然不能完全理解师兄所言,但却也必定会竭力护师兄周全。”
【反派黑化值-3,当前黑化值77】
*
既然已经定好了战略,翌日,在花辞树前去擂台比试时,顾嘉辉便决定换上女装,但当他真正坐在梳妆台前,看着从常师妹那里借来的妆奁却一时陷入了沉思。
原来女子化妆居然需要这么多东西吗?
看着面前琳琅满目的妆品,顾嘉辉发现,自己完全不知道应该从哪里下手。
……不管了,为了救柳师妹豁出去了!
知道自己再这么纠结下去时间就快要来不及了,顾嘉辉一咬牙一跺脚,便拿起细笔浸润蘸了些桌上放着的胭脂水粉,颤颤巍巍地往脸上涂去。
在穿书前顾嘉辉还从来没有过化妆的体验,而不试不知道,一试吓一跳,顾嘉辉这才知道原来化妆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他只觉得自己平日里正常的手在此时就像是得了帕金森,怎么都画不直一条线。
看着铜镜中自己一通乱来后的灾难性“杰作”,顾嘉辉再次陷入了沉思——
……这个样子杜安平真的会对他下手么?
“顾师兄你这是……”
小师妹常俪见顾嘉辉找自己借的胭脂水粉迟迟没有还回来,心中有些惊奇便过来查看,常俪轻轻敲了敲门,发现顾嘉辉的房门只是阖着没有关,便尝试着推了下,尔后正巧撞上了顾嘉辉坐在对着镜子摆弄胭脂水粉。
原本俊逸的面容被画得乱七八糟,顾嘉辉更是一副生无可恋的表情,而看着顾嘉辉这张花猫似的脸,常俪一个没忍住,捂着嘴笑出了声。
“扑哧——顾师兄,你这是做什么?”
“常师妹你来了呀……我马上用完就还给你。”
见自己一回头,就正好撞上了站在门口掩面而笑的常俪,顾嘉辉简直感觉自己经历了前所未有的尴尬与社死,看着镜中自己狼狈的模样,他甚至想要找个地缝钻进去。
“师兄你这……是想着女装?”
看见顾嘉辉身侧的红木衣架上挂着一套崭新女士襦裙,常俪有些惊奇。
“呃……”
顾嘉辉原本想向常俪解释事实并不是这样的,他也并没有什么奇怪的癖好。但毕竟这个计划知道的人越多,可能透出风声而导致失败的可能性也就越大,眼下着实不宜声张,所以顾嘉辉便只好硬着头皮点了点头。
“害,既然如此师兄那你便早同我说嘛,师妹我的女红刺绣虽然不胜各位师姐,但这最基本的上妆盘发还是会的”
出乎顾嘉辉的意料,常俪却对此显得并不惊奇,反而悠悠道:
“毕竟我同师姐们也一直觉得师兄长相俊朗又秀气,私下里也曾好奇讨论过,想看看师兄穿上女装会是什么样子呢。”
常俪打趣笑道。
虽然内心想说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的,但毕竟情况紧急,顾嘉辉便也只好将计就计。
“既然如此……那便麻烦常师妹了。”
常俪虽然嘴上说着谦虚,但她的着妆手艺其实并不差,甚至可以说是纯熟而精湛。
片刻后,顾嘉辉再次抬眸,便看见镜中的自己,唇红肤白,面若冠玉,眼角微微上挑,透出些冷冽,虽说涂着胭脂水粉,但因为原本的皮相架着,却并不显得女气,反而显得俊俏,一袭红衣穿在身上,颇有些鲜衣怒马的味道。
替顾嘉辉将一根玉簪簪在乌黑绿髻上,看着镜中顾嘉辉的模样,常俪不由得感慨。
“顾师兄,你女装的模样真是比我们想象中还要俊俏呢。”
“谢谢,常师妹,你手可真巧。”
待到全部收拾完行装,看着这一身堪称齐全的装备,顾嘉辉发自内心地赞道。
顾嘉辉抬头看了一下窗外西沉的日头,发现已近黄昏华灯初上,原本鼎沸的人声也逐渐平息了下来,显然今日的比试已将结束,他便连忙向常俪道谢告辞,尔后快步朝与花辞树约定好的擂台旁走去。
“谢谢你常师妹,我现在有些急事,等四飞大会结束了,我下次再找时间请你吃山脚下新出炉的糕点好好感谢你。”
说完这句话,顾嘉辉把手侧的幂篱往头上一戴,便连忙朝擂台跑去。
“哎哎……顾师兄,你的玉佩忘戴了!”
见顾嘉辉忘记把他一直随身带着的玉佩落在了桌上,常俪连忙追了上去,但却在看清眼前的景象后停下了脚步——
身着女装的顾嘉辉站在擂台旁张望搜索了一会,在看见正走下台的花辞树,便眼睛一亮,连忙朝他挥挥手,显得很是兴奋,尔后俩人便靠在一起,窃窃耳语了几句,亲昵的就像是一对新婚燕尔的道侣。
……她一直觉得顾师兄和花师弟之间的关系非比寻常,果然!
就你们这般珠联璧合眉来眼去的模样,她还要什么糕点做谢礼啊,直接到时候抓一把喜糖得了。
看着眼前的这对璧人,常俪瞬间感到了自己的多余。而见顾嘉辉像是也发现了自己,她便上前把手中的玉佩往对方手里一塞,道了句“顾师兄你的玉佩忘记戴了”,尔后就捂着因为吃瓜而不住上扬的嘴角,连忙飞快地小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