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神开始的成长冒险》尤里斯特

34、开始干架

　　“呜啊，坏人走开！”
　　有个三四岁的孩子哭出了声，捡起一块小石头笨拙地向尤薇她们扔过来，但还没飞到一半就落了地。

　　布迪朗的孩子从小就学习如何对抗兽人，也知道自己或者朋友的亲人因为与兽人的斗争而丧命。
　　即使学过兽人也有好坏之分，但下意识的，他们总会对兽人抱有敌意。

　　“如果非要进去呢。”瑟笛没有分给其他人多余的视线，漫不经心的话语里夹带着淡淡的上位者威压。

　　士兵冷汗直流。
　　守则里确实没说过兽人不能进演武场，可是以前也没有兽人敢往军队里钻啊。
　　得罪雪精灵他也是不敢的，毕竟是军事重地，放这么些个兽人进去，要是出了什么事，他也不用活了。

　　“吵什么吵！”
　　中气十足的声音传来，一个高大的男子走出大门，魁梧的身躯包裹在厚重的盔甲之下，络腮胡蒙住大半张脸。

　　士兵们闻声立刻向来人行礼。

　　“报告蒙德队长，这位精灵阁下想带同伴进去参观。”

　　“参观就参观，有什么好闹的！”蒙德眯着眼睛抓了把头发，对木在一旁的老师吼道，“管好这群小崽子，再哭就回家去，这要看打架还不得把场子给淹喽！”

　　不敢回嘴，老师赶忙哄着孩子进了大门。

　　“可是……”士兵也不敢回嘴，只能苦着脸希望老大看清楚再说话。

　　“可是什么可是，吞吞吐吐地三棍子打不出个屁，老子看你是欠调.教。哪个队的，晚上加练！”
　　“报告队长，第九分队的！”
　　“登记领罚去，再犯翻倍。”
　　“收到！”

　　看人干脆利落地领罚走开，蒙德的睡意才褪去一点。

　　不知道上头最近发什么疯，命令要全面肃整军纪加强操练。他负责演武场这一块儿，每天都得到这儿来呆够三小时。
　　看菜鸟们打架太催眠，自己上去也没意思，对手不敢打，敢打也过不了几招，再说这地方也出不了什么乱子，不如找个地方睡觉。

　　结果正做梦呢，就被孩子哭醒了。

　　行吧，收拾不了小屁崽子，难道还收拾不了他的兵吗？这点儿乱子都解决不了，再练三十年都别想上战场！
　　还有那个什么精灵，敢欺负他的兵？哼，还真以为精灵脸大谁都得抬吗，老子还就不吃这一套！

　　他抬眼虚虚一扫，准备看看这精灵是个什么来路。

　　挡在一行人最前面，白得发光又冷得结冰的精灵看得他眼皮一跳。
　　好家伙，这脸好像…是得抬。

　　不动声色地挪个方向，对上一双盈盈碧眸，少女对他扬起笑脸，美好地仿佛茫茫沙漠中的丰饶绿洲，让人心神激荡无法自拔。
　　不好，心率要过一百八了。

　　还有后面红发的女士，相貌浓丽，皮甲、大长腿，英姿飒爽，虽然不是他喜欢的那款，但也十分悦目。

　　自动略过剩下的两个男人，他露出一个自认为帅气的笑容，说道：
　　“这位精灵小姐，是您想要参观吗。在下乃布迪朗城防第二大队队长蒙德·拜尔森，不知是否有这个荣幸能为您介绍一二？”

　　“是在问你吗？”尤薇拉拉瑟笛的衣袖，见他不说话，又转头对蒙德道，“你认错了哦，虽然瑟笛很好看，但确实是男生。”
　　“不不不。”蒙德理顺自己胡子，以便露出自己性感的唇形，“我是在说您，美丽的小姐。”

　　尤薇撩开头发露出耳朵，“我叫尤薇，但并不是精灵。”

　　“是我冒犯了，尤薇小姐，请您务必让我带您参观当作赔罪。”
　　蒙德走到合适的距离，彬彬有礼地做了个“请往这边走”的手势，只是这优雅的动作与他粗犷的外型实在违和。

　　尤薇没动，晃了晃手臂上的红袖章，“那我的队友们呢？”

　　“自然也一起。”蒙德的目光不经意在特伦斯身上停了两秒，笑着对几人说道，“各位刚到布迪朗，有什么想知道的，我会尽力解答。”

　　“我们是兽人也无所谓吗？”卡斯帕挑衅似的问了一句。

　　蒙德大笑两声，倒是有些之前大老粗的豪气感觉了，“当然！而且，”他话音一转，又放轻了嗓子说话，“能与尤薇小姐成为队友的兽人，一定也是善良正直的。”

　　一向对这种话没什么感觉的尤薇，竟然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了。

　　“没想到有朝一日可以见到比你还能顺杆子爬的人，这个世界，真是奇妙。”梅丽用胳膊肘怼了两下发愣的卡斯帕，摇着脑袋跟上了相谈甚欢的蒙德和尤薇。
　　“不要灰心，要相信自己是最棒的。”特伦斯拍拍卡斯帕的肩膀，也赶紧跟上了队伍。

　　“幼稚。”
　　卡斯帕翻了个白眼，不知道是在说谁。

　　蒙德带着几人走了一圈，零零碎碎讲了不少东西。

　　比如演武场对外开放是为了激励城民加入，也是为了方便士兵们锻炼技能相互学习。
　　如果有自信，军队以外的人也可以上去试试，如果连胜十场，就能得到军队颁发的奖章，成为编外人员。

　　又比如虽然军队有女性，但自己从来没和她们有过工作以外的接触。没有不良嗜好，攒的钱和军功等回王都能换个男爵，家人只有父母和一个弟弟，关系简单容易相处。
　　还比如小时候养了狗，但因为自己参军没办法照顾，等后来收到家里来信的时候才知道它思念主人绝食死掉了，以至于现在想起来都很难过。

　　暂且不提别的，以上就是典型的例子。哪个是尤薇问的，哪些是蒙德非要说的，一目了然。

　　“虽然我也非常替您感到难过，但是，”跟蒙德多说了几句话，尤薇也学会了他的表达方式，“我们来这儿，是想要获得军队的挑战奖章。”
　　“哦？我能否知道，您要那东西有什么用呢。”

　　“只是为了出门更方便些。”

　　蒙德挑眉，不置可否，“那么，是哪位想要挑战呢？”

　　特伦斯算是明白尤薇的办法了，深吸一口气走上前面对蒙德。
　　“是我。”
　　“还有我们。”卡斯帕和梅丽也站了出来，尤薇笑眯眯地在他们旁边站好。

　　“瑟笛阁下不会也要参与吧，那群小兵可不是您的对手。”蒙德连忙制止想要排队的雪精灵，捂着额头做出苦恼的模样，“两个场每天也就最多打二十场，看来接下来几天都得排满了啊。”
　　“请一定考虑清楚再做决定，毕竟台子也不是随便就能上的，要是没连胜五场就输了，可是会有惩罚的。”

　　卡斯帕问：“什么惩罚？”
　　“这个嘛，输了就知道了。”蒙德抱臂不言，故作神秘。

　　时间紧任务重，特伦斯当即排队轮了一场。

　　对手也是个用大盾的，两人都换上规定的基础装备，纯拼力量和技巧。
　　与魔兽实战累积了大量实战经验的特伦斯在盾牌使用上明显更有心得，没花多久就把人推出了场地，获得首胜。

　　胜利的人可以选择离开或者继续接受挑战。特伦斯决定再打两场，刚才就算是个热身。

　　第二场的对手是个拿剑盾的。不像特伦斯的大盾，而是单手持的小盾，加上单手剑，但灵活有余，力道不足，挡不住特伦斯挥手反震的力量。
　　第三场是个剑士，看得出来招式路数都很有军队的风格，刚正硬直，自己也下苦工练习了，有几次险些就突破了特伦斯的防御，但最后还是先力竭认输了。

　　蒙德还没走，见特伦斯打完回来便问道：“连胜三场，感觉怎么样？”
　　摸了摸脑袋，特伦斯有点不好意思，但还是坚定说道：“我会连胜十场的。”

　　“那您可要小心了。”蒙德大笑起来，又没压住那几分粗犷，“前面都是没见过血的菜鸟，之后可是会有老兵挑战的。”
　　“今天也差不多了，明天再继续吧。”他打发走两个请示的小兵，转头对尤薇道，“期待再次见到您，尤薇小姐。”

　　“非常感谢您，蒙德队长。”尤薇对他微微鞠躬，“您叫我尤薇就好。”
　　“好的，尤薇，也请直接叫我蒙德吧。”灿烂一笑，蒙德说道，“我还有事，先走一步，再见了各位。”

　　虽然并不累，但大家都有一种莫名的疲惫感，跟蒙德告别之后就回了旅店休息。

　　“这个人多多少少有点毛病。”梅丽摆出一言难尽的表情，“但勉强算是个好人吧。”
　　特伦斯默默点头：“蒙德先生…只是气质比较独特。”
　　“别说他了。”卡斯帕挡着嘴低声道，“没看瑟笛又开始制冷了吗。”

　　三人噤声，交换眼神决定去楼下找老板聊天。

　　这些小动作当然瞒不过尤薇，她疑惑地看向他们，得到三个鼓励加油的手势。
　　好吧，懂了。

　　等他们出去之后，尤薇就端着凳子坐到瑟笛身边。他正望着窗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不开心吗？”

　　“没有。”

　　“说谎。”

　　尤薇也不说话了，看向外面的城景，天空悠远辽阔，很能让人平静下来。
　　脑子里慢慢回放到现在经历过的事情，她将最初见到的瑟笛和现在的瑟笛放在一起，发现了许多的不同。

　　“你变了很多，但有些没变。”

　　“比如呢。”

　　“说话多了，笑得多了，更喜欢我们了。”尤薇细数着，“还有话不愿意说，依旧会假笑，偶尔会脱离团体，把自己单独割离。”

　　瑟笛看向身边的少女，眼眸中有明暗翻涌的碎冰。

　　尤薇通透敏锐，这半年多的旅途，她早就在不知不觉间学会了很多东西。
　　即便经历的事情有好有坏，但她依旧保留着天然和纯粹的特质，只是在与人交流、处理问题时更多了熟练和自己的思考。
　　尤其是在洞察人心这方面。

　　他很清楚这一点，毕竟，自己总能被轻易看透。

　　“很明显吗？”他淡笑，快要想不起没遇见尤薇之前自己的样子了。
　　真是可笑，长到现在，他还记得的东西少之又少，仔细一想，居然只有这短短半年的时光还算鲜活。

　　这就是他的人生。

　　“嗯，很明显。”尤薇点头，表情认真地说，“特别是最近，变了很多。从西西维亚出来以后，你都没有抱过我，也没有主动牵过我的手哦。”

　　“……”
　　瑟笛下意识偏过头去看她，正好对上那双清凌凌的眸子，脑子有一瞬间发懵。

　　强自镇定下来，他回答：“之前是我不好，没有顾及你的感受。梅丽说得对，我们应该保持些距离，以后不会再这样了。”

　　冰蓝的长发散落，盖住胸口发热的位置，像是一层冰，掩藏住燃烧的暗火。

　　“但是我很喜欢瑟笛的拥抱。”尤薇说，“也喜欢牵你的手。”
　　她看起来有些苦恼，但懂事的孩子并不愿意给别人添麻烦。
　　“改掉可能有点难，不过我会努力的。”

　　明亮又温暖的火焰膨胀开，把冰层融出一个大洞。瑟笛已经完全不明白自己的想法了，耳边隆隆什么也听不清。

　　他看到自己走过去将少女拥在怀中，说：
　　“不用改，不要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