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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意大利肉酱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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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睡得太多,安意第二天起得很早,这对她来说很少见,她是个极典型的夜猫子,凌晨三五点睡是常态,熬通宵更是不成问题,按照她以往的作息,通常一觉醒来就是下午。
乡下的空气很清新,早晨八/九点钟,太阳已经出来了,但还不算毒辣,别墅背后就是一座山,使这里十分荫凉,安意昨晚甚至没有开冷气,这让她觉得很舒服,吹久了空调皮肤会很干燥,严重的时候她还会流鼻血。
令她意外的是,张琼和刘旭居然也起了床,两个人正站在院子里,张罗着洗车,车子在长途旅行后变的灰扑扑的。
张琼回头看见她,笑眯眯地问候:“你起来啦?饿不饿?昨晚没吃饭就睡了,我弟给你留了份意大利面,你要吃么?给你放微波炉加热一下。”
安意点点头:“我自己来就行。”
“好,”张琼忙着拿出塑胶水管,“面在冰箱里。”
安意找到了她说的意大利面,她放进微波炉里加热,等面热好的时间里,她走了出去,准备看张琼需不需要她帮忙。
张琼穿着筒靴,捏着水管浇水,她男友刘旭手里拿着块海绵,正擦着车窗,两个人配合的很默契,看样子并不需要她的帮助,她干脆站在廊下看着。
没过一会儿,她听到一阵铃铛声响,抬头一看,是昨天那个白色连衣裙女孩过来了。
她推着一部自行车,今天没穿白裙子,也许是要骑车的缘故,换成了牛仔裤和淡粉色印花衬衫,衬衫领子是v字型的,衬出了她修长的脖颈。
这在安意看来,是个很聪明的选择,因为这女孩的胸不算小,而大胸穿起衬衫来简直就是灾难,领口的小心机完美地弥补了这个缺点。
“琼姐姐,迟渊起来了么?我们今天要去学校一趟。”
女孩隔着雕花铁门,礼貌地询问。
“还没,你进来等吧。”
张琼走过去给她开了铁门,又抬头冲着迟渊卧室的方向,气壮山河地喊了一声。
女孩儿显然被她吓了一跳,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接着目光一转,又若有若无地朝安意看来。
一般情况下,安意都对别人的注视相当敏感,女孩儿的动作一下子就被她捕捉到了,她坦然地与之对视,后者尴尬地调开了视线,耳根悄悄地红了。
安意觉得她挺有意思的,弯起嘴唇笑了笑,转身进了厨房,她的意大利面好了。
她臭讲究一大堆,挑了只白瓷盘,猫着腰摆盘摆了半天,又掏出手机拍了张构图、滤镜都很完美的照片后,才端起盘子出了厨房,准备就着夏日早晨的美景,享受她难得吃一次的早餐。
刚出去,正好看见迟渊和那个女生推着自行车,并肩出去的背影,两个人说说笑笑,女生偏头看着他,眼神炙热明亮,他今天穿了白T恤和军绿色工装长裤,而安意只注意到他屁股很翘。
“真不要脸。”
安意差点将一根意大利面吸进气管里,她重重地咳了几声,面红耳赤。
“什么?”
“我说迟妙妙,”张琼翻了个白眼,“她就差没把勾引我弟四个字刻在脑门儿上了。”
安意反应过来,迟妙妙是那个女生的名字,她有些愣,没料到一向温和宽厚的张琼嘴里,会冒出“勾引”这样侮辱性极强的字眼。
“勾引?”
“是啊,你没看到她衬衫领子拉的那么低么?”
“那也不能证明她是在勾引你弟弟。”
安意严肃地告诉她。
张琼笑了笑:“别告诉我你没看出来,迟妙妙很明显就是喜欢迟渊,他俩是发小,从小一起长大的。”
安意耸肩:“喜欢就喜欢,有什么问题?”
又不是封建社会了,少男少女互相钦慕不是很正常的事么?
张琼撇了下嘴:“迟妙妙才配不上我弟,我不希望他俩在一起。”
一直沉迷洗车的刘旭听到这句话,摘了耳机,冲张琼吹了个口哨:“宝贝,你就承认吧,在你眼里,只有仙女才配得上你弟,不是我说,要不是年龄不对,你简直就跟狗血剧里的恶婆婆一样。”
“我去你大爷的!”
张琼抓起水管,就往刘旭身上浇去,刘旭被浇了个透心凉,嘻嘻哈哈地甩起手中的海绵,甩了她一脸泡沫。
安意急忙起身护着碗,远离这害人不浅的小两口。
张琼余光里看到她护食的样子,忍不住扑哧一笑:“面好吃不?”
“挺好吃的。”
安意点点头。
很简单的意大利肉酱面,但往往很简单的菜,把它做好吃就越困难,这碗面就做到了,它与安意曾吃过的正宗意面不同,却有一种独特的风味。
张琼得到她的肯定,哈哈大笑:“好吃就行,我弟弟做的,在这里的这些天,他就是咱们的厨子了,这小子干别的不行,做饭倒挺有一手的。”
他还会做饭?
安意有些惊讶,这年头会做饭的男生都快成濒危物种了,周浪就不会,他比安意还不如,安意至少还会摆弄微波炉,他不把房子点了就不错了。
不过也没什么好惊讶的,他不是还养老鼠做宠物么?安意记起那只阴阳脸豚鼠,丑丑的,还有个叫吱吱的怪名字。
“你弟弟为什么不和你一个姓?”
她问张琼。
张琼显然不是第一次被人这么问,她淡淡道:“我们是组合家庭,我爸娶了他妈妈,现在我叫她阿姨了,他们俩刚结婚的时候,迟渊才五岁大一点,也跟我亲弟弟差不多了。”
安意心道难怪,张琼身高一米六出头,和她弟弟差了不止半点儿,而且长相也不相似,一看就不是一个家庭出来的。
提起这个话题,张琼就没完没了,不等安意问,她自己就竹筒倒豆子地说了不少。
原来迟渊的爸爸在他出生不久后就车祸去世了,他妈妈为了维持生计,外出打工,他是由爷爷带大的,到五岁多一点,他妈妈打工时认识了张琼的爸爸,他原来是开厂的,这几年跟风投资过几次,运气挺好发了大财,倒腾了几家公司,专门生产家用电器。
迟渊九岁时,他被接去了城里,不过他始终适应不了城市生活,又想念一手把他带大的爷爷,后面渐渐有了自闭倾向,他妈妈拿他没办法,只得将他送回了乡下。
谁知这一回来,自闭症就这么神奇地治愈了,直到他十五岁爷爷得癌症去世,他一直就留在乡下。
继父本打算把他接回城里,迟渊却说什么也不愿意,不是说自己刚升高中,换了个地方不适应,影响学业,就是说乡下房子没人住,久了会烂。
七七八八理由一大堆,同他继父磨时间,谁也拿他没辙,两三年的工夫拖延下来,转眼他就毕业考大学了,这下可算是没理由继续窝在乡下了。
说到这个,张琼就斗志满满,咬着牙关道:“看他这次还找什么理由,我非得把他押去S大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