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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标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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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董事会点名要俞偲参与,这样的要求很少见,俞偲手下的团队都人心惶惶。
毕竟他们的俞总算是董事长一人的天降奇兵,一眼就能看出是针对先前白总的特效药,如此背景,又无其他人脉傍身,故在集团内部一直不受待见。
碍于白峥,董事会不至于明着为难俞偲的团队,但长期以来都是坐视不管的冷漠态度,加上俞偲本身手段激进、树敌众多,老油条们都乐得等他楼塌了坐看笑话。
尤其是被俞偲得罪最狠的白家长子,今天下午就要落地了。
董事会里可少不了白大少爷的亲近之人。
“俞总,会议是十点开始,您现在是去休息室稍作休整,还是……”
张助理余光瞟见俞偲眼底重重的青黑,也不禁惋惜,这俞总看上去也是一宿没睡好,今天的会议对他而言,的确是一场恶战。
但俞偲默默许久,还有些神飞天外的意思,好一会儿才回过神,对她一笑:“我想见一下白总。”
张助理歉然一笑:“白总还没到公司呢。”
“那就没办法了,”俞偲语气中带了一些无奈的笑意,彬彬有礼道,“只好辛苦你带我去休息室吧。”
俞偲的风评并不算好。
尽管他拿下过不少大标,的确有着相当漂亮的业绩,作为金融专业的毕业生,能在管理上无师自通,培养出自己的团队,更是少有的人才。
可他风评就是很不好。
传闻中,俞总为了自己管理的银行能收回一笔贷款,不惜与前未婚妻针锋相对,一张传票把前未婚妻的典当行送上民事法庭。
又为了签下一些大标,俞总和不少千金都有着暧昧莫名的关系,致使商界不少人都对他又爱又恨。
爱他能力卓越、出身清白,常能迷得自家女儿妹妹甚至自己都为之茶饭不思,眼看着就要成为自家的好女婿。
恨他从来没真的成为过谁家的好女婿。
俞偲的女伴犹如春日蔓草,割一茬生一茬,换过一茬又一茬,问起来历个个都是不得了的小姐千金女精英,谁也不知道他怎么就能好命到这种程度。
分手后的女伴们还从来不说他半句不好,提起俞偲大都是喜笑颜开。
就连被俞偲送上过法庭的华非雾,再听到俞偲名姓也是笑盈盈评价,“在男人里,他算好的。”
张助理想不通透,那些女生怎么就一点也不怨。
就因为俞偲这副优越的讨长辈喜欢的英俊皮囊?
可总是靠女人上位,就能逃过董事会的制裁么?今天不就到了这俞总的末日?
她将俞偲引到休息室门口,推开大门,内里坐了两个同样早到的高管。
“哟,俞总。”高管之一起身,笑吟吟迎上前来,“还真给董事会面子啊,今天你不该休假吗?”
俞偲神情沉重:“在家也没好脸色看。”
“那不更该留在家里跪个键盘榴莲什么的表忠心?跑来开会,简直是浪费了这大好的光阴。”
俞偲笑着递去一眼,懒洋洋评价:“谁都像你?没个正形。”
张助理帮三位满上茶水,静悄悄关上门,退出去了。
……是谁说俞总在总公司孤立无援死路一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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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人都是家族世代辅佐白家的存在,鲜少有人怀疑他们会弃白清扬而帮外姓人。
李希予也不知道他为什么就选了俞偲,或许是因为白清扬声名狼藉,又或许是因为俞偲太可怜了点。
呵呵,可怜。
当李希予亲眼见到俞偲一点不怕噎着地直接吞了对手的一半资产,觉得对这头笑面虎推心置腹的自己才最可怜。
“白清扬昨晚给我家老头发了邮件,说要拿回103。”另一人是家里的独生女,平日就很受冷遇,但性格还是一等一的骄纵。
她一边说着,一边打了个哈欠,靠在沙发上补觉:“老头的邮箱都在我这儿,我就直接回了个没门。”
李希予幸灾乐祸:“你家老头一辈子唯唯诺诺,到退休了居然敢跟白大少爷顶嘴,哼哼,你家这董事位是坐不久咯。”
“嚯。”小姑娘红唇一撇,慢条斯理道,“我薛铭心不长眼,这不都上了俞总贼船了嘛。”
说到后半句,薛铭心有点牙痒:“还是俞总会画饼呐。”
画饼大师只是微笑,温文尔雅地坐着,半点看不出“白清扬”三字对他有没有造成影响。
103是白清扬当年主管的科研所的代称,于情于理,是白清扬一手主持了科研所的创立,还权给他也不是什么过分的要求。
但人尽皆知白氏在103中心的投入,设备、人才、实践对接,以十亿计都是毛毛雨。
饶是如此,还远不够补上103亏损的大窟窿。
主要还是103耗资巨大,一块地砖都是不得了的开销。
这样看上去,压着也没什么大用。
可对方是白清扬,那让了就是血亏。
让一口空气都是血亏。
而且为了把103推着走,俞偲也费了不少心思。
画饼只是其中小小的一部分,薛铭心也只是受害者群体中平平无奇的之一。
俞偲苦中作乐地想,他自己都投进去五年的工资呢,这也未尝不是一种害人害己。
李希予没有投资103,也不关注103的运营,听了薛铭心的抱怨倒有点兴趣:“他给你画什么饼了?”
“俞总说103十年内必成气候。”薛铭心顿了顿,更加咬牙切齿,“现在看来,还真是热带沙漠气候,炒得挺热,一根毛都长不了。”
李希予乐不可□□白清扬还要抢这烫手山芋?”
薛铭心反问:“你家是为什么不帮白清扬?”
李希予理所当然地回答:“他把自己亲弟弟逼得快三十岁还查无此人,当然是怕白大少爷鸟尽弓藏,把我们这些没血缘关系的一起收拾了。”
薛铭心便笑。
俞偲淡淡道:“103主攻精神医学,是从建立之初就确定的方向。”
李希予依然云里雾里,薛铭心嘲说:“白清扬就指着103把二少爷吸引过来,一边树他好哥哥的人设,一边把二少爷放到眼皮底下监管——别的我不管,但是俞总今儿个保不住103,下一次股东大会我可没办法保证白清扬不会先你一步进董事会。”
俞偲没有应声,休息室里再度走进一位懂事,四人对视一眼,各自安坐,都不再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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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宛睁眼的时候将将八点,和他平日上班的起床时间差不多。
但他请了假,不用上班,所以也不必匆忙,多了时间在这处暂居的新家游荡。
俞偲装修这房子的时候,明显没能等到程思群完工,所以内部装潢半点没有抄到,只copy了那张设计工图。
但徐宛看得出来,分给自己的那间卧室,就连窗台朝向都和两人同居时的卧室如出一辙。
床垫、枕芯、衣柜所用的木料,所有不易察觉的细节处,都与记忆完美重合。
这些都是仅有他和俞偲两人知道的记忆。
徐宛洗漱完毕,下楼到餐厅找些早餐。俞蕊起得比他还晚半小时,正好推开卧室门,和他隔着楼梯对望。
“宛宛姐,起这么早。”俞蕊揉着睡眼,给他指,“桌子上应该有早餐,我哥一般都直接摆那儿,冷了就先热一下吧。”
徐宛顺着她指的方向望过去,果然放着两盘小巧精致的刺猬形状豆沙包:“……你哥不吃吗?”
“他一般都去公司路上吃,时间紧嘛。”
“上班这么早?”
“他去得早。”俞蕊想了想,“好像今天是去总公司开会,他说资历浅,得早点到。”
徐宛便不关心了,职场和他关系不大。
虽然拿着足够高的学历,但徐宛着实对工作兴趣不大,A高外聘的薪酬已经足够他的吃喝,周末和节假日的私活奖金又能聊作挥霍,所以他在事业上很难有什么比较强烈的野心。
更何况徐清见在国外一切安好,远轮不到他这水平去操心。
俞蕊很快也洗漱完,下楼和他一起吃包子。
两人安安静静吃了很久,又听徐宛问:“你哥……”
话音止住了,但俞蕊的耳朵支棱起来,眨巴着眼睛:“您随便问。”
“……你哥跟白清扬的积怨有多深?”
俞蕊原先满怀期待的眼睛顿时黯淡下去,但还是知无不言:“我知道的也不多,不过我哥现在管着的基本全是以前白疯子的,今天开会可能也是要让他还点东西给白疯子。”
徐宛低眼喝豆浆,心里却直打鼓,白清扬毕竟是白家的儿子,手里捏的产业不会太少,培养的心腹骨干也不会少,俞偲究竟是怎么个运作,才能连续五年相安无事,都没闹出什么大水花。
俞蕊追着问:“不好奇别的啦?”
“……?”徐宛知道她在说什么,但还是端着笑容,故作茫然,“别的?”
“就是就是,我哥不是绯闻怪多的嘛……”
徐宛笑得彬彬有礼:“三十岁也该成家了。”
“爸妈确实经常劝他相亲啦,不过他有出息,也没催太紧。”俞蕊小心地打量他的脸色,“更何况,我哥能走到今天,还得是因为遇到了您,您才是他这辈子的贵人呢。”
徐宛怔怔半晌,摇头:“是他有本事。”
“哎,给我看得真难受——”俞蕊一声拖长尾音的惨叫,抱怨道,“我哥这五年就没放下过您,您要是能对他存着一点点好感,那不更是两全其美的大好事了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