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越过光年

3、感动

　　自上一次的晚餐相聚，已经整整3个月了，即使生活在同一个城市，如果没有刻意联络，见面，可说是难以相遇，偶遇巧遇的机率并不大。

　　舒不再联络我，电话，MSN 或电邮，似乎一切联系都断了。

　　我忙着如火如荼的筹备新合伙公司刚接下的项目，也搬进了装修好的公寓。一切重新开始，似乎没有什么不妥。

　　我更沉默，深居简出的生活，除了工作，吃饭，睡觉，周末驾一小时的车程回M城家乡外，生活没有任何高高低低频率的波动，没有不好，真的，孤单有时也是一种生活方式，假如寂寞是一个平静湖面的代价。是吧？

　　这是个艳阳天，午餐后有一个项目的顾问会议，会议定在发展商的办公楼，议程是关于对批准蓝图的一些修改，成本的变动，还有市场造价分析。

　　我们公司是负责这项目的工程管理，今天负责简报成本变动这部分。需要综合许多数据与各项相关技术的全部资料以30分钟时间用Powerpoint 简报于发展商的部门头头，需要一些脑力激荡，第一次以自己公司的名头上阵，是有一点紧张忐忑。虽然类似的简报，在职期间已做过无数次。

　　宋佳是我的合作伙伴，他比我大5年是我之前任职公司的上司，以他在业界的交际手腕与人脉，设立自己的公司是必然的事。我被他圈中为合作伙伴，一因为我是女子，没什么野心，二是我们两合作无间，他主外兼技术部，而我主内，数据处理与成本分析是我的强项。

　　我们公司虽刚成立三个月不到，已接了几个项目工程。这次成功集团在K城的发展项目，虽只算是他们在全国的众多项目的其中一个中型地产发展，但由于在K城是第一单，各照非常关注。

　　进入会议厅，厅里还是空空的，我和宋佳还有一起来的小陈早来了20分钟，把投影仪器和笔记本连接，准备待会的简报。我试试流程，还算顺利。

　　这时开始有人鱼贯进入厅里，我专心的摆弄我的笔记本。

　　“李，请过来这” 这时听到宋佳在叫我

　　我抬起头，寻找宋佳，却给我看到不远处那一双会说话的眼睛。

　　是她。

　　舒居中，周围还有七八位男子，宋佳是其中一人。他在那招手，我只好硬着头皮走过去。

　　“李，林小姐你认识吧，她刚才告诉我你是她的好朋友，我还说那有那么巧” 宋佳兴致勃勃的说

　　”好朋友“ 我心里苦笑着

　　舒看着我微笑，我也笑。

　　我把手伸出去 ”还好吗？“ 我为自己的惺惺做态感惭愧

　　舒也把手伸出来”还好，你呢？“ 微凉的掌心，清清的声音，原来我从未忘记。

　　”静静 “ 舒轻声叫醒，茫然的我。

　　还握着舒的手，我急急的放手，脸有腼腆。

　　”好朋友相见，真难得“宋佳这时的哈哈大笑救了我这条贱命。

　　”李，林小姐是成功集团的首席法律顾问，她也是这次负责这项目的头头之一，你们可以多多交流交流了“ 宋佳的如意算盘打得响响。

　　宋佳又介绍了其他人给我认识，我很专心的进入状况，至少很努力的专心。

　　会议不久开始，林舒坐在中间位置上，旁边伴着其他部门的头头。

　　我在会议厅的一个角落坐着，用心的听着汇报，不想其他。

　　我们是最后环节，其他人汇报完毕后，宋佳开始他的技术简报，我偷偷的看向舒，她很专心的听着，不时的做笔记。其间，有人提出问题，宋佳很称职的一一给予答案。

　　我不知道怎么了，心总不能专注下来。

　　到我的环节了，我走上台，清一清喉咙，把准备好的数据与分析，以投影方式报告，我的声音感觉开始有点发抖，慢慢入境，控制的还好。周围的灯光被调的极暗，剩下投影机的亮光，我没有刻意望向舒，我感觉她在注视着我的方向，是投影的幻灯片还是李心静，不知道。

　　在幻灯片的补助下，数据的分析变的图像化，容易令人理解消化，我缓缓的道出有些区域的可能风险和其相对的处理方案，节奏流程都很顺利，众人提出的问题没有想象的难以应付，都是意料之内的提问。正当我可以舒一口气，结束简报时，糗事发生。

　　我今天穿的西装褲是下摆宽的纽约剪裁，衬同色的两寸的平跟皮鞋，应该在每个时候都是四平八稳的，但意外还是会发生。结束简报时正想把笔记本连接的电线拔掉，脚下不知怎的踩着裤脚，接着踢着一捆缠在一起的电线，一个踉跄，整个人跌坐在地上，起初感觉只是很糗，很懊恼。急急的想站起来，但却站不起来，才发觉脚踝很疼，好像扭伤了。

　　听到身旁小陈的声音 “Oh My God” ，宋佳急步走过来，场面有点混乱。

　　小陈和宋佳正想帮我站起来。

　　“让我来” 舒不知道何时已站在我身后，蹲着身体，提起我的手臂放在她的肩膀上，慢慢的扶我起来。

　　鼻端转来的并不是BVGALI 的绿茶香味，而是我更为熟悉的Miracle，我一向用的香水。巧合，是巧合。我提醒自己不可多想。

　　小陈弄来一张椅子，舒把我安置在椅子上后，宣布会议结束。

　　“李，你还可以走吗？，我送你去医院检查”宋佳关心的问道

　　“不用了吧，我歇一会就好，小事只是扭伤而已，你和小陈先回去公司吧。我可以处理“

　　”宋先生，没事，我可以照顾李送她回去，你们先行吧“ 一直不出声的舒发话。

　　我没有机会说不。也没有理由说不。

　　”那好，谢谢你林小姐，我们先走“

　　宋佳临走还叮嘱我” 李，好好休息，明天放假好了“

　　“看看吧”我答

　　目送他们走后，我转过头，舒注视着我，关心担心的眼神。

　　偌大的会议厅，只有舒和我。

　　我对她笑 “ 刚才是不是很糗”

　　“你还疼不疼” 她蹲在我面前，把我的鞋子脱掉，我试图阻止但没成功。

　　“你看都肿了起来，还说小事” 舒指着我的脚踝处，她还轻轻的抚这摸那的看看是不是骨折。

　　“别弄了，脏”

　　“我扶你去看医生，可能要照X光” 舒的神情很凝重

　　“舒大姐，不要小题大做啦，没事，我以前打篮球时也是时常这样子的，回去推推药酒就好了”舒还握住我的脚踝，我怪别扭的。

　　“大姐你的头，来，还以为自己是17，8岁” 把我的鞋子穿上，一手扶起我。

　　就这样她扶着我一拐一拐的上了她的车。

　　车里的冷气似乎特冷。气氛也冷。我打开收音机，竟然是Don Mclean 的 And I love you so. 我一愣，下意识的把它关掉。

　　舒奇怪的望了我一眼，却是伸手把它重开，音乐声充斥着有点冷的空间。

　　“我很喜欢这首歌，干嘛关掉，你不是也喜欢吗”

　　“它太老了”

　　“哦“

　　”那你现在听什么年轻的？“

　　“S.H.E “ 这答案我自己都有点好笑

　　”哦 ！有什么歌好听“ 舒也扬起嘴角

　　这可难不倒我 ”中国话“ 我咕咕的笑，我上星期还听我侄女唱

　　”算你仙家，不用唱给我听，免得我耳朵生茧“

　　总算在很多个日子以后，我们还可以如此嬉笑交谈

　　“脚还疼吗？”

　　“还好吧，我看你直接载我回家好了”

　　“不行，一定要看医生”一如往昔的语气，

　　“好好好，就去看我家附近的诊所就好”

　　”不行，一定要去照X-光，去看骨科, 我知道哪有，你别吵，我载你去”

　　舒把我载到她骨科医生客户的诊所，一切如她所料，经过检查我的脚踝有轻微骨折，需要打石膏。至少要拿拐杖1个月。

　　舒忙上忙下，帮我拿药，买水吃药，买拐杖，这片刻的瞬间，我看着看着心很暖，这女子总是令人感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