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逢情歌》城南乡子

4、第四章

　　是有一段时间雨变小了，但是到下午大雨又下了起来，直到第三天下午渐渐转晴。
　　雨刚过不久宋禾就从顾家跑了出来，这路上没什么人，见不到摆摊儿的，但能看见几个开着铺子的。摸摸口袋，除了点钱，就是余下的那几个糖，见妹妹总不能两手空空，只好到一旁买些水果来。
　　到了医院，宋冉还在睡觉，轻手轻脚的放下物品到一旁椅子坐下，静静的看着她笑，静静的看着博人眼球的红斑。
　　不是过了多久，宋染翻了翻身子，朦胧中睁开眼，发现哥哥坐在一旁，迷迷糊糊的坐起。
　　“哥哥，你什么时候来的？”揉着眼睛说。
　　“刚来，再睡会吧。”
　　“有水果！”瞬间双眼放光，解开水果袋子，拿出个苹果就吃，完全没有注意宋禾说的话，“哥哥，你说什么？”
　　“没有。”轻轻一笑，“对不起啊，没买到糖葫芦，下次一定。”
　　“没事，我就是想吃而已，何况水果可比糖葫芦好吃多了，宋冉开心得很。”
　　宋禾又是一笑，不经意间向病房外看去，瞪大双眼，身穿灰风衣的男子拥有一副他再熟悉不过的面孔从视线走过。
　　“哥哥有事，一会回来。”
　　匆匆跑出来，男子已经消失，回想他是向右手边而去的，自己也跟了上去，突然在拐角处停下，迅速转身躲到墙后。
　　只有一名男子压着帽子，手里拿着张报纸在一处不停徘徊，总是环顾四周，貌似正焦急地等待着什么。忽然又出现一名身穿黄裙，带有白色帽子的女子，怀里抱着一些纸品，小心谨慎的上前接过报纸，打开不知查找到什么之后与男子点点头，便分开了。
　　宋禾并不疑惑到底是要干什么，而是疑惑那女子，因为隐隐约约听到了她的口音，判定绝非北平人，甚至不像是中国人。
　　“宋禾？”沙哑声从身旁传来。
　　还在原地没有回神，这个听着有丝熟悉的声音将他的视线引去，看上去不过中人以上之姿，却格外的眉清目秀，好一阵才认清楚到底是谁。
　　“……薛辞安，你吓死我得了！”
　　被他的反应逗乐，“还是这么容易被吓到。”

　　他们两个人从小就认识，有亲戚关系，论辈分宋禾理应称薛慈安为“堂兄”，但小时候两个人都不服管束，互怼是常事，一见面就勾肩搭背，直到现在都若是叫了反倒毫不自在。

　　薛辞安没笑几下就咳嗽的不行，鼻子很红，鼻音也很严重，宋禾一看就知道他怎么了。
　　“算下来你都快三十了吧，又感上风寒了。”
　　从小就聪明，脑子转的比谁都快，唯独不会照顾自己，但凡让风吹得久一点，第二天必定难受的要死，这样的薛辞安以前没少让宋禾伤脑筋。
　　后来宜居，两人也有将近七八年没有联系了。
　　“刚回来就病殃殃的。”玩笑语气的说。
　　薛辞安感受到的是久违的亲切感，默默的笑，没有说话。
　　宋禾明显感觉眼前这个人变了不少，以前这样说，哪怕是烧糊涂了，也定会被一堆听不懂的话给怼回来，现在貌似自己在占上风。
　　偶然想起自己脑海中曾经闪过的一句话：年少轻狂时的孩子气终会化为长大后稳步向前的过往。
　　对啊，其实自己也在慢慢的改变。
　　“又在想什么？”
　　“没什么……拿药了吗？”
　　“还没有。”看了看宋禾，“话说，你脸怎么了？”
　　“碰的……宋冉生病了，去看看？”
　　“好啊。”
　　*
　　宋禾并没有告诉薛辞安妹妹怎么了，而是套着话里简单略过。
　　三个人围在一起聊了聊这些年自己发生过什么，聊了聊曾经，很开心的聊着，但是时间原因，还是不得不与宋冉告了别。
　　陪着拿好了药，又恰巧，薛慈安要回的地方刚好和宋禾在一个去向，便顺路结伴而行。
　　“对啦，一直没问，你这些年在哪住啊？”
　　“上海滩，现在在做家教，因为最近放假，所以回来看看。”
　　“这么久才想起回来看看，不愧是名地大才子。”
　　无奈的笑，“什么啊，我是因为……”忽然有些说不出口。
　　“开玩笑啦，你还当真了。”随即胳膊碰了薛辞安一下。“不过，上海滩到底是什么样子啊？”
　　“比北平要美，比北平要乱……”小声嘀咕。
　　“什么？”
　　“没有，这么想知道怎么自己不去看看？”
　　“算了吧，我估计一辈子都去不了上海滩。”
　　薛辞安轻轻一笑，他的目光从开始就偷偷的在这个男孩身上，向旁看去，说：“我到了。”
　　“好近啊。”
　　“嗯，我进去了，最近有什么事都可以过来找我。”
　　“好。”
　　见薛辞安走进，自己也没有多逗留。
　　回归无聊，没想到这样的情况下还有人出来卖报，突发兴致，买来也算找乐了。
　　迎面那黄裙女子压低不知何时换上的黑帽子惊慌的走着，将怀里的文件盖进套上的黑风衣内，即使是高跟鞋被掰掉了跟，但还是“哒哒”作响，不停回头望，喘着气像是刚跑过。
　　谁都没有注意的撞到一起，文件散落，地上出现两张一样的报纸。
　　“对不起。”
　　女子没有回应，只顾着收好文件，拿走距她最近的报纸就勿勿跑开了。
　　这让宋禾愈发感到可疑。
　　不是个善于思考的人，也就没有深想，拿好报纸继续边走边看，内容很多，渐渐的越看越有趣。
　　“啊!”
　　又撞到了人，抬头看这次是身穿西装，左眼微消肿的顾暮。
　　“顾爷，您怎么出来了？”
　　顾暮冷脸上一阵鼻叹，像是有什么嗜好一样的在他脸上发肿的地方又是一摁。
　　“疼!”
　　“你看清楚这是哪。”
　　宋禾看了看周围，才发现自己迷迷糊糊已经走回顾家门口。
　　不是吧，这么尴尬？
　　“……顾爷。”
　　“自行罚站一个时辰，别麻烦袁叔。”
　　顾暮抢先说完，面无表情的走过，原来这门外还停着辆车，他上去，宋禾偷偷的瞧过去，明显看到那车上还坐这个身穿黑色旗袍的女子在微微作笑。
　　“你对他挺上心啊。”女子小声的对顾暮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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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