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府振兴攻略》溺子戏

49、第 49 章

　　六顺的马停在官衙外，探头往里问：“衡大人在吗？”

　　府衙侧门职岗的官兵看到是守城军的总旗大人，忙快步上前答道：“大人去书院了。”

　　闻言，六顺纳罕，大人都察后不是说过再也不去书院了吗？

　　六顺疑惑归疑惑，临淮书院门前却是坐满了人。

　　打眼望去，什么模样都有，白袍、短打各式各样，连头戴布巾的小乞丐也位列其中，都不用走近了瞧，便可看出这些人不是学生。

　　“这是作甚？”老远望见盛况的百姓打听道。

　　“嗐，那是咱州府大人，正在给百姓们讲防洪知识呢！”有知情人热心给他解答道。

　　“洪灾？！”

　　在座一听，勃然色变，还未等衡湫开口，便已经开始窃窃私语了，脸上的郁色明显。

　　衡湫站在讲桌上看着，叹了口气，心里生出几分酸涩来，五年前百姓们所经历的灾难太过惨痛，以至于现在说起，依旧伤痕在目。

　　她等了半晌，见没有消停的迹象，只能扬声道：“大家先听我说！”几次下来，百姓们总算是把注意力放回衡湫身上。

　　“我知道五年前的那场洪灾带走了诸位的亲人、朋友、孩子，临淮盛景几乎是一夜之间凋敝，五部之内大水漫灌，街巷上空无一人，我们在高地山坡上，肩抵着肩，抱团取暖，一日一日地数着，一日一日地祈祷，梦里呓语都是洪水什么时候才能离开……”衡湫再次唤醒百姓心中最沉痛的记忆。

　　“我们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孩子在怀抱中饿死，看着身边的人一个又一个倒下，啃树皮、吃泥土，卖水桥上的醉生梦死，我们靠着卖水荒唐度日！”

　　衡湫字字有力间，夹着低下几声呜咽低低。

　　“如今，我们好不容易才迎来了振兴。”她缓了口气，顿了顿，“在座诸位，有大灾中的幸存者，有其他地区的迁居者，也有战区的难民，我们好不容易有了个安家之地，荣和大街上的朋来客栈人人都去吃过，祈福神树上还系着我们的心愿，春播的水稻已经冒了尖，这些都是我们努力挣出来的，敢问大家，看着现在的一切生机勃勃，大家还愿意再经历一次洪灾吗？”

　　场面静了静。

　　“不……”

　　第一个出声的竟是坐在前排，十几岁的孩子，他轻声道：“不要！”

　　像是被传染一般，低下的百姓一个接一个地开口，声音虽然很轻，却带着无与伦比的沉重：“不想！”

　　“不愿意！”

　　衡湫深吸一口气：“今日我召集大家来书院，便是想向大家分享一些遭遇洪水的自救知识，我不敢说还会不会发生洪水，也不敢说洪水什么时候会再来，更不敢说学习了这些知识，一定能在灾难来临时救大家一命，但我敢保证，学习了这些知识能让大家尽量减少伤亡，让我们帮到自己的亲人好友，让我们在面临洪水时，不再像从前那样束手无策。”

　　下面听话的百姓，各个聚精会神。

　　衡湫一眼扫过，知道是前面的铺垫有效了，她之前还担心百姓们害怕这个话题，都不愿意听。

　　她拿出先前整理好的资料，开始讲道：“洪水多发期在每年的七八月，但不同的地区或有特殊情况，对此，我们需要视情况而定。”

　　“洪水来时，我们一定要保持冷静，不要惊慌，尽量往地势高的地方跑去，不要留恋财务，若是在家中，要迅速搭建防水墙，沙袋是必要的材料，我们可以用麻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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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顺下了马，几步跑到江之蔺身边，见江先生在听，自己便没说话，先是听衡湫讲了防水墙的搭建方法，又听她讲溺水常识，惊叹道：“小湫姐好厉害。”

　　“她一直很厉害。”江之蔺弯了弯嘴角，“西阖那边有什么消息了？”

　　“袁弥带人去了矿山那边的仓库。”

　　江之蔺蹙了眉：“袁疑若竟敢将银库放在那儿……”

　　西阖靠矿业发家，矿山那边定然人口流动密集，想不到袁疑若竟敢将自己的钱库放在这么显眼的地方。

　　这句话若是衡湫听了，她便会知道说：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六顺继续道：“袁弥趁夜带着人要去转移黄金，结果进门一看，整个银库都被搬空了。”

　　江之蔺倏尔转眸向他。

　　“袁弥带着人去开箱，一提便察觉重量不对，打开一看，除了第一箱还有些黄金，其余的里面放的全是那种清明祭祀用的金银冥币，再往下翻，全是石头。”六顺保持着自己第一次听到时的惊讶，“那些箱子要是全放黄金，便是富可敌国，如今全没了，袁弥袁大人当时听到，气得吐血，直到今日还没醒呢。”

　　江之蔺记起什么似的，忽然把目光落到了衡湫身上。

　　她今日穿着不久前，张戒送来的那身百鹤裙，花青色的裙裾系着云水白的腰带，鬓边别着紫色鸢尾花，气质是不同于闺阁中女子的洒脱大气，隐隐约约中，似还能从她的杏目中看出来孤勇。

　　他的目光在她身上转了一圈，最后落在了她发鬓的鸢尾花上，静静出神。

　　辰时三刻，衡湫算是结束了讲课，“关于游泳课，大家有兴趣的可以来府衙报名，到时候我们有专门教习的先生带大家学游泳，若是在座的各位中有游泳健将，也可以到府衙来报名，通过考核后，也可以走官贴，成为先生，领俸禄。”

　　有人举手提问：“大人，若是今日没听到课，明日还能来听吗？”

　　“当然。”衡湫杏眼圆圆，“我们这个课会开放一个月，地点就在书院门口，每日辰时，不知道的，大家相互转告一下。”

　　“大人，简易木筏又是什么？”又有人提问。

　　“大家想学木筏制作的，可以到匠院去找杨师傅，他会手把手教大家的。”衡湫合着手，目光扫了一圈，“大家还有什么问题吗？没有的话今日就先到这了，回去后，若是还有疑惑，明天同一时间，在这里为大家解答。”

　　众人鼓了掌，没一刻便散了。

　　【叮！政治任务三，向百姓宣传抗灾知识，积攒民心，已完成！奖励积分点：1000，居民点：2000，繁荣值：10。】

　　衡湫看着人走远，才从讲桌上下来，接过江之蔺递来的茶就往嘴里灌，连喝了五大杯，才勉强停下。

　　“讲课真累啊。”她抱着茶壶跟在江之蔺身后上了马车。

　　江之蔺将她怀里的茶壶收过来：“从前我在翰林也给学生讲过课，只不过大家都很安静，不会这么吃力。”

　　衡湫好奇：“先生以前都给学生们讲些什么？”

　　“讲四书五经，文章句读之类。”江之蔺边回忆边说。

　　有高中上语文课的既视感了，衡湫偷偷打了哈欠，没有说服力地说：“真想听听江先生讲课。”

　　江之蔺轻轻笑了：“没你讲的这些有意思。”

　　衡湫嘿嘿笑了两声：“我今日讲得好吗？”

　　“很不错，六顺在我身侧一直哇呀哇的。”江之蔺真诚地夸奖道。

　　“啊……他的反应一点说服力都没有。”衡湫撇了撇嘴，六顺是她的脑残粉呀，又问，“他今日回来带了什么消息？”

　　“袁弥带人去查银库了。”江之蔺看见衡湫的眼神里荡了一个波，冷淡道，“里面全是空的，还特意放了冥币在里面，袁弥吓得不清，吐血三升，至今未醒。”

　　六顺在外头驾着马车，听着江先生讲的话，总觉得和自己说的有出入，想开口但却又不知道说什么，最后嘟囔了句：“江先生怎么还自我发挥呢？”

　　衡湫的眼睛飞快眨了几下，便知道他已经猜到了，不打自招：“好了我干的，先生前段时间纠结的那些钱，全是从袁疑若的银库里弄来的。”

　　之前，江之蔺还因为府里亏空，辞退了好些丫鬟长工，衡湫憋着不好说，只能私底下偷偷又把人买回来了，毕竟他们找个工作也不容易。

　　似是没想到她承认得这么快，江之蔺惊了半晌，无奈：“你啊……”

　　衡湫乖乖把手背到身后，等着听训。

　　江之蔺哑然：“你在他眼皮子低下，这么大动作，若是他察觉怎么办？”

　　衡湫竖起三根手指发誓：“他绝对发现不了。”

　　她可是花了好几个月，像蚂蚁搬家一样，才把袁疑若的钱库搬空的，真的是太多钱了，花了她不少[隔空取物]卡……

　　江之蔺难得说不过她，在从书院回府衙的功夫，一连叹了三口气。

　　忙了一个上午，衡湫饿得不行，从上马车开始，心里边就惦记着桂姨说的今日给她做红烧肘子，以至于下车时都步子轻快了不少。

　　她穿过仪门，刚进院子好似就闻到了蜂蜜的味道，甜得勾人。

　　“报——”外头传来一声力喝。

　　“大人！有人敲登闻鼓！”小吏抱着袍子就跑进来了，触着衡湫的目光一时没留神，磕上门槛，还摔了一跤。

　　小吏战战兢兢地被衡湫扶起来之后，以为是自己听错了，竟听到州府大人在他耳边说：“该死的大猪蹄子……”

　　【叮！突发事件！地点：临淮官衙，请大人速至任务发生地，解决问题，奖励：积分：1000，居民点：2000，任务成功将获得道具奖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