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府振兴攻略》溺子戏

11、第 11 章

　　卫子寒原以为衡湫把他弄来，会逼迫他做些什么事，毕竟那天晚上言辞间的轻佻让他记忆犹新。可谁知他板了两日脸，竟是连衡湫的面都见不着。

　　他在府衙吏舍闲居了两日，过了处暑才终于见到衡湫一面。

　　与当初在郡王府见时不同，她穿着一身夏云灰的窄袖窄身袍，手里零零碎碎的提着很多东西，像是材料之类的物什，还有一些小食盒。大抵是走得有点着急，走的时候拌到地上松动的石砖，东西差点掉了。

　　卫子寒下意识给她扶了一把。

　　衡湫从一堆东西中抬头，含混着说了句谢谢，又抱着东西匆匆往虚竹阁去。

　　一缕斜阳打在衡湫身后，卫子寒觉得自己莫名其妙。

　　第二日，卫子寒在房院内练拳，衡湫却忽然推开了他的房门。

　　于是，卫子寒就从郡王府的侍卫，变成了衡湫的侍卫和马夫。

　　两个人整日在临淮城到处闲逛，卫子寒跟在衡湫后面看她买各种乱七八糟的东西，或者是看她去酒楼谈生意。

　　有一回卫子寒忍不住问了，衡湫就跟他说，这叫试点，现在看的很多东西以后都要发展成网红打卡点的。

　　卫子寒听不明白，但也没说什么，跟在她身后四处奔波。

　　不过大多时候，衡湫总是一个人跑没影，卫子寒就只能在廊下喝茶。

　　某日他送衡湫出门路过茶馆时，在楼里听人说书。

　　那瓜皮小帽小尖脸络腮胡的说书先生，讲得吹胡子瞪眼，说什么京城有个有钱小姐，喜欢上了街头卖艺的武夫，出百两黄金把他买回家中，日日看他在廊下喝茶。

　　卫子寒听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感觉自己也像是被衡湫包养了一般，日有所思，夜里辗转反侧，终于是忍不住了。

　　从前在季府，后来在郡王府，但每日巡夜还要轮值，偶尔好不容易能休息半日，也是到坊市上去买点小玩意儿，神不知鬼不觉地送进洗华殿，日子算是过得满满当当。虽然他不齿衡湫为人，但衡湫给他开了很高的月银，却只让他坐在廊下喝茶，不管衡湫是真的对他有意，还是别的什么，他觉得自己不能坐以待毙。

　　于是，他去找了衡湫。

　　于是，衡湫让他带刀站到府衙的仪门外，说若是有人来，就让他们登记造册，再去找王钱，帮他们在城内安排个住处。

　　表面上卫子寒领了差事，是挺满意的，但心里却是混混呼呼地纳罕，他在廊下喝茶数日，连猫猫狗狗都没进来过，哪有什么人……

　　卫子寒在仪门外站了一个时辰，不说人，连只苍蝇都没有，疑心是衡湫想整他，起身就要去讨个说法，忽然，门外进来了两三个布衣打扮的农户，畏手畏脚地东张西望。

　　“何人？”卫子寒身高八尺有余，浓眉大眼，板起脸来很是吓人，跟新年大门上贴的门神似的，往哪一杵，当得起“辟邪”二字。

　　那几个农户是外乡人，听说临淮城要招工，马不停蹄地赶来了，半道上还听说临淮城管事的就是个女娃娃，城内又在搞振兴，正缺手艺人，都心照不宣地觉得是个坐地起价的好时机。

　　他们满心算计地来了，不想看到卫子寒先怵了一半。

　　其中一农户露出讨好的笑容：“知府大人在城外告示处贴了告示，说要招工，我们是……工匠……来做灯笼的……”

　　卫子寒冷着脸上上下下打量一通，疑惑：“做灯笼？”

　　然而还没等他问下去，外头又来了几个人，说自己是画师。

　　半盏茶而已，知府仪门就聚了半百号人。

　　卫子寒头大，他没有处理这种场面的经验，完全不知道从何下手，只好先照着衡湫之前吩咐的，先让他们造册登记，又趁着一群人乌泱，跑去虚竹阁找人。

　　可怎知衡湫居然不在。

　　他只得硬着头皮往外面去，刚欲退身，就在门扉处，看到了上面粘着的几张纸，“注意事项”四字写得极大，卫子寒顿时脸黑如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