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觉醒 ...
-
趁着保守的酷哥换衣服，我迅速打量了一下他的公寓。整间屋子给人的感觉很有生活气息，稀奇古怪的摆件随处可见，应该住了不短的时间。
家具倒没有很多个性化的设计，更像是公寓标配，只是布局可能经过后期改动，有着鲜明的个人风格：进门拐角处的一面墙，从脚底到天花板摆的都是鞋盒；客厅摆着一张茶几，下面铺着地毯，四周散落着四个懒人沙发，还留着躺过的痕迹。整个屋子只有沙发是大面积的黑色，很大很柔软的样子，应该是自己换的。
果然，封行换好鞋后直接盘腿坐在了沙发上，整个人向后靠着，双手抱胸，表情嚣张。
与他的嚣张形成鲜明对比的则是我的慌张。
直到这一秒，我才意识到自己把一切想得太简单，现实生活哪里有那么多一见钟情。
帅气的面孔、殷实的家境、不凡的品位……这一切让封行显得十分完美，再加上如同宿命一般的项羽：消失在世界，只存在一个人眼中。
他的出现满足了我对伴侣的虚荣。
但是，他的冷静或是冷淡，让我认清了一个现实：我们不过是陌生人。
如果我还是个人，刚见人一面就跟着回了家，而且这个人有相当的可能是异性……
接下来的剧情就该狗血了。
发生在小说里或许还带点浪漫，但是，现在的我，怂了。
一般人大白天见鬼不会这么冷静，封行肯定是有把握才敢把我带回家。
我到底在想什么？
真以为自己在拍恋爱剧吗？
我看着封行，不敢再把他当成同龄人来看。
封行轻拍沙发示意我坐下来。
现在害怕也晚了，我很识相地选择了沙发边的懒人沙发上，团成一团。
封行看着我，他的眼神很笃定，看不出任何情绪：“我不是阴阳眼，这个世界上也没有鬼。”
“那我是什么？”我情不自禁地发问。
封行看着我，故作严肃：“‘鬼’这个字不恰当，‘魂’更合适一些。”
“鬼魂鬼魂，你一定要跟我玩这种文字游戏吗？”
封行用看白痴的眼神看我：“因为你还活着啊！死透了才是鬼，而鬼的存在是不被允许的。”
我的思绪奇异地跑偏了：“谁不允许？”难道地府会来抓鬼吗？
“马克思。”
好吧，这个笑话好冷。
“我没有死，所以不是鬼。但我现在灵魂出窍了，而你能看到人的灵魂？”
封行点头：“我猜你不是因为突发疾病或者意外伤害变成现在这样，而是因为能力觉醒了。你是一个野生能力者。”
我可以感觉得封行现在心情不错，一脸兴味盎然，像是发现了什么有趣的玩具。
“能力觉醒？超能力？我现在是从聊斋到了漫威？可是没有一个人见过超级英雄啊？”
封行的眼睛里面涌动着很多陌生的东西，可以感觉到他想要说些什么，但是最后却没有说出口，而是换了一个话题：“你不是失忆了吗？怎么知道没有超级英雄？”
“我只是失忆，又不是失智。直觉告诉我——没有。”
这不是《殊途》的设定，我要投诉！
作为一个急性子，我很难憋住自己的问题，索性统统问了出来：“所以我也有超能力？什么类型的超能力？每个有超能力的人都会经历这种过程吗？我是野生的，难道还有家养的？你的超能力是什么？”
最后，“为什么我可以碰到你？”
除了封行以外，没有人能看到我，相应地，我也不能触碰任何一个人，哪怕只是他们身上的物品。
“你说得到也没错。不过主宾可能要换个位置，不是你能碰到我，而是我能碰到你。至于你的能力，如果连你自己都不清楚，外人更加捉摸不透。而且，据我所知，目前没有任何一个能力者拥有这种灵魂离体的经验，这让我对你更加好奇了。至于我的能力——”
封行说着，一把握住了我的手腕：“捕捉。”
听到“能力觉醒”的时候，我想到了美国队长、蜘蛛侠、超人；想到了哈利·波特与麻瓜；想到了末世与丧尸，金木水火治疗系异能……但是凡此种种，没有一种能与“捕捉”对应。
甚至我现在不再确定，这还是我原本生活的世界。
难道，我穿越了？
“别想太多，我想我们生活的一直是同一个世界。”
“尽管模糊了很多重点，但是你没有说谎。”
封行这话乍一听像是在赞扬我的诚实，为什么细一品感觉又在嘲讽我的智商？
“每个故事都有自己的设定，你所说的鬼魂的三种颜色，并不是一个常见的说法。这和前段时间一部口碑大热的电影相吻合：男主角变成了鬼，因为死因不明而不能投胎，一个有阴阳眼的男孩帮助了他。这个故事真的很耳熟……”
不会吧……
“游乐刚好看过这部电影，他是男孩妈妈的饰演者彭微子的忠实粉丝。而且最近刚好又是清明，就在我们去墓园的路上他还提了一下呢。”
我无语了。
封行眉头一皱眼睛一闭，做出了一个很假的、仿佛在费力思考的表情：“《殊途》对吧？一个讲述人鬼情未了的故事。”
现在的他有点烦人了。
我不知道魂体会不会脸红。
想一想，这个人没有看过电影，不知道剧情却刚好了解魂体颜色设定这个小细节的可能性有多大？
而我，认为自己是一只鬼，跟着一个我认为有着阴阳眼的alpha离开了墓园，一路跟到家里。
啊！
干脆让我魂飞魄散吧！
眼前这个家伙，比起我，更不做人好吗？
仿佛突然意识到自己的促狭与我的尴尬，封行再一次换了话题：“要不我们再谈谈超能力？”
根据封行的描述，能力者确实有“家养”与“野生”之分：一般来讲，能力觉醒是在有关部门监控及引导下发生的群体性活动。像我这样，突然觉醒的，反正对封行来说算个稀罕物。
达尔文告诉世界：物竞天择，适者生存。
生物不停变化自身，以适应自然。
而人类也从来没有停止过进化。
我们从最初的细胞到智人一共花费了39亿年的时间。
在急剧变化的社会中，科技发展日新月异，使我们忽略了自身一些微小的变化。
这种变化的出现是很偶然的，可能终其一生都不会被发现。
但这世界也从不缺少专注观察的眼睛。
能力觉醒是一种极其偶然的现象，它源于人心最深层的渴求，需要外界的某种刺激，也依赖特定的环境去锤炼培养。
有人观察到了这种不同，研究、刺激、培养、强化，得出了唤醒能力的范式，企图发现进化的另一种可能，于是有了最初意义上可控的“超能觉醒”。
而最后掌握这种力量的，注定是顶层极少数的人。
当然，并非人人都想与众不同。后天觉醒的能力千奇百怪，与此伴生的还有层出不穷的副作用，接受超能觉醒的人必须要把握好两者的平衡。一旦副作用时失控，总会有人选择剥离这种能力。
能力觉醒源于人的自身诉求，最后又因人心易变而消失，说起来再自然不过。
然而事实是，能力一旦觉醒完成，便不会消失。
那些饱受副作用折磨的人，只能通过非常规的手段，遗忘能力觉醒的事实，从而达到“重启人生”的目的。
显然，这背后肯定有着一段不为人知的复杂与曲折。
从1924年出现第一个有迹可循的能力者，到现在已经过去了106年，本国能力者的数目不过132个。
最初的能力者只有三五个人，能力者出现的间隔时间也很长。直到千禧年后，能力者的数目才渐渐多了起来。
你可能会听说过其中几个人的名字。
他们无一不站在巅峰。
封行告诉我，在能力觉醒之后，能激活能力的只有能力者本身。只有他发现自己的能力，并为之命名，外界才能窥见它的行迹。
从另一个角度来讲，“能力”像是在保护自己的主人，给他一个选择的机会。
从能力激活到完全激活，这之间的间隔，被称为“沉默期”。
沉默期是唯一可以放弃能力的机会。
经过这一番长篇大论的洗礼，我像一个小学生提问般举起了手：“请问沉默期大概会持续多长时间呢？我还可以放弃吗？”
封行倒了一下盘着的大长腿，礼貌地问道：“要不我们再聊聊《殊途》的故事情节？”
好吧，我知道答案了。
接收到了我的讯号，封行解释道：“并不是每个觉醒的能力者都会有沉默期，能力觉醒和完全激活之间的界限是相当模糊的。有些能力者在无意识的情况下使用了自己的能力，这就已经完成了能力激活的过程。”
“而且，”封行继续补充道，“与其说在沉默期放弃了能力，倒不如说是在这段时间觉醒失败，能力在最该被唤起的时期永久失活。现在的你，明显不属于这种情况。”
好嘛，我继续虚心求教：“那依你来看，我的能力会是什么呢？”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觉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