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鬼的超能力ABO》山三六月

2、碰瓷

　　突然间我想到了很多事，正是因为想得太多，反而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他能看到我吗？
　　转过身，我一步步倒退，而他一步步上前，眼神没有一丝波动。
　　也看不到吗？
　　又是两道平行线，两个在不同空间行走的个体……
　　我好失落。
　　他长得真的很帅，除了《殊途》里的演员，他是我记忆里最帅的一个，甚至比池晟还要更帅一点，两个人的风格完全不同。
　　他是那种一看就很沉稳、话不多又教养很好的类型。
　　我的理想型。
　　酷哥并非孤身一人，身边还有两个朋友。我站在墓碑旁，偷听他们讲话。另外两个人样貌气质也很不错，各有千秋，但是比起酷哥来差点感觉。
　　他们的共同点除了帅，还有都看不到我。
　　我听到那两人喊酷哥封行，他们来这里，是为了祭拜封行的父母。
　　墓碑上的日期距离现在已有三年，如果现在还是2031年的话。
　　封行看起来年纪不算大。
　　我不是很擅长区分人的年纪，因为现在小孩长得成熟，也有很多漂亮男女像是永葆青春。
　　他的神色有些黯然，却没有太多悲伤。
　　许是早已释然。
　　毕竟三年不短，余生还长。
　　三个人没有在墓前停留太久，很快就要离开。
　　这回，换我跟在他们身后，一步一步。酷哥的一个朋友穿着AJ 11金标DMP，同样的鞋我也应该有一双。可是看看现在，我脚下穿的是什么？
　　一双拖鞋。
　　我叹了口气，抬眼一看，墓园大门近在眼前。
　　昨天刚醒就试过，这道门我出不去。一道无形的屏障立在当中，限制着我。当时还不信邪的冲过一次，结果体验了一把失重飞行，心脏停跳的感觉让鬼都心有余悸！
　　这道该死的门！
　　从恢复意识到现在为止，我不停的给自己做心理建设，告诉自己或许这只是一场梦又或许人生应有一场冒险，但是到了这一刻，还是怒从心起——为什么是我？！
　　恍然间一道金光在封行的挎包上闪过，我伸手握住包的背带，不管不顾。
　　脚下是一道金属分界线。
　　就在一瞬间，一切都改变。
　　常言道，大力出奇迹。
　　我成功了！
　　阳光和暖，照在身上，哪怕是鬼，也觉得舒服。
　　回身面向太阳，我情不自禁地闭上了眼睛。
　　在墓园待着的时候，阳光也很好，光明驱散阴冷，却没有一丝热度。
　　但是，在这一瞬间，我真切感受到了太阳的温度。睁开眼睛，大门已在身后，脚尖几厘米处正是泛着光的金属线。
　　真的出来了？
　　我伸出脚，想要试验，又怕作个大死，重蹈覆辙。
　　犹豫之际，听到一声响指，我转过头，竟是封行。
　　一瞬间呼吸暂停。
　　他对着我做出一个扭头跟上的动作。
　　啊啊啊啊啊！
　　他能看到我！
　　甚至还愿意带着我！
　　我快步跑过去，两个人的距离越来越近，我却一步也不想停歇。
　　我不知道能不能碰到他，他明显是个活人，但又与众不同。向来不喜黏黏糊糊的我此刻只想给他一个拥抱，哪怕扑空，也没有关系。
　　很快，我知道了结果。
　　封行后退一步做了缓冲，卸下了我冲刺的力道，然后又单手推开了我。
　　力道不重，刚好能站稳。
　　“有话一会儿再说，不要做奇怪的事让我分心。”似乎是觉得自己的语气有些生硬，封行又不情不愿地加了两个字，“好吗？”
　　我点点头，本也不知该说什么。
　　走在前面的两个人还在说话，完全没有注意到这个小插曲。
　　回去的路上，封行开车。副驾驶坐着那个穿AJ的朋友，我和封行的另一个朋友坐在后排。
　　我很怕他讨厌我。
　　封行不是池晟，脸上没有明快的笑意。他不说话的时候很严肃、很冷漠，因此鲜有的微笑时刻有如冰雪消融。
　　我恋爱了！
　　从脸开始！
　　从外表到性格，他展露的样子都是我喜欢的。
　　想着封行的话，我打定主意安静如鸡。
　　但是心中千头万绪，一刻不停。
　　封行开车，所以他肯定成年了，而性别的二次分化通常会发生在十六到十八岁，他的五官很硬朗，气势魄人，多半是个alpha。
　　那个穿AJ的叫游乐，人如其名，三句不离吃喝玩乐。
　　此时他正在眉飞色舞地介绍自己的第十三个女朋友：“她真的很可爱，这和我之前的十二个女朋友都不一样。其实长相不算顶漂亮啦，但给人的感觉很舒服。而且她超级好玩，你们知道吗，她竟然问我封行是不是有脸盲症，明明我们都交往两个月了，我的云端也一直在更新两个人的合影，但每次在学校里见面，封行就像完全不认识她一样……”说到这里，游乐停顿了一下，做出不可思议的样子。
　　学校，所以他们还是学生？
　　封行和另一个叫做李苌明的朋友一定很了解游乐，这时完全没有接话的意思。
　　果然游乐不以为意，继续说道：“你们猜我怎么说？我说对呀，亲爱的你千万不要告诉别人，神的眼里就是见不到人的。”
　　李苌明的个性明显比较沉稳，只是笑着摇头。
　　封行目不斜视，认真开车：“原来一起吃饭玩游戏的小学生也叫男女朋友。”
　　我情不自禁乐出声。
　　游乐笑着向前怼了封行一拳：“去你的。”
　　从房舍稀疏的市郊到高楼林立的城区，我来到封行的城市。
　　午后一点正是一天中阳光最烈的时候，街景空荡，人影寥寥。我不确定从前是否在这里生活过，心中只余一片平静。
　　车子一路畅行无阻，最后停在了一家披萨店门口。
　　已经过了饭点，披萨店里人影三两。封行三人明显是熟客，餐厅的老板娘对他们热情得很，还送了小吃。
　　我坐在他们后面的空桌上，打量餐厅的摆设。餐厅面积不大，上下两层，整体装修倒挺有格调，清新自然又别有心机：二层三面开窗，透过窗户可以看到露台，绿意层层叠叠。
　　墙上有一张巨大的留言板，一眼就看到了封行几人的照片。应该是在这里聚餐时拍下的，三个人穿着统一的制服，同行的还有一个女生。
　　合影周围被红线圈出一个心形。心形以外密密麻麻都是告白的话语，应该是其他客人留下的。
　　就这样看了一圈，再回头，三个人已经吃饱喝足聊天中。
　　“明天还能再玩一天，所以今晚一起喝酒吗？”游乐咬着吸管问。
　　李苌明摇头：“选修课的报告还没有交。”
　　封行两手抱胸，靠在墙上，直接拒绝：“我还有事，今天就到这吧。开学再见。”
　　面临二连拒，游乐倒也无所谓，反而追问起李苌明来：“诶？什么作业？什么时候交啊？”
　　接下来游乐充分展现了一个普通学渣的基本素养——一问三不知，但又怀着一颗向上的心。
　　总之结论就是李苌明和游乐两个人走路回图书馆写报告，封行回公寓享受假期。
　　李苌明和游乐结伴离开之后，接下来是两个人的时间了。
　　不对，接下来是一人一鬼的时间了。
　　我正打算跟封行说话，他却从背包里拿出了蓝牙耳机。
　　我？？？
　　“你叫什么名字？”
　　看到路人因为封行的样貌频频回头我才反应过来，封行在这片应该算是个风云人物，走在路上自言自语确实有损形象。
　　“我叫解语。”
　　“为什么会在墓园？”
　　我把自己看电影上头一夜变鬼的事情跟他详细说了一遍，然后重点说明了这一切都是我的推测，因为我的记忆现在就是一团浆糊。
　　我说完之后，封行并没有立刻说话。
　　我看着他的眼睛，小心翼翼地问：“你，是不是有阴阳眼？你还见过其他的鬼吗？”
　　离开墓园也有好一会儿了，我一直在观察周围的环境。路过的每一个人都有影子，他们都不是鬼。
　　而且在封行吃饭的时候，我有尝试探索自己的活动范围，从餐厅到巷口，大概一百米，没有遇到任何障碍。在一些阴暗的角落，也没有任何非人生物的迹象。
　　那么限制我的是墓园吗？现在的我是个自由鬼吗？世界上到底有没有其他的鬼？
　　“额，我的灵魂是什么颜色？如果是蓝色，说明我还没有到投胎日期；黄色呢，说明没有亲人超度我；红色，说明我不知道自己的死因。我觉得很有可能是红色，因为我真的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而且三十岁以下很少有人会猝死吧……”
　　封行看了我一眼，我觉得他的眼里带着嘲讽。
　　什么意思？
　　“你没有死。”
　　嗯？？？
　　“我没有死？”这消息确实劲爆，“那我是不是灵魂出窍？身体变成了植物人？现在是哪一年，几月几号？”
　　“2031年4月5日，清明。”
　　封行虽然住在学生公寓，但这公寓一看就是为有钱人准备的。一栋楼大概有二十几层，出了电梯是长长的一道走廊，房间交叉分布，推开门进去，两居室的房子作为宿舍来讲大的可怕。
　　封行在换鞋，我抬脚看自己的拖鞋，底子很干净，不过不管怎么说现在的我都不会踩脏地板吧。
　　等我再抬头，封行的状态是边走路边脱衣服，见我看他，他点了下头，进了自己的房间：“稍等，我换个衣服。”
　　对此，我只想说：既然都脱一半了，何必再多此一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