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白书》花驴子

18、第十八章

　　颜杭这两天的行为，实实在在让戴文启有些震惊。

　　先是主动抱了他，然后又……主动吻了他。

　　虽然是药物作用，可戴文启还是觉得好像做梦一样。

　　他回想起颜杭第一次主动吻他，还是在好几年前高中的时候，也就是受程凡威胁夺走他初吻的那次。

　　其实上学的时候颜杭一直不认识戴文启，可他不知道戴文启早就认识他了。

　　而且他们的第一次见面，也并不是颜杭以为的那次。

　　实际上在颜杭第一天上高中他们就见过了，只不过当时颜杭只是蹲在地上帮戴文启捡了掉落的书本，然后还没来得及抬头看人就被他妈妈拉走了，并没有注意到那个眼睛都不眨地站在原地傻愣愣看着他的男生。

　　第二次见面是颜杭第一个学期的体育课，那天戴文启课间出去上厕所回教室的时候经过操场，颜杭和他对视了一眼，戴文启现在还记得自己当时的心跳有多快，可颜杭根本没印象。

　　第三次是早操的时候碰见，第四次是在食堂吃饭，第五次是放学时候出校门的时候，还有后面要说很久的第六次、第七次……以及颜杭记忆里的第一次。

　　戴文启记得每一次和颜杭见面时，自己的心跳声。

　　“你为什么……不吻我？”颜杭双眼迷离地看着眼前的人，说出口的话还带着些撒娇的意味。

　　戴文启低头看他，内心无比挣扎。

　　他不知道那种药是不是真的只能那个才能解，可他清楚自己此时此刻确实就要失去最后一丝理智了。

　　“颜杭，你知道我是谁吗？”戴文启闭了闭眼深呼吸一口气，然后睁开认真地看着颜杭。

　　他在等待答案的时候，两只手都不由自主地握成了拳头。

　　是的，他在紧张，他也在害怕。

　　他怕颜杭说出口的会是另外一个人的名字。

　　可没想到颜杭傻愣愣地盯着他看了半天，小声说了句：“你是……戴总？”

　　戴文启一瞬间觉得自己的心都快从胸膛跳出来了，他控制不住地紧紧抓住颜杭的两边肩膀，有些激动地说：“你仔细看看我是谁？你好好看，叫我的名字！颜杭，叫我的名字！”

　　“戴……文启……”颜杭傻傻笑道。

　　不是程凡，不是程凡，这次他说的不是程凡的名字！！

　　戴文启就那样一眼不发地盯着颜杭看了好一会儿，最终还是没忍住。

　　他单膝跪在浴缸外，按着颜杭的脑袋用力吻住了他……

　　第二天颜杭是在医院醒来的。

　　他睁开眼的瞬间感觉除了头痛之外就是嗓子干，还有屋子里的颜色有些刺眼。

　　而戴文启就坐在床边的椅子上，一只手撑着脑袋，双眼紧闭眉头紧皱，看起来睡得很不舒服。

　　颜杭仔细观察着他睡着的样子，才知道原来平时总是冷着一张脸的人睡着了居然也这么好看，而且样子看起来还会有些乖。

　　不过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他紧皱着的眉头。

　　颜杭想着想着，不由自主地伸出了手指轻轻放在戴文启的眉心处。

　　然而就在这时，那双总是眼神凌厉的眼睛忽然睁开了。

　　四目相对，颜杭先是一愣，下一秒就想抽回手，却被戴文启眼疾手快地抓住了：“想摸就光明正大地摸，怕什么？”

　　颜杭还在尝试抽回手，只是他低下头的时候耳朵已经红了。

　　接着戴文启就听见他蚊子哼哼一样的声音说：“谢谢……昨天晚上又麻烦你了。”

　　戴文启揉揉眼睛，然后打了个哈欠：“确实麻烦，我可是累坏了，你又不用动。”

　　总觉得这话怎么听怎么不对。

　　“啊？我…你…昨晚是、是…”颜杭双眼圆睁一副吓坏了的表情，一会儿指着自己一会儿指着戴文启，已经有些语无伦次。

　　戴文启的作恶心立刻就收回来了，只好长叹一口气解释道：“你昨天喝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回来就折腾没完，想冲凉水怕你生病，我没办法就只好送你来医院了，没别的，就这样，所以你不用胡思乱想了，我也不是那种趁人之危的人……”

　　其实戴文启是怕自己真的做了什么，颜杭会很伤心。

　　因为估计对这种傻瓜来说，和不喜欢的人上床了可能会比死还难受吧。

　　颜杭注意到戴文启脸上苦涩的笑容，一时心里难受，只好岔开话题问：“昨天我给你放在桌子上的药你吃了吗？烧退了没有？千万不要……再生病了。”

　　戴文启轻笑一声：“你是在关心我？”

　　颜杭犹豫了一下，点头：“嗯。”

　　戴文启伸手在他头发揉了揉，笑道：“我没事了，你放下的药我也吃了，现在我能知道你昨晚是怎么回事了吗？”

　　昨晚……

　　颜杭认真想了一下，好在清醒时的事情他还记得。

　　“昨天在楼下酒吧遇到一个以前认识的人，他说很久没见了非要我喝一杯酒，我实在不太会拒绝人，就……就喝了，后来我好像越走越晕，还特别热，然后……我就不记得了。”

　　“为什么那么晚去酒吧？知不知道很危险？你知道我给你打了多少电话吗？”戴文启靠在椅子上，两手抱着胸有些不高兴地看着他。

　　颜杭显然也是认识到了自己的错，一言不发地低下了头。

　　戴文启刚想伸手揉他的头发，但又觉得不合适，于是收回手，表情严肃地说：“从今天开始你必须寸步不离地跟着我，或者起码要保证自己在我的视线范围内，没有我的允许不可以离开，这不是在跟你商量，而是在命令，是上司对下属的命令！所以你必须执行知道了吗？”

　　“知道了。”颜杭偷偷看他一眼，很小声地回答。

　　戴文启这才满意地点点头，然后把旁边桌子上晾的差不多的水递到了他面前。

　　颜杭小心地接过水，乖乖喝完了。

　　戴文启看着他此时像小猫一样乖顺的模样，硬是忍住了想揉他头发的冲动。

　　颜杭则低着头不敢看戴文启。

　　他不知道怎么回答自己昨晚为什么要去酒吧，因为他还没想到一个合适的谎话来告诉戴文启。
　　至于实话，他不能说。

　　颜杭想起自己的手机，可找遍了整个床上也没找到，最后是戴文启从兜里掏出来的。

　　他一解锁，果然看到了通话的地方戴文启给他打了七八个未接电话，然后还有两个是程凡打的，再打开消息页面，是南晓玲问他平安到了没有，嘱咐他出门在外注意安全照顾好自己之类的。

　　颜杭想了想，看了一下戴文启，然后还是给程凡打了个电话。

　　不过当他拨出电话的那一下，戴文启就从椅子上起来出去了。

　　“喂？程凡。”颜杭说。

　　“你怎么不接电话？我还以为你出什么事了。”程凡的语气听着也不是太好。

　　颜杭知道他是关心自己，所以笑了笑说：“我没事，昨天晚上只是太累了，所以睡的比较早，对不起啊，让你担心了。”

　　程凡顿了顿，语气缓和了些：“算了，只要你没事就好了，不过你和戴文启单独出差真的没事吗？我很担心他会为难你，颜杭，你就好好考虑一下，听我的，到我家公司来上班吧。”

　　“程凡。”

　　“嗯？”

　　“其实你都调查过了吧，我欠他钱的事情，所以你也知道了。”

　　程凡掩饰地咳了一声，坦言道：“没错，我知道了，所以我想帮你还了那些钱，等你们回来我会找他谈这件事的。”

　　颜杭一听手不自觉地握紧了电话，急道：“千万不要！程凡，这几年你对我的好我已经还不完了，我不能再欠你那么多。”

　　“那你就愿意欠着他的？”程凡语气冷了下来。

　　颜杭摇摇头，解释道：“不是的，我不是那个意思，你们两个我都不想欠，只是很多事情不由得我选择，现在既然欠了他的，那我就不能再欠你，因为我真的怕我还不完……”

　　“先生，这里不可以抽烟。”外面突然传来一道女声，然后紧接着就听到戴文启的声音：“不好意思。”

　　颜杭突然想起小方说戴文启只有心烦或者压力大的时候才会抽烟。

　　“喂？喂？颜杭，你有没有听我说话！”程凡的声音听起来很不高兴。

　　颜杭意识到自己又走神了，忙说：“有，我听着，我在听的。”

　　程凡似乎没什么耐心说下去了，丢了句：“算了，反正你保护好自己，其他的回来再说。”说完就挂了电话。

　　戴文启不知道是不是一直在注意着里面的动静，总之颜杭电话挂了没一分钟他就推开病房门进来了。

　　颜杭莫名有些紧张，就那么看着他一步一步朝病床这里走过来。

　　戴文启看着他，忍不住笑道：“怎么了？我进来太早了？”

　　颜杭摇摇头：“不是，已经挂了。”

　　“那你为什么那么紧张？”戴文启坐在椅子上，说话时颜杭能闻得到他呼吸间的淡淡烟草味。

　　“……没有紧张。”颜杭小声说。

　　“你为什么那么怕我？”戴文启突然问。

　　颜杭愣了一下，抬头看着他：“很明显吗？”

　　戴文启被他这副表情逗得哈哈直笑：“你觉得你表现得很委婉？”

　　“我……我不是怕你。”颜杭垂下眼睛。

　　“是吗？那是怎么回事？”

　　如果说一开始是有一点点害怕，那后来……就是因为喜欢，所以不敢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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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突然就下大雨了，好喜欢下雨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