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白书》花驴子

17、第十七章

　　虽然戴文启走的时候说了颜杭今天放假不用去上班，可颜杭躺在床上想了一会儿还是决定去公司。

　　只是他没想到下午的时候，戴文启也来公司了。

　　颜杭不知道戴青怎么会同意他上午还发着高烧下午就来公司的，只知道他们说的很对，戴文启确实一点都不爱惜自己的身体。

　　总之也许是愧疚心理也许……只是出于下属对上级的关心，反正等颜杭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就已经敲了戴文启办公室的门了。

　　“进来。”戴文启沙哑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颜杭深呼吸了一下推开门，尽量放轻脚步走到办公桌前：“戴总……”

　　戴文启听出是他的声音，这才抬起头来：“怎么了？”

　　颜杭一脸担忧地看着他，两只手忍不住紧紧抓着衣摆：“你怎么没在医院？高烧……已经退了吗？我觉得你的样子看起来还有些虚弱……”

　　戴文启朝他露出一个很浅的笑：“好的差不多了，谢谢关心，正好我有件事情想问你。”

　　“什么事？”颜杭看着他。

　　戴文启两手交握：“小方请假去相亲了，所以我想问一下你今天能和我去出差几天吗？你别误会，我没有故意安排，要是你不相信可以打电话问他，或者我再找别人和我一起去。”

　　“不用问他，我和你去。”颜杭回答。

　　戴文启点点头：“那你现在回去准备一下吧，东西不用带太多，估计最多五天而且酒店什么都有，你就简单带几件衣服就好了。”

　　“嗯。”

　　“收拾好了直接来公司，司机送我们去机场。”戴文启说。

　　“嗯。”颜杭点头应道。

　　他也不知道自己急什么，一下楼就打了个车然后回家飞快收拾了衣服后又拿了些退烧药退烧贴和感冒药才走。

　　等再到了公司楼下的时候，戴文启已经坐在车里等他了，要不是司机按喇叭颜杭差点就从大楼跑进去了。

　　“证件都带了没？”戴文启问。

　　颜杭坐好，点头小声应道：“嗯，都带了。”

　　司机发动车子往机场方向走去，一路上车里都很安静，谁也没有说话。

　　颜杭和戴文启中间隔着能坐下一个人的空隙，他们各自看着窗外，又都时不时会看一眼车窗反光。

　　机场很快就到，颜杭的票是和戴文启一样在商务舱的。

　　由于昨晚两人都没怎么睡好，又加上一路上气氛尴尬也没什么能聊的，所以飞机起飞没多久戴文启就睡了，颜杭见他睡了，就也闭上了眼睛。

　　只是他不知道戴文启虽然累，但其实一点睡意没有。

　　颜杭是真的睡着了，可戴文启却睁开了眼睛，就沉默地看着他，眼里带着浓浓的化不开的悲伤。

　　戴文启不想承认颜杭喜欢程凡，可颜杭对程凡确实不一样。

　　害怕了会下意识地喊程凡的名字，和程凡在一起会很开心很放松……这些都是他亲眼看到的，就连他们的互相喜欢，也是两人都承认了的。

　　所以当戴青说让他再试着争取一下的时候，他真的不知道在颜杭那么害怕和抗拒他的情况下，他该怎么去争取。

　　也许那句话说的对，有时候自以为是的过分喜欢，其实对别人来说也是一种困扰吧。

　　仔细想想他其实觉得自己也挺卑劣的，因为那些强迫颜杭的吻都只能以‘报复’为借口。

　　虽然他没有那么说过，更没有那么想过，可似乎只有默认了那种说法颜杭才能心里负担不那么重，所以那时候他就算是被这样误会内心也还是欣喜的。

　　可当颜杭亲口说自己有喜欢的人，后来他又知道那个人是程凡的时候，戴文启就再也没有想过要强迫他。

　　那时候他也曾一度接受不了，在家里一个人喝酒发疯，实在是恨得牙痒痒。

　　但那有什么用，又能怎么样。

　　戴文启就算是再气再不甘心也还是舍不得真的去报复颜杭或者伤害他，所以就连被颜杭喜欢的程凡他也不能怎么样。

　　似乎突然之间他就连谁也恨不起来了，谁都不能怨，谁都不能怪，到头来挣扎痛苦的也只有他自己一个人而已。

　　如果，如果他的人生里没有这两个人，那会是什么样的？

　　他也许会考上那所梦寐以求的大学，然后找到一份自己喜欢的工作，之后或许会遇到一个喜欢的人……

　　可最后姨夫的肺癌不好的话，他还是会被姨夫所托来公司帮忙，所以一切似乎还是没有什么改变。

　　因为他知道自己无法拒大姨那一家说出来的任何请求，大姨一直以来几乎把他当作亲生儿子一样对他好，所以他是不可能眼看着大姨夫一手创立的公司没有人管最后被别人瓜分的。

　　唯一改变的，就是他遇不到一个叫颜杭的人了。

　　“对不起……对不起……”颜杭睡着睡着突然小声说起梦话。

　　戴文启见他眉头紧皱着，忍不住靠近了些侧耳听他说什么。

　　“……戴文启……对不起，我……我其实……”颜杭说着说着突然没声了，似乎又睡过去了。

　　戴文启愣愣地看着熟睡的颜杭，喉咙滚了滚。

　　他没想到会在颜杭意识不清的时候听到自己的名字。

　　这是第一次，颜杭做梦的时候喊了他的名字。

　　只是戴文启惊喜之余又有些心疼，因为颜杭就连睡着了都在跟他道歉。

　　他实在是想象不出颜杭到底有多害怕他……

　　飞机落地的时候颜杭突然醒了，但戴文启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要下意识地装睡。

　　颜杭以为他真的还在睡觉，忍不住轻轻推了推他的胳膊轻声说：“戴总，醒一醒，我们到了。”

　　戴文启配合地睁开眼睛，“嗯”了一声然后从座位上站起来。

　　“我来拿吧。”颜杭说着伸手想接过他手里提着的电脑包和文件袋。

　　戴文启手一躲，说：“没事，走吧。”

　　颜杭沉默了一下，只好收回手点了点头跟在他身后。

　　只是坐车到了原订酒店他们才发现，小方居然只订了一间房，而且还是大床……

　　因为这会儿正是晚高峰期，酒店早已经房满了，所以想再加也不行。

　　虽然以外人角度来说，两个大男人一张床住一晚也没什么，可戴文启和颜杭现在本来就属于比较尴尬的时期，这样住在一起的话肯定就有些尴尬了。

　　于是戴文启先开口道：“那就算了，换一家酒店吧。”

　　可颜杭这次却让人很意外地说：“你不介意的话……就一起住吧。”

　　虽然他说话的声音很低，但他想看又不敢看的样子也让戴文启一时没控制住自己，应了句：“好。”

　　接着两个人沉默地上电梯，最后沉默地进了房间。

　　戴文启一进门把手里的东西放下就开始脱衣服，颜杭站在旁边傻乎乎地问了句：“你……你干嘛？”

　　“洗澡啊。”戴文启光着上半身扭头看着他。

　　颜杭立马意识到自己想多了……于是有些不自在地偏过脸，没再说话。

　　等戴文启洗完澡出来的时候，发现颜杭已经不在房间了。

　　等他转了一圈才发现桌子上放了一杯水，旁边还有一张干净的抽纸上面放了几颗药。

　　“不喜欢我，又这么关心我。”戴文启盯着桌子上的药苦笑一声，然后弯腰把药拿起来丢进嘴里两口喝完了那杯水。

　　颜杭不知道去哪里了，戴文启给他打电话他也没接。

　　人在着急的时候就会胡思乱想，戴文启这时候就忍不住想起之前王海欺负颜杭的事情，于是慌忙打开门就要出去找，结果和门口站着的颜杭碰了个正着。

　　颜杭也没想到戴文启会在这时候出来，所以一时没防备就撞在他胸口了。

　　这一下让他的头更晕了，身体也越发热得不像话。

　　戴文启有些生气地抓住他的胳膊想问他大晚上的去哪儿了，可手掌才刚接触到他的皮肤就发现了那不寻常的温度以及颜杭明显发软的身体。

　　“颜杭，颜杭，你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戴文启一只手揽着他的腰，另一只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脸。

　　颜杭抬头看着他，脸上红潮正显，含含糊糊地说：“喝……喝了酒……好热……”

　　戴文启瞬间就明白他这是怎么了，于是忍着怒火弯腰把人打横抱起，然后一脚踹上了门。

　　颜杭软绵绵地靠在他胸膛，两只手勾着他的脖子不停地呢喃着：“热死了……好热……好难受……我好热……”

　　戴文启忍不住低头看他一眼，喉咙滚了滚，接着加快脚步往浴室里走。

　　“忍着点，乖。”戴文启柔声哄着他，弯腰想把他放进浴缸。

　　颜杭却一点不配合地挂在他身上不肯下去，就在两人动来动去的时候颜杭不小心碰到了身后的开关，凉水瞬间照头浇下来，两人立刻就变成了落汤鸡。

　　戴文启这下也管不了那么多，忙把颜杭放进浴缸然后伸出手关了开关。

　　等他再重新打开浴缸的那个热水开关，然后在浴缸外面蹲下抬起头的时候，发现颜杭正坐在逐渐升高的水里面抱着膝盖委屈巴巴地看着他。

　　戴文启看到他浑身湿透一脸潮红的那副可怜兮兮的样子，一时觉得口干舌燥心慌难安。

　　本来他就在拼命压抑着自己，偏偏颜杭已经失去理智，勾着他的脖子就吻住了他的唇。

　　戴文启一时呆若木鸡，大脑一片空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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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又是安静的一天，今天闷热好烦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