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酒》陈木则

2、和好

　　（三）
　　钱川川提出见面时，张北有些意外，也还是去赴约了，果然和陈南一样没新意，依旧是那间酒馆。
　　钱川川倒也不啰嗦，点了一杯清酒放在她面前：“试试吗？阿南最喜欢的。”
　　这话一出张北也不客气了，没有想象中清酒的清香，反而是有些苦涩，回味起来连喉头都是灼热的。
　　“很苦吧，阿南比它苦多了。”
　　张北端着酒杯静候下文。
　　“你以为五年前你们为什么分手啊？因为你那个阴魂不散的前女友。那段时间阿南每天都揪着我问你到底喜不喜欢她，我让她去问你，她个怂包怕你不好回答一直忍着。你明明知道她没有安全感还是要和她讲你的前女友，事无巨细。她每天晚上都在哭，哭完又和我说无所谓。我是真瞧不上你张北。”
　　钱川川猛喝一口将被子重重砸在桌子上，“要你说喜欢她那么难吗？大冬天她自己冻成冰棍还给你织围巾，用心做了一盒子的礼物，知道你大姨妈不舒服，她就藏宝似的在盒子里塞一层暖宝宝一层红糖，一层一层塞起来。你呢你在干什么？你说想和她玩情侣英雄，她买了就算玩得烂被骂也在练习，就是因为你说你想，结果呢？你他妈和别人玩得很开心啊，你不喜欢她你和她在一起干什么？”
　　抹了一把眼泪，继续说：“大晚上想起来答应过你要去见你，自己都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就敢坐十几个小时火车去你的城市，还不敢和我们说，磨磨唧唧到宿舍快锁门才说她在火车上。我那天晚上差点报警，结果她没有见到你，她一个小姑娘一个人在火车站呆了一晚，自己被搭讪吓得要死怕我们担心硬是一个字都没说。张北你真的够可以啊，阿南是个死圣母，分手都因为怕你前女友不开心，可是我不是。我希望你和你前女友把阿南受过的难过全部受一遍！放不下前女友你就别找下一个啊，一边放不下前女友一边拖着阿南，看她难过你们很得意啊！”
　　张北将剩下的酒全部倒进嘴里，深呼吸几下，说：“我喜欢她，五年前就喜欢她。不是因为气前女友才和她在一起，是因为我喜欢她。我以为她知道的，很可笑吧，我以为她知道，她以为我不喜欢她，我们就这么错过了五年。”
　　“后来她对那个英雄没有好感，只要遇到就一定要杀了她，她每场游戏我都有去观战，可是她不喜欢前女友打扰她，我就默默看。再后来她改了情侣id，我想她应该是放下我了。”
　　张北又要了一杯陈南喜欢的酒，一饮而尽：“她来找我我也是五年后才知道，如果当时知道再怎么样我也要去见她，她说因为太晚怕打扰我也怕我不想见她，我怎么会不想见她，做梦都想。我没有办法去找她，那段时间只能在家休养。我就这样错过了她。”
　　钱川川没想到她会说这些，楞了一下语气缓和：“骂你也骂完了，歉还是要道的。那天晚上是我们故意的，但我想没到阿南会那么狠，我今天是受人所托来道歉的，你也知道鸵鸟一般习惯躲起来。”
　　说着眼睛无意看了一下隔壁包房，张北心领神会，笑说：“的确是鸵鸟的风格，谢谢。”
　　钱川川起身拨拨头发，“虽然不必，但是酒钱你还是要出。”
　　张北目送她出去，接着起身正准备敲门时，陈南打开了门。
　　看到张北的一瞬间她条件发射想要躲回房间，有人更快一步拉住她，“我们谈谈。”
　　结果两个人坐在包厢大眼瞪小眼半天也没人说话，陈南一边在心里咒骂钱川川撤退不喊她一边想着应该怎么打破这个局面，再怎么说是她睡了人理亏在先。
　　“那天晚上……”
　　“我喜欢你。”
　　两个人同时开口。
　　气氛诡异的沉默了。
　　“陈南，我喜欢你，从五年前到现在，我都喜欢你。”
　　陈南下意识想躲，她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这么说，毕竟那天在她家她是明确拒绝了她的。
　　张北也是一脸懵，她什么时候拒绝了？再想一下，难不成这个女人以为那天的长篇大论是表白？
　　果不其然的，陈南点了点头，张北只觉得自己被打败了，那天的话怎么看都不是表白吧……
　　又是一阵沉默。
　　陈南左思右想终于是忍不住了：“你想在一起吗？”
　　张北点头。
　　陈南深吸一口气：“我们在一起吧，张北。”
　　“好！”
　　陈南如愿在都清醒的状态下吻上她，这个吻细腻而又温柔，她早该这么做的。
　　一吻过后，张北自然地牵着她出去，又遇上相熟的人，继续打趣：“北艳福不浅喔~”
　　张北笑着回：“是女朋友。”
　　到了家，陈南在柜子里发现五年前自己做给她的小房子，那个时候她还在学校，为了做小房子每天搞得满手胶水，她本就在手工方面没什么天赋，熬了好久才做出来这个丑丑陋陋的小房子。她以为她早就丢掉了。
　　张北从后面搂住她：“你送给我的，我都保存很好，就像这条项链。”
　　伸手抚上她的脖子，细细的链子在指尖摩挲，这是五年前她送给她的。
　　黏了一会陈南有些困了，打着哈欠去洗澡。
　　刚洗到一半浴帘被人拉开，张北站在外面笑嘻嘻地看着她。
　　“姐姐可以一起洗吗？”
　　不给陈南拒绝的机会直接进来，趁她不注意抓住她的手按在墙壁，大腿也顺势挤进她两腿之间。
　　这样的姿势让陈南本就因为水蒸气红的脸更红了。
　　张北低头凑近她：“如果晚了五年我们可以一直在一起，那晚一点也可以的。不过有些事情不能晚。”
　　陈南的抗议全部噤声在醉人的吻中。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