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卑劣越快乐》铁桶僵尸

7、第 7 章 故人

　　才过去了半个多小时，叶寻就接到了母亲叶雨浓的电话，她护理做了一半就要回家，家里佣人打电话来，说高镜台身体不舒服。
　　叶寻接到火急火燎的母亲，她一上车就开始不停地打电话，先打给张妈，嘱咐他煎药，然后打给家庭医生，询问高镜台是不是旧疾复发，要怎么养护，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叶寻没打扰她，一路安安静静开车。
　　快到家的时候，叶雨浓从铂金包里翻出一张卡递给叶寻，“你刚回国，花钱的地方比较多，我也不能时时刻刻注意你缺什么，你又是个不爱张口的，这张卡你拿着，缺什么自己买。“
　　叶寻看了一眼，扭过头，并没有伸手接，“妈，我有钱，好歹工作了两年，我有积蓄。”
　　衣服他可以收下，卡是万万不能的。
　　叶雨浓皱了皱眉，“你那工作，我也听说过，压力大，经常飞来飞去，累死累活的也赚不了几个钱，我让你一毕业就回家，安安心心跟着你高叔叔学习，帮着他打理公司，再怎么说，你高叔叔也不会亏待你，你倒好，电话也不接，一个劲儿敷衍我，我是搞不懂你怎么想的，放着轻松的路不走，非得自找苦吃。”
　　“妈……不光是钱的问题，现在的工作真的能学到很多。”
　　“行了行了。”叶雨浓有些不耐烦的打断他，“你今年也24了，不小了，穿的用的该讲究就得讲究，这不光是你自己的脸面，也是高家的脸面，高家不差你这点钱，别让人把我们看轻了去。”
　　她把卡塞进叶寻的衣兜里，“别再推三阻四了，快点回去吧，不然你高叔叔要等着急了。”
　　叶寻开着车，不方便和她来回推拒，只能先收着。
　　回到家，是张妈开的门。
　　“太太，叶少爷，你们回来了。”张妈压着嗓子，小心翼翼的。
　　“怎么样？”母亲也轻声问。
　　张妈朝客厅方向使了使眼色，“在客厅坐着呢，感觉心情不太好。”
　　叶寻从她们的对话中感受到了低气压，觉得十分难受。他往客厅看去，高镜台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母亲把包包和外套交给张妈，匆匆忙忙换好拖鞋，就要朝高镜台走过去。
　　张妈喊住她，递给她一双灰色拖鞋，“太太，先生鞋也没换。”
　　母亲接过拖鞋，朝沙发处都去，边走边对高镜台说：“你呀，怎么跟个小孩子似的，我不在家连鞋都不换了，就等着我回来呢。”
　　高镜台不理她，眼睛盯着电视，她也不恼，自顾自跪在高镜台脚边的地毯上，解皮鞋上的鞋带，脱鞋。
　　然后用哄小孩子一样的语气说：“看吧，回来也不先换鞋，就等我呢，脚都水肿了。”
　　叶寻很少听见她用这种语气说话，声音温柔的能掐出水来，又带着明显的讨好，和对着叶寻说话的时候完全是两个样子，对着叶寻死去的生父也没有这样过。
　　叶寻看着母亲指挥佣人拿艾灸的东西，而高镜台神情冷淡的盯着电视，始终没说一句话。叶寻对这诡异的气氛感到窒息，他敷衍的和高镜台打了个招呼，就回了自己房间。
　　——
　　电话响了，是惜月。
　　叶寻的唇角忍不住上扬，停了两秒才按了通话键。
　　对面的嗓音温柔如水，“阿寻，你明天有没有空？有的话我要征用你。”
　　惜月要约他出去吗？叶寻内心雀跃不已，虽然他明天已经约好了一个校友聊工作的事情，但只要惜月需要，任何事都可以靠后。
　　叶寻笑了，“那我得先看看你要干什么，免得又被你卖了。”
　　“哎呀，等你来了自然就知道了。”惜月很罕见的有些害羞，“放心啦，姐姐卖谁也不会卖你。”
　　她明明只比叶寻大一岁，却常常把姐姐挂在嘴边。而且她这样吊人胃口，倒搞得叶寻心里不上不下。
　　电话又响了，叶寻以为是惜月忘了交待什么，接起来问到：“怎么了？忘了说什么吗？”
　　短暂的沉默后，电话那头传来低沉的笑声，并不是惜月的声音，而是属于男性的嗓音，他看了一眼手机，显示的是一串陌生号码。
　　“您好，请问您是哪位？”叶寻试探着问。
　　那边轻笑一声，“虽然不愿意承认，但显然我好像不是你等的人，真是失望呢！”
　　叶寻皱起眉头，对方说的话没头没脑，让他怀疑是不是打错了。
　　“怎么不说话？难道我猜中了？”
　　“不好意思，您打错了。”叶寻说完就要挂电话，对面却叫了他的名字。
　　“叶寻。”
　　这个声音有些熟悉，却一时想不起来，他的迟疑被对方敏锐的察觉到了。
　　“怎么？该不会是想不起我是谁了吧？”
　　面对对方的质问，叶寻气势立马矮了半截：“不好意思，请问您是？”
　　他头脑迅速运转，盘点可能给他打电话的人，他这个是回国刚换的新号，知道的人不多，难道是猎头顾问？
　　那头不说话，只是低低地笑。
　　叶寻更加疑惑了，怎么听起来这个人像在拿他寻开心，猎头顾问不可能和他开这种玩笑。
　　“要我给你点提示吗？”
　　一个人影渐渐浮现在叶寻脑海，他试探的问：
　　“周云牧？”
　　叶寻心里疑窦丛生，三年前周云牧悄无声息地退了学，像人间蒸发了一样，怎么会突然冒出来给他打电话。
　　“好伤心，你竟然不记得我了。”
　　叶寻正想随口搪塞过去，对方却接着说：“不过你和以前一样可爱。”
　　叶寻彻底语塞，他和周云牧并不熟。
　　“呵呵，我刚刚还在想，你如果没想起来，要怎么惩罚你呢，看来我在你心里还是有位置的。”
　　“你怎么知道我的电话号码的？”叶寻皱着眉打断他的胡言乱语，周云牧可不是什么好人，而且恶名在外，三年前叶寻就对他避之不及，没想到在他都要忘了这个人存在的时候，这个人突然出现，还搞到了他回国后刚换的号码。
　　“只要我想知道自然能知道。”周云牧一幅理所当然的语气。
　　叶寻清楚的知道他为人嚣张，只能暗自咬牙，尽量用平和的语气说话：“请问有什么事吗？”
　　“啧啧，真绝情，分开之后我可是一直想着你，天天盼着再次见到你，没想到你却对我这么冷漠，真伤心啊！”
　　他这番莫名其妙的控诉，不知情的人听来，还以为叶寻和他有什么关系一样。叶寻听的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就想快点结束对话，
　　“没事的话我挂了。”他语气冷淡，想了想又补了一句：“以后没什么事的话不要再打来了。”说完，他没等周云牧反应就挂了电话。
　　等了片刻，电话没有再响，他才松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