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第六十七节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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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井出事时正值交通晚高峰，因此即使是救护车，也免不了要在车流交汇的道口稍作停滞，而意外就在此时发生了。
据路旁的监|控录像显示——待白井所乘的救护车行至有邻道车辆汇入的变窄路口减速慢行时，从一旁的绿植隔离带中突然冲出了三个戴着面具、手持木仓械的人，领头的一人向救护车的驾驶室开木仓扫射的同时，其另一名同伙也朝着车子的轮胎连连身寸击，确保车子无法再度行驶后，这三人中的最后一人才通过驾驶室破损的车窗，往车内丢了两颗手|雷……
从这三人现身，到白井所乘救护车被引爆，全程耗时竟不出一分钟。
看过森鸥外提供的影像后，卧床养病中的老首领拱起背含痰咳嗽了一阵子，一面咳嗽还一面捶着床，断断续续地下结论道：“看来……咳，这是一场早有预谋的袭击了咳咳咳……”
青年医生将原先捧在手中的文件夹在腋下，然后近前一步，一手抚在老者背部为其顺气，一手端起放在床头柜上的水杯，为对方送水润嗓，他接着汇报道：“接到消息后，在下便与岩崎君一同前往了出事地点，只是等我们赶到时，市|警已经在现场了，所以后续信息，在下也只好通过某些特殊渠道获取了。”
缓过劲儿的老首领，倚在靠枕上喘着粗气说道：“看来你已经得到了什么有用的消息了……说，有何发现？”
森将方才被他夹在腋下的文件重新拿了出来，递给了靠在床头的老者：“在下托人从市|警的证物部门带出了白井君被炸|毁的手机，岩崎君让黑|客连夜修复了其中的存储数据，得到了一条……似乎是只发出去一半的短讯——”
「带人来山岸牙科医院的西口，我遇到乔佩恩的」
森道了句“失礼了”，然后他将老者手中的文件翻到了记录着短讯内容的单页，以便对方浏览。
监|控录像显示袭击发生时间是晚上7点43分，而白井这条短讯发出的时间则是7点41分。
“你是想说……”白发老者看过手中的资料后，抬眼瞥向了立在床边的青年医生，“这起袭击是乔佩恩的旧部做的？”
听到老者发问的语气不大对劲，森的呼吸微微一滞，连忙颔首向对方解释道：“南区之前是乔佩恩着重把持的区域，布置的手下也比较多，所以在下才会——”
“才会在得到这种意味不明的‘证据’后，就认为此事是由其旧部所为？”老者接完青年想要说的话后，冷笑了一声，将手中的文件丢在了床上：“这段时间，白井和岩崎之间闹得挺凶的。”
“白井出事时，你与岩崎在一处，看上去是和这场袭击没多大关系……”老者左手的食指，轻轻叩击着覆在其腿上的被子，陷入了无声的沉思之中。
老者只讲了一半的话，让森鸥外心中先是一惊，担心对方已将白井遇袭一事看透，怀疑上了他，于是迅速反思他方才对整件事的叙述内容并无不妥后，森便稳定了心神，从容说道：“首领，在下获取各路消息的过程中，岩崎君的确出力不少，但在下认为白井君的不幸遭遇，应该与岩崎君无关。”
“哦？”老者挑眉问道：“你为何会有这种想法？”
森垂眸回道：“因为在下相信首领您看人的眼光。”他转移话题道：“您肯定不会将茶茶小姐托付给一个连‘自己人’都无法‘善待’之人的。”
“行了行了，”老者面露嫌弃地摆手赶人道，“你这‘好话’听得老夫耳朵痒，出去把广津喊楼上来，老夫有事要交代他去办。”
“是，首领。”森顺从地离开了老首领的卧房，并按对方的吩咐通知了广津上楼听令。
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后，森鸥外拨通了尾崎红叶的电话：“事情进展如何？”
“是妾身小看藤间找来的杀手了，”和部下们一起伪装成普通公司男社员的尾崎，看着倒在地上的两具尸体，向森说明情况道，“妾身领人追捕那三人时，突遇一名持双木仓的棕红发少年杀手，打斗中被他灭口了两人，还有一人至今下落不明。”
“使用双木仓的……棕红发——‘少年’杀手？”森仰头坐在办公桌的椅子上，盯着天花板上的吊灯，快速在脑中将活跃于横滨当地符合尾崎所述特征的杀手信息回顾了一番，却发现其中并没有能将这些特征尽数匹配上的人。
“是，”尾崎眼神示意部下将死者的尸体收起，然后继续同森说道，“对方身手迅敏，应该是与妾身一样，自小就是作为杀手被培养出来的，而且他在‘夜叉’的刀锋下也能毫发无损，就好像……”
“嗯？”森问道，“‘好像’什么？”
“好像他能预知未来一般——对妾身使的虚招毫无动摇，反倒是回回都能避开妾身的杀招。”少女一面回忆着方才激烈又诡异的战斗，一面说道：“就连那两个被他击|毙的人，也是在妾身的刀差点砍断他脖子时，他忽地暴起侧身，连击数木仓，身寸穿了对方的额头和胸口……”
“后来许是他与我等一样，在原地寻不到那最后一人时，他才利用路上车流，将我等甩开后逃走了。”尾崎由此推测道：“在目标消失后，不再与我等进行纠缠，说明他应当是拿钱办事的那种杀手。”见部下将现场收拾的差不多了，她询问森：“剩下的那个人，需要妾身继续带人追捕吗？就这样放着不管的话，对方迟早会被那个杀手解决掉的。”
森听少女说得如此肯定，不禁将他先前的计划全部推翻了。
原本他只是想让尾崎趁机卖藤间云一个“人情”——帮后者收拾残局，以便将这二人之间并不亲近的关系走活、走通。
哪曾想藤间此人“做事”的习惯这么“好”，把从怂恿乔佩恩旧部袭击白井，到雇佣外地杀手将这些参与者灭口，这一连串的事情都安排好了……
森想起了刚刚他在顶楼首领卧房时，因老者的发问而暂时压在心底的某个“疑虑”——首领为何不信是乔佩恩旧部出于报复才击杀了白井？
是他的计划中出现了什么纰漏，让对方觉得这件事的背后还隐藏着什么“真凶”吗？
“医生？”
尾崎的声音从听筒中传了过来，森回过神后，同对方说道：“剩下的那一人，你只管派人继续追，但不要抓到对方，也不要让其被藤间派出的那名少年杀手弄死——想办法把乔佩恩的那个旧部困进本牧六番街附近的居民区里即可。”
“六番街附近？”尾崎不解：“那儿不是组织近段时间正打算收购的地段吗？您让妾身把人赶那边是为何？”
“红叶君，”森拿起放在办公桌桌面上的钢笔，在手中转了两圈，“白井一死，干部候补只剩你与岩崎，但你仔细想一想——你的贡献，能比得过岩崎吗？”
“这……”少女知道自己现在的能力不如她的竞争对手岩崎，可她也无法在短时间内追上对方的“成绩”啊……
“首领想收回六番街附近居民区的地皮重新开发，只是当地住户抵|制情绪很高，相关部门呢~也不想因这种事，惹得自己一身骚，所以就让我们自己去找住户们沟通协调，”森指导尾崎道，“可与人商量着做事呢，往往是又费心费力，还不一定能达到双方理想目的的。这一点，红叶君你应当比我更清楚。”
“所以我们不妨在处理这件事上，换个思路——这寻常人呐~和你我不一样，他们中的绝大多数人是无法容忍自己平静的生活被某些异常事件给打乱的。”坐在办公桌后的青年阴恻恻地挑起了嘴角：“而有事故房的地方，那附近的房价也不会太高，想来应该能让组织节省不少赔偿费。”
闻言，尾崎为森的计划倒吸了一口凉气，缓了一息后，回道：“妾身明白了。”
“不过，首领刚才把广津叫楼上去了，白井即使被人炸|死了，他死前的身份也是港口Mafia的干部候补，首领为了脸面，也会出动黑蜥蜴寻找凶手的，”森叮嘱少女道，“所以红叶君你的人在‘赶羊’时，尽量避着些他们罢。”
“……好。”一听首领派出了黑蜥蜴，尾崎心中不免有些忐忑，她向森确认道：“妾身这样擅自行动，首领知道后会不会……”
“发现是妾身引人去报复白井的？”
啊……
就是这个了！
森鸥外心中的“疑虑”倏然解开了。
不是他搞掉白井的计划出了什么纰漏，而是这一过程中，一切都发生得太过“顺利”了！
尾崎也摘得太过“干净”了。
白井与岩崎不和，却是剩余干部候补中，除了几近内定的岩崎外，最可能成功升位的一人，所以与之存在利益冲突的人，不是岩崎，而是尾崎。
接下来白井遇袭身亡，虽然距出事地点最近的人是岩崎，但最有行凶动机的人，则是今日偏巧“去”旭区巡场的尾崎。
森眯起眼，将手中的钢笔放回了桌上，心道：所以首领即使看到了由岩崎和我提供的短讯内容，也不信整件事全是由乔佩恩旧部策划的么？
“红叶君，”森立刻调整了对少女的安排，“带上你的人，立刻撤离南区，等你回到旭区后，就向首领汇报你在巡场时遭受了袭击，损失……你多少报一些，然后把那两具‘袭击者’的尸体处理一下，交回本部。”
尾崎愣了几秒，问道：“最后那个……不用追了？他说不定今天就会死于那个棕红发小子的木仓下了……”
“放心，在那之前，我会让那名少年无法顺利行动的。”森鸥外顿了一下，和少女确认道：“首领的常用车里，哪一辆是他最喜欢的？”
作者有话说
第67章 第六十七节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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