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1、第二百一十一节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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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堂端着易消化的营养粥，推门进入休息室时，发现森鸥外正哼着不知名的欢快小调，在穿“外科医生”留下的白大褂。
“嘶！好疼……”森抬起受伤左臂的动作一滞，缓了几秒，他才小心翼翼地为这条胳膊继续套上了衣袖。
“仅是一道擦伤就如此折磨人，真不敢想象这种病毒异能直接进入重要脏器会怎样。”兰堂把粥放在桌上，招呼森趁热把饭吃了补点体力。
森坐到桌前，拿起汤匙舀了一勺冒着热气的粥吹了吹，却没有食用的胃口，他把汤匙放回粥碗里，捏着匙柄画圆搅拌了两圈，然后忍痛活动左臂，支肘架在桌边，用空闲着的左手撑住腮，眉眼弯弯，笑吟吟地轻喃道：“太宰君什么时候才能继位呢~”*
兰堂给自己冲泡了一杯提神的咖啡，他双手捂着温烫的瓷杯，倚坐在半人高置物柜的台面上，对森的说法并不是很认同：“你应当庆幸这次我能赶在太宰对你下死手前回到本部，否则今天这场荒谬胡闹的葬礼就真是给你办的了。”
“太宰君鲜少会对世俗之物产生欲|念呢……”森唇角的笑意稍减，他垂眸凝视着拿在右手里的汤匙，眼中多了一分认真，放缓语速道，“所以有那么一瞬间，我想——”
“要不就这样满足他罢，”森抬眸迎上兰堂的视线，他冲对方眨了眨眼，半开玩笑道，“一个在Christmas当天连钟意‘礼物’都收不到的孩子也未免太可怜了吧。”
兰堂无奈于森对太宰篡位行径的轻饶素放，他瘪瘪嘴，轻嗤道：“你认为他长过一颗会相信这世上存在‘圣诞老人’的纯情童心吗？”
“看来兰堂君很清楚圣诞老人的‘真身’为何呢，”森神色一凛，用汤匙绕圈刮着碗沿，不容兰堂反驳地说道，“因此只要我说‘太宰君的圣诞老人是存在的’，那圣诞老人就是真实存在于这个世界的。”
“铛！”
——瓷质的汤匙被森捏着，竖扎进了整碗粥的中心位置。
“你有考虑过尾崎的感受吗？”兰堂眸光霭霭地注视着森，体感那杯被他捧在手里的咖啡逐渐褪去了热度，“太宰对她设得可都是诛心之局。”
“……”森沉默地思忖片时，随即挑眉抿笑道，“站在太宰君的角度来说，这的确属于目标实现过程中的‘合理损耗’。”
“但是我有教过他——”森抢在兰堂张口提出异议前，补充道：“‘合理’跟‘必要’之间不能简单地用‘等号’相连。”
“而太宰君恰巧是个一点就透，”森品尝了一勺温度适口的营养粥，满意地眯起了眼睛，“且懂事听话的‘好学生’，或许在你我都没能注意到的地方，他已为红叶君准备好了一条安全稳妥的‘后路’呢？”
“这是你作为太宰‘指导者’的……”兰堂顿了顿，挑了一个自己能接受的表述，咂舌道，“‘判断’？”
森歪头苦笑，反问道：“就不能是我出于感性的、没有多少根据的‘自信’吗？”
“叮~”
位于横滨中、西两区交界，一栋临海住宅楼的入户电梯在抵达顶层后，缓缓开启了厢门。
中原中也跟随屋主伊诺千缇迈出电梯厢，走进了这间定期会有家政上门打理的高级公寓。
中原换上客用拖鞋刚到客厅，目光就被露台的布置给震撼到了：“初，你居然拥有一个这么大的L型露台泳池？！”
“那是两三年前，我这套房子被人炸毁后，保留还算完整的部分了，”伊诺千缇推开玄关柜的柜门，将脱下的大衣和手套放入柜内一只绣有“干洗”字样的洗衣袋中，“重建时我给它加上了恒温热泵机组，水温最高能达到45℃，不过考虑到设备的损耗问题，我很少会把温度设定那么高，毕竟我的诉求只是在冬夜欣赏落雪的同时，还能在水里惬意地游个几圈。”
中原吹了一声口哨，有点词穷地慨叹道：“厉害！”他也拿不准自己究竟是在钦佩伊诺千缇毫不在意高昂水电费的豪气钞能力，还是在羡艳对方总如飞鸟般率性自由的随心而动。
伊诺千缇来到中原所在的客厅，她弯身从茶几上拿起一只精巧镶有金丝和沙弗莱碎石的玻璃小瓶，举在照进屋内的日光下端详了须臾，旋即舒眉展目，了然一笑道：“原来这瓶香水被我落在了这里。”
“香水？”中原惊讶道，“我还以为这只是一个茶几小摆件呢，风格跟这套房子的装修很搭。”
伊诺千缇拧开瓶盖，在自己左手腕的内侧，用蘸取器涂抹了少量香水，而后她伸臂递向中原，并拿视线牢牢锁定住对方，勾唇邀请道：“试试？”
中原闻言心脏一紧，他抬眼直勾勾地望着少女那双摄人心魄却不露半分情|欲的美目，只觉一股热辣滚烫的臊意渐渐攀上了自己的脖颈、耳根还有双颊：“嗯……”
赭发少年的呼吸不由自主地加重了几分，他本想牵起伊诺千缇放得有些低的左手，可又怕这种粗鲁的越界举动会令对方心生反感。
于是中原将自己紧张到隐隐泛麻的双手背在腰后，他稍稍欠身，降低头部高度，用鼻尖凑近少女白皙匀称的手腕，深深一嗅——
便遇见了一圃盛开在冷杉深林间的妖异玫瑰……
“中也？”伊诺千缇眼疾手快地抻臂一揽，稳稳接住了因吸入式迷|药而丧失意识差点前倾栽倒的中原。
她收起伪装成香水的小瓶，就近送对方躺到沙发上，然后弯曲右手食指，刮弹了一下昏睡之人的鼻头，轻笑道：“抗药性真差。”
伊诺千缇用中原的指纹，解锁了对方的手机，她切入港口Mafia专用的通讯界面，一边快速浏览着旗会小群的聊天记录，一边用自己的手机拨出了一串存储在她记忆中的号码。
而通话另一端，也很快传来了接听者的声音：“送您的圣诞礼物还满意吗，千缇小姐？”
“‘糟透了’——你放倒了一个在圣诞节为我卖力‘表演’的小可爱，”伊诺千缇从旗会成员过于“轻松”、“含糊”的聊天对话中，觉察到了一丝异样，她报复似地揶揄道，“是想让我帮忙找到那两颗被你不慎弄丢了的‘小坚果’吗，费奥多尔？”
听筒里传来的费奥多尔啃咬指甲的动静：“如果您不介意——”
“我很介意，”伊诺千缇打断了费奥多尔虚伪的客气，“但我并不想失去你这只机灵有趣的‘寻宝鼠’，所以我决定提醒你一声——”
“不出意外的话，你就要出意外了。”
旗会，特别是阿呆鸟和公关官的情绪表现——怎么看都不像是其“救命恩人”森鸥外意外身故后该有的反应。
伊诺千缇把中原的手机塞回了对方的衣兜里，她移步走进书房，打开嵌在墙壁内的暗格，从其中取出一套静脉采血工具后，又返回了客厅。
“交友需谨慎呐，费奥多尔，”伊诺千缇单膝跪在了躺有中原中也的沙发前，结束通话道，“你的‘新朋友’似乎悄悄为你准备了一份……”
“圣诞‘惊喜’呢。”
止血带和碘伏棉签代替黑了屏手机出现在了伊诺千缇的手上，她兴致勃勃地审视着人形躯壳下蕴藏巨大能量的中原，自言自语道：“好啦～现在让我们好好享受美好的今天吧，My joy～”
倘若她即将到手的研究数据被同一结社里的另外两位科学家——肯尼希跟威尔帝知晓，那对方不得眼红嫉妒到砸了键盘和显示屏才解气？
毕竟谁能拒绝一只超稀有人造UMA“荒霸吐”的匣武器化啊～
“‘人外’的你，至少现阶段对我来说——是比‘书’还要诱人的存在呢。”
港口Mafia本部主楼。
森鸥外用白大褂和口罩做了简单伪装后，趁楼内人员已遵照太宰治命令，前往广场聚集参加他这个“先代”头领葬礼的空隙，抱着“这世上恐怕没几人能在生前有幸旁观到自己葬礼”的想法，森独自一人搭乘电梯，来到了即使有“医生”走动，也不会引人注目的医疗层，却意外撞见了一个不应出现于此处的“故人”——是明面“已故”意义上的熟人。
他在距离对方数米远的地方，及时收住了步子。
眯眼打量着单手插兜立在玻璃幕墙前俯视楼下广场情况的长发男人，森迟疑片刻，还是按捺不住好奇心地出声轻唤道：“阵……君？”
然而这个在某跨国组织中代号为“Gin”、以“黑泽阵”之名潜入港口Mafia又机缘巧合成为首领助理的男人，不……
森望着转头朝他投来困惑一瞥的窗前之人，怔愣了片时，对方那副尚未显露出多少棱角的稚气面庞，将盘踞在他心头的犹疑驱散了大半——森记忆中的“黑泽阵”可没此人年少，而且对方在阳光下呈浅淡金色的三股束发，以及樱粉的虹膜颜色，亦跟他那位“短命助理”的银发翠眸不同。
但……
不可否认的是，眼前这名顶多能归到“青年”之列的年轻人，从某些特定的视角来看，就比如森方才看到的侧面，对方与黑泽真有七分上下的相似。
这会是“巧合”吗？
森定了定神，抬手抚上自己的后颈，佯装不好意思地向束发青年道歉：“啊对不住，是我认错人了，你长得特别像我认识的一位朋友。”
“没关系，”束发青年露出了森印象中“黑泽阵”不可能会有的亲和笑容，“谁让我的长相太过大众，常会被人错认呢。”
“欸？”森诧异道，“是、是这样的吗？”
原来“黑泽阵”……
是大众脸？
「斯洛，你那边遇到人了？」
“是啊。”变装潜入港口Mafia大厦的斯洛，一句话同时回应了通过耳返指挥他行动的琴酒，以及面前这个不修边幅地踩着一双拖鞋在走廊闲逛的可疑“医生”。
“外面正在举行的葬礼——”斯洛不动声色地观察着被口罩遮住大半张脸的医生，总感觉在哪里见过对方，可一时半会儿又想不起来，于是他暂且搁置此事，专注当下“任务”，询问妨碍他秘密搜查的邋遢医生，“您不用出席吗？”
作者有话说
第211章 第二百一十一节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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