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十一节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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堀江纺有一处房产在租界里，一来距离其手里掌控的各类产业比较近，二来也方便他避开大部分麻烦的视线，好与租界里的那些“钱袋子”联络感情。
将尚在排演的伊莉莎交代给了部下关照后，堀江难得有兴致亲自驾车，打算带着森鸥外去他那处位于租界的宅邸坐会儿，而后者也立刻理解了前者的意图，于是十分爽快地应下了堀江的邀约。
眼瞅着清秀柔弱的医生坐进了声名狼藉的港口Mafia干部的车里，横井震惊地瞪大了眼睛，愣在原地两三秒后才缓回了神，他忍不住想立刻把这件事讲给丹鹤和阿久津听听，哪知刚一转身，却撞上了威势与手段绝不亚于堀江纺的另一位大人物——港口Mafia五大干部之一的“大佐”。
“啊，万分抱歉，大佐先生！”横井倍感胃疼地吓出了一额头的虚汗，他像只河虾般躬起了身子，祈求对方能够饶恕他方才的无礼举动。
“哈，没事没事，”土屋仁次郎摆了摆手，示意横井直起身子讲话，他问对方道，“纺呢？还在应付‘那些人’吗？”这样问着的同时，他朝歌舞厅内望了两眼。
“堀江先生的话，已经将那些人打发走了，”横井低俯着身子如实回答道，“刚才开车载着来接伊莉莎小姐的森医生，往租界方向去了。”
“哦？”土屋挑了挑眉，随即像是想通了什么一般，嘴角向上弯起了一些，转眸朝横井所说的方向看了过去，“既是有医生陪着，想来也无需我多事了。”
横井听不懂土屋此言的意思，又不想让对方觉得他木讷不识趣，于是便主动将堀江纺今天让部下代替森鸥外送伊莉莎回斑海雀公馆的事告知了土屋。
得知此事后，土屋仁次郎遂将堀江交代的那名部下唤来，他同对方说今日他正巧要去斑海雀和首领小酌，所以伊莉莎由他送回即可。
而那名部下觉得此事可行，便恭敬地向土屋道了谢，然后回歌舞厅将已经排演完今日表演内容的伊莉莎给领出来交付给了对方。
“贵安，土屋先生。”伊莉莎如今的地位，在马斯特已足够拥有一间带有浴室的休息室了。被堀江的部下领出来见土屋前，她才刚刚洗漱完毕，换上了洁净的衣物。
土屋将身前那干净整洁的小姑娘打量了一番，和善地出声问道：“天色尚早，不知小小姐还有力气陪我这个大叔走走路吗？”
伊莉莎抬眸望向中年男人，莞尔道：“如果能吃到街角那家店的可乐饼——陪您走多久都是可以的。”
“哦呀？原来我们的伊莉莎小姐已经学会这种可爱又狡黠的小手段了吗？”土屋侧身抬手示意伊莉莎先行带路，他则走在了对方身旁。待二人离开马斯特后，中年男人开口感叹道：“你的成长速度，还真是令人欣喜。”
女孩儿没有理会土屋的“称赞”，她将系在脖颈的围巾向上扯了扯，挡住了自己的口鼻，而后抱怨似的小声嘟囔道：“老爷最近极少来马斯特，就连森医生的心思也全然不在我这里了……”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最近大家都很忙啊。”土屋跟着女孩儿来到了卖可乐饼的小店窗口前，他转头询问对方：“我们的小馋猫要吃几个呢？”
“一个就够了，”女孩儿的鼻子从围巾里露了出来，她嗅着那从营业窗口飘出的阵阵香味，不禁咽了一下口水，却仍旧克制地说道，“吃太多的话……里面有洋葱，气味会压不住的。”
“嗯，也是。”土屋朝店员伸出来两根手指，随后便从对方那里得到了两个分装的可乐饼。
在将其中一个可乐饼递给女孩后，土屋领着对方朝着公馆所在的方向缓步走着，一面走，一面说道：“你的这份克制与自知，日后定会助你实现目标的。”
“那就承您吉言了。”女孩儿张口咬了一下焦香松软的可乐饼，然后像只猫儿般，餍足地眯起了眼睛……
另一边，森鸥外随堀江纺来到了对方的宅邸，在将外套交给宅邸的佣人保管后，他跟着堀江上楼去了位于二层的西面的会客室。
“Negroni可以吗？”堀江嘴上这样问着，手上却已动作娴熟地调制好了两杯Negroni，他将其中一杯酒推到了森的面前，然后端起了自己那杯，垂下眼帘微酌了一口。
“你看上去并不像好事之人，”堀江抬眼看向端起杯子轻嗅酒香的青年医生，问道，“怎么今日突然转性子掺和起我的事情了？莫非……是首领授意的？”
森鸥外将酒杯拿在手中没有立刻饮用，而是用手指捏着杯底来回转了几下，开口道：“首领曾同在下讲过，在五大干部中，他最欣赏土屋阁下对组织的忠诚，最看重濑户阁下对情报的敏锐，最中意伊佐山阁下对面子的执着，最偏爱藤间阁下对人脉的维系，最钦佩——堀江阁下对抉择的果敢。”
“我……”堀江蹙眉不解，“果敢？”
森鸥外未对堀江的疑惑进行解答，他接着道：“其实在下私以为首领对您的评价尚不够全面。”
“哦？”堀江见森面带笑意，推测其接下来许是要同他讲些拍马屁的好听话，若真是如此，他心想自己等下定要好好羞辱这只凭一张嘴就妄想引得首领青睐的废物一番。
“堀江阁下，并非所有事情都能靠您的果断敢行就能解决的啊……”森鸥外装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压低声音凑近了堀江，似乎是要同对方讲些掏心窝子的话：“西川雪绘之事，首领虽未特意点明过，可您也太过……哎……”
“我……”堀江纺一听森提到了首领，不禁有了些许慌乱与惶恐，他将手中的酒杯“哐”的一声放在小桌上，而后沉声啐骂道：“该死的女人，生前总给我惹事也就罢了，现在都入土了，竟然还能给我惹一身腥！”
“入土？”森鸥外故意和堀江确认道，“西川小姐‘果然’不是溺毙的？”
闻言，堀江纺敏锐地再度警惕了起来，他重新执起酒杯斜睨着一旁的青年医生，不动声色地小口抿了点酒，而后才缓缓开口质问道：“这是首领让你查出来的？”
森垂眸看着杯中的酒，照旧不进饮地摇腕转着酒杯，沉默数秒后，他出声道：“在下的确是在首领授意下才调查此事的，不过——”他举杯轻抬下颌，噙咽了一小口杯中的液体，随后徐徐说道：“在下尚未将这件事中的种种疑点向首领汇报呢……”
“哈！”堀江纺不屑冷笑道，“你尽管拿着是我杀了那女人的证词依据去向首领邀功罢！难不成你以为能凭这星点儿把柄从我这里诈得什么好处吗？”
“呵呵呵……”森也陪着堀江轻笑了一小会儿，然后用谈论今日天气如何的悠闲语气，开口问对方道：“在下听闻马斯特曾有位已故的‘北本小姐’，她的遗体似乎也是从‘水渠’里，被人打捞出来的？”
听到“北本”这熟悉的人名时，堀江的目光微不可察地闪烁了一下，旋即拿着酒杯起身踱步至会客室的窗边，他透过窗格望向庭院一角的玻璃花房，沉思默然了良久，直到手中的酒杯都被他握得能感觉到有明显升温时，堀江才轻叹了一口气，低声道：“近些年，首领的心思……愈发令人难猜了……我若能有濑户三成的机敏细致，或许——就能让首领他多‘省心’些了罢。”
“我说这话……没别的意思，医生——”堀江回头看向森鸥外，他将手中已经温热的酒杯放在窗台上，然后开口送客道：“天色不早了，今晚我还有场应酬，就不强留你在此用餐了。”
闻言，森鸥外会意地颔首，他起身的同时将手中的酒杯放在了矮桌上：“今日是在下叨扰阁下了。不过阁下调制的Negroni，也着实令在下为马斯特那位调酒的圭良小哥担忧起来了——果然还是像堀江阁下这般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才能调制出这种让人印象深刻的口感风味呢。”
堀江纺品着森鸥外的说辞，沉声哼笑了两声，客套道：“倘若下次还有机会的话，我再为森医生你调制杯甜口清淡的酒罢。”他其实早就留意到，自他将“Negroni”这个唯一选择讲于这青年医生听时，对方眉宇间便染上了一丝纠结与排斥。
森鸥外抬手挠了挠后脑勺，羞赧道：“在下嗜甜，让阁下见笑了。”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第十一节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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