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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1、第 8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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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荒霸吐的确是个说到做到的神明。
然而事实证明,无论是在此时的平安时代,还是千年后的现世,学生对于学习的深恶痛觉是刻进了骨子里的。
眼前是密密麻麻的小字,严格来说,这些字笔迹优美、对仗工整,但在甘柚的眼里,和曾经见过的成群的虫子差不多。
她不禁面露菜色,紧紧抓住荒霸吐垂下来的大袖子,祈求地望着他。
荒霸吐:……
不!他是不会屈服于这种黏糊糊的视线攻击下的!
但、但好像一下子就学太多的话,这孩子会不会累到啊?人类的身体还是很脆弱的!尤其是这么小的孩子……
“好、好吧……”
他颇为无措地抓起自己用神力变成黑色的长发,在心里将底线又往下降了降。
“慢慢来就可以了,起码做到可以和别人交流。”
难得地,这位神明的脸上带上了些许的无措和慌乱,任谁看见都会把他当作一个疼爱妹妹的好兄长。
而事实上,对于神明来说,一个人类小孩识不识字什么的根本无关紧要,大部分高天原上的位高者们根本不会降下自己的视线。
荒霸吐虽然与高天原诸神不在一个神系内,但骨子里的骄傲也让他不会轻易接近人类。
就是这样的一位神明,此时却露出了非常“人性”的表情。
“噗嗤!”
将启蒙书卖给他们的店老板,慢悠悠地说道,“你们兄妹俩的感情真好呢。”
化作普通人类模样的荒霸吐,装作无奈地说道,“唉,毕竟是妹妹啊!”
看着他那副做作的样子,不知为什么,甘柚感觉自己的心脏咚咚直跳,非常想在他的鞋子上狠狠踩一脚。
或许是察觉到身边幼崽凶狠的眼神,荒霸吐见好就收,看了几眼书店旁的小巷子,就带着甘柚离开了。
巷子中
“呼……”
少年摇了摇手中的扇子,长长叹了口气。
“真是位敏锐的人啊,不,或者说——”
本来是感受到了神力才跟过来观察一下,却没想到会是一对浑身充满了怪异的兄妹,少年眯起了眼睛,像只小狐狸般笑了起来。
“有趣有趣!像人类一样的神明,和像神明一样的人类……”
微弱的呢喃声湮没在秋风中,少年随意地靠在灰扑扑的墙边,任凭自己那如月光般皎洁的银白长发随意披散着。
“叶王没来真是可惜了……”
甘柚并不知悉自己和荒霸吐的奇妙组合已经引起了别人的注意,现在她的心里充斥着那密密麻麻如虫子的奇怪符文。
一想到自己接下里的日子里将要和它们时时相伴,她就忍不住学着之前在村子里看到的动作。
“呸!”
“啪!”
宽大的手掌毫不迟疑地立马拍在了脑袋上。
“小孩子不许说脏话!”
幼崽的叛逆物语还没有开始,就被掐断在了无情的铁砂掌中。
甘柚琢磨了一下二者的体型,觉得自己还是乖乖听话比较好。
起、起码这个人会请自己吃饭呢!
到荒霸吐的领地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这对“兄妹”俩由于各自堪称奇特的性格特点,倒也算相处地融洽。
唯一美中不足的一点,荒霸吐可能真的不太适合当老师。
“明明是你自己太笨了!怎么教都教不会!”
“我!不笨!”
显然甘柚的语言能力还没有进步到能够和人吵架的地步,来来回回只能用几个简单的词语抒发心中的愤慨。
荒霸吐本人也完全没有欺负小孩子的羞耻感,看着幼崽气到跳脚的样子更是觉得神清气爽。
“哎呀呀!你没有其他的词了吗?怎么?这段时间就学会了这个?”
甘柚磨了磨牙,小脸气得通红。
然后,她觉得人还是要善待自己——
瞄准、飞扑、张嘴!
“……啧。”
荒霸吐看着咬住自己胳膊不放的幼崽,顿时无语凝噎。
“你真的不是犬妖吗?这么喜欢咬人的?”
甘柚才不管他说什么,哼唧了几下,决定这次至少要咬个五分钟。
“唉,本来还打算带着某个人去喝隔壁街的糖水的,可现在嘛……”
好个百转回肠、意味深长的语气,甘柚果不其然地开始犹豫,下意识便放松了嘴上的力道。
荒霸吐淡定地瞅着她,默默地在心里面开始计数。
三。
幼崽的眼神迟疑地看向了他。
二。
牙齿开始缓慢脱离自己的胳膊。
一。
手臂重新获得自由。
“糖水!要吃!”
甜甜的糖水当然要比硬邦邦的肌肉好吃多了!我才不傻呢!
傻孩子骄傲地挺起小胸脯。
荒霸吐努力憋笑,“行行,这就带你去喝糖水。”
“糖!多!”
“知道了,让老板多加些糖对吧?”
“圆圆的!吃!”
“好好!还要吃团子,但只能吃一串,不然你牙又该疼了。”
荒霸吐牵着甘柚的手缓缓走在略显冷清的小道上,只留下两人长长的倒影。
………………
八年后
依旧是微风荡漾的秋日,老旧的神社中已经堆积了满满的落叶。
白衣红裤的黑发巫女懒洋洋地拄着扫帚,一下一下的撇着把柄
——简直是肉眼可见的敷衍。
“甘柚!”
原本昏昏欲睡的年轻巫女“啪”地将脑袋一抬。
“我没有睡着!我有在认真打扫啦!”
“……不,你这落叶和早上刚开始扫时根本没有区别吧?”
若叶揉了揉额头,毕竟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孩子,用肚子想都能猜到她又在偷懒了。
“算了,现在有两位阴阳师上门来拜访,你先去招待一下。”
“好!”
听到自己可以从这无聊的重复劳动中解放,甘柚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扫把一丢,就往主殿小跑着奔去。
“你可别对客人做什么失礼的事哦!”
“知道啦!”
看着已经连人影都不见了的少女,若叶只能无奈地摇头。
“……这孩子,现在可真是一定都看不出当年那个小瘦猴的样子了。”
………………
“若叶姐真是的,我又不是小孩子了……”
甘柚重重地将木屐踏在落叶上,踩出“沙沙”的声响。
“说起来,已经八年了啊……”
当时只是不想在森林里苦苦挣扎下去,又不愿去村子中辗转流浪,这才稀里糊涂地跟着荒霸吐来到了这个神社,却没想到,这一待就是这么多年。
“明明也是神明,结果神社看上去居然这么寒酸……”
话说他根本就是故意将自己神社弄成这个样子的吧?明明信仰不比高天原诸神弱,大大小小的神社也是遍布各地,却更喜欢蜗居在这个荒郊野外的小神社中。最近的村子都要走上将近半天,平时根本就没有多少人过来祭拜,或者说,真的有人知道这里还有一座荒霸吐的神社吗?
“到底是什么样的阴阳师啊?居然会来拜访这座小神社?”
甘柚一边嘟囔,一边带着泡好的茶拉开了纸门。
“您好……”
闻声望来的是两个穿着狩衣的男子,一个黑发如墨,一个白发如雪。
两种对比鲜明的颜色放在一起,甘柚立刻想起了小时候荒霸吐给她讲过的故事。
是、是传闻里的黑白双煞!
“请喝茶。”
尽管内心激动难耐,但她表面上还是非常优雅地为客人呈上茶点。
也许是已经习惯了别人的注视,白发男子很自然地接过了茶杯,倒是另一个人,挑起眉毛,像是见到了什么有趣地东西似地看着她。
甘柚被他盯得莫名其妙,条件反射地瞪回去。
黑发男子——麻仓叶王动了动嘴唇,却被身边的好友抢先一步。
“未有提前告知便上门叨扰,是我们这边失礼了,但此事事关重大,还请巫女殿□□谅一二。”
这股带着贵族腔调的谦辞一出,甘柚便觉得身上的汗毛都立了起来。
救命!这些阴阳师说话都这么奇怪的吗?明明之前的就很正常啊!
“您、您说?”
“不知大人是否听说最近的一些失踪事件?”
“原来是为了这事啊。”
谈及这个,甘柚表情立刻就严肃了起来。
“的确,山下的村子里听说发生了多起失踪事件,刚开始是一些青壮年,人们都以为是被森林里的野兽袭击,或是搬迁离开,直到最近失踪的人员当中出现了老人、小孩,这些明显不可能独自离开村子的村民,才意识到了不对劲。”
甘柚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
“我们的神、神主,也是因为这件事才外出调查的。”
“原来如此……”
安倍晴明用扇子敲了敲手心,陷入了沉思。
“除此之外,请问最近还有什么奇怪的事发生吗?”
“这么说的话……”
甘柚歪了歪脑袋,想起前几天某位神明说过的话。
“虽然这里平时就挺冷清的,但还是能见到一些类似河童之类的小妖怪。现在的话,别说妖怪了,就连微弱的妖力都感觉不到。”
这次,麻仓叶王的表情也沉了下来。
“妖怪集体出逃,不是有阴阳师在除妖,就是……”
“就是有大妖在占领地盘,而且看样子,这位可不是什么好想与的主。”
晴明撑开手中的纸扇,遮住了半张脸,露出来的眼神中是满满的肃杀之意。
作者有话要说: 不好意思,本来应该前两天发的,但前天从楼梯上摔下来,脚都不能动,肿的像个大猪蹄子,实在太痛了QAQ不过今天好一点了,双休日我努力多写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