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灭世魔头不可能这么柔弱》斯文有料

3、第 3 章

　　第三章
　　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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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精怪拿着两片叶子，摇头摆臀左摇右晃，一会将阳光遮上，一会又令其照在明珠的脸上，“左左右右，右右左左。”

　　明珠忍无可忍，翻身坐起，脑袋上簌簌掉了一堆花草，“你——”明珠没好气，一把抓住精怪，双手卡着它腋下，举到眼前教训，“知不知道我正梦到关键时候！”

　　“啊啊啊！”精怪发出夸张大叫，两手卡着自己的脖子，双眼一翻，舌头一吐，歪在明珠手中作装死状。

　　“……”
　　明珠扑哧一笑。

　　“施主。”
　　明珠这才注意到身旁站着的老者，“大师？”

　　“您来了，”明珠起身扶住头上帽子，歉疚道，“对不起，我不该不告而别的。”

　　玄空笑着摇头：“无妨。”
　　“大师！”明珠凑上前，急切问，“我好像遇到魔了！”

　　“还被另一只魔救了！”精怪跳起，拽着明珠的裤腿爬到她肩上坐好，“一只大魔！弹指之间就将饿死魔处决了！”

　　明珠：“你也看到了？！”
　　精怪：“自然！人因执念成魔，魔化后还能口吐人言的都是怨气深重的大魔！”

　　“你看到他的脸了吗？”明珠立即问。

　　精怪反问：“他长得好看吗？”
　　明珠回忆：“好像没有脸……黑黢黢的一片，罩在黑雾里，他是谁？”

　　玄空笑着看着明珠：“明珠。”
　　明珠：“方丈？”

　　“你可知，饿死魔为何对你穷追不舍？”玄空问。

　　明珠盘膝坐回地面，摘了根草，在手中旋转：“我怎么知道，我又没有急支糖浆。”

　　“……”

　　玄空蹲下身，以明珠同样的姿势盘腿而坐，他抬手，揉了揉明珠的脑袋。

　　精怪爬上明珠的脑袋，压瘪她的和尚帽，寻了个舒服位置，翘着二郎腿躺下。

　　“你三魂七魄蕴育而生的□□，对魔来说有着致命的吸引力。”玄空说道。

　　明珠偏头：“哈？”

　　精怪差点从明珠脑袋上跌落，赶紧拽着她的耳朵，手忙脚乱爬回头顶，双脚勾着帽子边缘倒挂金钩和明珠鼻子对鼻子问：“哈？你也是天财地宝？”

　　明珠和精怪对眼，将它一把捉住，按在怀里，问方丈：“什么意思？”

　　玄空示意明珠伸手，两指一并，将她指尖划破，挤出一滴鲜血，举到精怪面前。

　　这精怪立刻露出垂涎神往的表情，张出手臂：“给我给我！”

　　明珠握着自己的手指，打量已经恢复的伤口：“看来我还有隐藏身份？”

　　玄空摇头：“或许和三百年前的事有关，老衲不可妄断。”

　　“那我的血肉是能增进修为还是延年益寿？”明珠问。

　　“都可。”玄空说，一手将扑过的精怪按在地上。

　　精怪被摁住，只得在地上撒泼打滚，明珠扑哧一笑，将它抱回怀里，又听玄空朝精怪说，“你修炼已有小成，莫为了几滴血破戒。”

　　玄空收拢五指，刷然，那滴血在他手中乍破而来，化作飞粉飞向四周花草。草木舒展，迎风摆动，较之先前更为鲜亮。

　　明珠哇噻：“原来我还是唐僧体质，”明珠还没来得及开心多久，转念一想，这个金手指除了让她置身险境之外，好像也没什么用处啊！

　　玄空似乎看穿她心意，从袈裟里摸出一串佛珠，调整大小后，交给明珠。

　　明珠拿着串子在手中盘了两下，又凑到鼻尖嗅闻，一股淡淡木香味，看起来和现代庙里卖的十五两根的手串没什么两样。

　　玄空：“这是庙内菩提树枝所制，可戴在腕上，抵御低阶妖魔。”

　　“什么？”明珠咕哝，略微嫌弃，“那高阶妖魔怎么办？”

　　玄空摊开手掌，明珠见状，递出自己左手，玄空的手已形同枯木，全然没有书中描述的世外高人只白发不旧容貌的飘然若仙之态。

　　玄空在明珠手心画了个卐字符文，“若遇妖魔，以此符对应，我传你一句梵语，记住，念咒之时需得精心专注。”

　　金手指乘２.

　　明珠捧着手，终于露出笑容，她笑了半晌，忽然觉得不对，猛然坐起，精怪从她袍襟摔倒地上，哎哟一声。

　　明珠双手叉腰，气势汹汹：“我还没同意去拯救世界呢！”

　　玄空不慌不忙，撑起膝盖站起身，他微一趔趄，明珠赶紧去扶，嘀咕：“喂……苦肉计也没用的。”

　　玄空笑意慈祥，摘去明珠头上落叶：“明珠，你有什么想要的吗？”
　　明珠想了想：“我想回家，我要考试了，百日誓师后，我还得纠结是选清华还是北大呢。”

　　“清华北大？”玄空问。
　　精怪轱辘爬起，蹲在明珠脚边：“是什么？你们异世可有什么好玩的？”

　　明珠：“是我们那最最最顶尖的学府。”
　　“你此生过得还算安逸？”玄空问。

　　明珠叹气，一耸肩膀：“安逸吧，有吃有喝有玩的，唯一的就是学业太重了，爸爸工作太忙，妈妈常年在国外，一年只能见得几面。”

　　“上了大学谈个恋爱，毕业后好好工作，结婚生子，波澜不惊度过此生吧，”明珠歪着头，“好像也挺没意思的，有些时候觉得要是能轰轰烈烈活一场也不错，哎——你别误会，我没有妥协的意思！”

　　玄空颔首。
　　明珠：“大师，你问这个干什么？”

　　玄空双眼微眯，眼角挤出沟壑不一的皱纹，悠然道：“天启气数将尽，此劫后果未知。不知将你从异世召来，是错还是对。”

　　明珠疑惑，她不是穿书来的吗？问：“你把我弄来的？”
　　“非也。”玄空道，“你的到来，乃是天命所示。”

　　那不就是剧情大神的作用吗？
　　“我还能回去吗？”明珠小心翼翼问。

　　玄空思索片刻，说：“你若能将洛邑龙脉点亮，真龙身受雷劫之时，天雷或能劈开时空结界，你有一线机会回到原来的世界。”

　　“真的！”明珠双眼雪亮，“出家人不打妄语！”
　　玄空哈哈一笑，捋动下巴胡须：“出家人不打妄语。”

　　明珠：“那洛邑怎么走？”
　　玄空摊手，手中金光一闪，现出一份地图：“不急，还需你集齐几样东西。”

　　明珠：“……”

　　“说来说去还是绕回来了，”明珠泄气，算是明白了，不拯救世界就回不了家，回不家就算了，还有可能被什么大魔头给吃了。

　　明珠生无可恋：“你说吧，我具体要做什么？”

　　“其一，寻到四器，捆妖绳、照妖镜、天子剑。”
　　“第四器是什么？”
　　“无人知晓。”

　　明珠将包袱背在背上，抄起精怪放到自己肩上，精怪抱着一只荷包，“盘缠就由我保管了。”
　　什么时候拿走的？“那怎么行！”明珠大怒，伸手去抢。

　　“其二，找到真龙，将四器交予他手中，助其渡过雷劫，真龙只要渡过雷劫，携四器便足以和天魔一战，这是至为关键的一环。”

　　明月高挂，明珠对比手中地图，深一脚浅一脚走在山野凹地。她坐在溪边啃吃干粮，仰望繁星夜幕。

　　“其三，佛门中人，不得破戒，贪嗔痴恨爱恶欲。”
　　“那不是还不能喝酒吃肉了？”
　　“善也。”
　　“岂有此理——”
　　“亦不能杀生，你此去一路，所见苦难者，见者必救，”
　　“……”

　　“你看。”明珠拎住精怪，张开右掌，一只萤火虫飞出，飞向遥远夜空。精怪抬手，替明珠擦去脸庞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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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了吗？”明珠问，一把抱起飞奔而来精怪，将其拢进怀里，“钱还给摊主了？”

　　包子铺。摊主笑着送走食客，低头合上蒸屉，忽见蒸屉上放着一枚铜板，他左右看看，疑惑摇头将铜板收进钱匣里。

　　“你叫什么名字？”阔野上，明珠拽住包袱一角，手里把玩着一根草，回头问翘着二郎腿坐在包袱上的精怪。

　　“生儿。”
　　“那个生？畜牲的牲？”
　　“岂有此理！”生儿跃起，一巴掌拍在明珠额头。
　　明珠哎哟一声，并不觉得多疼，笑嘻嘻问：“你为什么决定和我一起上路啊？”

　　生儿钻进明珠的包袱，调整了下姿势，看向辽阔夜空发起怔来。

　　两日前。
　　明珠在一旁清点玄空为她准备的包袱，口中念念有词：“两套僧服、一副陶钵碗筷、十两碎银……”

　　“方丈，”人参双膝跪地，朝玄空一拜，“生儿也要朝你告别了。”

　　玄空看着她，道：“你是人参成精，若是留在寺内，梵音香火自可护你修炼，若是离开，这一去可便难以回头了。”

　　“不知为何，我心中与她亲近，想陪着她。”人参回头看一眼明珠，“时也，命也，运也。我不怕。”

　　玄空点头：“去吧，或许此行你是机缘。”

　　“我不陪你？”人参不屑道，“你知道洛邑在哪吗？你知道四器要往何处去寻吗？你知道此去凶险有我在旁你能得到多少助益吗？你知道……”

　　“你知道四器在哪？”明珠倏然问。
　　人参话语一噎：“我……方丈都不知道，我哪知道？”

　　明珠：“……”
　　人参：“……”

　　傍晚时分，明珠站在一岔路口，看着前路，反反复复对比手中地图。
　　人参探头无语凝噎：“拿反了！”

　　明珠翻转地图，伸手一指，继而抬起左脚，迈过一块写着平川的地界石碑。

　　风叶窸窣，传来明珠和人参的对话。

　　“奇怪，赶了两天的路，都没遇到过妖怪和魔什么的。”
　　“那是自然，你只要不犯戒律，菩提树自会护你周全。”

　　“天魔在哪呢？”
　　人参大怒：“天魔长天魔短，你是嫌命短不是？”

　　“……”

　　几步外，一个黑影出现在树荫下，他立在原地，手中挟着一魔物，五指收紧，一声清脆骨裂之声从魔物脖颈传来。

　　魔物软到在地，化作沙砾被风吹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