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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 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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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天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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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暮时分，天边晨光犹豫一根火柴擦亮人间烟火。
明珠走进不大的集市，人来人往，明珠拽紧身前包袱，踮起脚尖，小心避开一个挑担的挑夫，她抿着唇，弯腰去瞥担子里的东西。
一个小孩蹿出来，冲着明珠龇牙咧嘴做鬼脸。
“去去去！”担夫回头，摆手撵明珠，“哪里来的小和尚？要化缘去知州家！”
“掰掰~”明珠冲那担里的小孩摆手。
市集上全是吃的，冒着腾腾热气，煎炸蒸煮、卤炒焖烹数之不尽，食肆里更是人群集聚，烟火气旺盛。
明珠一直赶路，昨天也没好好吃饭，现下饥肠辘辘，走到一个包子铺前便被香的挪不动道了。
“小和尚？”包子铺老板递出一个馒头“可要买馒头？”
出发前，明珠穿了寺庙为她准备的僧衣，一件僧袍蔽体，一顶帽子藏起长发，稍作乔装后正是现下一副白脸小和尚稍显稚嫩的模样。
明珠接过馒头，爬墙落下的灰手在馒头上摁了三个灰手印，她在身上一模，遭了！没有手机也没有钱！
“……”
摊主似乎瞧出端倪，假笑道：“一个铜板。”
“哈哈，”明珠弯起双眼讨好一笑，讷讷递出手中馒头，“那我不要了，对不起啊。”
“胡扯！”摊贩老板勃然大怒，“这岂是你说不要就不要的！”
明珠被吼得一愣：“那我先赊账！或者你去找大明寺的方丈要钱也行！对不起！”说完转身逃之夭夭也。
包子铺的老板追出两步：“臭和尚！你——”
此时，侧里伸出一只手，掌中托着一银锭子递到摊主面前。
“谢谢！谢谢！您真是个大善人！”老板喜不自胜接过，抬头一看，哪有什么大善人，他身边分明空无一物！
包子铺老板短暂一愣，继而不迭将银锭子放进嘴里一咬，牙关嘎哒，他一嘴咬空，两手摊开竟是空空如也，当即愤怒：“银子！我银子呢？”
人群往来，地面遁出一颗“脑袋”，对着明珠溜掉的方向碎叨：“我佛门中人，怎么能抢劫呢！罪过真是罪过！”
明珠扶着小僧弥帽子跌跌撞撞逃跑，生平第一次吃霸王餐实在紧张，左看右看寻了一处无人的荫蔽屋檐外坐下。
昨夜新雨，地面积出水洼，明珠用水洼照了照镜子，咧嘴一笑，她双手托起馒头，看着白面只觉的这馒头怎么看怎么可爱，刚想咬下一口，就觉得身旁怪怪的。
不知何时，一个浑身上下穿着破破烂烂的小乞丐出现在明珠身边，正一眨不眨地看着她。
明珠：“……”
明珠讪讪一笑，张嘴欲啃馒头，却又停下动作，她看向小乞丐，觉得这小乞丐怪异得很，他看的并不是自己手中的馒头，好像垂涎的是自己？
小乞丐吞咽唾沫，目光渴望死死盯着明珠，明珠被她看得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我也很饿，咱们一人一半好么？”明珠竖起一根手指和小乞丐打着商量，便将馒头一掰分了一半给他。
“那我吃了哈。”明珠张嘴，余光看着乞丐，那乞丐不吃手里的馒头，目光仍然定定看着自己。
明珠目光一眨，把自己手里半个馒头举到乞丐面前从左到右慢慢晃过，乞丐漆黑如似水的目光仍紧紧锁在明珠的脸上！
明珠顿时头皮发麻，双膝一软。
这乞丐！想吃的分明是她！
乞丐一把捏碎了手中馒头，朝明珠牵起嘴角，露出口沫横流的血嘴。
人的嘴能张这么大吗？明珠僵在原地。与此同时，她脑海响起一个女声：“是魔！快跑！”
当头棒喝！明珠立即回神，“魔？什么跟什么啊！”继而将手里馒头一扔，两脚乱蹬扶墙就跑！
“施法！”一个脑袋钻出水洼，将将冒头，就被明珠踹来的乱石一砸，吧唧又摔回水洼里：“咕噜噜……”
乞丐发出怪物嘶吼之声追着明珠追去！
明珠扶着头上灰帽子，闷头狂奔：“谁？施法？施什么法？我是凡人啊！”
明珠回头，那黑烟已近在眼前，登时发足狂奔：“啊啊啊啊！富强民主文明和谐！妖魔鬼怪快退开——啊！”
死角墙壁，明珠整个人朝上一撞，砰一声，顿觉天旋四转眼冒金星，额头肿出一个大包。
身后乞丐逼近，堵住巷口出路，乞丐比之方才这东西更没人样了，双眼通红，嘴巴大张，口水沿着下颚滴落在地，发出癫狂笑意像看圈中牛羊一样看着明珠。
“怎么办！怎么办！”明珠眼泪横流，疯狂锤墙，“救命，救命啊，老和尚我错了！我不该乱跑的！剧情大神！系统……”
乞丐的口水淌在地面，他步步紧逼，及至明珠十步之外，浑身黑气猛然暴涨，倏地朝明珠袭来，血口大张，要将她吞噬。
明珠条件反射抬起手臂挡在脸庞！那瞬间腐尸臭味在明珠鼻尖清晰可闻。
完了……
明珠心底一凉，紧闭双眼，贴着墙壁软坐在地。
乞丐张牙舞爪浑身僵住，他瞪目，赤红双目现出惧色，继而化作一缕青烟，无声消散在空中。
不知过了多久，意料之中痛苦并没传来，明珠哭得抽气，颤抖着小心翼翼放下手，目光和一黑影对视。
那黑影蹲身，与她脸庞只有一拳距离。明珠一怔，眼泪悬在脸颊下，鼻尖通红一片，懵懂看着黑影。
“你是谁？”明珠愣愣问。
那黑影少年身形，浑身上下裹挟在浓浓黑气中，不辨模样，但奇怪的是，他似乎并不想伤害明珠，明珠亦不怕他。
黑影偏头和明珠“对视”，他一字一句重复明珠的话，声音像是常年不说话，低沉而粗哑：“我、是、谁？”
明珠眨眼，一滴泪水滑过她脸庞滴下。
刹那之间，天地一静，泪滴悬在空中折射万物风华，风吹云涌聚散分离，潮汐激涌再急流而去，犹如数百年时光倒转，皆化作这一眼对视，沉沉浮浮，宿命相连。
阳光刺破黑暗，挥洒而下，在光影纠葛中照在黑影少年肩侧，黑影淡去，散作灰尘沙砾逐渐消失。
明珠的眼泪滴在水洼之中，溅出一声轻响。
刹那，所有声音再次恢复。
摊主吆喝、妇孺骂街、男子争执、孩童哭闹……喧哗闹市像潮水瞬间淹没明珠。
犹如浮生一梦，一切所在皆如梦幻泡影。明珠坐在墙根，双目通红愣愣看着眼前虚空，久久不能回神。
“奇怪！”一个稚童声音响起，“真是奇怪！一只魔要吃你！另一只魔要救你？”
明珠吸了吸鼻子，看眼前看墙头，没找到声音来源。
“最最最最奇怪的是——你明明是载命之人！竟然没有法力！”
明珠收腹提气，张开嘴巴：“救——”
“别叫了！”那稚嫩声音说，“你不累我还累呢！累死我了！我跟了你一路，你砸了我三次！我还没找你算账呢！”
明珠：“……“
名重刚刚差点被吃了，心底脆弱，正处于看什么什么都后怕的阶段，更何况一个只能听见声音的“怪物”。
明珠抱起双膝，坐在墙角闷闷哭了起来。
“你怎么还哭了呢？”。那物钻出地底，枝条化作的“手”撑着地上一跃，用“脚”将自己土遁拱出的泥土重新踏平踩实。
继而“双手”在身后一背，说：“佛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饿死魔都消陨了，你还哭什么？”
明珠的哭声越来越大：“呜呜呜。”
“哎……”那屋东西叹气，沿着明珠的脚底爬上她的膝盖。
明珠察觉到异样触感，浑身一僵，紧捂双眼，动也不敢动。
那物登上她的膝盖，枝条覆盖在明珠的手背上，安抚着拍了拍，说：“莫哭莫哭。”
“……”
明珠左右移开双掌，露出满是泪水的双眼。面前的东西不到她膝盖高，土灰色，瘦长瘦长的，四肢也是须条，头发也是须条，跟篾竹成精似的。
怪是怪，但比起刚才丧尸一样的乞丐，和鬼一样的黑影，突然就变得能接受了。
“你是东西？”明珠哽咽问。
那东西：“……“
明珠抽泣着吐槽：“果然是魔法世界，出现的东西一个比一个没有人样了。”
“……”
“岂有此理！”那物怒了，拽着明珠衣祍从她膝盖荡下，沿着她的袍襟滑下落到地面，转身朝明珠气势十足一指，“我可是大明寺佛前三百年成精的妖怪！”
明珠整理下自己被拽歪的衣服。
“你什么表情？”那物跺脚，“我有佛缘的，可不是寻常妖怪！”
“你是我方才脑子里的那东西吗？”明珠起身，用袖子擦拭眼泪，“叫我快跑那个。”
精怪：“我就在你眼前，为何会在你脑子里？”
明珠擦眼的动作一顿，飞快道：“是系统！穿书系统啊！”
精怪看傻子般的看着明珠：“什么系统，你是吓傻了不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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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山绿水处，精怪摘下水边两片叶子，按在地上左右一卷，做了个蓄水的物件，舀起溪边流水，将手伸进去搅了两圈，捧着回到岸边，递给明珠。
“喝了。”精怪道。
明珠看着那水，小心问：“生水？能烧开了再喝吗？”
精怪：“自然不行，快快喝光莫要洒了！”
明珠一口喝光了水，溪水清澈微甜，一口下去，竟然觉得灵台清明，就连惊吓之后的后怕都消失了。
“这是什么水？”明珠意犹未尽，“能再来点吗？”
精怪取走明珠手中叶子，又去溪边取来清水，明珠再喝，已没了第一口的滋味。
明珠朝身后一躺，枕在松软绿草上，仰看碧空如洗的天空白云，朝一边梳理自己身上须条的精怪说：“系统，就是穿书人必备的金手指啊，奇怪……怎么……怎么叫都不出来。”
精怪撑着脸，蹲在明珠身边，少女睡着了，枕在松软的草里，像嵌进一个温暖的怀抱，嘴角挂着恬淡的笑意。
精怪探头看她，枝条形就的手指戳在少女脸庞，明珠呓语出声，阳光照在她身上，她蹙起眉头，睡得不太安稳。
精怪一跃而起，到溪边拾回两片叶子，替明珠遮住眼前的阳光。
明珠眉心舒展，梦里，她睡在一张雕花软枕的高床上，太阳直晒而来，她睡得转了个圈，抬手蒙住双眼。
“明珠。”
“明珠。”
那个温柔的女声唤她。
朝阳夺目，明珠避无可避，睁开醒来。
“妈？”明珠喊道。
“睡了？”溪边，玄空无声无息出现在明珠身边。
精怪抬头，惊喜道：“方——”
“嘘。”玄空俯身笑道，“出发前容她好好睡一觉吧。”
梦里，没得到回应的明珠想起自己该去学校。她起身双脚落在一双刺着白云凤尾的锦绣鞋上，穿好鞋子，她在铜镜前看到了长发及臀的自己，比划了下头发长短，耸耸肩，裹好凤羽外袍，推门出来，穿过回廊走向庭院。
“你来了。”廊下，一个身披霞帔，头戴珠冠的少女背对着明珠。
明珠：“你是谁？”
“啊！”明珠恍然，“对了，我已经穿越了！你是系统吗？”
“系统？”那女子一笑。
明珠拨了下乱扬的长发，“风好大，我什么时候有这么长的头发了？我在做梦吗？”
“过来。”女子说。
明珠眼前恍惚，回神已被按在一张石凳上，一双手从后替她将长发挽起。
院子里百花盛开，春风拂面，明珠懒洋洋的问：“你有什么要说的吗？”
少女指尖滑过明珠脸庞，神情眷念：“明珠，时间不多了，你记得，须得找到人间天子，扶他上位才能重新点燃龙脉，解救神州。”
“那天魔呢？”明珠倏地转头问。
刹那，身后少女身影化作百花，如一股旋风被疾吹散去。
“喂！你——”明珠站起身，劲风卷她的长发与袍襟。庭院内，楼阁百花如海市蜃楼寸寸淡去，狂风乱花迷了双眼，明珠伸手去抓，双手穿过百花。
那女子的声音在虚空中传来：“我魂力低微，不能时常提点你，明珠，去吧……红尘里有你要的所有答案。”
明珠追出两步：“什、什么？你要去哪里？我该怎么办！我会和天魔结婚吗？天魔在哪啊？能不能不走剧情直通大结局啊！”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