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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9、白衣夜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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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一晃而过,魔域大军又一次集结。
不过这一次他们没搞突然袭击,而是光明正大地前来叫阵。
秋玉横带来的队伍和别川城的兵力加起来,足足一万多人,这次的总体势力与敌方旗鼓相当。
今日这一战,双方有胜有负,算是平手。不过双方都未亮出真本事,还在相互试探的阶段。
作战计划是之前就制定好的,但为了以防万一,秋玉横还是把崇心、穆云期和上官砚等人叫去开会,认真研究每一个细节。
这种事,徐如林自然没资格参与。
那只琵琶鹭一直留在这里没离开,他决定去看看。
上次秋玉横与闵山行汇合后,原打算去帮助万流宗解灌江城之围,但到达后才发现,灌江城遇袭不过是一场调虎离山之计,敌军真正的目的根本不在于此。
众人一时猜不准敌方的下一步行动,只能做了两手准备,秋玉横带人回援天尺崖,闵山行则和万流宗合作,转战蓬海,伺机夺回飞鲸岛。
而让人惊喜的是,别川城竟然派遣了一路援兵,先秋玉横一步抵达前线,解了天尺崖之困。
琵琶鹭的主人已不在,按理说它会飞回老巢,但这只鸟竟一直留在这里,有时会和摩云宗的青鸟一起玩,看起来似乎一点也不恋家。
徐如林给它梳毛,拍了拍它的翅膀,对它说起了话:“你要是喜欢青鸟,留下来也行,以后带你回摩云宗,要多少青鸟就有多少。不过你长得这么白,跟青鸟不是一个色,可能会被嫌弃。”
他话音刚落,就见琵琶鹭的翅膀一下支棱起来,跳开了老远。
徐如林惊呆了,“你不愿意?不是,你、你能听懂我说话?”
琵琶鹭还是保持着先前的姿势,警惕地盯着徐如林的方向。
他觉得不太对,转了转头,就见那只赤尾兔蹲在他背后的木桩上,瞪着两只圆溜溜的金色大眼睛,歪着脑袋瞅着琵琶鹭。
“原来是你!”徐如林恍然,“你还认得我吗?”
话落,金睛赤尾兔“嗖”的一下跳上他的肩头,拱着毛茸茸的脑袋蹭了蹭他的脸。
徐如林被蹭得舒服,直接把兔子抱进怀里撸了一把,又吸了一口。
“你不仅长大了,还长重了啊!”他两手托着金睛赤尾兔,掂了下,“以前还是个小不点呢,现在都得用两只手抱了!嗯,给你介绍一下,这只琵琶鹭呢,也算是我的救命恩人,哦不,恩鸟,是只好鸟,你别欺负人家!”
金睛赤尾兔“呜呜”两声,似在应答。
“嚯!你长进了啊!都会答话了,不错!”徐如林开心地拱了拱它的脑袋。
这时,不远处传来一个姑娘的喊声:“珍珍,珍珍!你又跑到哪里去了?”
看到那个越来越近的熟悉身影,徐如林转头和金睛赤尾兔大眼瞪小眼,“这不会是在叫你吧?珍珍?”
听到“珍珍”两个字,金睛赤尾兔的长耳朵动了一下。
徐如林赶紧去检查金睛赤尾兔的生殖.器官,确定它的性别为男,不,为雄后,捏着它的两条后腿抖了一下,不可置信道:“你居然叫珍珍!”
这一幕刚好被找来的朱缨看见,以为他在欺负金睛赤尾兔,当即喝道:“徐如林,你在干什么?”
“大小姐,这只兔子是雄的。”他只想让朱缨赶紧给兔子改个名。
“雄的怎么了?雄的就不能叫珍珍了吗?”朱缨双手叉腰,骄横道。
仿佛只要徐如林说一句“不能”,她就立马开骂。
“能、能。”您高兴就好。
徐如林僵硬地笑了一下,将金睛赤尾兔双手奉还。
朱缨揉着珍珍的脑袋,抬了抬下巴,“这不是万流宗的琵琶鹭吗?怎么会在这里?”
徐如林简单说了一下这只鸟的来历。
“原来如此,也就是说,这是一只无主的鸟儿。”
“大小姐,你不会也想带回家去养吧?”
“哼!我才不稀罕呢!”
“那你的意思是……”
“我听说,琵琶鹭肉质鲜嫩,好吃不腻……”
“使不得!”徐如林慌忙打断,苦口婆心道,“大小姐,这可不兴吃啊!”
“谁说我要吃?珍珍跟着我出来,好多天没吃到一顿好的了,刚好这只鸟没人要,不如抓来给珍珍打牙祭!”
“大小姐,千万不可!”
“这又不是你们摩云宗的青鸟,你急什么?”
徐如林正欲解释,就见一个人影朝这边走来。
“谁?”他警惕道。
那人没答话,径直走过来。
待走近了,徐如林才看清,原来是崔粲。
“徐如林。”崔粲从鼻子里发出一声轻哼,似乎很不屑叫他的名字。
“有何贵干?”对于这种行为,徐如林只觉得幼稚好笑。
崔粲看了一眼旁边抱着兔子不肯走的朱缨,咳了一声,正色道:“你跟我来。”
徐如林不知道他想做什么,但料想他也不敢胡作非为,遂跟在他后面。走之前不忘交代朱缨,不要杀那只琵琶鹭。
朱缨挑了挑眉,不作答。
天尺崖上,清风时来,树影微动,天上云层很厚,偶尔才会漏下一丝月光。
“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
“有人要见你。”
“谁?”
“一会儿你不就知道了!”
崔粲说完,不耐烦地走了。
徐如林等了一会儿,就见黑漆漆的悬崖边,走过来一个修长的身影。
那人慢慢走出阴影,沐浴在月光之下,白衣如雪,像个幽灵。
徐如林吓了一跳,连退了好几步,待看清了那人面貌后,不禁惊讶道:“独孤遥?你怎么在这里?”
独孤遥却道:“你过来。”
听到这话,徐如林又往后退了几步。
独孤遥见状,问道:“你很怕我?”
徐如林心中警铃大作,“你到底来干什么?”
“若我说是来看你的,你可信?”
“堂堂魔军主帅,深更半夜潜入敌营,居然说是来看一个无名小卒?这谁信?”
独孤遥轻笑一声,“的确不可信。”
“那你究竟为何事而来?”
“为你而来。这是真的,我来跟你做个交易。”
“什么交易?”
“保你的命。”
徐如林眉心微皱,盯着人不说话。
独孤遥接着道:“我知道你已被种下魔心,时日无多,但我有方法让你可以活下去。我还可以杀掉上官砚,既帮摩云宗除掉心头大患,又帮你报了仇。条件只有一个——你跟我走。”
“什么方法?”徐如林是真的好奇,他左思右想也没想出还有什么方法,可以拔除魔心。
“现在不能告诉你,但只要你答应了,明日两军阵前,我定摘下上官砚的头颅送给你,作为定金。”
“上官砚不是你们的内应吗?你在这种时候杀了他,秋鸿已没意见?”
“内应又不止他一个,死一个上官砚而已,不会造成任何损失。”
“什么叫不止他一个?你们还有别的内应?谁?崔粲?”
“崔粲?一只蝼蚁而已,还没资格与我们合作。”
“那是谁?”
独孤遥突然走近一步,“你要是想知道的话,去了魔域,我就告诉你。”
徐如林又往后退,“免了。”
“你不答应?”
徐如林不禁有些忐忑,“我要是不答应,你不会直接动手吧?”
“那倒不会,不过,过了明天,你会后悔的。”
“什么意思?”
独孤遥朝徐如林身后看了一眼,退回了阴影中,不再说话。
“等等!”徐如林喊道,“你倒是说清楚啊!什么意思?”
“也许你临死前,我们还会再见一面。”
独孤遥留下这句话后,忽地消失了。
徐如林在原地踱来踱去,越想越觉得不对劲,立即拔足狂奔,打算把这事告诉穆云期。
他丝毫没发现,那只金睛赤尾兔一直跟在他后面。
穆云期等人正好商议完毕,刚走出营帐,便见徐如林匆匆而来。他对穆云期使了个眼色,把人拉到一边,耳语了几句。
听完之后,穆云期面色骤变,但碍于上官砚在场,两人只能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回到了自己的营帐。然后穆云期又返回主帐,将此事报给了秋玉横。
其实,自从经过红梅岭一役后,秋玉横就已经着手调查内奸一事了。
泄密者早就查出来了,在天尺崖的队伍里。不过还没等到他回来给人定罪,那人就死在了魔域大军的袭击中。
穆云期也曾向他透露过,真正勾结魔道的另有其人。
两军对战之际,军中若有细作,是一件极其危险的事,因此,他决定引蛇出洞。
让穆云期下天尺崖去刺探敌情,就是第一步。
现在,在听到穆云期的报告后,他又心生一计。
第二天,依然是魔域军队先攻上来。
这次一开战,摩云宗就落了下风。敌军对他们的战术似乎了如指掌,他们下一步的阵型、攻击方向……敌军都能提前预判。
没多久,摩云宗就败下阵来。
眼看大军就要全线崩溃,关键时刻,秋玉横改变策略,硬生生扭转了颓势,转危为安。
虽然最后勉强扳回一城,但显而易见,他们的作战计划又被泄露了。
所有人都怒不可遏,内奸不除,摩云宗就算拟订再多再厉害的战术,都有可能被敌军窥去,从而反将一军,置他们于死地。
偌大的主帐中,气氛沉重而严肃。
关于内奸,有人心知肚明,有人毫无头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