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欠债还情》水之赛冰

7、第 7 章

　　“好吧，你说。”你的眼中为什么有了悲伤？
　　“很久以前有个骑士，他爱上了他朋友的女朋友，可是那女孩很爱很爱他的朋友，他只能在一边默默地守护。后来，他的朋友为了某些原因娶了国王最疼爱的小女儿，一位美丽的公主。女孩很伤心，一直哭一直哭，骑士看了心好疼，于是他向女孩求了婚。”他的声音很低沉。
　　“可是，女孩不爱他。”是在发烧的原因吧？还是他身上的落寂让我心疼？我往里面靠了靠，将他拉上床，然后钻进他怀中。“先声明，我只是觉得这样坐对于一个病人来说很舒服，就是这样！”我红着脸不敢看他，嘴里却是硬的很。
　　他没说话，只是将我抱紧。“……骑士知道那女孩不爱他，可是骑士觉得没有关系，感情可以慢慢培养，他们有一辈子的时间可以让女孩爱上他。就算女孩不爱他，骑士可以以丈夫的身份站在她的身边也已经很满足了，何况他们结婚以后女孩可以离开这个伤心地，重拾以往的欢颜。”
　　“女孩答应了。”这是我说的，我知道她肯定答应了，在那像童话世界一般的小湖边。骑士欣喜的欢笑声似乎又在耳边响起，让我觉得有那么一点甜蜜从心口某处开始蔓延开。
　　他点头。“女孩答应了，骑士将她带回了自己的领土，在那里他们生活了一段平稳的日子。然后，国王大寿，骑士带着以成为他妻子的女孩一起去祝贺。那天晚上在宫中那位小公主突然宣骑士单独觐见，并且留了他整整一夜。那一个晚上，公主只对他说了一句话。她说，你为了你所深爱的人，能做到什么地步？骑士觉得不对劲，第二天便带着女孩赶回领地，却在中途回首看见跳楼自杀的公主。就在途中，他们得到消息说公主留下遗书表示骑士在那个晚上玷污了她，她觉得对不起丈夫受不住这份屈辱。国王震怒，下令讨伐。骑士知道此时什么声辩也是没有用的了，只有一战。骑士的骁勇善战是有名的，国王的几次出征都无功而返。这时，女孩曾经的恋人，公主的丈夫主动要求出征。在国内，能与骑士一较高下的也只有他了。”
　　“后来呢？战争真的，有发生吗？”我想，其实我是知道结果的。
　　“嗯，战争终于还是爆发了，骑士最终，死在了战场上……”他深吸了口气，“然后，那女孩应该又和她的恋人在一起了吧。”不，不对，这故事里面少了什么，还有什么是和他说得不一样的——可，是什么呢？
　　“为什么你说女孩是应该又和那男人在一起呢？”他自己的故事自己都不能肯定？
　　“因为，这个故事的结果有两个版本。”“那另一个呢？”我追问。
　　“……女孩觉得对不起骑士，她，在战场上自杀，死在骑士的身边。”
　　“为什么不说这个版本的结果呢？”我似乎，比较可以接受这样的结局。
　　“这是我听别人说的，我比较希望那女孩活着，幸福的活着，这样，他的死也算有价值。”
　　“什么意思？”
　　“他知道，”穆颢的声音听来好遥远，“这场战争是毫无胜算的，就算这次他又打赢了那男人，国王还是会源源不断地派兵前来，他的领地不能再这样下去，会毁了那里，所以他必定要死。”
　　“那他为什么不带着那女孩逃走？”
　　“不，他是男人，顶天立地的男人，不做阵前逃亡这种事情。何况，女孩她，有了身孕，怎么可以经的起这种折腾。”
　　“女孩怀孕了？他们相爱了呀？”
　　他摇头，却也没有回答。“他知道死在那男人的刀下是最好的结果，这样女孩就可以作为那男子的俘虏而留在他的身边，即使不会有名分，却也不会在分开。他们是，相爱的，公主和骑士，只是他们能在一起的障碍。”
　　“可是他需要为了那女孩做出这样的牺牲吗？”听他这样说着，我莫名的感到心疼。女孩你真的值得骑士为你这么做吗？
　　“他只是突然明白了公主的那句话，公主用自己的方式来成全自己所爱的人，那他为什么不能？”
　　“所以你希望女孩活着，这样骑士的牺牲才不算浪费？”
　　“不，骑士只是希望当女孩百年之后，脸上还会有着他所爱的那美丽的笑容。”他抚着我趴在他胸口的脑袋，“故事讲完了，你该休息一下。”
　　“不！不要走！”我拉住他欲起身的身子，“再陪我会。”也许，他讲的只是一个故事，可如果他现在丢下我一个人，我会被那莫名的难过给淹没的，我知道，因为我现在就好像刚从那些梦中醒来一般。“我是病人，病人的心理是很脆弱的，你身为我的教育者不能就这样丢下我一走了之！”这理由够冠冕堂皇了吧？
　　“如果我留下，你就不能叫杨阳来。”哼，还和我谈条件。
　　“杨阳不会照顾人，他来了还要我起来照顾他，我才没那么笨！”我嗤之以鼻，虽然我现在成了他女朋友，可这么多年下来对他的了解让我不会昏了头。如果让他来，那可别奢想什么浪漫了。凄惨的镜头到会有不少。
　　他笑了笑。“原来是因为这样才找朱利。”他调整了坐姿，让我可以靠得更舒服。
　　“你说，我怎么会做这样的梦呢？莫非是他们的灵魂要和我说什么？”
　　“这个，你不如直接去问他们比较合适。”
　　“现在学校里有很多男生写情书给我，我的行情一下上涨好多。”
　　“发现你的内在美了？”
　　“好像是说如果我转而和他们在一起，就代表杨阳也有输的时候。”
　　“我也在思考你还有什么内在美的。”
　　“你知道嘛，你去法国的那几天女生们都想死你了。”
　　………………
　　和他不着边际地扯着话，困意开始涌来。
　　“你，”他看着我很不文明地张大嘴打哈欠，然后将我拉回怀里，下巴紧紧的顶着我的头。“在你心中，杨阳是你爱的人，你所最重视的人，是不是？”感觉我有些迟疑的点点头，他又问道：“那我呢？我在你心中是什么？”他的声音有些暗哑，心跳的很急。
　　“我……”我不知道啊，我从来没有理清过对你的感觉。
　　“算了，你睡一会吧。”他看出了我的不知所措，温雅的笑了。他让我睡下，帮我将被子盖好。
　　“你不能走哦！”我盯着他，心里明白自己实在不希望当一觉醒来以后发现整间屋子空荡荡的只有我一个人。
　　“我不走，”他像在哄一个不听话的小孩，眼中满是温柔，让人心醉。“我还要等你醒来喂你吃药。”
　　当我再次醒来时，已是斜阳夕照，整个房间都被染成了桔红色。他不知道什么时候也睡上了床，和衣而卧睡在外沿。我一睁开眼，看见的就是他的怀抱，我记忆中那温暖的让人不愿离开的臂弯。
　　似乎，这样不太好……但我却一动也不动，就怕惊醒了他破坏了这份寂静。刚才他问我，在我心中他算什么，其实我比他更想明白这个问题。我想，我是爱杨阳的，这个是没有任何疑问，我没有变心。可穆颢他呢？我在意他，接受他的接近他的付出，那么的理所当然也那么地自私，我也没有去考虑过我这么做了是不是给了他误会或者误会已经产生我却没有及时说明白？不，不对，我有说过，而且我和杨阳的事情已经到了不用我来说他就该知道该明白的地步，那么他为何还这么做？那么我为何还愿意接受他呢？
　　我想事到如今我不用再去怀疑他为什么这么对我了，他眼中的感情我是熟悉的，曾经那么多年来我常常在镜中看见自己的眼中也有这样的感情存在，那么默默地带些压抑的内敛地注视着我所爱的人，杨阳。那是爱，是付出中不求对方的多少回报——可是，这双眼睛这样的眼神还在谁的眼中看见过？啊，啊！是梦中的那个让我心疼的男人，是他！总觉得他和穆颢有那么一种相似的感觉，无关于外表，是那种……反正就是那种感觉吧？嗯，穆颢他们说那个故事是他们的家族传说，那估计那个人和他该有些什么遥远的血缘关系——可这样太扯了吧？不对不对，总觉得那些梦有什么特别含义，是什么啊？不行，脑子昏昏沉沉的又要睡了，嗯，要不等睡醒了清醒点了在考虑这么复杂的问题吧，睡了，睡了……
　　晚上醒来，吃了药又喝了粥，他陪我看了会电视……
　　“我要回去了。”
　　“不能照看我到明天？”那种孤单的冷立刻弥漫在四周。我故意用了“照看”，企图说服他。
　　“明天早上很容易被你邻居看见，我要保护你的名誉。”他俯下身轻轻抚摸我的脸。借口，你在图书馆体育馆还有你办公室里吻我的时候你怎么没有想到过这些？
　　好吧好吧，你说的有道理，可是人家会怕啊……我不语，沉默的低着头不看他。看来他是真的有点犯难了，我从眼角的余光瞥见他皱着双眉在那里思考。是不是生病了就会引发人的坏心？看见他这副样子，我居然有些幸灾乐祸的。这么晚，你要找人来陪我也不可能，看你怎么办，呵呵～～
　　正偷乐着，颈间一凉，他低下头给我带上什么。拿起一看，是一条细细的链子，链坠是，一枚戒指？戒指的年代应该是有一些的，简朴的粗犷不似现在所流行的简洁，上面镶嵌着一颗紫水晶。银色的戒面上细细雕刻着两头匍匐的雄狮还有古朴的十字花纹。细看，戒指的内面刻着一行字母，可惜已经泛黑，看不清楚。
　　“这是……”就算我再不识货也该知道这戒指来头不简单，说不定还是古董，他这是？
　　“给你，就当我陪着你。”他正在帮我扣上链环。
　　“丢了我不赔的阿！”这么贵重的东西，卖了我都不一定还得起。
　　他笑，像我是孩子。“真掉了也就说明它寿命到了，合该是你的……”他像是想起了什么，又帮我拿下那链子。
　　“干吗，小气！”我以为他不准备借给我了，哇哇乱叫。对那戒指，我有着莫名的欢喜。他却将链子从戒指中抽出，直接将戒指套进我无名指上，正好。
　　他很满意的看着他的杰作，那本来有些黯淡了的紫水晶如今似乎也焕发出原来的魔力，迷人的光泽在我的无名指上闪耀，有那么会我真的以为那本来就该有这么一枚戒指存在。“那个，无名指上带着的是婚戒吧？”我不肯定的问，他点头，眼光未离开我的手。
　　“那，那你怎么可以随便给我套上！”我有点搞不清楚自己的脸红是气出来的还是羞红的。
　　“有什么关系？”他很无所谓，不知道是真的还是故意。“我看很多女孩也不是那么注意这些地。再说，别的手指你也套不下。”
　　我不信，你又没有实验过。我拔下那戒指一个个手指头的套过去——呜，还真有些邪门了。他好笑的看我挫败的脸，重新替我带好。“你就将就一下吧。我真的要走了，明天在来看你，可好？”
　　我摇头拒绝。“明天我应该可以过去了。”以往的经验告诉我我的发烧不会超过3天，而现在状况这么好，估计明天可以活蹦乱跳了。
　　“……再说吧，”他低头轻轻吻在我得额上。“我走了，你睡吧。”
　　我目送他穿上风衣开门离开，握紧手中的戒指，带着莫名的甜意重新躺下，临睡前坚定的告诉自己，就算病好了也不还给他这个戒指，不还了！
　　幸好第二天我就可以去上学了。在校门口遇见嘴里吃着东西的朱利，她一边将手中的食物继续往嘴里塞，一边问道：“怎么昨天没来？”
　　穆颢够厉害，索性连说都没说！我心里暗道。“没什么，发了烧，床上躺了一天。”
　　“你没事情吧？怎么都不给我个电话呢？”被人从身后柔柔抱住，我被圈进一副温暖的怀中。不用回头，我知道是杨阳。朱利见了，笑笑先走开了。
　　“给你电话又能怎么样？”我转身，食指有一下没一下的点他的胸口。“就你那点本事，我还指望你照顾我不成？”
　　“呵呵，”他干笑几声。“但至少也要告诉我一声嘛，我是你男朋友对不对？”
　　“那，你干吗不主动给我电话？”我也是有些好奇的，对于昨天他没有一点的关心。
　　“这个，我都没有发现你没来。”
　　“呦，是什么了不起的事情让你忙的都没有发现你女朋友我一天没来学校？”
　　我只是随口说说，却见到他的脸色立刻有些不自然。他放开环住我的手，退后一步。“……你知道我是学生会主席，现在这些天比较忙，那个，我……”
　　“阳，你怎么了？”他好奇怪，平时的杨阳不是这个样子的啊。
　　他又往后退了一步，避开我想拉他的手。“辉，我有些事情，我有些事情先进去了……”边说便匆匆离开。走了几步，他停下转身。“你，那个，自己保重身子。”
　　是不是他最近真的工作太多，累了才会这样反常呢？我边往教学楼走去边想着哪天要去好好问问他最近都在忙些什么，这段时间好像的确没有好好尽过一个女朋友的份。这时，身后响起一阵嘈杂声引得我好奇地转头，却见穆颢从一辆耀眼的红色跑车中优雅的走出，紧接着从司机位置下车的人——是菲娅！？
　　人群立刻围了过来，为了那显眼的跑车，为了女生心目中的穆老师，为了风情万种的明星菲娅。我站在人群的最外围，我想他们谁都没有看见我，因为不管是穆颢还是菲娅都没有看向我这里一眼。下意识的，我匆匆跑开，我不想见到他们两人这样站在一起，不想看见菲娅那脸上粲然的让我觉得碍眼的笑容，也不想让他们中的任何一个人看见我现在脸上可能会有的神情，妒忌。
　　“真是希奇啊，穆老师居然和大明星能走在一起。不过别说，看他们两个还真有一种郎才女貌的感觉，你说不是，辉？”不知不觉中我已经坐到了自己的位子上，朱利转过头和我说着话，她从窗口看见了楼下发生的事情。
　　“……是啊，漂亮的人在一起给人的感觉就是不一样。”怪不得你不能在我那里陪我到早上，还说什么不想给邻居看见要保护我名誉，原来是为了重要的约会，好你个穆颢！
　　朱利的兴趣向来很短，不一会她就转回伸在窗外的脑袋。“呀，刚才都没有发现，这只戒指哪里来得啊？好像很别致，让我看看。”
　　戒指？那只戒指……手悄悄地覆上它，感受着它的棱角，昨天晚上他走之后我就是这样才慢慢入睡得，似乎他的温暖仍在我身边。本来想不还得，总觉得它在这个位置让我觉得理所当然，可现在这戒指在我手中居然有那么一种嘲笑的意味。“这个戒指啊？不是我的，等会就要还给别人。”我将戒指取下放进朱利摊开的手中，不让自己有任何想法。
　　“哇，好漂亮的！”朱利发出惊叹，“再借一段时间让我看着你带不好嘛？”
　　“神经，有不是你带，你出什么鬼主意。”我笑着点她头。
　　“可是，看见你手上带着它总觉得很顺眼。你看，我这么带着就没刚才那种感觉。”她一脸认真，浑然不觉我得无力。
　　“算了吧，人家和我说好今天要还给他的。”我有些心动，这只戒指我真的很喜欢，而且就像朱利说得，我也莫名地觉得这戒指和我有缘分。
　　“这只戒指，很漂亮嘛～”不知什么时候，菲娅站在我们身边。她看着朱利手中的戒指，眼中有着奇怪的神色。
　　“哦，不错吧，可惜都不我得，是别人借给辉的。”朱利有些惋惜地长叹气，一边将戒指还给我。
　　“想起来了，这只戒指前几天穆老师给我看过，还说如果我喜欢就送给我，”菲娅将戒指从我手中拿起，一边看一边似乎漫不经心般地说道。
　　“……是吗，我也在想这么名贵的东西他怎么会随随便便就答应借给我带呢，原来是这样。”呵呵，穆颢，原来你只是将别人不要的东西转手丢给我而已，亏我还当宝……
　　“早知道他会这样做，当时就收下来了……”她摇着头，“其实我也只是骗骗他嘛，他送我的东西我当然欢喜的紧了，没想到他还当了真，唉～”
　　“那，你现在收下不就行了。”那只戒指我想我是不会再带了，刚才的喜欢现在只有厌恶，既然她是喜欢的又本来就是准备送给她的，那就不如现在就物归原主。当菲娅将戒指放回我手中的一霎那，我觉得那个戒指好冰冷，从手心一直传到心上，穆颢留下来得温暖感觉已经荡然无存。
　　她抿着嘴笑，艳丽娇媚又带着狡猾。“不要，不是他亲手送的我不要。”穆颢很看重她吧，才能让她如此傲气。
　　“……这样吧，等会我去还给穆老师，顺便告诉他其实你是喜欢的，到时候你再假装不知道的过去，他准会在送你。”我可给了你们一个台阶下了啊，顺便也给我自己一个台阶，一个关于对穆颢的感情的台阶。
　　“嗯，老实说自己喜欢的东西别人带过了，心里总有些在意的，你说是不是？”她皱起眉，似乎很值得考虑一下。
　　“随便啦，反正知道这东西本不该在我手上，我也要还给别人去了。”我起身，不打算再胡扯下去，也不打算再继续坐着看菲娅那得意的脸。
　　“……穆老师怎么会把这个给你的？你什么时候问他要得？”我的错觉吗？怎么觉得她有种兴师问罪的感觉？那种口气，让我想起以前缠着杨阳的女人。哼，虽然我不是你的情敌，但我不容许有人这么和我说话——何况，我现在的心情，非常非常非常不好！
　　“这个啊，说不定是穆老师失望透顶，索性决定忘记过去所以就将这个给我啦。至于时间，”我笑，转过头笑得无辜笑得灿烂。“你忘记我是课代表拉？单独在一起的时间也是很多的喔！对了，那个也不是我问他要得，看你说得我好像在讨东西一般，那可是他主动想要给我哦～”看见她立刻变色了的娇容，我的心情好多了，不再理她我决定去办正事要紧，还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