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欠债还情》水之赛冰

6、第 6 章

　　从他那里回到家已经很晚了，洗完澡后我将要洗的衣服丢进洗衣机内。我也是住在外面，和我同居的是一个26岁的设计师，我姐姐的好朋友。多亏了她我才能只付一点的房租享受良好的生活，只是代价是做清洁工——自从和她住在一起我就明白了为什么以前有人说不要相信艺术家会有什么良好的卫生习惯。她常常不在，或者闭门不出，但她照样有本事把整个房子弄得乱七八糟。
　　将她留下的和自己的脏衣服一起洗完烘干整理完，又洗了她留下的脏碗，当自己洗完澡时已经眼睛都粘在一起了。刚准备去睡觉，我的同居人打了个电话回来。
　　“亲爱的辉宝宝～”她在电话那头很肉麻的叫着。
　　“大姐，这次你又有什么吩咐？”我没什么好气的问。每次她这么叫我必是有什么事情。
　　“呵呵，这个，我钥匙忘记带了，你能不能帮我看门？”她在电话那头笑嘻嘻的，一点都没感觉到我得头疼。“我知道你明天一早没有课可以晚去，拜托拉，我会给你带吃的！”也不等我回话她就将电话挂上。
　　叹了口气没办法，我打开电视窝进沙发，心中愤恨那混蛋也不说大概什么时候回来！
　　没多少时间，我那早就想粘在一起的上下眼皮终于如愿以偿……
　　豪华奢丽的大殿，美轮美奂的装饰，我一下子反应不过来直到有人将我拥进怀中。
　　“你……”我犹豫着开口，那拥抱着我的男人应该是，比卡尔吧？
　　“我们必须在外人面前这样，对不起。”真的是他！知道是他，就算是在梦中我也觉得有种心安的感觉。可是他话里的意思是什么？我和他只是假扮恩爱吗？
　　这时，门被推开，一位贵夫人打扮得女子走了进来。她的栗色长卷发，让我一下子明白她是谁，那是和杰克结婚的那位公主……
　　接受着我俩的行礼，她面无表情的看了我一眼后对站在我身边的人说：“佛西斯阁下，能否和你单独一谈？”
　　他看了看我，然后鞠躬。“公主殿下的命令，比卡尔怎能不从？”然后，我看着他们两人一起消失在门后。
　　等再会神，我已经被人抱在马上，那健壮的手臂圈住我的身子让我可以依靠在他的身上。他勒住马回首望向那阴沉沉的古堡。
　　“怎么了？”我柔声问道。“怎么突然就要急着赶回去呢？不去觐见陛下了？”
　　他安抚的轻拍我得背。“昨天和公主见面之后就觉得有些心神不宁……”似乎连他□□的马都感觉到了不安，有些急躁的跺着脚。
　　“她，说了什么吗？”“不，就因为她什么都没说却留了我大半夜我才觉得不安，这很明显不符规矩，可碍于她是公主又不能抗命。总觉得要发生什么了……”
　　话音才落，我就看见有抹人影攀上了古堡之巅，长发随风飘散。
　　“那是……”远远的我看不清楚那是谁，却觉得浑身冰冷，因为我们立刻看见她纵身跃下。
　　抱着我的怀抱变得僵硬，轻轻的叹息在我耳边飘过。“已经，来不及了……”
　　冰冷的感觉还未过去，那温暖的怀抱也消失不见，只有我一人孤孤单单的站在一片昏暗的山野之中。这里是，哪里？头顶上的天是血红的，身边也尽是些奇怪的植物。越走，周围就越空旷，最后我站在一片血红色的平原中，什么都看不见，连植物都没有了，静寂的让人不安。
　　“你，终于来了……”轻轻的女声在我身后响起，我转身，看见了她，那美丽的公主。她一身的白衣，在这血红色的背景中显得那么刺目。她神情淡淡的，指着我身边的石头。“请坐。”高贵的气质让人会误以为她赐你坐下的是高级天鹅绒面椅子。
　　“我在这里等了好久，终于等到了你。”
　　“这里是哪里？”不曾听说过这么诡异的地方。
　　“这里？这里当然是地狱了。”她轻笑，仿佛我问的是一个多么愚蠢的问题。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呢？”然后我立刻遭到她的白眼。
　　“自杀的人是不能进天堂的，难道你连这个都不知道？”她走过我身边，望着远方。“你知道吗，我该恨你的。”
　　是的我知道，因为你深爱的丈夫爱的是我。梦中，我得思维如此清楚。我点头。
　　“可是，我却一点也恨不了你。”她的脸色很平静，似乎这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我在这里想了很多，然后发现其实我们都是受害者。”她转身面对我。“当初我会这么做，是因为我爱他，我希望他能开心，所以我选择这样的方法来成全——退出，顺便帮助他清扫情敌。可是仔细想想，今天我们四人会走到这一步，却都要怪他，怪他当初的贪慕虚荣。如果当年他没有为了权势而来追求我，今天的我们不会是这样。”
　　“可是，他也有他的苦衷……”‘他’指得是杰克吧？我听见自己在为他辩解。“他的家族已经开始没落，他父母把振兴家族的重担全压在了他的身上，能有这条捷径他当然会走。”
　　“到了如今你还会替他说话，难怪他怎么也不愿放开你。”她的眼中闪过羡慕，立刻又归于平静。“不管怎么说，我们都是受害者，我不会恨你，要恨也会去恨杰克。可是，我太爱他了，即使走到这一步，我念念不忘的还是他。我要在这里等他，告诉他不管重生几次我的心中只爱他一人。”
　　我沉默，心里闪过什么却快的没办法捕捉。然后我想，是啊，杰克只能来这里，牺牲了这么多人我和他都逃避不了责任。我已经来这里偿还了，那么他也会来的。只是……
　　“我有些羡慕你，至少你还能将话告诉他，可我想告诉比卡尔的话却再也不可能让他听见了……”他是我们四人中最无辜的，也不是自杀，怎么想他都不会在这里，应该是在以纯净的白色为背景的天堂中吧，感受着上帝的慈爱。这样对他而言也是种幸福，不用遭受地狱烈火的折磨。
　　“佛西斯吗？我看到过他。”她静静地投下炸弹。
　　“什么！？”他怎么会在这里？“你怎么看见他的？”
　　她指了一个方向。“我前几天看见他走过这里，往那里去了。你很惊讶他为什么会在这里是不是？老实说看见他的时候我也很惊讶，和他谈了之后才知道原因。”
　　“他，为什么……”我不解，他做错过什么吗？
　　“真奇怪，我们两个本该是情敌的人却在这里相谈甚欢……”她的脸上有些茫然，可爱的让人不愿移开目光。可我却更在意她没说的答案，见她不回答我便往刚才她指的方向跑去，希望能找到他亲口问明白，还有那些直到他死我才刚刚明白了的事情。我不想死了都有遗憾。
　　“他说，”她的话幽幽传入我耳中，拉住了我急于离去的脚步。“他牺牲了所有的善行来换取一个愿望的实现，所以没有功德的他来了这里。”
　　“什么愿望？”我转身，却只见她白色的身影远远的站着，那随风飘摇的长发让我一下子想起她高高跃下的那一刻。
　　“不遗忘……”
　　剧烈的敲门声将我从黑暗的梦境中拉回。急急起身去开门，就见我得同居人艾黎一脸不善的站在门口，铁青着脸。“我差点以为你煤气中毒，准备打110了！”
　　接受完一番她的训斥和疑神疑鬼的调查（她以为我不开门是因为房间里面有男人），等到能考虑事情的时候已经又过了1个多小时。这次梦中，又见到了什么呢？首先，我看见了公主的死，就和阳告诉我的故事一样。我可以肯定这其中一定有什么关系，我决定明天去问清楚。找妮妮……总有些不方便，既然说穆颢也知道那就去问他。
　　其次，公主说比卡尔身在地狱是因为他用所有的善行来换取一个“不遗忘”的愿望实现，他所不愿遗忘的是什么？咬了咬下唇，埋怨的想如果没有敲门声把我吵醒，是不是我就能听到她告诉我比卡尔不愿忘记什么呢？
　　第三，记得那时我急着要去追比卡尔，有什么重要的话要告诉他。可是我想告诉他的是什么呢？我觉得在这里我是有点错乱的，自己分为两个，一个是静静的看事态发展的现实的我，另一个就是梦中什么都明白的“我”，也就是他们口中的维拉亚·赛宾。在梦里我知道我要告诉他什么，可现在清醒了再想却怎么也记不清楚。
　　算啦！我吁口气重重的躺下，船到桥头自然直，现在还是睡觉要紧！
　　第二天我是被艾黎给摇醒的。“老大，你就想要虐待我你也好歹先和我打声招呼吧？”我疲倦的用手撑住头，只觉得脑中都是浆糊。
　　“你发烧了。”她一脸的慌乱。“我今天要去巴黎的阿，要去三天飞机票旅馆行程对方都给我安排好了的阿，怎么办怎么办？”她在那边急得团团转。
　　是吗，发烧了，怪不得觉得这么昏沉沉。估计是昨天晚上洗完澡睡在沙发上时着的凉。“你打个电话给朱利，让她下课以后来我这。”不想叫阳，到时候说不定还要我自己爬起来烧给那少爷吃。
　　“可朱利现在已经去上课了阿！”她一把将又准备缩回被窝的我捉起，拜托我是病人好不好？
　　看一看时间，已经是第二节课了。“这样吧，你打电话到学校，叫老师转告朱利就可以了，顺便帮我请假。特殊情况我想他们不会计较。”
　　听到她在那里叽叽咕咕的打完电话，将一大热水瓶放在我床头，又叮咛我几句后她急匆匆地拎着行李出门赶飞机。房间里一下子安静了许多，我昏昏沉沉的又睡了过去。似乎又过了很久，我的额上忽然多了什么，凉凉的。我撑开眼皮，迷糊中看见的人，是穆颢？他正站在床头。
　　“……，我一定是病重了，都能看见幻影……”
　　“你醒了？起来喝点粥吧？”幻影说话了？还是他是真的？
　　“你怎么进来的？”
　　“你家人打的那个电话是我接的，她告诉我说叫朱利下课以后来你生病了，钥匙放在门外花盆下面。我想还是我过来比较好。”他将我扶起，在我身后放了两个靠垫。“喝点粥，好不好？”我点了点头，他让我坐稳后去厨房端了碗粥出来。
　　“我有件事情要问你。”他想喂我，却被我拿过了碗。
　　“什么事情？”他专著的看我一勺一勺的往嘴里送。“等你先吃完再说吧？”
　　也好。我加快速度，不一会一大碗粥就通通进了我肚子。将空碗交给他，在他用纸巾替我抹嘴时我问道：“听妮妮说你们家族有个世代相传的故事？”
　　他停下手上的动作，将脏了的纸巾放在一边。“想听睡前故事了？”
　　我摇头。“阳昨天告诉我关于一个公主的事情，他说这个故事还有，说你也知道。”
　　“妮妮，说给杨阳听了吗……她还说些什么了嘛？”
　　“她说，你们都是来这里找人的。”“哦？”
　　“你，要找的人，是菲娅嘛？”我低下头不让他看见我眼中的悲伤——一想到他是为了菲娅而来，我的心中就止不住的难过。
　　他抬起我的下巴直视着我眼。“这是她说给你听得？”
　　“不，我猜得。自从菲娅来了以后我就觉得你和她之间有些怪怪的。”
　　“这是你在乎我的表示吗？”他盯着我，想从我眼中找出端倪。
　　不，我不想让你看见，因为我自己都没理解清楚我得想法！我扭过头，“我只是好奇。”穆颢，你是第一个吻我的人，是否就因为这样所以你在我心中是不一样的呢？虽然我不知道你的吻代表着什么含义。
　　“我找的人不是她。”他放开锢住我下巴的手。“其实我要找的人，只要仔细观察很容易就能看出来的，只是你不愿意用心。”妮妮也说过这样的话，他的目标真的那样明显？
　　“我为什么要对你的事情用心？”我嘴硬的低声嘀咕，换来他的一笑。
　　“穆颢，”我想起还要问他的事情。“比卡尔……”
　　他猛地将我抱入怀中。“怎么，你想起来了？你终于想起来了吗？”他欣喜若狂地看着我，用他的手细细地描绘我脸的轮廓。
　　“不，不是的，我只是一直做梦做到比卡尔，杰克他们……”我丧失记忆过吗？为什么他会这么说？
　　“是吗？”他喃喃低语，慢慢松开怀抱。又是那种冷，就像在梦中一般。“你都做过些什么梦？”
　　我将我所作过的那些奇怪的梦都告诉他，顺便也说了那些奇怪的联系。他听完不语，想了想后反问我道：“那你认为这有些什么奇怪的地方吗？”
　　是我问你的好不好？你这样回答我有什么意思！我气呼呼地瞪了他眼。“你这算什么回答？人家好好问你你就这样！”
　　他笑着替我拉好有些下滑的被子。“我说个故事给你听吧。”
　　“我不是小孩，我不要听睡前故事！”王八蛋你把我当小孩哄？
　　“……”他的脸隐在阴影里让我看不清他的表情。“妮妮告诉杨阳的只是那个故事其中的一段，你不想全部都听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