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如狼》叫我李工

69、怕黑

　　“夏总到底去哪了，什么时候回来？”

　　“就是呀，堂堂总经理不好好在公司呆着，天天在外面乱跑什么呢。”

　　“他还想不想干了，这才上来几天，尾巴就翘上天了。”

　　……

　　孟修低眉顺眼地听着几位股东发牢骚，他当然不敢回一句，全程羞愧难当地盯着地面，倒是一副尊敬又顺从的模样。

　　其实，他心里却早已忍不住吐槽了，这夏之风走了好几天了，走之前也没跟交代去哪去几天，说起来这倒也没什么，之前他也经常这么干，可谁知这一次这么倒霉呢，几辈子都见不着的几个大股东不知道犯了什么神经，排着队要来找夏之风聊一聊，一来二去的谁也没见着，不知道怎么又互通了消息，今天竟然一齐跑到公司发难了。

　　耳朵里听着会议室里没声了，孟修这才慢慢地一点一点抬着头去观察周围的情形，不知道股东们是不是骂累了，此刻不约而同掏出了雪茄拿在手里轻轻搓着转着。

　　这有钱人的情趣真是看不懂，孟修心里很是瞧不起地想：不就是烟嘛，又不是什么古董，这时间久了还能包浆不成。

　　许是股东们听见了他的心里话，他这厢刚吐槽完，那厢几个股东又开始吵嚷了起来。

　　而就在这个时候，孟修兜里的手机震动了起来，不知道哪里来的第六感，他直觉那个电话是夏之风打来的，可他不敢去接。

　　“诸位，先静一下。”

　　夏如松庄重沉稳的声音响了起来，孟修像是看见了救星一样，忙不迭地抬头去看夏如松，在得到了他的眼神示意之后，孟修逃也似地逃出了会议室。

　　果不其然，电话是夏之风打来的，倒也没说什么，只是问他公司里有无大事，并告知他今晚就回京了。孟修扯着头发想了想，还是决定先不要把这个噩耗提前告诉他，反正今晚人就回来，明天等着他来公司自己面对吧。

　　……

　　夏之风一个人去了庄晓梦的家乡，原本以为要花上几个月的时间，也多亏了高远提供的资料，信息时代再加上金钱的力量，他并没有费太多的时间就寻到了那个人的消息。

　　剩下的时间里，夏之风用自己的脚步丈量起这座小城，漫步在她曾经走过的路，记录她曾经看到过的风景，然后满心欢喜地想象着在某一个街角，一抬头就能看见那张迷人的笑脸。

　　离开时，小城的天空晴朗明艳如梵高油画般绚烂，面临未知时间的晚点和无休止的等待，夏之风心里没有一丝烦躁和不安，他对自己说：这辈子，好像从未像现在这般满足和充实过。

　　就连夜晚的航程都美得让人心醉。

　　明亮而柔和的月光，略过硕大的机翼，照进机舱洒在他的身上，就像覆着一层圣洁的光，新奇而有趣。

　　一万多米的高空，零下四十多度的冰冷，一轮明月就在他的右侧，不远不近，不疾不徐，跟着，守着，陪着他看云端变幻，犹如历沧海桑田。

　　它离他那么近，好像一伸手就能摸到一般，他多想热络地喊一句：桂树吴刚，你们可好！

　　还有什么比这更美好呢，一片广袤无垠、空旷幽冷的夜空，一轮美丽的月，一段难忘的旅程，还有一个心爱之人。

　　幸之。

　　夏之风想起曾经看过的一部电影，想起了电影里那句宣传语——我们经历过许多旅程，却依旧期待下一次的美好。

　　每一段旅程都有不一样的风景和美好，没有人知道下一次旅程会看到怎样的景色，又会经历怎样的风情，他想，错过的已经错过的，未来的一切，他都会用心珍藏。

　　所有未知的，都是美好的，看着飞机下面那个光怪陆离的世界，夏之风心里默默念道：我爱你们，一切，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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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谢师傅。”

　　出租车稳稳地停在了楼门口，庄晓梦从车上下来，司机也跟着走到车外，麻利地打开了另一侧的车门。

　　后座上大包小包放了一堆吃的，都是叶彤亲手做的，她本来不好意思拿这么多，临走时却被硬逼着全部带了回来。

　　糖糖的案子宣判了，那个披着人皮的禽兽老师也得到了应有的惩罚，看着她们一家如释重负喜气洋洋，庄晓梦也由衷地感到开心。

　　多日不见，糖糖开朗了许多，拉着她的手讲了很多学校里的事情。这个案件虽然没有在社会上引起轩然大波，但在教育系统内传播甚广，庄晓梦完全可以确定新学校的老师和同学都知道她的遭遇，然而，那些她曾经担心害怕的场景却并没有出现在糖糖的描述中。

　　让庄晓梦尤为感动和震惊的是，新学校里，没有非议没有歧视没有凌辱，没有背后的指指点点也没有人前的故作关心，在那里，没有人把她单拎出来区别对待，她就跟所有的孩子一样，一样的普通，也一样的完美。

　　世界上只有一种真正的英雄主义，那就是认识生活的真相后依然爱它，庄晓梦不禁想到了这句话，人类文明总是在进步，我们的社会也一直在发展，纵然有不足有黑暗有掣肘，但车轮滚滚都在向着美好的方向前进，她也该放下包袱敞开心扉往前看了。

　　手里拎着太多东西，重且不说，还会遮挡视线，好在是上楼，一步跟着一步，倒不会像下楼时那般有踩空的危险。

　　小心翼翼地上到二楼，走了几阶便发现二楼上三楼的感应灯竟然也坏了，想起要这么一路摸黑走回家，庄晓梦不禁小声埋怨了一句：这物业到底是干什么的，灯坏了这么多也不知道过来修修。

　　她脚底踩着高跟鞋，虽然不是平日里那般妖娆的细高跟，但走在黑暗的楼道里仍旧会发出一声一声哒哒的声响，像出战前的鼓噪，又像坏了的钟摆。

　　许是楼道里过于空旷和安静了，所以这唯一的声源便显得异常响亮，之前她一直觉得高跟鞋的声音很动人，此刻传到耳朵里却无端觉得有些吵。

　　吵，很吵，非常吵，角落里，一张嘴张了张又闭上了，呼吸声被高跟鞋的声音掩盖的恰到好处。
　　黑暗中，一双眼睛，凶光毕露，正死死地盯着下面，盯着庄晓梦上来的方向，那一双罪恶的手，蠢蠢欲动。

　　庄晓梦突然下意识地咽了下口水，她想，她还是怕黑的。

　　终于到了三楼，庄晓梦不自觉放轻了脚步，她突然有些害怕听到响动，哪怕只是她自己发出的声音，她自惊自吓地想，黑暗中或许潜伏着什么可怕的怪物，而她喘气和走路的声音很有可能会将它吵醒。

　　她可能是忘记了，这世间最可怕的，不是怪兽，不是鬼神，而是人心。

　　庄晓梦莫名又想起了住在六楼的那个阿姨，她记得她跟她说过房子租出去了，刹那间，天马行空的想象力将一些奇怪的东西联系在了一起，这么长时间了，她怎么从来没见过那个人呢，甚至都没见过他的家里亮过灯。

　　不好的预感一下子涌上心头，恐惧如潮水一般拍击着她脆弱的神经，她下意识地收紧了呼吸，也收住了脚步。

　　心跳声却如何也收敛不住，怦怦怦就像密集的鼓点，在暗夜中越发地清晰可闻，庄晓梦感觉下一秒她的心就要跳出来了。

　　她把眼睛睁到最大，她知道自己马上就要上到4楼了，前面应该还有四五级台阶，只要走过去，她就胜利了。

　　庄晓梦屏住呼吸，轻轻地掏出了钥匙，到了最后一刻了，她不想功亏一篑。

　　她打算用两步迈上去，然后用最快的速度打开房门，钻进屋里。

　　“唔……”

　　呼吸却在她迈出最后一步时猛然停滞了，令人窒息的恐惧感一瞬间席卷全身。

　　“别出声。”

　　庄晓梦被人勒住了脖子，嘴巴被一团泛着汗酸味的破布塞住，完全出不了任何声音。

　　手里的东西散落一地，意识早在她被勒住脖子的那一刻就涣散消失了。

　　她知道自己完蛋了，这个人是罪犯，不是夏之风。

　　为什么又是她？

　　为什么又是她？

　　为什么又是她？

　　庄晓梦没有挣扎，她甚至有些听天由命了。

　　脑海里仅存的只有王大伟说的那句话：人的一生要遭受3次犯罪侵害，其中两次盗窃，一次人身侵害，因为防范意识的不对等，4%的人要承受40%的侵害。

　　她已经可以确定了，她就是那可怜的4%。

　　“老实点。”

　　庄晓梦被拖到了6楼，那个她刚刚才想到的6楼。

　　“那个男人真是爱你呀，天天在楼下守着，害我一直不能动手。”穿一身黑的男人将庄晓梦一下扔在了地上，嘴里瓮声瓮气地骂了起来，“他妈的，都怪你这个贱货，还有那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鳖孙，害得我多交了两个月的房租。”

　　男人拿起事先准备好的绳子，一脸奸计得逞的小人模样，压着嗓子得意地威吓道：“今天，他怎么没来呢？”

　　“嘿嘿嘿，”男人神经质似地低笑了几声，然后突然撩起了自己的裤子，对着庄晓梦咬牙切齿地说：“看看我的腿，那个神经病打断了我的腿，我养了一个多月才能走路。要不然，你早就被我弄死了。”

　　“我等不及了！”男人闷声凶狠地吼了一句，然后动手把庄晓梦紧紧地绑在了桌腿上，呲着嘴露出野兽般的獠牙发泄道，“等这一刻我等了太久了！”

　　“你这个爱管闲事的贱女人，真是贱不死你，”男人狞笑着抬起了庄晓梦的下巴，眼睛里是闪着狠毒和仇恨的光芒，“那个雏儿我盯了可不止一天了，眼看着就要上手了，却被你他妈的中途坏了我好事。”

　　“喜欢逞能是吧”，男人用力扯开了身上的衣服，面目狰狞地对着庄晓梦甩了甩那个物件，“既然如此，那就由你来代替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