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相声演员专业不对口以后》纪梓里

10、新工作

　　最近的天气是不是有些不太好？

　　怎么感觉变差了…

　　明明有太阳。

　　白发少女不着边际的想到。

　　“啊下雨了…”

　　不知是谁小小地惊讶了一声，也唤回了她的思绪，抬眼，是护士站的护士小姐。

　　见她看过来，“抱歉打扰你了，没想到会突然下雨，所以有些吃惊失态了。”

　　女生连忙收了表情，朝她微鞠了一躬表示歉意。

　　应该是新上任的护士小姐，自己的记忆里并没有出现过对方的音容，举止稍微带着些许青涩。

　　玻璃窗外朗日不再，隐隐有了昏暗的趋势，不消多时便有细碎的雨点打在窗前。

　　发出独特的敲击声。

　　“没事，”她摇了摇头，“毕竟刚刚还是大太阳呢，我也吓了一跳。这个季节的天气真是没有办法预料。”

　　或许是没有想到会是这个反应，完全没有生气的意思就算了，反而还接过话。

　　护士小姐不免稍稍愣了一下，“说的也是。”

　　“这个，填好了哦。”

　　“是！”

　　意想不到一个转移话题，护士小姐刚从开始的天气对话中脱离出来，下意识站了起来回道。

　　她接过推过来的资料表，最上方的一行字无论如何都没办法忽视。

　　虽然是新上任，可到底也在这个岗位上工作了一周了，可还是没办法习惯。

　　［死亡证明］

　　这种事，为什么需要证明？

　　或者说，要如何证明？

　　意识完全丧失，心跳和呼吸停止，血压持续为零，生命不可逆转…

　　这是生物学上的死亡。

　　尽管如此，她还是会觉得无法相信，是没有办法当作司空见惯的事。

　　抱着这样想法的自己，常常会被前辈们用假装随意的口吻带过，一开始谁都会有这样的心情啦，毕竟生死可是大事，等到后面就会好一点。

　　这里的‘好一点’，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好起来，当作没事发生一样，只是会从表面转为内心，不会轻易被人发现。

　　想到这里，她不可避免地悄悄瞥了一眼，眼前的白发少女。

　　如果不是登记表写的清清楚楚，一定不会有人相信这个女孩经历了一场变故。

　　因为从她的表情看不出任何悲伤的情绪，该说是太过正常么？

　　每个人表现情绪的方式都不一样，仅仅是因为对方没有作出相应反应而责怪的话，未免也太过奇怪了。

　　一行一行对下去。

　　家属名称上写着，月见鹿鱼。

　　那么，这位月见小姐，此刻的内心是什么样的呢？

　　她不知道。

　　“那么，我先告辞了。”

　　白发少女离开前也朝她微微颔首，等反应过来，只有一抹寒冷的白划过眼前。

　　护士小姐最终还是没有把想要说的几个字说出来。

　　‘请你节哀’

　　虽然是安慰的话语，但不管怎样听起来都太过冷漠，因为没有发生在自己身上，就好像只要张张嘴就好。

　　期望得到对方怎样的回应呢？

　　签完证明之后，下一步是做什么…

　　房间里的衣物也收拾好了，现在该做什么呢？

　　鹿鱼漫无目的地想着，走出医院门口，被扑面而来的雨点缓过神来。

　　“果然下雨了…”

　　她仰脸注视着雾蒙蒙的天空，灰色、黑色彼此纠缠，凝成了化不开的浓墨。

　　鹿鱼有个小小的喜好，她喜欢雨天，就算天气不好也没关系，路面淋得湿漉漉的，万物都在同一时间沾染了雾气。这在她看来，要比独善其身的晴天好得多。

　　啊想起来了，应该不久就可以去拿奶奶的骨灰了吧。

　　她眨了眨有些干涩的眼睛，有撑着黑伞的几道身影从身边经过。

　　许是才从医院出来，萦绕着消毒水的味道。

　　有呜咽的哭声止不住地传入耳内，使妇人的话语变得模糊不清。

　　“…阿娜答。”

　　“夫人，请节哀顺变，少爷他一定也不会想看到您难过的…”

　　很快便有人出声安慰，从称呼上应该是侍奉的管家之类的角色。

　　一行人清一色的黑衣，虽然并不是有意去看，为首的妇人抱着黑白相框，泣不成声的模样无一不让人动容。

　　就连雨声都好像在为她哀悼。

　　鹿鱼顿了顿脚步，恍惚中听到谁在说话，“普通人在失去亲人的时候，都是会哭的…”

　　她走向雨中，有些义无反顾的意思。

　　哭吗？

　　奶奶去世，她应该要流泪才对，可是眼睛却无比的干涩，不管怎样都没办法哭出来。

　　有雨水飘落，顺着头发不断滑落。

　　那一刻，好像也流进了眼底。

　　粉橘发少年也是在这个时候注意到了意想不到的身影，他站在医院的三楼走廊，明明是因为下雨才看向窗外，却意外看到了那抹白色身影。

　　“那个是…那天的女孩子？”

　　他有些诧异，在一众撑伞的人影中，少女单薄的身影显得格外突出。

　　总觉得好像有哪里不一样了。

　　他说不出来这种感受，像是云雾缭绕看得见却摸不着。

　　等反应过来时，他发现自己已经跑到了楼下门口，雨势加大，形成了一幕雨帘，刚刚还勉强瞧得清的身影此刻已不见了踪影。

　　想要叫住她，不由忽地停下。

　　少年这才想起来，忘了问她的名字。

　　尽管爷爷告诉过他，有个姓‘月见’的女孩也是有着一头白发。

　　他几乎一瞬间想到了那天不小心撞倒的人，应该是她没错吧？

　　月见…鹿鱼

　　如果下一次再遇到的话，就交换名字吧。还没有告诉她，花已经送到了，要让人放心才行。

　　这边，鹿鱼也一身水的回到了小院子。

　　因为银行封条，大部分东西都归银行保管，她只能简单地收拾一些东西。

　　小院子除了贴了白色的封条，但一切都保持着原来的模样，安静的不可思议。

　　鹿鱼拍了拍自己的脸，要打起精神来才行。顺带理起袖子，大有大干一场的架势。

　　奶奶的房间在西南一角，这里是中式和和式的结合，房间门是推拉门，屋里的陈设简单朴素，但从装饰上很难看出这家的女主人开了一家公司。

　　因为生病也很少回来，怕奶奶不习惯，东西也有很多被搬去了医院，昨天也有好好地放回来。

　　有书、佛像、佛经、佛珠…

　　仿佛看到了那道熟悉的身影，双手合十虔诚地闭眼，一串檀香佛珠攒动着流转。

　　在整理奶奶的遗物时，她意外地翻到了一册相册。

　　大大小小记录着她从小到大的模样，有些是合照，有些则是单人照。

　　大概是从六岁开始，奶奶看上去也很年轻，如黑缎的长发与现在花白的头发大相径庭，笑起来有浅浅的梨涡，恬静端庄。

　　岁月从不败美人这句话，鹿鱼算是见识到了，脸上也不自觉带了笑意。

　　照片的数量并不算多，前前后后也不到一百张。

　　小院子里处处能见到她们的身影，翻着翻着一时涌上了许多的回忆。鹿鱼甚至能回想到当时的场景。

　　直到一封信从相册里滑落出来。

　　纸张平整的不像是年岁已久，倒像是近来写的，还泛着未消散的油墨香。

　　信封上的一行字写着她的名字，漂亮的毛笔字不难看出，出自自家奶奶之手。

　　——已经到了绣球花开满的季节，不知道有好好欣赏么？

　　院子里的那几株我想也应该有好好在绽放，没有亲眼看到花期有点遗憾。不过一想到鹿鱼，这种遗憾就减轻了不少，因为总算还有一个人代替我去欣赏，那是不是亲眼所见就没那么重要了。

　　恍惚间，鹿鱼离开歌舞伎町快满一年了，银时说是有要事处理，我想一定是有什么不得不做的理由。只是希望鹿鱼下一次回来的时候，正好能够赶上绣球花开放的季节，好好看一次花开。

　　最近眼睛有点看不清，或许是劳累所致，银时他们让我去医院看看，可我分明记得才出院不久。

　　明天又要去医院了，应该习以为常才是。在这个夜晚却觉得应该写些什么，稍微风吹草动就会想着是不是鹿鱼回来了，恍然，是有好多话想要和她说说。

　　……

　　思来想去，有一句话无论如何也想让你知道。

　　露珠的世界是露珠的世界，星河里每一颗星星都有自己的归宿。

　　要活得像自己，不需要像依附的藤蔓，成为着真正的自己，这件事一步也不要退让。

　　——

　　鹿鱼也不记得自己是花多长时间看完这封信的，她甚至能够想象得到奶奶写下这些话时的表情，沉静温和而又不失力量。

　　活的像自己…

　　她不禁将这句话默念了一遍，眸中的情绪让人无法辨清。

　　这时，在静谧中窸窣的响声引起了她的注意，仔细听像是什么东西在窗台前挪动。

　　循着声往外看，只有一大簇开得正好的绣球花，沾了雨水也依旧精神饱满，和灰色的天空形成了截然相反的对比。

　　“天然卷姐！”

　　不再是挪动声，人声变得更为清晰。

　　“怎么了？”鹿鱼下意识回道，不明所以地再次往外瞧了瞧，依旧是花团锦簇的绣球花。

　　“过来这边…”

　　“哦好…”

　　她一边应着，并没有觉得什么不对劲地朝窗子边靠近。

　　诶诶诶？

　　等等，

　　刚走近，一大簇的紫色花朵像是人脑袋一样探了出来，“这里这里。”

　　绣球花…绣球花，说话了。

　　亲爱的奶奶，你看到了么？

　　一定是她开窗的方式不对，‘哒’的一声就要关上窗户，那花像是提前预知一般比她更快一步的挡在了面前。

　　是本人都要感叹一句不愧是自己种的花，太有灵性了叭！

　　“等等，是我们啦！”它又再次开口，这次是几道声音一起。

　　“啊对，你好小红、小绿、小紫。再见小红、小绿、小紫！”鹿鱼语速极快，一把将花脑袋推了出去，动作一气呵成。

　　“等等等等…”

　　对方有些慌乱，连带着花蕊都抖了抖。

　　晃动间，露出了藏在后面的脸庞。

　　银色的卷毛，典型的双丸子头，以及一副眼镜…

　　鹿鱼不禁陷入了难言的沉默。

　　三人一眼镜无言以对…

　　新八唧：为什么到了我就是一副眼镜啊喂！？

　　“新八唧的本体果然是一副眼镜吧。”

　　“诶，眼镜怎么说话了？”

　　“啊新八唧你怎么变成人了？”

　　新八扯下挡在脸前的花朵，看着面前的三人，“我说够了哦真的够了哦！岂可修，我的真人可是由菅田*晖那种高质量级别的帅哥出演的啊喂！”

　　“啊你没听说过别人真人毁动漫，而我们这边是动漫毁真人吗？”银时斜眼摊手，仿佛没有看见他的激动。

　　神乐无聊地打了哈欠，“对啊新八唧，谁还不是由帅哥美女出演阿鲁。”

　　鹿鱼豆豆眼，在胸前比了个暂停的手势，“stop！！”

　　“道理我都懂，所以你们为什么出现在我家，还顺手牵羊准备带走我的绣球花。”她义正言辞，用抓住你了的气势说道。

　　见她如此，“嘘！不是这样的哈哈…”新八手忙脚乱地左画画右比比，生怕引来别人的注意，“我们是来看你的…”

　　说着，还不忘左右打探，因为被查封，这个地方现在被禁止外人入内，还有专门的人员把守，稍有不注意，就会被人发现赶出去。

　　所以显得他们的行为格外的鬼鬼祟祟。

　　没想到刚刚还臭着一张脸的白发少女话锋一转，“我说牵就牵吧，你不带点值钱的东西，带这干什么？”

　　她恨铁不成钢，她痛心疾首。

　　新八被她的反转弄得愣在原地，一旁的神乐很上道地接过话，“不是啊天然卷姐，我们也想带值钱的东西，可关键是得有啊。”

　　这回换成鹿鱼说不出话来，“这这…”

　　怎会如此啊宝！

　　“憋说了神乐，这样老鼠经过这里都会忍不住含泪作三菜一汤的！”果然不要期望能够从坂田银时这个男人嘴里听出什么好话。

　　她呵呵一笑，“对啊，这不是引来了么？”

　　万事屋三人组：感觉有被内涵到，好气呦！

　　神乐抖了抖花瓣，“不说这些了，快点出去吧，定春还在外面等我们呢。”

　　“你们…”她神色复杂。

　　银时吊儿郎当地挖了挖耳屎，“你可不要误会哈，我们只是来看一下能不能顺东西，不是特意来的…”

　　还没说完，就被少女敲了一个爆栗，“偷东西都不专业，逃跑工具至少也要准备齐全吧？”

　　几个人吵吵闹闹，是真把防守人员当作聋子。

　　“是谁？谁在那里！！”

　　很快一声警告划破长空，惊得几人浑身一震。

　　“站住！别跑！”

　　“啊，被发现了！”神乐迅速扛起了花，就要往外跑。

　　“好了此地不宜久留，撤！”

　　“我们原来不是故意的吗！”这是后知后觉的新八唧。

　　“欸？”

　　这是匆忙翻出窗台的鹿鱼：我为什么要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