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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一场雨大不了就淋湿掉 ...

  •   有张有弛,不卑不亢,这是丛晚带给陈拾的初印象。除此之外,年轻漂亮是她吸引他的第一源动力。长发如黑瀑布,脸蛋纯净洁白,她拥有一张很多男人梦寐以求的初恋脸,一颦一笑,好一朵盛放的罂粟花。

      当然,如果他百分百清醒,这天晚上他绝对不会踏进晚晚商行半步,也不会在这儿多加逗留,更不会听信了丛晚的话买个廉价打火机。

      但,事实是他做了每一件相反的事,因为陈拾,本市声名远扬的陈少爷,和他大半年未见的爹陈宗仁陈老爷吃团圆饭时,千杯不醉的陈拾在饭局上被几个阴险的老家伙灌醉了。一个是他大舅,另一个是他表舅,再一个是他堂哥,好像还有他的表叔,一个他同父异母的哥哥。这些人,目的明确,齐心协力,最终将陈拾灌得六亲不认,神志不清。

      陈拾借着上洗手间的空当,独自一个人从十六层楼的五星大饭店溜了下来,酒力不胜的他凭着仅存一丝理智,才不至于晕倒在电梯间。

      一路跌跌撞撞,风急天黑,他闯进一家不知名超市。幸运的是,有个小姑娘无意间帮他解了酒,用的不知什么高明手段。管它呢,他于是在她这买包烟,顺当同她搭个话。看着只有十七八的年龄,谁知道,她嘴巴比刀子厉害,还不饶人。陈拾战败,同她告辞。他见她第一眼,无端的想起他高中时期谈的纯洁初恋。莫名的,她和她,连性格也如此相像。那是二〇〇六年,他的初恋在他十五岁,单纯的牵手亲吻,不伸舌头的那种一触即发的kiss,谈不上是真正的吻。如今陈拾二十六,早忘了初恋的姓名跟模样,他脑海里只剩个模糊的绰绰人影。只是在遇见丛晚的那一刻,那根断掉的弦“吧嗒”一接,是她。

      感谢陈家的便宜亲戚们拼命灌陈少爷酒,他得以借着酒劲,做一场似有似无抓不住的绮丽梦。梦回他纯真的青春时代,梦回他十五岁原始的冲动与羞涩。

      这些年来,他见过许多女人,没见过一个像他初恋那般从容真实的女孩儿。

      她是第一个,陈拾只知道她叫晚晚。

      他并不打算过多纠缠,留不住的缘分不必紧攥,要走的迟早会走,该来的总会来。

      这是两千十七年成熟的陈拾,他早就不再是个毛头小子,他学会了如何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并且运用的游刃有余。

      自动门开了又关,迎面一阵夜风,铺天盖地吹向收银台的方向,丛晚莹白的肌肤掀起一层鸡皮疙瘩。

      陈拾顿在店门口,大手摇摆,那只绿色塑料火机被精准扔进旁边垃圾桶。

      丛晚一眨不眨,目睹他一系列动作。

      在店里买个火机,出了门转身就扔掉。

      真有他的,不差钱成年男子的迷惑行为大赏。

      再去看时,他高大瘦削的背影渐渐消失在视线中。

      丛晚伸了个大懒腰,一屁股坐上沙发椅垫。

      手机里魏辛源连续发了叁十几条,丛晚连忙回复:我在。

      魏辛源问,想要什么生日礼物,护肤品还是口红唇釉。

      丛晚发了个英文牌子,说你看着买。魏辛源发了个摇头的动漫表情包过来,丛晚讲条语音,乖,你去官网搜搜,价格不贵,某女明星代言的。

      魏辛源说,不是贵不贵,是怕万一买了你不喜欢的。他又说,要么你列个单子,这样我不踩雷。丛晚撒了一娇:这样就不惊喜了,你买的我不会不喜欢。

      忽然回想起方才陈拾身上穿的Gucci印花黑短袖,丛晚随即在app上搜了同款,标价3985,标题下还标识全网最低价。

      呵呵,得了,他绝对穿的是假货。

      丛晚沉醉于自我催眠,殊不知,陈拾出了超市,过个马路,中心街道停车场一辆保时捷911上的代驾司机等候多时。陈拾拉开车门,坐上副驾,薄唇微启,说了个地址。

      陈拾赶到夜场时,嘈杂的包厢里热火朝天,烟雾缭绕。他下车时让代驾守在车里,送完他回家后给双倍工资。代驾是个上了年纪的大叔,知道陈拾在场子里不玩几个小时不会出来,但陈拾既然说了薪水会加倍,看在钱的份上,大叔只好应允。

      一伙人见到陈拾,偌大的包间里激起一片打趣声。

      路子文勾着陈拾的肩,“陈少爷这是刚从上一个场子直接续过来的?”

      陈拾嗤他:“可不么,路总,我得赶场,哪像你,有钱又有闲。”

      包厢里十几个男人就路子文跟陈拾最熟,其他人陈拾要么隐约知道名字,要么第一次见。陈拾在本市名气大,他进包厢时由这家高级会所的大堂经理领着,其余人不难猜出他身份。

      本市年少多金又英俊潇洒的少爷还有几个,不就剩下陈家唯一的小儿子么。

      路子文说,在楼上俱乐部的茶馆吃完晚饭,这些老家伙喊着要到场子里喝酒。

      走到角落里,陈拾说你倒是精,他们不知道这家会所是你名下的?

      路子文是这家会所的老板,但他不常露面,底下人除了总经理没人知道这事儿。外人更没可能了解实情。路子文这人真够精明的,干的是建材行业,名下三家公司,还有数不清的房产,虽和陈拾一样是个富二代,涉猎的领域可比陈拾广得多。

      陈拾在本市读完高中去加拿大留学4年,高中三年的成绩在本市也就二吊子水平,只有给学霸垫底的份儿。在加拿大学最轻松的艺术专业,学业方面一窍不通,整日只顾声色犬马,混迹当地华人圈,交的留学生朋友清一色的混混公子哥。在国外踱完一层金,老爷子催陈拾回国,陈拾便捎带着满腔玩心回了国。陈宗仁在自家公司给了小儿子个不高不低的职位,陈拾本性散漫,在国外这些年更是上进心锐减,公司里老爷子让他干嘛他就干嘛,安安分分守着陈家少爷的位子,工作上却无所作为。反正他是陈宗仁的独生子,上有三个已出嫁的姐,下有两个未成年的妹,老爷子这辈子最疼的只有他陈拾。他的姐姐妹妹全是一个妈生的,不过他有一个大他3岁的哥哥,陈宗仁年轻时留的种,小三在陈拾上高二时才找上门来,告诉他们一家陈宗仁还有个儿,当即做了一份亲子鉴定,结果板上钉钉。

      陈宗仁落下的风流债实在太多,他婚内出轨多次,陈拾的妈早不信他说逢场作戏那套,他陈宗仁哪一次不是真刀实枪?出轨只有零次和无数次,陈宗仁每次都向邱淑芳保证是最后一次,而每次都能让邱淑芳抓到新的把柄。陈宗仁与邱淑芳,从小青梅竹马,贰○岁时他白手起家她陪在他身旁,结婚31年,邱淑芳陪他打尽江山,陈宗仁由一个不起眼医药小作坊经营成一家盈利乐观的上市公司,其中艰辛,非能一语寥寥。风风雨雨几十年,她为他生下五个女儿一个儿子,尽管他发达后夜不归家,她作为原配能忍则忍。谁也没想到,陈宗仁栽在了一个陪酒女身上,小三偷偷生了下来,等到私生子长到十九岁,她告召天下,跑到陈家老宅大闹特闹。省略一些无关紧要的过程,无非是陈家鸡飞狗跳,一向温良的邱淑芳下尽狠手,逼死不要脸陪酒女,原配赢了小三,但陈宗仁一意要留下小三的儿。陈家自此多了个陈嘉闻,一样是个游手好闲的二世祖。

      这会儿,陈拾向路子文借火,路子文抽的几千块名牌电子烟,陈拾让大堂经理送来他存放在大厅的一只经典银zippo。

      侧过头,拇指拨动火机滚轮,小火苗滋出,白雾点燃陈拾的烟头。食指和中指夹烟,狠吸一口,尼古丁充斥呼吸道,他吐出一口浓烈浊气。

      在场的男人谁也不把包厢当公共场所,人手一根烟,围坐在一圈沙发上吞吞吐吐。

      领班带来第一批小姐,选完后第二批进来,整整齐齐并排站着。

      路子文点了个清/纯/学生/妹,规规矩矩坐他腿上。

      陈拾搂一个高冷女孩儿在怀里,被喷的一鼻子女士香水味。

      各人抱一个女人,继续喝酒玩游戏,唱K的唱K,灯红酒绿,颓唐奢靡,气氛正式到达顶点。

      场子里除了路子文和陈拾是衣冠楚楚,一个温文尔雅,一个风流倜傥。其他男人都上了年纪,秃头肥肠,个个一脸淫/笑,对陪酒小姐上下其手。

      陈拾跟路子文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路子文说这些人全是他新搭伙的合作客户,里面有两个在市政厅当官,有一个副局长,还有几个文化局的领导,一个大学教授,好几个暴发户老总。两个西装革履的中年人在大理石桌上吸水烟,路子文眼神示意了下,说:“诺,这两个,开影视公司,去年他们公司捧红了两个火得不行的00后。”

      陈拾听着路子文的话,窝进沙发,让服务员开了几瓶轩尼诗,他抿口酒,说:“路总,我跟你比真差远了。”

      路子文一面跟学生妹打情骂俏,一面回:“你啊,天生少爷命,只能享福不能吃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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