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血虐文受不干了》欺刃

38、38

　　兹事体大，鱼疏也试着去联系霍胥北。
　　想来有霍母周旋，这桩豪门丑事也能被当作普通事故处理——前提是肇事司机和霍成仁都能永远闭嘴。

　　这两种闭嘴的方式自然是不同的。

　　霍胥北都能干出这种事了，要不是主角光环，他这都够判好几年了。
　　鱼疏心想，还真是造化弄人。

　　鱼疏发出的消息也毫无意外地没有回复。
　　霍胥北此时的突然失踪还真的是越发可疑了。

　　不过当天晚上，鱼疏难得做了个好梦。
　　他在梦里见到了自己的父母。

　　自从知道这里是书中世界后，鱼疏以一种逃避心态，总是会避免想起自己的父母。他们像是个连接，连接着这个虚拟世界，让鱼疏安全无法抽离。
　　而在那个梦里，鱼疏似乎总算有勇气去面对他们。鱼疏在梦里告诉他们霍成仁出车祸这件事，还告诉了他们自己在事业上的进展，现在身体也好了很多......说着说着，鱼疏如释重负地笑了，自己也觉得一切都朝着越来越好的方向发展。

　　把鱼疏吵醒的是进度条的闪烁。
　　霍胥北的进度条诡异地跳到了百分之八十五。

　　鱼疏还没搞清楚这少爷又受什么刺激了，霍寻涉告诉他，霍成仁脱离危险转入普通病房了。
　　只是暂时还未苏醒。

　　鱼疏眼皮子一跳，心道事情好像复杂起来了。

　　霍寻涉那厢忙碌得很，给他发完消息又急匆匆处理公司事务去了。
　　为了稳定公司股价，霍成仁出事的消息没有放出去。所有的事物现在全落在霍寻涉的肩上。

　　如果运气再好一点……霍成仁真就这么死了，霍氏集团肯定要大乱。
　　霍寻涉一来是太子空降，二来年纪尚轻，集团的老股东绝对不会这么轻易让权给他。

　　鱼疏光是想着，就替他头痛了。
　　霍成仁的遗嘱是一回事，可要真把权力牢牢掌握在自己手里，靠的就是手段了。

　　鱼疏去买了果篮，准备去探望一下霍成仁。

　　然而他刚一出门，一辆黑色的商务车就静静在他身前停下。
　　车窗缓缓降下，露出一张带着巨大墨镜的脸。

　　“上车。”
　　霍母不带感情道。

　　鱼疏犹豫片刻，还是乖顺地上了车。

　　霍母没有看鱼疏，一直目不斜视地望着前方。
　　明明之前每次见面都那么不愉快，霍母此时此刻却不同以往，端庄而又沉静，叫人摸不清意图。

　　但鱼疏秉持着敌不动我不动的心态，也深沉地望着窗外。

　　“你叫鱼疏？”

　　鱼疏内心腹诽，总不可能现在才知道我的名字吧。
　　霍母不等鱼疏回答，又自顾自接了下去。

　　“你来我们家到底有什么目的？”

　　鱼疏越发不解，总不可能是又要砸钱让自己离开她儿子吧。
　　一样的剧情还能走两次？不太合理。

　　“我知道您不信，但我的确没有目的。”鱼疏表现得相当清心寡欲，“上次我不过是和您开个玩笑，我不在乎你们霍家的钱。”

　　“是吗？据我所知，你父母双亡……能告诉我，他们是怎么死的吗？”

　　鱼疏闻言心里咯噔，整颗心脏都犹如浸在冰水里。

　　他瞳孔骤缩了一下，接着恢复如常。
　　鱼疏知道这是个试探。

　　霍母已经知道了他们之间的恩怨纠葛，他在试探自己知不知道这一切。
　　车子疾驰而去，窗外的风景飞速后退。

　　鱼疏忽然有些后悔自己没有一上车就系安全带。
　　面前这个女人她杀过人的，她有钱有势，她什么都做得出来。

　　鱼疏有一种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紧张。

　　“父亲是生病，母亲是……一场意外。”
　　鱼疏撇过头，眉目间是浓浓的悲伤。

　　“意外吗？”
　　霍母细细品味着这两个字，目光死死停留在鱼疏脸上。

　　好半晌，她才坐正，嘱咐司机往医院开去。
　　“很抱歉听到这些。”

　　鱼疏微微松了口气，同时为霍母那丝毫感觉不到一丝歉意的语气感到反胃。
　　他极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外露，好在他眼里的泪光看起来更像是思念父母。

　　“叔叔怎么样了？”

　　霍母的表情仍旧是一成不变的冷漠。

　　“刚醒没多久，他想见你。”

　　“见我，为什么？”鱼疏心里有一点猜测，但他仍旧表现得万分惊讶。

　　霍母道：“我也想知道。”

　　车子缓缓停下，鱼疏迫不及待想要离开这个令人窒息的密闭空间，霍母却突然出声。
　　“等等。”

　　鱼疏开门的动作一滞。
　　司机很识时务地先下了车。

　　“霍成仁他的情况很不好，他已经不年轻了，车祸又很严重，脑部和腿部……想要恢复到原来的程度几乎是不可能的。”

　　鱼疏耐心听着。

　　“他恢复清醒后竟然立刻想先见你，我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我希望你能劝劝他，他老糊涂了，忘了这霍家是谁陪他一起做大的。”

　　鱼疏听明白了言外之意，再加上霍寻涉告诉他遗嘱之事。霍母这样急迫也能理解了。

　　不过鱼疏为什么要帮她呢？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我们是一家人，你帮我也是帮你自己。”

　　鱼疏但笑不语，起身下车。

　　——

　　病房里一片肃穆，只有各种生命设备静静运转的声音。

　　霍成仁就这样静静躺在病床上。

　　鱼疏坐在一旁，出乎意料的，没有半点大仇得报的痛快，只是……漠然。
　　觉察出来人，霍成仁的眼珠子缓缓转动，望了过来。

　　“你来了。”

　　霍成仁说话有些吃力。

　　“嗯，您还好吗？”

　　霍成仁道：“暂时还死不了。”

　　“您好好养身体，肇事司机已经被抓到了，您放心。”

　　霍成仁讥讽地笑笑：“找到了吗？不见得吧。”

　　鱼疏装作没听懂。

　　霍成仁又道：“胥北呢？”

　　鱼疏看了眼手机，失联一天后，霍胥北终于有了消息，并且还在五分钟给他发来消息：他也在往医院赶了。

　　“他应该快到了。”

　　“我知道，他做不出来这件事的。”霍成仁喃喃自语。

　　鱼疏沉默。

　　霍成仁道：“有件事我需要你去做，我现在只信得过你。”

　　鱼疏真心实意地惊了一下。
　　“我吗？”
　　不过他立刻反应过来了，霍成仁出了此事，定是身边的人泄露了他的行动路线，那他最信不过的就是身边的人。

　　“什么事，我尽力而为。”
　　 ……

　　鱼疏出病房后就立刻被霍母的人请到了一件空闲的休息室内。

　　霍胥北也在里面坐着。
　　鱼疏与他对视，他却将目光立刻挪开了，然后慌忙起身推门出去了。

　　霍母淡定地喝着茶。
　　“他对你说什么？”

　　鱼疏摇摇头：“问了我一点不打紧的事情。比如，我的母亲……”

　　霍母手里的茶杯砰的摔在地上。

　　果真是心虚啊！鱼疏故意说了这一句，对方就露出了破绽。

　　鱼疏不敢太刺激对方，然后又把话题扯了回来。

　　“他让我去联系李律师。”

　　霍母眼中的精光一闪。
　　难不成是为了重新立遗嘱？

　　“他为什么让你去？”

　　鱼疏摇摇头：“李律师现在在国外，大概一个礼拜后才能回国。”

　　霍母还想进一步问李律师的联系方式，只不过这样就太过急迫了。
　　霍成仁这个人一向多疑，与其想办法贿赂这个律师，还不如……

　　霍母把眼光落在了鱼疏的身上。

　　既然霍成仁选择相信一个外人，那就让他更信一点。
　　——

　　鱼疏没有立刻离开医院，他等在楼下，等着霍胥北出来。
　　并非是出于关心，而是因为他很想看看霍胥北的表情。

　　一向冷酷没有同理心的霍大少爷在遇到家庭变故的时候，还能继续冷冰冰的吗？

　　鱼疏没有等很久，霍胥北就出来了。

　　见到鱼疏后，他明显又躲闪了一下目光。

　　鱼疏看着微微增长的进度条陷入沉思。

　　鱼疏迷恋了霍胥北近十年，有鞍前马后伺候了他三年，要是还看不出这种情绪叫“心虚”，那他之前算是白干了。

　　虽然自己还没做什么，进度条就已经慢慢攀升了。
　　但他还没真正开始报复霍胥北呢。

　　“你怎么了，昨天我们都联系不上你。”

　　霍胥北没有直面这个问题。

　　“刚刚妈说，希望我们下个礼拜就完婚。你觉得怎么样？”

　　鱼疏为难：“可你父亲现在这样……”

　　“父亲车祸的消息已经泄露了，现在霍家的股价一路走跌，情势不容乐观。我们需要把这个负面消息盖过去。”

　　鱼疏心里哂笑。
　　这个时候了，想的仍旧是公司利益如何如何，把婚礼这件事说的如此儿戏。
　　霍母这算盘也很显而易见，她绝对以为霍成仁看重自己，所以想要赶紧抓住机会动摇他的决断。

　　鱼疏问：“那你呢，你怎么想？”

　　霍胥北低头看着自己的鞋面：“我尊重你的决定。”

　　以往霍胥北说出这句话就是变相的拒绝，有些话他自己不愿意说，就希望从别人口里主动说出。

　　鱼疏打量着霍胥北的衣服，和昨天是同一件。

　　“所以，你昨天跟着江宜年回去了，是吗？”

　　霍胥北浑身轻颤了一下，回答不言而喻了。
　　“没有，你别乱想。”

　　鱼疏看着进度条随着霍胥北的回答又缓慢增长，不屑地勾起嘴角。

　　男人啊。
　　不过倒让他发现了进度条的正确使用方式——测谎。

　　“你还喜欢他对吗？”

　　“你不要乱想啊。”

　　鱼疏看着进度条，好的，还喜欢。

　　“那你对我……”鱼疏话到一半，又咽了回去。
　　他并不在意这个答案了。

　　但出乎意料的是，进度条忽然又跳了一截。

　　……霍胥北他是不是犯/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