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人]Golden Key》向山

76、十字审判

　　糜稽闻言慢吞吞地挪动屁股，含含糊糊抱怨，“真不知道你哪里好，谁都喜欢你。”

　　“嗯？”云霄好奇问道：“你说的谁除了你，还有谁？”

　　“没有我！”糜稽大声否认。

　　他话音停了停，边走边回复：“之前奇犽那小子来找过我，把我的游戏机还我了，要我把你送给他，我没同意，之后你就自己关禁闭了。”

　　云霄跟在他身后离开房间，摩挲着下巴回忆了许久才想起来奇犽是谁，不以为意。

　　“小孩子是非常简单的生物，他们和谁玩得开心就喜欢谁，所以我向来深受小孩子欢迎。”

　　糜稽锁上房门，怨毒的瞪向云霄，“我们家除了我全都偏心奇犽，你想一样吗？”

　　云霄双手摊开，做无辜状，“正因如此我更不好得罪他。你该不会真想把我送给你弟弟吧？喂，我们可是牢不可破的技术宅同盟啊，老板你真的忍心抛下你最忠诚的员工吗？”

　　糜稽冷哼一声没有回答，带着她前往武器演示用地。

　　云霄耸耸肩，满不在乎，“随你们兄弟怎么样，反正验收完成我就辞职了。”

　　糜稽停下脚步，转身回头，“你要走？”

　　云霄理所应当的回答，“是啊，重要的事已经做完，再待下去也没意义，你哥哥应该已经知道这件事了。”

　　她想了想，对糜稽发出邀请，“我打算去玩，还没想好地方，你要不要跟我一起？”

　　糜稽考虑了下要出远门，在外面待很久，果断回绝，“不去。”

　　“真可惜，我还想组织一支冒险小队呢，你，我，阿尔法，西索，四个人刚好，再多就太多了。”云霄略显遗憾地叹息。

　　糜稽更坚信自己拒绝的选择正确。

　　家以外的现实世界冒险麻烦死了，而且还有大哥的熟人，上次他就是被他找上大哥吓得几天没和她联系，差点都想放弃武器计划了。

　　傻子才去。

　　来到仆人连夜开垦出来的山林野地，一面面石制的标靶如林耸立。

　　糜稽趴在临时搭建的看台栏杆上，激动得心跳加速、手脚出汗，连连催促她快开始。

　　云霄站在下方，拍拍手示意管家将东西抬上来，掀开外面盖着的红布，一座外层漆黑的正十字架随之显露。

　　十字架加上底座部分大约同一名身量娇小的成年女性等高，正面截面上覆盖一层密密麻麻的小孔。

　　每一个小孔都是一根枪管，单根填装有数百发子弹。

　　云霄右手按胸，朝高台上的糜稽鞠了一躬，仰头道：“请容许我为您介绍我们的成果。”

　　“我将它称之为‘十字审判者’，用来确保所有被审判者的罪孽都能在它的光辉照耀下得到清洗。”

　　“谁让你取名字的。”糜稽不爽地攥紧拳头嘀咕，对不是自己命名感到愤懑。

　　云霄没听见他的话，继续兴致勃勃介绍：“它采用了预装填弹药、电子脉冲点火、电f弹道技术、多管组合等技术与方式，直接将弹药串联在枪管内，因此枪管即是弹匣，去掉了供弹机构、抽壳机构、抛壳机构，极大地简化了武器结构，同时成功将射速提升到难以想象的程度。”

　　“除去快速装填、射速极高、可多发连射的优点外，兼具快速改变口径和快速改变弹药类型等能力，可根据使用需求随意组合枪管、弹药、口径，另外具备将昼or夜瞄具和激光目标指示系统整合到武器上，将视频连接到显示器上等辅助功能。”

　　“少说废话，快点开始！”糜稽不满地挥舞手臂打断话语。

　　“没耐心的死胖子。”云霄撇撇嘴，悻悻停止，转身来到漆黑十字后方，哪里连接有一块独立控制面板。

　　她勉强打起精力颂念自己早就准备好的台词，“既然我们的老板等不及了，那么接下来进入正题，请大家欣赏揍敌客高级审判官最诚挚的祝福。”

　　云霄套上演示用的戒指，操作了几下控制面板，轻轻按下开关，戒指和机器上的信号灯同时亮起，身份验证成功。

　　糜稽忽然闪过一丝危险的预兆，仿佛命悬一线，下一刻就要身首分离。

　　他刚要做出反应，刹那间不亚于机翼震动的枪声呼啸而出，连绵不绝的子弹如影掠过，大地震颤，刺目的火光形成一面高墙，席卷的金属风暴摧枯拉朽般摧毁周遭的一切，转眼间冲出靶场范围。

　　接着鸟兽散绝，无数没来得及逃脱的生灵被打得粉碎，浓重的血腥凝聚成雾，山石草木顷刻便不复存在。

　　等到声音停止时，枪鸣所过之处只剩下一片焦黑的空地。

　　糜稽心有余悸，后背浸出一身冷汗，但他身上并没有受到任何伤害，似乎刚刚的危险预感只是一场错觉。

　　云霄摘下戒指放在十字架上，信号指示灯随之黯淡。

　　她转过身体，热情地朝糜稽和靶场门口不知何时聚集的揍敌客家众人挥手，“演示完成，你们觉得怎么样？”

　　“不是我自夸，它绝对是当今世上射速最快的武器，没有之一，一分钟内便可以消耗干净九十六万颗子弹，带走数不清的生命，高性能高爆发，华丽而狂躁，完美契合枪支的美感。”

　　“无论你们想拿去消灭谁，它都绝对不会畏缩。”

　　基裘牵着躲在裙摆后最小的那名孩子，红色的电子眼疯狂闪烁着朝旁边的男人递去信号，席巴面无表情地凝视那片硝烟与鲜血碎肉密布的空地，看不出想法。

　　伊尔迷和奇犽分别立在门口两边，一个若有所思，一个面色不虞。

　　糜稽抹了把头上的汗，从看台上下来，压低声音怒气冲冲朝云霄质问，“你刚才不会想攻击我吧？”

　　云霄笑着否认，“才没有呢，少来冤枉我。”

　　糜稽仍感狐疑，上下打量了她几遍，闭口不言，收回想待会挽留一下她的想法。

　　这种人越早离开越好。

　　云霄笑笑，懒得解释。

　　她说的可是真话。

　　她才没有想攻击糜稽，要说的话，她是对整个揍敌客家族抱有试试杀死他们的想法。

　　因为武器制造出来就是为了带来毁灭，如果要试刀的话，还有比另一把“刀”更合适的对象吗？

　　绵延几代人的杀手家族大约是在场最需要体验被审判滋味的人员了。

　　可惜她终究不是正义使者，不具备嫉恶如仇的特质——尽管用他们自己催生出来的武器，杀害它的主人，想想那个画面就觉得乐趣无穷。

　　朝糜稽挤挤眼睛，云霄道：“演示完毕，具体操作和维护方式都教给那位管家了，如果你没有其他问题，我想去接阿尔。”

　　糜稽面容平和，“什么时候走？”

　　“明后天，等收拾好东西。”

　　糜稽冷哼一声，“快走吧，剩下一笔钱我会打给你。”

　　“谢谢。”云霄朝他比了个OK的手势，正要离开，糜稽忽然叫住了她。

　　“等等。”

　　“嗯？还有什么事？”云霄转过脑袋，脚尖朝向门口。

　　糜稽表情略显古怪的说道：“我还从来没有见过你的样子。”

　　云霄愣了愣，粲然一笑，没有解下头巾，去掉帽子、面纱的意思，“宗教习俗，不方便见人，再会了。”

　　按照她身上皮肤的恢复程度，其实完全可以正常见人了，但是为什么呢？

　　说不定下次见面的时候，他们就是另一种关系了。

　　云霄向来对人际关系变化看得很淡。

　　经过揍敌客家那群人同他们挥手道别的时候，那位白头发的小孩似乎多看了她一眼，不过未能引起她的注意。

　　…………

　　当天下午，将阿尔法从培训基地接回来后，云霄立即开始收拾回去的行李。

　　大多都是这段时间穿过的衣物，许多都可以不要，但想到丢在这里不安全，万一拿去做基因检查，或许会为她带来麻烦，于是一并收拾整齐带走了。

　　将衣物全都折好装进箱子，云霄躺在床上刷起手机。

　　忽然窗外闪过一道人影。

　　云霄停下手上的动作，瞥了一眼阿尔法，阿尔法蹑手蹑足小心朝窗边靠近。

　　一道小小的白色人影从窗口翻了进来。

　　制止阿尔法进攻的动作，云霄手指向不请自来的小鬼，眨眨眼睛：“你是特意来送我的吗？”

　　“切，原来你长这样，很普通嘛。”奇犽神气的昂着脑袋评价。

　　云霄挑起一边眉毛，“不然你以为我应该长什么样？三头六臂？天生神眼？”

　　“比现在怪。”

　　奇犽看看房间里没有椅子，干脆坐到了桌子上，边说边摇晃双腿。

　　云霄摇摇头，懒得和他计较，“说吧，找我什么事？”

　　奇犽道：“我听到你的话了，你带我一起走。”

　　“不要。”云霄想也没想就断然拒绝。

　　奇犽顿时变了脸色，从窗户上跳下来，虎视眈眈。

　　云霄道：“带你走你爸你妈你哥你爷爷都要杀了我，你觉得我跑得掉吗？”

　　奇犽想了想，似乎觉得是这个道理，却又不甘心放弃，僵持在房间里不动。

　　云霄不经意间扫过敞开的窗口，想把他丢出去的心蠢蠢欲动。

　　半晌之后，云霄示意阿尔法关上窗户，拉上窗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