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人]Golden Key》向山

39、蓓尔嘉与埃塞尔

　　“事情就是这样，危机时刻我化身辛普森，找到了魔戒，觉醒了雷神之力，以撼山一击击碎了七个葫芦娃化身的奥林匹斯山，将被镇压在万神殿底部的雅典娜放出，让这位神祇与犹格索托斯决一死战，终结了这场险些让万物归一的灭世浩劫。”

　　云霄信誓旦旦、手舞足蹈向西索述说起故意胡乱拼凑的离奇故事，满脸悲戚屈辱庆幸，“而我趁着两位神祇战斗期间逃走，却不幸被逆流卷入，幸好关键时刻欧姆弥赛亚降下神威毁了那座岛屿，把我从乱流中丢出来，于是我才能来到这里。”

　　她猛地一甩头，做含泪凝望状，“见到我的挚爱亲人，西索哥哥。”

　　西索一愣，甩开那莫名其妙的称呼，对于她所说的这个曲折离奇的故事半点不信。

　　不是因为故事太诡奇夸大，而是她述说的样子明显在逗弄别人，明明连骗人都要故意留下一堆破绽，怕人看不出来在撒谎，偏偏还要编一个很长的故事，让人知道是故意的。

　　西索幽幽叹了口气，吵得脑袋有点疼，没兴趣追问真实故事了。

　　“跟我来。”

　　云霄眉头一挑，“去哪？”

　　“我有件礼物送给你。”西索朝她笑笑，有点儿期待她看到那件“礼物”会是什么表情了。

　　云霄犹豫不决。

　　他们感情没这么好吧？西索能有什么礼物送她？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虽然忐忑万分，云霄仍然跟着西索去了。她大方弄晕巡逻的事被人发现，外面乱成一锅粥，不过因为没有真正出现死亡，慌乱的人群比较克制，不想惊动里面聚会的人群，而是想控制局面自己解决，所以搜查的行为较为克制，离开没有受到太多阻碍。

　　不过，似乎也有西索面子特别大，行事特别肆无忌惮的原因？

　　云霄好奇地打量着西装革履的西索，依然没法把眼前这个人和幻影旅团那个马戏团小丑画上等号，不由问道：

　　“我在里面见到其他人都打扮成假面舞会，你怎么不打扮？你原来那造型呢？”

　　西索似笑非笑回头撇了她一眼，带着些许得意，“你怎么知道我没化妆呢？”

　　“哦——”云霄恍然大悟。

　　他是说小丑打扮才是真的他，帅气绅士不是。

　　不过这也可能是故意撒谎，故布疑阵。云霄没有贸然相信他。

　　西索老骗子了。

　　骗子口中没有真假。

　　鲜红的敞篷跑车一路奔驰，她本以为要去西索家或是别的半公共场所，结果只是从一家酒店换到了另一家酒店，房间里没有多余的彰显个人特质的装饰，打扫得十分干净整齐，布置还算奢华，不过一如前一家缺少家庭的感觉，看起来依然只是暂住的地方。

　　云霄四处打量着，想从中看出更多信息。

　　西索径直走向床头柜，从空空的抽屉里取出唯一放着的透明密封袋往桌上一扔，拉开椅子翘腿坐下。

　　“这件礼物满意吗？”

　　云霄顿时如遭雷击，如临深渊，几秒后打了个哆嗦，一个箭步冲上前拿起那只密封袋，“这他妈不是我的表吗？怎么在你手上？这上面都是最高品质的宝石，快拆下来给我。”

　　火急火燎撕开密封袋，云霄握住那块摔得七零八碎又被他人拆解的手表，拉开椅子坐下立即上手，试图把表盘上镶嵌的彩色钻石扣下来，心里一阵懊悔出事前没戴那块又土又贵的满钻款。

　　如果早知道，她一定会把自己手臂胳膊、大腿小腿全都捆成米其林轮胎，脖子上挂几十条项链，头上戴上十几斤重的王冠，不到走不动路绝不坐上那辆绝命过山车。

　　挖了几下抠不下来，云霄悻悻放下，眼眶发热，鼻头泛酸。

　　强忍住泪问道：“你怎么拿到的？”

　　她记得这块表不是被那什么组织机构拿出了么？她当时在那片岛屿里捡回来的，和她当时自己的身躯一样都只是记忆宫殿临时搭建的幻影。

　　“我猜测你会回来，想着如果你来找我就送给你。怎么样，喜欢我的礼物吗？”西索轻轻摇晃着玻璃杯，满意地观赏起眼前的戏剧，浅浅喝了一小口。

　　在那座岛屿消失的奇异消失后，那群立项研究的人从中挖不出来东西，当时那些物料和人员都变得不再受人关注，西索费了些功夫就拿到手了，相比之下珍惜度还不如那些植物或动物标本，那些东西以他的能量和金钱也绝对得不到。

　　除非变成“魔术师”去抢。

　　“能拆了卖些钱当然好。谢谢你。”云霄勉强扯出一个苦涩的笑容，被欢乐的兔子脑袋挡住。

　　“唔…”西索放下酒杯，手指摩挲着嘴唇，停了一停，问道：“你不留下吗？”

　　云霄潸然一笑，语调轻松了不少，“我都“粉身碎骨”了，它还完好有什么意义呢？”

　　实际上她生命最后一天会选择带它出门并不完全出于巧合，包括她认为自己的死亡其中可能存在问题也不完全出于偏激。她先前和西索说藏在皮革内的暗码破译后得到的会是她的宝藏。

　　那不算说谎，可也没说全。

　　那些宝藏并不是常规意义上的宝藏，财富价值有限，重点是别的意义。

　　“这只腕表是我很多年前自己改造的，那时我第一次离家，我怕忘了回家的路，需要有件物品回忆，又觉得看见心烦，所以写好藏在里面，万一某天用上还有后悔的余地。”

　　“现在没用了，它本身没有特别的价值。”云霄凄然笑道：“能换钱最好了。”

　　西索仔细观察着她的肢体动作、揣摩语气，想判断她话中真假，可惜最重要的面部表情被兔子头套挡住了。

　　“这样呀~我还有一个故事送给你。”西索摇晃着红酒杯，勾起笑容，眼睛微眯，缓缓道来：“从前有一对相依为命的兄妹，妹妹叫蓓尔嘉，哥哥叫埃塞尔。这对兄妹从小形影不离，亲密到令人诧异，哥哥对妹妹非常保护……”

　　“禁断之恋？”云霄脱口问道，迷惑西索为什么忽然讲这个故事给她听？该不会和她有什么关系吧？

　　西索诧然，摇头不回答，接着说道：“妹妹同样依赖哥哥，甚至因此排除和其他人接触，个性孤僻。”

　　这是病娇啊。云霄心道，借此想起一些不好的回忆，默默祈祷不要和她有关。

　　“哥哥长大后成了一名罪犯，偷窃、抢劫、勒索，最后杀人，四处被人追捕。他不放心妹妹，于是将妹妹锁在家里，可怜的蓓尔嘉每天都独自等待着冒险的哥哥回来。”

　　西索绘声绘色地讲述，仿佛亲眼目睹，云霄心里却越打起了鼓，西索该不会想告诉她，她占据的这具身体是西索失踪的亲妹妹，他就是埃塞尔，她是蓓尔嘉吧？

　　可他们又不是第一次见面，如果是，他为什么之前认不出来？

　　西索没有停下。

　　“终于有一天，埃塞尔浑身浴血地回来了，他告诉蓓尔嘉要去一个自由的地方，这对兄妹开始逃亡。”

　　云霄嘴角抽动，自由的地方听起来像流星街，法外之地。

　　西索收起甜腻仿佛情人低语的语调，目光变得锐利冰冷，“这对沙漠在半路遇到了仇人，埃塞尔和蓓尔嘉分散逃亡，约好一定会在流星街见面。”

　　云霄这下心里不打鼓了，十有八九和自己猜的一样，“你想说我就是蓓尔嘉？”

　　西索摇摇头，“你不是。”

　　云霄意外地盯着他，身体略微僵硬。

　　“有人找到了她的哥哥，那位妹妹见面时已经死了。”西索挑眉问道：“你是谁？”

　　“死了？”云霄大为诧异。

　　这她确实没想过，原主已经死了，虽然……这样更合理…吧，她明明还暗暗期待过一两秒钟原主和她争夺身体控制权的情况发生呢，想想就觉得……好玩。

　　真可惜。

　　虽然只期待过一两秒吧，她一向不在乎原身怎么样，想不起来这件事。

　　云霄挺胸仰起脖子，下巴抬高，心情没受影响，自信反问：“我乃云霄·飞车，不认识你说的那什么人，你有什么证据？小心我告你诽谤啊。”

　　脖子前伸，身体前倾，云霄伸出一根手指朝西索指指点点，加重语气强调，“你诽谤我啊，你在诽谤我！”

　　西索伸手捉住她的手，云霄猛地缩手，却被握紧没抽出来，西索顺势往自己身边拉扯，因此站起的云霄带翻了椅子，腹部撞在桌沿上。

　　“可爱的小兔子~”

　　西索话里的不耐随着语气一步步攀高，还未说完云霄便打断了他，果断认错，颇识时务，“我错了哥，我全都交代。”

　　再不交代罪行，不对，事情，命就要交代了，虽然人命轻贱，但不能这么玩，至少要装模作样挣扎一下。

　　云霄调整好态度，“事实上我确实不是你说的那个人，但她是不是我，我也不知道，因为……”她扯出苦涩的笑脸，充满无奈地重复，“我也死了啊。”

　　“我的故事，你要听吗？”云霄问道，还未讲述就心乱如织。

　　西索考虑了一会儿，松开的她的手，重新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