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人]Golden Key》向山

37、念

　　风化石林中云霄捧着盛满的饭碗，慢悠悠挪到金旁边蹲下。

　　“叔叔，你能不能教我几招？你肯定比现在的我厉害。”

　　金手上同样捧着一只碗，闻言斜眼看向她明知故问，“教你去打小杰？”

　　“嗯，我觉得我现在的水平太不保险了。”云霄倒一点没隐瞒，“万一他天生神人，我的赌注就输了。”

　　从遇到蜘蛛后她见过的神人太多了，现在身边就有一个。

　　金答应得十分干脆，“吃完教你。”

　　“好耶，谢谢你。”

　　云霄加快吃饭的速度，吃完迅速盛了一碗，再喝下半碗汤，清理干净锅碗餐具摞好，找到一片还算平坦开阔的空地，兴奋地跳来跳去热身，“快来，快来，快来打我，我们第一步做什么？”

　　金没有像她一样着急，问道：“你是什么系的？”

　　“什么什么系？”云霄没明白他在问什么。

　　“就是念系六大系，你不知道吗？”

　　“有差别？”云霄大吃一惊，“都有哪六大？”

　　幻影旅团都教了你什么？金嘟嘟嚷嚷埋怨了一句，催促道：“强化、变化、操作、具象化、放出，还有无法被以上五种归类的特质。你先去拿杯水，找片树叶来。”

　　“哦，仙人掌行不行？”

　　金沉默了一下，言简意赅，“行。”

　　云霄点点头，迅速消失在夜色中，不一会带回一片嫩绿薄脆的仙人掌新芽，将它削薄取皮至能浮在水面上。

　　金指挥着她进行水见式测试，“把念注入杯子，观察水和叶片的变化。”

　　“好的。”

　　云霄依言照做，将奇怪的气体置入物体对她这种“老牌”能力者没有难度，几秒后水中果然发生变化。

　　那片被她摘刺削薄的仙人掌皮层裂了。

　　金没什么特别反应，云霄显得不太高兴，皱着脸嘴巴越撅越高，大声质问：“可恶，它凭什么裂开，我觉得它在鄙视我，我难道不应该受所有生灵喜欢，花见花开吗？它凭什么不开？”

　　“这个品种的仙人掌不会开花。”金科普完毕，看了眼水中裂成几瓣的残渣，又看了眼云霄的表现，笑容盈弯嘴角，“只会开裂。”

　　“Merda！”云霄骂了句故国脏话。

　　金轻咳一声道：“特质系，这个系的能力者常常诞生出一些古怪偏门的能力，每个特质系能力者之间差异非常大，几乎没有参考性。这个系的能力者通常不单独发挥战斗力量，需要和别的能力或者团队，或者利用场地配合发挥到最大效果。”

　　云霄托着下巴，思索回道：“简单来说就是机制卡对吗？使用规则和环境要求相对苛刻，通用性较差，但偶尔会诞生非常刁钻的能力。”

　　“正是这样。”金赞同了她的话，补充说明道：“但不是说能力者只能修炼自己本系的能力，只是不属于自己系的能力无法完全学会，最多发挥80%，因此能力者中常常有这样一种情况，即弄错了自己的天赋方向，修炼了不合适自己的能力，沦为二流。”

　　云霄想了想，语气古怪地问出了一个很白痴的能力，“想要什么样的能力……原来是可以自己选择的吗？”

　　金差点怀疑起自己的耳朵，怀疑她是不是又在愚弄自己，“你不知道？那你的能力，啊…我不是想打探你的秘密，但是，修炼能力是漫长的过程，你怎么会不知道？”

　　“啊……”

　　云霄张开嘴巴，发出无谓的叹声，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

　　总不能说这具身体不是她的，她一睁开眼睛天生就会那些能力吧。

　　不过话说回来，如果让她亲自设计，肯定不会选现在这个能力。

　　金严肃说道：“不论什么能力都有自己的制约，即发动条件，理论上越复杂的能力条件越苛刻，要求能力者非常清楚自己想要什么，并且相对熟悉，从能力的设计就能大致推算出使用者创造时的心理和性格特点。”

　　云霄若有所思地垂下眼眸，“这么说念能力是一种很好的心理解读材料，那么你能帮帮我吗？金先生。”

　　她抬起眼帘，笑意盈盈，“我想听听你的看法，对于寻人的能力你怎么想？它的规则很简单，只要知道真实姓名和相貌，有身体接触就可以使用，有人数限制，标记的方式非常粗糙，只是一个光点，黑暗中的萤火虫。要说特别那就只有“信号”特别好这一点了。”

　　金白了她一眼，“你就是用这种方式去找幻影旅团的吧。”

　　他停了一停，“要我说修炼之初大概是为某个人或某几个人创造的能力，可能是家人，可能是同伴，因为既不具备战斗也不具备辅助，透露出来的感受只有“无论多远也要再次见到某个人”的执念。”

　　金说到这里语气不满地锐评道：“真是个变态跟踪狂。”

　　云霄嘿嘿一笑，没觉得被骂的是自己，竖起一根大拇指，“我也这样想，英雄所见略同。”

　　“这不是你的能力吗？”

　　云霄不好意思地腆着笑脸挠头，“其实我对以前的事记不清了，完整的记忆只有最近一年多，可能是在流星街某次被人打傻了吧。”

　　后半截她倒没说谎，刚醒来时她身上的确有伤，只是没到致命的程度。

　　金没表现出信或不信。

　　云霄又问道：“那么人可以拥有多个能力吗？”

　　金回道：“第一个能力过于精密复杂的情况下几乎不可能开发出第二个能力，你的话应该可以。”

　　他没去她还想要什么样的能力。

　　“那我要好好想想。”云霄没有着急，点点头，摆开架势，“补课就到这里，快来教我近身搏斗。”

　　金叹了口气，眨眼就把云霄放倒在地，还没反应过来就看见满天繁星的云霄呆呆地眨了眨眼睛，忽然笑容扩大，一个鲤鱼打挺一跃而起，斗志昂扬，“再来。”

　　“好啊。”

　　金话音刚落，云霄脸上狠狠挨了一拳，用力绷紧腰背弯如拱桥，勉强站立没有摔出去，金几乎克制不住自己笑出声，显然早就想揍她了。

　　“再来。”云霄抹了把脸上的鼻血，踏着柔软的沙土重新站定。

　　金再度挥拳，窥准他出拳的一瞬间云霄立即化作一道残影消失在夜幕，悄然潜伏至他身后正欲出手，腰腹忽然结结实实挨了一拳。

　　金临场改变了挥拳的方向，趁着她恢复过来的间隙，金晃动胳膊，另一手依次点点肩膀、胳膊肘、腰胯几个地方，“和人对战的时候不要盯着别人的拳头，肩膀、手肘这几个地方一定比拳头先动。”

　　“懂了。”云霄捂着腰，想找个肾脏医生给自己看看，“再来。”

　　“重心在腿上，上重下轻全是破绽。”

　　金抬脚撩飞向他扑来，试图擒抱住他的云霄，看着云霄落地滚了几圈滑出几米远，“腰部核心不能放松用力。”

　　“知道了。”云霄从沙土里抬起埋住的脸，双手撑地，弹跳起身，学着观察金身上有没有破绽，反复试验数十次后渐渐摸到了些许窍门。

　　两人出招的速度越来越慢，云霄时而忽然停下来思考，金也不催促她，耐心等着，位置始终没有移动过。两人一直练习到后半夜，云霄终于又痛又累，全身骨架好像被拆散一样，榨干最后一丝力气，呈大字型躺倒在沙地上。

　　金走过去，在她旁边蹲下，“最好的训练方式是和不同的对手在不同场合战斗。”

　　“我知道，就和乱世出名将一样。”

　　大大小小几十近百场战役打下来，还活着的自然都是名将，不是名将的全都死了，用尸骨堆出的领军能力和功绩。

　　“明天再来。”云霄扶着腰肢坐起，感觉手和脚，全身每块骨肉、皮肉都在哀嚎要休息。

　　金乐得有机会光明正大揍她，“到把你送走之前随时奉陪。”

　　简单清理了遍地上的痕迹，将篝火堆掩埋，又补充了些水分，处理完各自的生理问题，两人回到车上休息了几个小时，换成云霄开车继续穿行沙漠。

　　几天后他们离开了漫无边际的沙漠，见到了一望无际的戈壁滩和一条公路，公路上没有一个人，也不见一辆车，道路两旁零星长着几株干枯的杂草。

　　沿着这条公路往前他们很快就能进入钢筋水泥的领地。

　　抵达国境边界的时候金出示了两张证件守卫的士兵就放他过去了，丝毫没有开箱检查车辆和要求她同样出示身份证明的意思——实际上，那人看完朝金敬了个礼就离开了，一句话没和她说。

　　云霄眼珠转转，后知后觉意识到金·富力士和猎人这个身份可能比她想得还要能量强大。

　　傍晚的时候两人破天荒地没有露营，在公路旁的一家小餐馆吃了顿便餐，住进二楼的旅店休息。

　　“明天你就住这里，我会叫我的一位同伴来接你，送你去要去的地方。”分别之前金从钱夹中抽出几张大额纸币递给她，犹豫几秒叮嘱道：“如果没地方去可以去鲸鱼岛，虽然很小，但基本的保障都有，你可以在那里安心住上一段时间。”

　　云霄接过纸币，忽然有些触动。

　　如果从前也能多遇到一些这样的好人就好了，可惜没有如果，而且以她的处境，人人都自私自我反而对所有人都好。

　　“谢谢你。”云霄真挚地道谢，没有敷衍和玩笑。

　　“说什么感谢。”金厌烦地摆摆手，“你这种烦死人的小丫头，别让我再遇到。”

　　“切，遇到我算你运气好，多得是人想见我跪地无门。”云霄骄傲地别过脑袋，金又递来一张薄卡片：“这是我的邮箱，有变化联系我。”

　　金说完回了自己房间，云霄看了眼卡片上的邮箱地址，瞬间记入脑海，拎着钥匙圈骂骂咧咧朝自己的房间走去，“死傲娇，早晚让你对我大为感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