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人]Golden Key》向山

21、蜘蛛

　　石牙坑道，锻造场。

　　在翩跹的纸牌和绣黑的铁戟迅速收割走一批批恶魔灵魂后，西索问道：“你想好告诉我什么了吗？”

　　“别急，可爱的小蜘蛛就在前面了，打完再说。”云霄心情不错地把玩起她的新武器——‘密尔特铁锤’，一枪挑飞一个黄金矿工，捡起它掉落的触媒别进腰后。

　　虽然名字中带有铁锤字眼，但整体造型更接近戟，招式主要集中于勾、刺、啄三种变招，双锋四刃，属于矛与戈的结合体。

　　她废了好大力气才把这件神兵利器找出来，接下来只要顺利质变升龙，就可以一路割草一路爽，用到大后期——前提是能顺利质变升龙。

　　跳下升降台，站在雾门之外，云霄问道：“你上我上？”

　　根据她的记忆，里面是一处矿石隧道，蜘蛛就缩在矿道尽头，除非他们之中有一个是弓兵，站在洞口死角白嫖伤害，否则人多了反而不好躲。

　　西索道：“我。”

　　“好。”云霄无所谓地应着，反正西索输了也只是再花一点儿时间跑回来。

　　西索在前，扭着小腰进入雾中，云霄扛着密尔特铁锤，悠闲跟在身后。一团雪白粘稠的丝状物朝他们激射而来。

　　云霄动作灵敏地往旁边一跃，避开，矛尖挑起一缕湿润的蛛丝，“嘿，小蜘蛛和我们打招呼呢。”

　　“你管这叫小可爱？”西索颇为好笑地问道。在他们前方，一只五眼的巨型蜘蛛盘踞在隧道另一端，身上盖满了铁红色的几丁质硬壳，红砖砌成的石壁上遍布蛛丝，灰黑色的蛛网上挂满了人茧。

　　恐怖的造型怎么也算不上可爱。

　　“你知道什么。”云霄轻蔑地给了西索一个鼻孔向上的表情，耐心解释道：“你不觉得它比起生物更像机械造物么？你看看那口器、那肢节、那鳞片的排列方式，谁见了它能说不美、不为它所动呢？”

　　“呵呵~可惜你的可爱蜘蛛，很快就要变成一滩’破铜烂铁’了呢。”

　　西索手腕一转，三张探路的纸牌射出，与此同时，铠甲蜘蛛口器张开，三道橘红色的烈火激射而出，瞬间将纸牌湮没，整个隧道都被炙热的火光点亮。

　　“呜~”云霄振奋地吹了声口哨，催促道：“你快把它变成破铜烂铁，破败也是美。”

　　焰火熊熊，几乎没有停歇，西索攀上山洞顶部，利用自身能力的粘性，倒立前行，躲过低空飞来的火焰。

　　蜘蛛口中吐出大量黑红色的液体，所过之处漾开一片火海，直到液体燃烧殆尽。云霄抱着密尔特铁锤，将烤得有点儿发热的脸颊贴到刀刃上降温，西索趁间隙落到铠甲蜘蛛凹凸不平的头顶。

　　砰砰砰地血肉撞击声响起，看得云霄险些呆住，她没想到她这个临时队友比她预想中还莽还暴力，居然靠双手和双脚就和铠甲蜘蛛硬干。

　　“喂，你就没点别的手段吗？”云霄双手握成喇叭状，大声呼喊。

　　西索似乎没听见她说话，将手插进蜘蛛一只副眼眼窝，抓住那可滚烫弹软的眼球往外拔，烫得皮肤溃烂、鲜血横流也没有放手。

　　铠甲蜘蛛因剧痛而摇晃，汹涌的金红熔岩从口器中甩出，烫坏了它自己布置的网，胡乱喷射的火焰在墙壁和地面留下一片片污黑，狂乱舞动的肢体将隧道撞得碎石滚落。

　　云霄惊疑不定地抬头看向震落灰尘和石子的坑道，不太确定会不会塌陷。按照游戏设定，如论他们闹出多大的动静，都不会破坏场景，但现在……万一呢？

　　万一他们都被埋在里面，再过来时还能找到铠甲蜘蛛吗？如果找不到，那缺失的恶魔之魂会不会导致拼图少一块，见不到老恶魔？

　　想到这里，云霄觉得不能再让西索这样玩下去了，取下别在腰后的触媒——克里斯之刃，附上几株草药，一起朝西索用力飞掷，“快，杀了它！”

　　触媒发出铮地金属碰撞声，尖端嵌入蜘蛛鳞甲缝隙，但并没有得到应得的感激。

　　西索不满地拧着眉毛，对云霄的插足感到不开心，“它是我的猎物。”

　　“写你名了吗？”云霄不客气地大声回应，“我不守你们那套规矩，你不快点我就过去了。”

　　铠甲蜘蛛因两人的行为变得狂躁，身体剧烈晃动，胡乱喷洒着火焰和蛛网，空气在烈火中灼烧，灼热得几乎喘不过气，眼前隐约升起白烟，这样的环境拖得越久对他们越不利。

　　西索将注意力挪回蜘蛛那边，面无表情地撇了一眼插在不远处的小巧直剑。

　　剑身浑厚无刃，刻有密密麻麻的古代符文，上窄下宽伴随不规则的弯曲，像一道铁色的变异闪电。

　　他取出小剑带着一点报复和恐吓心理似的，将尖端猛地戳入蜘蛛身上唯一没有覆甲的部位——它的眼睛。

　　伴随蜘蛛的嘶鸣，人脸大小的金色眼瞳破裂，浓金色的粘液喷射而出，洒在西索小臂上，所过之处都烧成了黑色，隐约可见暗红的血肉。

　　西索仿佛浑然不觉痛疼，将直剑插得更深，用力搅动那团破碎的金色，引发蜘蛛跳起更癫狂的舞蹈。

　　隧道中尘土抖落，干瘪的腐尸脱离蛛网砸出一声声闷响。

　　“干得好，再快些！”啪啪啪的掌声响起，云霄的鼓励虽迟但到。

　　西索回头扫了眼比他还兴奋的云霄，手掌伸向蜘蛛的一只副眼。

　　指尖仿佛摸到了一颗小火球，隔着一层薄薄的粘膜传来炙热，西索没有犹豫三指伸入，在一阵几乎要将他甩飞出去的摇晃中，摘下那枚眼球，连出一小节视神经，一起远远抛给云霄。

　　“送给你的礼物~”

　　半瘪的眼球在地上滚了几圈，停在她脚边。

　　云霄低下头，面无表情地看了两秒那颗流脓的眼睛，猛地一脚踩爆、碾碎，朝西索竖起鄙视的中指。

　　“你当我是小孩子吗，喜欢这种东西。”

　　她看起来有任何地方像迷恋人体器官的超级变态吗？

　　轰隆的矿道崩塌声打断了她后续的嘲讽，蜘蛛开始发狂，脑袋对着拱起的石壁野蛮冲撞，看起来想把它们全都埋在下面。

　　蜿蜒的裂痕在穹顶扩大，伴随着飞扬的尘土，碎石裹挟着陈年的蛛网如流星陨落。她的视线里还能看见影影绰绰的巨大身影，但那道熟悉的红色却不见踪影。

　　“西索？”

　　死了？不对，标记的位置还在里面。云霄放下心，单手抱住脑袋，猫着身子矿道出口边缘蹭，随时准备开溜。

　　她可不想隧道塌了，被石头砸死。

　　瞎眼的蜘蛛撞了几次之后，累得趴在地上，艰难地运用自己纤细的节肢部分撑起庞大的身体，然而刚起到一半，又轰地一声摔了下去，关节处喷出大量血迹，几块震落的碎石接连砸在身体上。

　　西索挡下坠落的石块，冲入蜘蛛腹部，举起直剑用力刺入，炙热的恶魔之血从裂开出溢出，淅淅沥沥落在他脸上、身上、顺着手臂下滑，西索舔了口唇边的血，像是得到了什么美味露出餍足的表情，金色的眼眸中酝酿着嗜血本性。

　　无刃直剑划破肚皮，仿佛拥有生命力的血肉在后甲之下微微跳动。

　　指甲一点一点没入血肉之中，恶魔剧烈的抽搐之中，仿佛能真切的感受到那磅礴的生命正在流逝。西索慢慢地、慢慢地眯起眼睛，细细品味猎杀的奇妙触感。

　　轰——

　　在蜘蛛垂死挣扎的巨力下，经历颇多的隧道彻底塌了一半。云霄见状没有丝毫犹豫地，直接溜了出去。

　　崩塌停止以后，云霄拿着武器、蹑手蹑脚返回，此时，居住着蜘蛛恶魔的坑道已变成了一片废墟，恶魔和狩猎恶魔的不死人都被掩埋在碎石之下。

　　她一点一点搬开上面积压的石块，向里面询问，“西索你在吗？还活着吗？”

　　她其实很确定西索就在石碓下面，只是不知道他是不是清醒。而且需要装装样子，说不定可以用来骗他们，她寻人的能力使用一次后就会失效。

　　“茜茜公主？英勇无敌大魔王？”

　　一声微不可闻的诡异笑声从底下传来，云霄连忙扮演起勤劳的狗腿子兼搬运工：“你等等，我这就把你弄出来。”

　　“好哟。”

　　一段时间的辛劳后，云霄没形象地坐在乱石堆上，望着西索那张沾满血的脸，乐了：“铁血真男人啊，我还以为你有什么后备隐藏手段，结果你的底牌还真只有牌啊。”

　　西索嫌弃的撇了眼她身上的尘土和脏污的笑脸，“切开你够用了。”忽然他不知想到了什么，笑容愉悦地望着她：“小云霄还记得说好的事么~”

　　云霄身体豁然僵硬，大脑飞速转动，想了许久也没想出来永远逃避的方法，不情不愿开口问道：“你怎么还记得这件事啊……我保留一些秘密又不会影响别人。”

　　“我可不这么认为~”西索笑意盈盈，直接戳开了另一个残酷的真相，“我可不认为小云霄藏起来的是小秘密，你想等空下来，被库洛洛抓住么？”

　　云霄挺起胸膛，“呵”地轻笑，“你觉得我会怕库洛洛？”

　　西索没接话，只是静静看着她。没一会儿，云霄挫败地垂下了脑袋，叹息道：“我的确不是很喜欢你们团长，他给我不好的感觉。”

　　“边走边说吧。”云霄站起来，丢了一株新月草给他，“我们接下来还有得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