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人]Golden Key》向山

109、杰杰蛙

　　小杰迅速讲完并不算长的故事，一口食物一口水吞咽得飞快，云霄时不时拍拍他的后背，帮他顺气。

　　故事并不复杂，情节十分简单，大致就是小杰跟着嗜血蝶找到西索，之后一路跟着西索，发现他盯上的猎物是雷欧力和酷拉皮卡，没办法见死不救，跑出去帮忙，结果没帮上忙就被打晕了。

　　小杰说到这里的时候表情十分歉疚。

　　真是个傻孩子，居然会为帮人没成功而责怪自己弱小。

　　这部分内容云霄大部分都清楚，甚至比他知道得更多，变故出在后面。小杰晕倒后没多久就醒了，西索正在和self战斗，距离越来越远，他起来后没找到酷拉皮卡和雷欧力，于是想先去找他们，结果没察觉有人跟着他，被一个戴帽子的黑人男性抢走了号码牌。

　　就在他倒在地上的时候，self忽然回来了，并把西索一起带回来了，那人挡在路中央西索就把那个人杀了，追着self跑了。

　　云霄总结道：“所以你没有拿到西索的号码牌，但捡回了自己和那个葛雷塔的号码。”

　　“嗯嗯。”小杰用力点头，鼓囊囊的腮帮子一阵律动，匆匆咽下口中的食物，满怀感激地望着她，“谢谢你大姐姐，让self过来！我会再去找西索拿到号码牌的，我一定要在今年成为猎人回去见米特阿姨。”

　　太耀眼了，别盯着我……云霄动作微小地别开视线，避免和他对视，相比这类赤诚开朗的孩子，好像还是阿尔法那种整天臭着脸，看她不顺眼的阴暗类型相处自主舒适，有种回到潮湿地穴的感觉，怎么腐烂都无所谓。

　　“你误会了，那是self自己的想法，我没干涉过，你要谢就谢它好了。”

　　云霄抓起self重重放到他面前，让两个阳光人去互相对垒。

　　小杰好奇的低头望着矮矮小小的金属恶魔，忽然搔搔脑袋，露出没有一点阴霾的笑容，“谢谢你，self。”

　　他是真的将self当做生命，而不是工具，没有弄虚作假。

　　云霄见状想了下，若有所思问道：“你说的那个米特阿姨强迫你必须在今年成为猎人吗？”

　　如果是那样的话，或许需要找机会和这位米特阿姨好好“说道说道”了。

　　小杰举起双手一起激烈左右摇摆，生怕别人误会米特阿姨，“是我求米特阿姨让我来考猎人。因为我爸爸就是这个年纪考上的猎人，我和米特阿姨约定好了，她完成了约定让我来考试，所以我一定会成为猎人回去，然后去找我爸爸。”

　　“这样子……”自愿的话她就管不着了。不伤害他人的前提下，自我意志大于一切，想做什么都是自由，她大可不必多管闲事。

　　云霄问道：“你爸爸叫什么名字，我或许可以帮你查一下。”她默默在心里补了一句，等她回去想起来的时候就查。

　　“真的吗？”小杰表现得十分惊喜感激，毫不犹豫大声报出了自己父亲的名字，“金·富力士，我爸爸叫金·富力士，我叫杰·富力士。”

　　云霄表情豁然僵硬，看向他的眼神逐渐变得古怪起来，上上下下仔仔细细仿佛一道透析所有的x光，将小杰打量个遍。

　　好像是有点相似？金先生的儿子？他好像是说过自己有个儿子，还说肯定会来考试，仔细算算好像就是这届。

　　真有这么巧合的事？

　　几秒后云霄接受了这个设定，看待小杰顿时亲近了许多，笑容也变得不怀好意起来，“我恰好认识你父亲哦。”

　　“真的吗？”小杰没有犹豫地相信了，眼睛里的光亮得令说谎者自惭形秽，“大姐姐可不可以告诉我金在哪里？我想去找他。”

　　“那种爹没什么好找的啦……”云霄小声嘀嘀咕咕，没当着人家孩子的面说出来。

　　通过那段短暂的汽车旅行时光和后面一年半时间里断断续续的邮件联络，云霄深刻认识到了金的浪子本性，儿子又怎样？那种人不会困于家庭的。

　　她换了口气道：“我不知道他在哪里，不过我可以告诉你一些相关的事，你想听吗？”

　　“想！！”小杰大声回答并安静坐了下来。

　　“好好，我想想从哪里说起。”云霄停了一停，说道：“说起来我和你父亲还有个赌约，我说过要把你淘汰在猎人考试来着。”

　　“欸……？”紧张期待的小杰变成了豆豆眼，随后问道：“他知道我会来考试吗？”

　　“嗯，而且时间精准预估的是今年，他坚信你会来参加并且合格。”

　　小杰脸上闻言露出欣喜万分的表情，张开的嘴角几乎裂到耳根，笑容怎么藏都藏不住，仿佛得到了极大的认可，用力点头，“我肯定会合格然后去见金！”

　　“喂喂，我可是赌上尊严要把你淘汰掉的。”云霄不满道，根本没有好好在听她讲话嘛，谁给他的自信能胜过她啊？靠运气吗？就算是小孩这么说也嚣张得太过分了。

　　“我会通过！”小杰执拗而笃定。

　　“你……唉……”云霄望了他几秒长叹一口气，没骨头的咸鱼似的靠在拱起的树根上，“算了，无所谓，我当时那么说只是因为嫉妒你有个好父亲而已，并不是讨厌你，现在已经不会了。”

　　她捡起坐在地上假装自己不会动的self揽进怀里，平淡地叙述道：“我也是self诞生后才发现的，我的父亲其实非常爱我，只是力不从心。”

　　就像她非常珍爱self，一样会做许多残酷的决定一样，她的父亲大概对她抱有和她对self相似的期待，自己当时的表现应该非常令人失望，就像缚住自我的疯子，充满不可理解。

　　他们是互相伤害着的，互相没有错过却都欠下许多。

　　小杰问道：“姐姐，金是什么样的人？”

　　“唔，我想想。”她真得好好想想，“一般来说在孩子面前说他父母坏话，是非常不礼貌的一件事。”

　　“就从故事开头讲起好了，那时我在沙漠的小镇里穷得吃不上饭……”

　　云霄慢慢从脑中挖掘着那段往事，将记忆转化为语言讲述给小杰听，并诧异于它的鲜活程度，清晰得仿佛前段时间刚发生不久似的，连她自己也惊讶竟然记得这么多。她的脑袋里原来装得下这么多无关紧要的事吗？

　　当然她没有全部如实讲述，往其中添加了不少奇幻冒险色彩，让整个故事听起来更惊险有趣，同时删掉自己的异常状态那回事。

　　讲完之后小杰似乎对要见到金的信念更坚定了，那不是幼子对老父的眷恋依慕，而是想要寻求某种认同和证明的神情。

　　云霄和self一大一小默不作声地观察着其中微妙的差别，只不过self看不出太多，只能看到表面，而云霄则能看到更深一面。

　　恐怕金先生这位儿子对他没有太多父亲的概念。

　　云霄没有觉得同情，反而认为理所当然。如果随便消失十几年，孩子长大了还把他当做从小陪在身边的父亲一样看待，那为人父母未免太容易了点。

　　“把那张号码牌给我。”云霄摊开右边手掌，递到小杰面前，“葛雷塔那张。说不定我可以帮你从西索哪里拿到他的号码牌。”

　　“姐姐，什么方法——？”小杰又惊喜又警惕，身体朝她前倾，护着那张写着数字384没有马上交给她。

　　这小鬼不会猜到她要直接去找西索要吧？云霄心中腹诽，稍微润色说辞，“当然是去找他做一笔交易，他现在手上应该至少有五分，加上葛雷塔这张最低六分，最高八分。”

　　“去掉他自己的三分，如果还差三分就去狩猎他的目标和他换，self记得所有人的数字，还差一分就随便再找张号码牌给他咯。”

　　“其他人总没有西索那么难对付吧？”

　　“还可以这样？”小杰坐回去迷糊地搔搔脑袋，即觉得哪里不对劲又觉得很合理，“我怎么没想到？”

　　云霄趁热打铁道：“你挨过打了，应该知道我们两个绑一块都打不过他，就算加上雷欧力、酷拉皮卡、奇犽组成光之五战士，还是排队送死。”

　　小杰抬眼望着她问道：“姐姐和西索实力差距很大吗？”

　　云霄别开视线，懒洋洋拖着语调，“倒不是实力的问题……虽然光拼身体力量的话，他大概觉得我打人像撒娇。”真让人不爽，上三系肌肉男了不起吗？

　　迟早让他尝尝她的赛博铁拳，看他还敢不敢不痛不痒。

　　“总之你照我说的做就好，我们现在过去。”云霄非常有行动力，敲定主意要帮小杰合格，还金的人情，立即就开始行动。

　　将self装进背包里藏好，云霄转头朝仍然有些犹豫要不要用这种方式合格的小杰伸出手，“走吧，把你送过去，我还有别的事要忙。”

　　“可是。”小杰终于说出他介意的点，“葛雷塔也是西索杀死的，我什么也没做到。”

　　云霄道：“换个思路想，你现在是去把他的战利品还给他，不是还要狩猎一张么？扯平了。就算他后来又得到一分，刚好凑齐六分，你也起到了归还失物的作用，做好事有回报不是应当的么？安心收下给好孩子的奖励就好。”

　　这个说法无懈可击，连小杰也找不出犟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