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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挑衅二 ...

  •   那支箭破空直直射出去,被江靳骅徒手抓住,萧澍棠拿起一支箭搭在弓弦上,弓弦绷紧,利箭再次朝他射出去。江靳骅侧身躲开。当萧澍棠第三次朝他射箭,江靳骅轻而易举徒手抓住,把箭掰成两截,扔到地上。

      萧澍棠去拿箭还要再射的时候,江靳骅跑过来,夺走她手里的弓,他拿一支箭搭在弓弦上,对着她,眼里带着冷冽的气息,眉宇间有冷傲的气质。萧澍棠脚步往后退,他脚步跟着她往前,利箭对着她眼睛的方向,她只能继续后退,后背靠在粗壮的树干。

      小灯焦急万分道:“江大人,您千万不要冲动,王爷没有恶意的,江大人武艺高强,王爷知道您定不会被她射中,她刚才和您是闹着玩呢,您别跟他计较啊。”

      江靳骅面露不耐:“她和我闹着玩,我可不是。”

      小灯额头直冒冷汗,他急急的拉住阿绿道:“你快说话啊。”

      阿绿:“说什么啊,江大人又不听我们的话。”

      “那怎么办?再这样下去,王爷真要受伤了。”

      阿绿鼓起勇气要走过去,江靳骅听到动静,转身过来,箭被他射出去,就在她脚前一步,利箭插在泥土中,阿绿愣住一下,抬脚往后退。江靳骅转身过来,拿起弓箭,又对着萧澍棠。萧澍棠目不转睛的盯着他,屏住气息。

      她在想江靳骅会不会朝她射箭,她知道自己不会死,但是或许可能受伤,她先向江靳骅射箭,她的箭术不高,江靳骅身为谢毅铖的侍卫,绝对是能躲过去。萧澍棠确实是抱着玩闹和几分报复心态对着江靳骅射箭。但她意料错了,她以为江靳骅不会把她放在眼里,估计躲开她的箭之后,就不想理睬她,转身离去。然而这个人却抢走她的弓,拿起弓箭对准她。两人处境交换,现在是要她躲开他的箭,但是,她躲得开吗?若是江靳骅真要伤她,她自然躲不开。

      江靳骅移动手臂,弓箭时而对准她的腹部,时而瞄准她的手臂,时而瞄准她的大腿,时而瞄准她的脖颈,就这么不断的移动位置,每当萧澍棠以为他要射箭的时候,他却没有放箭。

      江靳骅这是在磋磨她的心性,要折磨她,这种感觉太难受,像是有一把刀悬在头上,你却没有办法反抗,只能等待刀落下来。

      萧澍棠观察江靳骅的神态,见他没有杀意,她心想着,受伤就受伤,她先挑衅的人家,气势不能输。她挺胸抬头,一副雄赳赳气昂昂的模样。

      见她抬起头,目光触碰到她的眼眸,江靳骅的声音像是夹杂碎冰,冰冷无情道,“萧澍棠,你现在可以和我求饶,兴许我会放了你。”

      树上的树叶落下来,有一片落在她头顶。后背挨在树干,萧澍棠冷哼一声道,“让我和你求饶,休想,若是你有种,就一箭杀了我啊,装腔作势,吓唬谁呢。”反正她不会死,谅江靳骅不敢杀她,最多就是受点伤罢了,她皮糙肉厚的,怕什么,再而也不是没受过伤,她都习惯了。这么想着,萧澍棠胆子越发大,心里更有底气了。

      她扬起笑容,斜着眼睛挑衅的看着江靳骅,“到底什么时候动手啊,我都站累了,江大人,你倒是来啊,犹豫什么呢?”

      “啧啧啧,江大人莫不是怕了?还口口声声叫我跟你求饶。”萧澍棠睨着眼笑道,“该你向我求饶才是,你若是跪下磕头叫我一声小祖宗,咱们恩怨全消,日后我定不会再来找你麻烦,行了,跪吧。”

      明明长着一张耀眼夺目、讨人喜欢的容颜,奈何性子实在是太糟糕。圣上留的这人,就是个彻彻底底的祸害,一肚子坏水。这人哪里有亡国罪孽归降新朝该有的样子,苟且偷生,还如此狂妄。真以为被圣上封为王爷,就当自己是个王爷!

      他现在终于理解魏氏父子为什么会恨萧澍棠,估计她也是这般挑衅过魏氏父子,能不讨厌她吗?

      叹气一声,小灯的手掌盖在脸上。我的王爷啊,人家江大人拿箭对着您,您怎么还敢这么说话气他。他都不知道该怎么和江大人求情了,就希望王爷能少说话。

      江靳骅握着弓箭,对准萧澍棠的眼睛,萧澍棠看着利箭直直射过来,吓得闭上眼睛。

      利箭射过来,扎在萧澍棠的头顶上,萧澍棠感觉头顶的树木震了一下,有灰尘落下来,她睁开眼睛,松了一口气。她方才是真的以为江靳骅被她惹怒,冲动起来,真要杀死她,毕竟他后来看着她的时候,眼里有杀气,弓箭是瞄准她的眼睛。

      江靳骅又拿起第二支箭,对准萧澍棠的脖颈。

      江靳骅道,“还不求饶吗?”

      萧澍棠轻嗤一声,道,“求饶别想了,我不会和你求饶的,你浪费弓箭做什么,倒是来真的啊。”

      方才被那一箭吓到,小灯还有些惶恐道,“江大人,收手吧,王爷已经害怕了,她就是嘴硬而已。”

      “我才没有嘴硬,让他射。”萧澍棠明眸一瞪。

      江靳骅厉声道:“自找死!”他手里的利箭冲过来,扎在萧澍棠的脖颈旁的树干。

      她又赌赢了,没受伤,完好无损。

      萧澍棠的心扑通扑通的跳动,嘴上却笑道,“江大人,别一直只射箭却不中啊,这箭术都不如我的?你的箭术很烂啊。”

      江靳骅搭起弓箭,再次射过来,扎在萧澍棠的玉冠,穿过她的发髻,这回,萧澍棠被吓到了。当她面对箭射过来的那一刻,是真的担心会被射中,即便前面心里再有底气,而且这回,是真的动到她身上。

      见她脸色苍白,江靳骅淡声道,“你什么时候求饶,我就什么时候收手。”

      萧澍棠见他又抬起弓箭,这次瞄准的是她的脸,利箭射来,擦脸而过,有液体在她脸上流淌,脸有些疼。萧澍棠抬手一摸,手上有鲜艳血迹,她的脸受伤了,她毁容了。

      这王八蛋,居然敢对她的脸下手。萧澍棠抬起眼来,恶狠狠的看着他。

      江靳骅,“求饶吗?”

      “不求!”她都受了四支箭,要是求饶,前面岂不是白费劲了。

      当江靳骅将要射出第五支箭。一支利箭射破风而来,十分强劲,江靳骅慌乱的闪身躲开,差点被射中胸口,他面带怒气朝射来的方向看去。只一抬眼,顿时怒气全消。

      萧澍棠转头一看。怪石嶙峋的假山旁,身着黑色直裰的谢毅铖手里持着弓,俊眉修目,神色淡然的看过来,却不怒自威。

      “拜见圣上。”江靳骅把弓箭丢开,行礼道。

      小灯也立即跪下,终于松了一口气,这下子,王爷有救了,他的心方才都不知道死了几回了。阿绿站在谢毅铖身后,刚才就是她去把谢毅铖叫过来。

      谢毅铖启步走过来,站在江靳骅面前,指腹摩挲银弓上的花纹,面上带笑,却笑意不达眼里,道,“你们在玩什么?这是在比试?怎么只你朝她射箭?”

      江靳骅的后背直冒冷汗。他不敢抬头,不敢说话,更不知道该回复什么。

      谢毅铖的目光落在萧澍棠脸上,少年雪白的肌肤,细腻滑嫩,凝脂一般,鲜血沾染在上面,特别明显。

      琥珀色的眼眸沉了沉,谢毅铖的唇线本来就冷硬,现在他心里头不愉快,唇线抿得更直,他招了招手,“萧澍棠,你过来。”

      萧澍棠抬脚要走过来,这时才发现自己的腿有点软,差点发软得跪在地上,她原以为自己够胆大,现在身体告诉她,她刚才有多害怕。她扶住树干缓和了一下,才走半步,人就被迫停住,脑袋不能往前动,是利箭把她的玉冠和树干连在一起。她双手扶住利箭,头往前用力倾了一下,手上同时用劲,终于把利箭从树上拔出来。她就这么头顶着一只箭,走到谢毅铖面前。

      谢毅铖抬起手,指腹抹过她脸颊的血。他的眼睛特别黑,特别深,像是有暗涌在里面流动,像是夜里阴沉沉的天幕下,暴风雨前的宁静,湖水在静静的流动。血已经抹干净,又有渗出来,他盯着她,指腹继续摩挲她的脸颊。

      萧澍棠一时不敢看他的眼睛。她想起前世第一眼看到他的时候。

      他眼里的那种冷漠,让她觉得这个人没有感情,无喜无怒无愁无恨,人是孤寂的。重生回来,在太和门再次见面的时候,火烧云之下,那么灿烂的光辉之中,他整个人寂寥又孤独,睥睨一切,像是什么东西都入不了他的眼里,当这个人突然把目光放在你身上,凝视你的时候,你会觉得害怕,当时萧澍棠确实觉得害怕。现在她就如当初那般害怕她。

      原就是她先主动挑衅江靳骅,她胆大却箭术菜,被江靳骅夺走弓,两人处境交换。这件事,要么会从她求饶结束,要么是江靳骅放手。萧澍棠意料这两种结果,就是没意料到谢毅铖过来。

      “你的脸受伤了,不觉得疼?”谢毅铖放下手道。

      “不疼。”萧澍棠抬起头,看到谢毅铖面无表情的脸,猜测不出他的心思。怎么不疼,利箭擦破脸皮,火辣辣的,有血流下来,能不疼吗?不过她现在惹了祸,没脸喊疼。

      谢毅铖看向江靳骅,“你方才为何对她射箭?”

      江靳骅低着头不说话。他已经看出来,圣上是要护着萧澍棠,他说什么也没用。

      树干上有三支箭,谢毅铖看向萧澍棠,她的玉冠有利箭穿过,她就这么顶着,脸上挂着闯了祸的小心翼翼,有些狼狈,有些滑稽,实在好笑。

      谢毅铖知道江靳骅不会杀死萧澍棠,也不会重伤她,萧澍棠脸颊有擦伤,他再不过来,可能还有另外的地方会受伤。会是哪里?谢毅铖看向萧澍棠先洗白皙的脖颈,可能是她的颈子,心想这细白的颈子沾了血,谢毅铖眸色更沉。江靳骅不顾忌,她也胆子大。

      谢毅铖握住弓箭抬眼道,“江靳骅,你去她方才站的地方站好。”

      话音一落,江靳骅起身走到萧澍棠方才站得树干前站好。抬起头来,昂首挺胸,身姿挺拔,一身凛然,眼神毫不畏惧。

      萧澍棠心道,是条汉子,然而他面对的可是更强悍的汉子。

      谢毅铖把箭搭在弓上,瞄准江靳骅的大腿,利箭射过去,刺入血肉中,江靳骅一声不吭,脸色苍白。

      谢毅铖又拿起利箭,搭在弓箭上,瞄准江靳骅的胸口。

      萧澍棠看着江靳骅的大腿流了血,江靳骅脸色苍白,明明痛苦,但是他依然站得笔挺,她心里有一股愧疚的情绪升腾而起。她走到谢毅铖身旁,“是我先招惹他的,他就只伤了我的脸,破了一点皮而已,你让他大腿受伤流了血,已经是处罚了,圣上,可否放过他?”

      谢毅铖眼神凛冽,“别说话。”

      利箭出去,射中江靳骅的胸口,萧
      澍棠见江靳骅的脸色更白一分。谢毅铖拿起弓箭再次要射过去,这次瞄准江靳骅的脑袋。

      担心江靳骅真会丧命,萧澍棠拉住谢毅铖的手臂,“算我求你,我错了,他可是你的手下,你该处罚我才是,就算是要处罚他,根本犯不着要他的命。”

      谢毅铖放下弓箭,转身过来,“知错了?”

      萧澍棠点点头:“是,都是我的错。”

      谢毅铖眉头一松,道:“你也知道他是我的手下,我现在是在处置我的手下,别插手,还没完。”谢毅铖转身回去,利箭射出去,擦过江靳骅的脸,有血液流出来,正好与萧澍棠脸颊的位置一样。

      谢毅铖放下弓箭,看着江靳骅道,“好了,回去包扎一下。”

      江靳骅抹了抹脸上的血,单膝跪下,“微臣告退,”说完,他立刻把胸口的利箭拔出来,萧澍棠见利箭没有血迹,他胸口也没有血迹,才知道谢毅铖只是射中他袖口的铠甲,并未深入。

      江靳骅离去之后,谢毅铖看着萧澍棠,握住她头上的利箭,把她拉到近前。

      萧澍棠被迫到他面前,刚要抬起头,男人厚实沉冷的声音落下来,“别动。”

      萧澍棠感觉谢毅铖的手掌扶住她的脑袋,头发有被拉扯,是利箭拔出来的时候,勾住了头发,谢毅铖把利箭拔下来,碧清色的玉冠也给她摘下来。

      将玉冠递给廖福,谢毅铖道,“跟朕过来。”

      谢毅铖带萧澍棠往他的正房去。

      萧澍棠从假山出去之后,才发现有人在外面围观,见一众丫鬟小厮仆从看过来,萧澍棠对他们笑了笑。

      有丫鬟道:“靖康王真好看,江大人太狠心了,居然伤了靖康王的脸,这要毁容了多可惜啊。”

      “也就是个小伤口,靖康王依然不失风采,还是很好看啊。”

      萧澍棠走到那个丫鬟身旁时,对那两人笑了笑。

      两个丫鬟面色羞红。

      萧澍棠眨了眨眼睛,一边走一边朝她们笑,侧着头往前走时猛然撞到了一堵墙。

      她转头回来,是原本走在前面的谢毅铖停下来了。谢毅铖眼里的墨色浓黑又深沉,弥漫着淡淡的寒意。

      少年脸上的肌肤如凝脂一般,细腻滑嫩,乌发笼罩在她的脑袋,除去玉冠后的发髻因为利箭穿过,有些凌乱,有几缕青丝飘落下来。她的眼尾勾起且有抹淡淡的桃红,浓密乌黑的眼睫时不时往上扫,碎光落在她的桃花眼里,那双眼眸流光溢彩,明亮又勾人。

      她的容颜,是属于那种刚见面时便惊艳他人的俊美,让人看了第一眼,就印在脑海里,印象深刻。想来,多招小姑娘喜欢啊。

      “都受伤成这样了,还敢浪。”他抹了抹她脸颊凝固的血珠,血珠在他指腹晶莹剔透,他轻轻一捏,血珠化为粉末,有风穿过绿树枝叶,吹往他身上,粉末在风中飘散,两片落叶落在他的掌中。

      “???”萧澍棠脸上的笑容灿烂,微笑时因他的话,嘴角抖了抖。她怎么就浪了!

      谢毅铖把捏着的两片树叶放到风中,转身而去,留给萧澍棠宽阔伟岸的背影,声音飘过来,命令的语气:“走路记得看路,赶紧跟上来。”

      萧澍棠抬起头,两片树叶被风刮到她眼睛,她抬手一摸,把它们扫走。
      在路过花园的时候,她摘下两枝月季花,走到谢毅铖的堂屋,她把花放在桌上,就不再理睬。谢毅铖过来拿走月季花,叫廖福找个花瓶装着。

      廖福下去吩咐,不到一会儿,丫鬟找了一个骨瓷花瓶。瓶身里,白鹭立在荷塘月色中,荷花绽放,粉白清丽的颜色,花瓣层层叠叠,大片大片的展开。廖福往花瓶里倒水,把两枝月季花插|入花瓶中,他手里端着一碗水,右手的手指沾水,往月季花洒落,水滴落在盛开鲜艳的月季花。

      在廖福插花浇水期间。

      丫鬟把帕子和药膏拿上来。萧澍棠以为谢毅铖会亲自给她涂抹,想着自己待会如何拒绝,然而,谢毅铖只叫丫鬟找来镜子,让她自己涂抹。

      萧澍棠把伤口处理干净,脸上有一道一寸长的伤口,伤口很细,碰了一下觉得有些疼。

      她抹了药之后,对谢毅铖道,“圣上方才是替我出气吗?”

      “他们是我的手下,你是我封的靖康王,明知不能对你动手,还在我的地盘把你弄伤,我自然要处罚。”

      萧澍棠这才明白。谢毅铖是觉得她如今是在他身边,受他管制,他的人越过他伤她,谢毅铖觉得被冒犯,不免心生怒意。

      “你怎么会和江靳骅打起来?”谢毅铖倒了一杯茶饮下。

      “我就是看他不顺眼而已,当时是真的在玩闹,他不是很厉害吗?我就试他一试而已,谁想会变成现在这般。”

      萧澍棠当然不会说她上回想出山庄,江靳骅阻止她,她爬|墙,江靳骅就这么看着她爬出去,当她喜出望外的时候,他就又把她拉回来。这人心思腹黑得很,把她当猴耍,让她自以为能离开山庄,后来才把她抓回来,就好像在你兴高采烈的时候,往你头上浇了一大桶冷水。

      萧澍棠气的是江靳骅戏弄她。

      她又拿起镜子,左翻脸右翻脸的照了照,刚放下镜子,就见廖福怀里抱着一只猫进来。谢毅铖接过他怀里的猫,左手贴在它颈项,右手托住它的臀,白猫坐在他大腿,脑袋靠在他的腰腹,谢毅铖的手掌扣在它的小脑袋,揉它毛绒绒的脑袋。

      他给它喂了一条炸得酥脆的小黄鱼。

      这小东西有些麻烦,抱着它,它会挠你抓你,还老掉毛,要给它洗澡梳毛,它性子傲,你想理它的时候它要疏离你,你不理睬它的时候,它就来招惹你,脾气不好,你要顺着它的脾气。虽然养起来有些时候会觉得麻烦,但是它长得漂亮可爱,美得勾人怜惜,能蛊惑你的心,让你心软。

      白猫爪子抱着小黄鱼吃得津津有味,萧澍棠起身走过去,捏起一只小黄鱼放到嘴里。

      “萧澍棠,你不是猫,别抢它的食物。”谢毅铖抬眼看过来道。

      “你可以把我当猫啊。”

      听到她的话,谢毅铖揉猫的手指一停,眯了眯眼睛看过来,“当猫是要被揉的,还要被锁进笼子里。

      “……”萧澍棠笑容一僵道,“我收回我的话。”

      萧澍棠把鱼肉吞下去:“这鱼挺好吃,你这儿怎么也养起猫了?”她看着这只猫,觉得与行宫那只有些相似,雪白的身毛,蓝色的眼睛,身形大小差不多。

      “这只猫可是行宫那只?”

      一声淡淡的嗯,谢毅铖:“你抱一抱它。”

      萧澍棠把白猫抱在怀里,摸了摸它的小脑袋,它在她怀里伸了个拦腰,纤细柔软的腰身舒展,粉白的小肚皮敞开,待它伸完懒腰,萧澍棠给它喂小黄鱼,抬起头望着谢毅铖,笑道,“看不出来,圣上居然是喜欢养猫的人,我还以为你这样的,不会喜欢这些柔软的小动物。”

      谢毅铖眼皮一撩,“我这样的?我这样是哪样?”

      “就是习武多年,杀过无数人,性格冷硬,脑子装的都是大事,每日总是忙忙碌碌,就算养动物,也都是养狼养鹰养马这些。”

      谢毅铖:“我这样不好?”

      萧澍棠笑道:“没说不好,当然好啊,多有人情味。”

      白猫吃完小黄鱼,猫爪子搭在萧澍棠的手臂,像是催促她继续给它喂第二只,这贪得无厌的小东西。萧澍棠拿起黄鱼喂给它,问谢毅铖:“圣上,这猫你养多久了?是从它小时候就开始养吗?它现在几岁?”

      “去年冬天,在嶂州土匪窝捡到它,现在两岁左右。”

      “……”萧澍棠是没想到这白猫身世居然如此。嶂州的土匪应该不少,大冬天的,谢毅铖还要去剿匪。

      白猫吃完鱼,一碟子小黄鱼被喂干净,它得不到鱼,就在萧澍棠怀里不断挣扎。这没心没肺、无情无义的小东西,刚才多乖巧,现在利用完她,就要抛弃她。

      “猫给朕。”谢毅铖起身过来伸出手,萧澍棠把猫放他手臂。他收手太快,她的手臂被他连带猫一起抱到怀里,萧澍棠被迫站起身,手掌被他压在腰腹,隔着衣袍,能感觉到手掌下的肌肉结实紧硬,不似她自己的,软乎乎的,坐下来一摸都是肉。

      她被迫站得很靠近他,白猫在他们中间,仰起脸来看了看他们,蓝宝石般的眼睛时不时眨一眨,两颊的胡须毛又细又长,它喵喵的叫了五声。

      萧澍棠试图动一下手臂,发现不能抽出来。

      谢毅铖的声音落在她头顶,“萧澍棠,别乱动,你碰到朕的肚子了,很痒。”

      萧澍棠抬起头,“圣上。”

      “拿不出来吗?”谢毅铖道。

      “是,还请你松一下手。”

      男人的声音有些低哑,“怎么松?”

      萧澍棠:“你能抬一下你的胳膊吗?压到我了,你力气是真的大。”抱一只猫不用那么大的力气啊,怎么她的手臂就是拿不出来。

      谢毅铖抬了抬猫的屁股,手臂隔开,萧澍棠把手臂抽出来。

      “圣上待会可有事要忙?”有的话,她就可以告退了。

      见萧澍棠侧身向门口,流云金纹长靴的靴尖往外,做出一副要走的模样。谢毅铖手指托起白猫的尾巴,道,“你可以回去了,莫要再闯祸,否则下次真把人惹怒了,我若是不在,你就不像现在这样,只是脸破了些皮。”

      “好。”

      萧澍棠走出谢毅铖的堂屋,小灯和阿绿在门外等候,见到她,就匆匆迎了上来,对她上下打量,“王爷,您没事吧,圣上可有处罚您?”

      “没有,我方才还在里面涂药呢。”

      小灯:“圣上待王爷真好。”

      萧澍棠走出院子,走在游廊中,唐椿站在一旁,行礼。她见萧澍棠无恙,松了口气。她方才是听到妹妹说靖康王惹恼了江大人,被江大人射箭重伤,才急急忙忙跑过来。

      游廊前面有一道台阶,萧澍棠抬眼便见到江靳骅和季殊柏,两人站在台阶上,也在看着她。

      萧澍棠走过去,笑道:“江大人的腿没事吧。”

      江靳骅冷哼一声道,“还没残,能走,让你失望了。”

      萧澍棠笑道,“江大人说的是什么话,我只是关心你,没想要诅咒你,你的腿若是因为我,残了,我可就真愧疚死了。”

      “是我挑衅在先,害得你大腿受伤,实在对不住,这瓶伤药给你。”她把伤药递出去。

      江靳骅没拿,撇开头,拒绝道,“不用你假好心。”说完,他抬脚要走。

      萧澍棠手臂横在空中拦住他,“我道歉了,你也要和我道歉。”

      江靳骅心想这是什么道理,“我没接受你的道歉,你也不要妄想我和你道歉。”

      江靳骅要往右走,萧澍棠右手臂横在他身前,宽大袖子的垂落,她仰起脸倔强的望着他。江靳骅往左走,她抬起左手臂拦住他。

      站在一旁的季殊柏觉得这位靖康王真是难缠又不讲理,他都为自己的好友感到无奈了。江靳骅眉头皱了皱,不再犹豫的抬脚往前走,是想要撞开萧澍棠的手臂,他一撞上去,萧澍棠被迫后退,但是手臂依然抬着,手臂横在他腰间,手直接抓住他外侧腰间的玉佩,他往前走,她往后退。

      走了两步,江靳骅停下脚步,闭了闭眼,又睁开,把被扯下来的腰封往上拉。

      “靖康王能放开在下的玉佩吗?”

      “你道歉,我就放。”她都跟他道歉了,他居然不领情。

      江靳骅心里恼怒,拉住玉佩的流苏一扯,萧澍棠脚步不稳,身子前倾,她朝前走了两步。

      两人靠得近,萧澍棠仰起脸挑眉看他。江靳骅望着突然放大眼前的容颜,胸腔的心扑通猛颤一下。鼻息间有一股诱人的香味萦绕,时而浓烈,时而淡雅,味醇而甘,像是玫瑰香。

      他屏住呼吸推开萧澍棠。

      “你是有病吗?”他摸了摸慌乱的胸口,气急败坏道,“我道歉还不行?我对不住你,可以了吧。”

      萧澍棠:“不诚恳,我不接受。”

      “我方才不该拿箭射你,还弄伤你的脸,抱歉。”江靳骅闭了闭眼,无可奈何的语气道。

      “我接受了。”萧澍棠放下手臂,袖子垂落,脸上露出笑容。

      季殊柏走了几步,转身过来,对萧澍棠的背影道,“靖康王,还希望你以后能安分些,不要再挑衅我们,我们知道你惹不起,不敢惹。”

      他和江靳骅都因为萧澍棠被圣上处罚过。圣上护着她,他们没办法对付她。

      但是萧澍棠这人着实讨厌,她记恨江靳骅上回没有放她出庄子,就让江靳骅大腿受伤。这人小肚鸡肠,心‘眼比针孔还小,记仇得很。若是萧澍棠知道她上回在游舫被人欺负,他没有出手,他指不定会被萧澍棠找麻烦。他现在只想着千万不要招惹萧澍棠。

      萧澍棠转身过来,扬起笑容道,“我是个通情达理的人,自然不会轻易动手,若是动手,对方必定是冒犯过我。”

      季殊柏眉头一跳,还想再说话。江靳骅拉着他快步离去,嘴上小声道:“别和她讲道理,别信她的话,她找人麻烦只图心里高兴,咱们日后尽量离她远一点。”

      季殊柏:“你说的是。”

      萧澍棠回到自己的房里,她坐在椅子上,她的发髻有些乱,阿绿想要解下她头顶的发髻,萧澍棠立即起身:“我自己来,你们出去。”

      萧澍棠没让阿绿动手,自己回卧房重新把发髻解下,改为束发。她头顶的头发还没长长多少,依然还是短的,自然不能给别人看。

      门口传来敲门声,萧澍棠出去到外间打开门,小灯站在门口,“王爷,圣上叫您过去一趟,说是有事找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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