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背面》苇间风

31、第 31 章

　　“抱歉，我们只需要杂务。”坐在办公桌后的男人冷淡地言道。
　　雨荨有点发懵。在这家百货公司她已经呆了约半个月，每天她都盼望着能有机会接触到实际的工作，不管是营销也好，市场分析调查也罢，只要是能将自己的所学用于实践，她都很期待。但是，让她十分困惑的却是，打一进这家公司，她的工作就完全沦为替人端茶送水，打印跑腿，兼清洁工。
　　“但是，我是来实习的商学院学生呀，我需要学习实际的商业运作，而不是做杂务。”
　　“我已经说了，在这里没有适合你的工作，我们只需要杂务。”
　　男人以不耐烦的口气强调，他按下桌上的按钮，打算让秘书进来。
　　“如果你不做，可以离开。”
　　他最后的话让雨荨焦虑困惑的心突然有了一个奇怪的念头。
　　“可以问一下吗？这家公司老板的哪位公子或小姐和我是同学？”
　　男人顿时有些不安，他尴尬地咳了两声，“既然你想到了，就别再追问了，自己想办法重新找实习地吧。”
　　第一次实习竟变得如此可笑荒唐，雨荨不觉有些气馁。离开百货公司后，她找了个街心花园坐下，认真思索自己下一步要走的路。如果让学校重新安排，多半还是会被安置到某个同学的公司，境况会不会与此类同，她也无法预测。反正在自己“臭名远扬”的现在，不可能指望正好遇上活菩萨。
　　时间已经过去半个月了，不会有更多的半个月来消耗，她必须自己去找寻一个可靠的实习地！
　　决心已定，她立刻返回学院，向指导老师说明情况，并表示愿意自己去联系实习。
　　“你确定？今年的就业情况不大好，许多公司对实习生的需求也在萎缩。我看还是学校为你出面更稳妥些。”
　　“谢谢老师。但我想，还是自己先去试试，如果实在不行，再来请老师帮忙。”
　　老师最终同意了她的恳请，理由是，“也好，像你这样没背景的学生迟早要面临自己找工作的挑战。”

　　雨荨在家呆了两天，上网对各家知名企业及各种招聘信息做了认真系统的了解，同时把自己的资料一一寄给她感兴趣的公司。会不会有结果，她心中没数，但只要努力去做，总会有收获的信念支撑着她。
　　接下来，她开始拜访本地的各家银行、证卷公司、化妆品公司……只要看到就一定不放过。
　　“艾利斯顿？”某银行的主管看到她的简历，笑笑，“我们这里的实习生都是哈弗商学院那类的，所以……”
　　他做了个抱歉的手势，甚至没容雨荨多做努力，就让人把她请了出去。
　　“我们人手已满，不需要没有经验的实习生碍手碍脚。”
　　另一家公司的人事部经理连她的简历都没看。
　　“我们需要研发人员，而你不是。”
　　一个接一个的拒绝在消磨着雨荨的意志，她疲惫地从一家又一家公司走出，等到意识到自己再跑下一家时，可能还没开口，就会让别人先对她消沉的外表产生不好的印象，她暂时停止了征程。
　　事情远比我想象的要困难得多，如果这是真正在求职，我是不是就因此而倒下呢？
　　她在心底徘徊，徘徊……
　　不能！这只是我人生的第一步，不管再艰难，也必须走下去！而且，没有退路可言！

　　忙完外面的业务，回到公司已是晚上八点。云海所在的部门，员工大多已离开，只有少数的人还在自己的办公桌前奋战。
　　“云海，要不要和我一道去酒吧喝几杯？”
　　一个正准备下班的前辈向他打招呼。
　　“不了，我还有些重要的数据要整理。”
　　云海打开自己的电脑，将白天做的调查报告摊在面前。
　　那位性情豪爽的前辈又凑了过来。
　　“年轻人努力一点没有问题，不过把自己搞成个老古板就不好了。”
　　“怎么会？我是真的有事要做。”
　　“我不是说现在，我是说，公司里有漂亮的女职员邀请你，你为什么拒绝？”
　　“我不感兴趣，不行吗？”
　　“呵，你该不会是已经有女朋友了吧？”前辈露出了了强烈的好奇。
　　云海抿着唇想想，如果说没有，这人不知还会想到什么，而且如果他人来熟地硬要给自己介绍一个，推辞起来更麻烦。
　　“嗯，有一个，正在谈。”
　　“难怪！我就说嘛，像你这样一表人才的家伙怎么会没人追呢？唉，什么时候也让老哥哥给你参谋一下，看配不配得上你。”
　　“谢了，不敢让你参谋。”
　　云海开始敲打起键盘。
　　那人仍不死心，“我是想看看什么样的女孩能让你在外面清心寡欲到如此地步，一定是个大美人吧？”
　　云海停下了手中的工作，表情严峻地看着对方。
　　“我说，现在还是我的工作时间，如果没有正事的话，请不要打扰我。”
　　“哈哈，生气了，那我就不做讨厌鬼了，撤！”
　　那人最大的优点就是不会跟人翻脸，所以云海并不担心会得罪他。他重新开始未完成的工作。
　　在这里，除了公司主管，没人知道他的真实身份，他可以自由地与人交往，而不用担心他们在奉承他。这样的生活对他是一次全新的感受，他真正在体念做普通人是什么滋味。
　　有时，他的脑中会突然冒出一个念头，如果雨荨知道我现在的样子，她会怎么看我？
　　随即，他觉得自己很可笑，对一个不再有联系，也不可能再接触的人，还这么在意她的看法。
　　真是病得不轻！

　　完成好所有工作，云海顺便登录了自己的邮箱，里面已经有了三封信。
　　第一封是上官的，他在抱怨自己在父亲的公司备受折磨，没有娱乐，只有看不完的资料和报表。
　　“我好想我们在学校的时光啊，一起打篮球，一起闲逛，一起恶作剧……”
　　后面是十几个表示沮丧、悲叹、愤怒的表情符号。
　　第二封来自端木，内容和他本人的一贯风格一致，简单。
　　“我在巴黎，投行工作枯燥，生活还合我的口味。”
　　附件中是几张在罗瓦河谷的拍照。
　　最后一封是叶烁，描绘了自己网站的崭新前景，自信满满。但在后面却认真地对云海做出警示。
　　“加油努力吧！曾经让我倍受挫折的萧慕之正在成为你家的最大对手，你迟早要与他正面迎击！”
　　萧慕之……
　　云海对这个人的印象仍只停留在叶烁事件上，虽隐约知道一点他曾追求过自己的姐姐，可后来听姐姐说那人再没有后续动作，他也就完全没再留意。
　　但如果他真的开始针对云氏，以现在自己这点能耐，对家里可是一点忙也帮不上。
　　是得拼命加油了，再怎么也不能成为家族危机的旁观者。

　　给兄弟们一一回信后，云海又想了想，他再一次给叶烁又发了封信。
　　“请帮我了解一下雨荨的情况，我想知道她过得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