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背面》苇间风

14、第 14 章

　　距离的改变让人措手不及。
　　当看到云海第一次选择远离自己的位子，雨荨真的被击蒙了。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来自喉头的干涩让她无助地张了张嘴。
　　曾经距离只是一道篱笆，现在，高墙已悄然耸立，雨荨不知道，也猜不透，云海的心究竟有了什么变化。
　　萧简简像个乖巧的小狗粘着云海，他到哪里就跟到哪里。发现雨荨的座位在他们之后三排，她还热情地一个劲地招呼雨荨过来。
　　对这个女孩，雨荨一点也恨不起来，哪怕她靠云海那么近，哪怕她有时甚至会毫无顾及地扯云海翘得老高的发梢，雨荨依然无法憎恨她的存在。
　　她就像一张白纸，干净得让人不忍妄加猜测。
　　但是，有一种情绪还是无法控制地滋生，那就是嫉妒。
　　这个粘着云海的女孩，她的一言一行都是那样肆无忌惮，不在乎别人的目光，不在乎别人的讥讽，眼中只有她喜欢的那个人。
　　这样的个性，即便是过去的自己，也无法做到像她那样彻底。
　　也许，只有这样的女孩，才能走进云海现在的心灵……
　　雨荨在昏眩中痛苦地撕咬自己的内心。她看得出云海对简简的态度也是淡漠的，爱理不理。不过较之最初，他似乎已容忍了简简呆在离他最近的地方。
　　我该怎么办？什么也不做的只看着他一步步远离我？
　　或许还不到他接受新的女孩，我的心已经死了……

　　下午的聚会有些尴尬。刚好都没有课的四个大男生照例在校园的一隅相聚。雨荨则是被简简硬拖着去参合，要不然她还真没勇气面对云海那张扑克脸。
　　“干嘛不去呢？姐姐，和云海哥哥他们在一起玩多开心啊！”
　　小姑娘说话的腔调总让人觉得她很幼齿。
　　四兄弟中离她们最近的上官忍不住问，“简简同学，你今年多大了？”
　　“十八。”
　　“不会吧？我怎么觉得你只有六岁呢？”
　　“那是你眼神不大好吧。”
　　“哼，不是我眼神不好，是你一个劲地哥哥哥哥地叫，哎呀呀，肉麻死了！”
　　简简生气地嘟起了嘴，“我可没叫你哥哥！”
　　“说得也是哈，简简，为什么你只管云海叫哥哥呢？”叶烁很感兴趣地回头问道。
　　“因为，他像我哥哥。”
　　“哟！你有这么一个臭屁哥哥？”上官很夸张地模仿云海冷淡的表情。
　　简简皱眉摇头，“你模仿得一点都不像！我哥哥啊，以前很开朗，就像云海哥哥那样，笑得好温暖、好开心。不过，他严肃起来的样子有些吓人。云海哥哥比他好多了，我喜欢云海哥哥！”
　　“你该不会是有恋兄情结吧？”
　　简简困惑地呆了呆，“……我就是喜欢。”
　　她突然放开雨荨的手臂，跑到走在最前面的云海身边，没有说话，只是跟着。偶尔她会傻傻地看着云海的侧脸，像要找寻什么。

　　“如果你再不振作起来，你就会永远失去他！”
　　端木不知什么时候走在了雨荨的身旁，他的话像一根荆棘狠扎进雨荨的心。
　　“我希望我是简简，可以没有任何顾虑地靠近他……可是，他的心里，已经没有我了……”
　　“不见得。”
　　端木突然握住雨荨的手。
　　“雨荨，晚上我们一起去看电影好吗？”
　　他突兀的亲密，有意提高的音量，令在场所有人大吃一惊，除了简简。
　　云海猛地转过身，整整一天没正眼看过雨荨的他，现在就像要把她牢牢地刻在自己的脑海里，怔怔地，痴痴地盯着。他的脸苍白得吓人，嘴唇微颤，眼睛幽深如潭，里面却又倔强地燃烧着狂热的火苗。
　　雨荨在他的凝视下僵立，手根本没有知觉，脚沉重如铅。
　　也就那么数秒，云海眼中的火苗消失，他掉转头，就像被人追赶，飞快地向另一条小道冲去。
　　简简愣了一下，也一头追了上去。
　　“你到底在干什么？！”
　　上官的怒吼让呆立的雨荨醒过神来。端木早已松开了手，叶烁似有所悟地点点头。
　　“看清他的眼睛了吗？”端木专注地看着雨荨，“他的心里有你，只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