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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我也坐在火山边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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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眼泪在进入12月以后开始变得多起来。
其实这篇文章本来是该在昨晚发出的,当时我情绪低到谷底,所以感情最为丰沛,日记本上密密麻麻都是字迹。
临睡觉之前,我读包慧怡的诗,其中有一篇叫做:《关于抑郁症的治疗》。
现在,我只需把胸中的钝痛精细分辨
命名、加注、锁入正确的屉格:
哪些眼泪是为 ,受苦的父亲而流,
哪些为了染霜的爱,又有哪些
仅仅出于颤栗,
为这永恒广漠、无动于衷的星星监狱里
我们所有人的处境
假如每种精微的裂痛
都能像烦恼于唯识宗,找到自己不偏不倚的位置
像罪业于但丁的漏斗,它们将变得可以承受。
每种我不屑、不愿、不能倾诉的苦痛
都将郁结成棕色、橄榄色、水银色的香料
在时光的圣水瓶里酝酿一种奇迹。
修辞术在受难的心前
隐遁无踪,言语尽是轻浮
假如不是为了自救 ,铺陈不可饶恕。
假如可以带粉笔进入迷宫,
以纯蓝,标记每一处通往灾祸的岔口:
“我到过这儿 ,必将永不再受诱”,
它们将变得可以承受。
假如我尝到的每种汞与砷
能使你免于读懂这首诗
——它们将变得可以承受,
小病号。
其实我不是很喜欢解析诗,理解与理解,感受与感受,应该是个体的故事,每个人都不同。
当你读到一首诗,或者一句话的时候,被击中,被救赎,然后渴望留点什么。这留下的,就是你自己的故事。
快乐的比划这样少,但真的写起来,似乎又有点费力。
用“哈哈哈哈哈”来表达,就是快乐的吗?
把“了”换成“啦”,就会比较可爱吗?
我在脑袋里打下问好,然后手指又打下“哈哈哈哈哈”和“啦”,以及一大串表情包,我为对话添一份生动,被包括殷十三刀在内的无数人说过“可爱”,于是便半推半就的可爱起来,又解释到“哈哈哈我只是在装可爱啦”,好像更可爱了。
害,这样其实也挺好的。
我永远需要善意。
我需要被夸奖,无论这份夸奖符不符合我的本性,还需要被承认,被记住,被一束光包围,需要有人拍拍我的肩膀说,你不是一个人。
此刻我坐在火山边缘,你愿意上来看看吗?
或者,你愿意牵着我下山吗,路可能会有点难走……
今天本来想正儿八经写点什么的,没想到又是一出碎碎念。
“修辞术在受难的心前
隐遁无踪,言语尽是轻浮
假如不是为了自救 ,铺陈不可饶恕”
宽宥我这样的铺陈吧。
嗯。(我沉默一会)
很感谢你能看到这一行,我想到这,便如释重负的呼了口气。
其实我现在最大的心愿,是和小婉见上一面。
我想去找小婉。
想和她在酒吧买醉,最好是在冻的人发抖的天台或马路牙子上喝酒,大哭,大笑。
但每次相见都不是这样的。
我们和所有的姐妹一样,见面之前满怀期待,心里有积攒了几个月的话,恨不得把相见之后所有的时间都用来交谈。
但每次见面,我们都只是讲几句生活里最平常不过的寒暄,悲伤委屈压抑等所有情绪,都会在看到彼此的那一刻躲起来。
我们没有开心的大笑,也没有哭泣,就是回到了以前的样子,紧紧挽着对方的手臂。
但能够挽上她的手臂,我就可以满足了。
希望在今年的初雪之前见上一面。
——周晚欲
2019-12-0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