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从未和你说过再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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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本，你是去接狱寺和拉尔姐么？”
正准备离开基地的时候，山本听到了清润而熟悉的女性声音。
“我也一起去吧。”
山本的视线在凛身上转了一圈：“但是非战斗人员这种时候出去不太合适吧，更何况工作的事情……”
山本知道她昨天下午又接到了好几个设计，如果耽误了进度，彭格列损失的可不只是几个战力而已……她不是那么不知道轻重的人。
“反正你也要尽量避免战斗不是吗？我的工作可是昨天晚上开夜车搞定的哟~”凛微笑着，苍白的脸颊浮起了一丝淡淡的红晕，“而且……”
“走吧。”
山本笑了笑，拿起刀往出口的方向走去。看到凛的眼神就知道她在想什么，正如她之前所说，仅仅是想要见一见十年前的纲，即使只有不到百分之五十的可能。在他们这群人当中，和纲认识最久关系最为密切的人，莫过于和纲一起长大的凛，就算凛本人没有察觉到，他们这些作为朋友的人也发现了她的心情。所以他山本武才不会自己犯傻去给马踢，不过话说回来……他什么时候才能像凛一样用光速来完成工作啊？
根据凛提供的情报，彭格列十代目泽田纲吉的灵柩，此时正由岚守狱寺隼人与门外顾问的拉尔•米尔奇秘密送回日本，停放在并盛郊外的一大片森林中。如果十年前的泽田纲吉来到了这个时代，出现的地点一定会在那里。但是因为通讯已经受到了管制，所以这一消息尚未通知狱寺和拉尔。
但愿狱寺和拉尔姐没有为了图省事直接把棺材钉死，不然就算纲到了这个时代，也会闷死在棺材里……凛跟在山本后面，一边走一边想着。
事实证明，无论怎么成长，碧井凛在本质上还是一个喜欢胡思乱想的脑残女……
走出基地的前一刻，两人将可以隐藏指环力量的玛蒙锁链缠绕在了各自的指环上，小心翼翼地避开了遍布并盛町大街小巷甚至于近郊的密鲁菲奥雷侦察兵，朝约定的地点走去。
与此同时，基地的另一个出口处，蓝波和一平也已经出发，前去寻找笹川京子与三浦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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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大的机器人举起了一只粗壮的手臂，将五指的枪口对准了拉尔。纲和狱寺看在眼里，虽然心里焦急，但是对于这个时代的战斗方式一点也不了解的两人也无可奈何。枪口能量即将喷薄倾吐的瞬间，夜色中一道黑影悄无声息地出现，手中利刃光芒掠过，机器人停止了运作。
看到熟悉的招式，三人同时一愣。
“鲛冲击……有这一击应该能争取到时间。”
一边说着，山本将日本刀搭在了肩上，“救援登场。”
比他晚一步，凛也从同一个方向走出来：“不要光顾着摆POSE耍帅啦……”
“山本和小凛……？”很是花了一点时间，纲才将眼前的两人与自己所知的形象对上号。
虽然几个月以前曾经见过一次十年后的凛，但是比起那个时侯，此刻眼前的女子却显得更加孱弱。
而山本就更不用说了，身高抽长了十几公分，眉目之间也增添了不少成熟的感觉，下巴上一道很有点深的伤痕更显沧桑的意味。
“啊啦，之前不是见过吗，十年前的纲~~~”一身黑色西装套裙的蓝发女子微微笑着，看着跨越了十年时间，出现在自己面前的纲，“这么快就不记得了，真伤人呢！”
“有什么话等回到基地再说，这里并不安全。”
说着，拉尔瞪了凛一眼。后者笑了笑，从衣袋里掏出了和里包恩手中那个一样的装置。
“非73射线的防护装置，我和将尼二特别为拉尔姐定制的限量版哟！”
虽然对凛那种悠哉的态度很不感冒，但是拉尔还是接过小圆球一样的装置，套在了自己的灰色奶嘴外面。
“总之先走吧，”同样是一身黑色西装的山本带头朝基地的方向走去，经过莫斯卡身边的时候，他顺手指了指巨大的机器人，“要是跟这家伙打起来，损失可不小。”
纲和狱寺似乎是想到了什么，都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神情。
正准备跟上山本的时候，纲回过头来，却看到凛还停留在原地，将手放在了动弹不得的机械上。
“那个……小、小凛……”看着高出自己一截的凛，纲突然觉得再用小时候的方式称呼她，似乎有点不合适，但是一时之间，又找不到合适的称呼，“你不一起走吗？”
“不了，这里需要一点善后呢……”
“善后？”
“啊，摄像头之类的必须处理~”
而且现在战略物资很是紧张，能捞一点是一点——其实这才是隐藏原因。
说话间，巨大的机器人已经在凛的手掌覆盖之下轰然解体。见凛正专心地在一堆大大小小的金属构件中翻找着什么，纲张了一下嘴巴，似乎想说什么，略一犹豫，还是放弃了，转身跟上了山本的脚步。
“放心吧，”虽然在前面带路，但是山本还是察觉到了跟在后面的纲的情绪，“十年后的小凛虽然是非战斗部门的技术人员，但实力可是很厉害的哦！”
“……是吗？”
得到山本的答案，纲稍微放心了一点，毕竟凛在十年前就和兰兹亚联手干掉了五十个巴利安的高级干部，不过……
纲突然想起了来到这个时代之前，自己和凛的争吵。那个时侯她的神情，跟现在的小凛好像诶，还有她刚从瑞士回来的那次……难道小凛在十年前就已经……
那种仿佛随时都会消失一般的苍白笑容……感觉真的很不好啊。
一行人边走边听山本讲着最近的形势，很快就到了一小片空地。山本神秘地笑了笑，告诉三人这里就是真正的基地入口，说着，他解开了缠绕在右手食指上的玛蒙锁链，一簇水蓝的火焰从指环上跳起，然后插入了左手上一个同样颜色的匣子上的小孔。一个小小的黑影挟着火焰从匣中冲出，以折线的轨迹在四人上方的天空盘旋几圈，豆大的雨点倾盆而下。
淅淅沥沥的雨线中，一个朝下延伸的入口显现出来。
“下去吧。”山本背靠着入口的墙壁说道。
“都说不要摆POSE耍帅了……”
凛悄然无声地出现在三人身后，左手提着一个装了金属零件的袋子，应该是从莫斯卡身上拆下来的，身边环绕着几块镜片一样的晶体，很好地遮下了会落在她身上的雨滴，右手食指的银白色指环上还跳动着青色的火焰，不过让人比较在意的是，那簇火焰的焰心是淡淡的鲜红色。
“小凛！”
纲回过头看到凛安然无恙地站在自己后面，终于放下心来，毕竟一个女孩子独自留在随时可能出现敌人的地方，确实是太危险了。
“你们路上没有遇到什么意外吧。”虽然语调很轻松，但是凛的眉间却透出了一丝掩饰不住的疲惫，“我回来的时候还碰到了几个杂碎呢。”
“那你……？”纲仔细打量着凛，很快就发现她衣服上多出了几个颜色有点不对的色块。
“没事，”凛摇了摇头，指环上的火焰渐渐熄灭，身边的镜片一下子碎裂散开，变成半透明的气体回到了一个缠绕着青红藤蔓花纹的匣子里，“快走吧，入口不能长时间暴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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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基地之后，凛将为纲和狱寺解说十年后彭格列处境的事情交给了其他人，独自回到了房间里，关上房门的同时顺手反锁。
床上和地板上的血早就干涸了，她看也不看一眼，直接脱掉西装外套扔到一边，里面深蓝色的衬衫上已经被染成了发黑的紫色。回来的路上遇到了几个密鲁菲奥雷的杂兵，虽说实力不怎么样，但是总归是花了一点时间才解决，身体运动开了，血液循环也跟着加快，于是又开始渗血，差点就被纲看出来了。
估算了一下自己剩下的时间，只剩不到一个星期了。凛自嘲地笑着，从衣柜里找了换洗的衣物出来，走进浴室开始清洗身上的血渍，用的依旧是能够加速血液凝固的冷水。几分钟后，换上干净衣服的凛从浴室里出来，将换下来的衣服连同床上的床单被褥之类，只要是沾到血的，全部扔进一个洗衣篮，提起来往外走去。
刚刚一开门，她就看到纲站在门外，手还没有放下，似乎是准备敲门的样子。
“小凛……那、那个我是……”一边结结巴巴地找理由，纲偷偷看了一眼女子身边的洗衣篮，里面沾着血迹的衣服证实了他之前的猜测，“……你受伤了？”
听到纲的问题，凛愣了一下，紧蹙的眉舒展开来，唇角扬起了微微向上的弧度：“不是啦……唔，反正现在也不是什么秘密了。”
“秘密？”
“嗯，你们来这里之前，指环争夺战刚刚结束吧，其实就在那个时侯，我发现自己已经出现这种症状了，后来慢慢长大，情况越来越严重了，接着，我小时候，就是四岁以前的事情，也记起来了，原来……”
整件事情讲起来，其实并不复杂，凛只用了十几分钟就让纲了解了前因后果。
“这种事怎么可能……简直、简直……”
“怎么不可能？”虽然还在笑着，但是凛的眼神已经没有了之前看着纲的那种温暖，反而带着一种无法形容的暗含讥讽意味的平静，“以前骸姐他们的那个家族，艾斯托拉涅欧，那些人做的事情，也差不了多少啊。”
这种事情，明明发生在自己身上，还能那么平静地说出来……纲微微偏过头，移开了自己的视线，不再与凛对视。她已经隐瞒了这么久，今天突然这么直接地说出来，难道是因为……？！
他怎么也不愿去想的那个最可怕的猜测，其实已经离事实不远了。
“其实正如十年前夏马尔所说的那样，只要我不再使用无限兵装备，就不会有危险，可是无论我怎么努力，也克制不住那种想要战斗的念头……明明作为技术人员，也能够站在你的身边的……”
有些事情，无论如何地朦胧，如何地难以琢磨，经过十年时间的冲刷，也会渐渐明晰起来……纲突然想起了很久之前，里包恩说的话。
只要你还是泽田纲吉，呆凛就绝对不会背离……
原来，从很早以前的那个时侯，就已经开始了。
“对不起……”
凛轻轻抬起手，放在了纲的头发上：“为什么要道歉？从头到尾，任性的人只有我一个啊。”
“但是……你不想这样的吧？明明很讨厌争斗之类的事情，明明可以置身事外的……”纲握紧了拳头，声音一下子提高，“但是现在……现在……我刚刚才知道，连克里斯先生都……”
听到那位已经辞世的老人的名字，凛闭了一下眼睛，然后出声打断了纲的话。
“克里斯叔叔的话，是三年前罹患胃癌过世的。”
“哈？”难道不是像山本的父亲一样，被密鲁菲奥雷的人杀害的？
“长时间饮食无规律导致的慢性胃炎，一段时间之后开始胃溃疡，后来终于发展到了胃癌。”
虽然难过，但是说到那位老人的死因的时候，凛还是忍不住抽了一下嘴角。而之前积累下来的伤感，也因为这个小插曲而消弭无形。
“总之，”用力在纲的头发上揉了一把，凛满足地收回了自己的手，“从来都没有人逼迫我做出选择，一切的前提都是我自愿，所以，你根本就不用道歉的。”
说完，她俯下身来，看着纲越睁越大的眼睛，将一个吻落在了他的额上。
轰的一声，纲的脑袋里炸开一声巨响，头顶腾起了白色的蒸汽，脸颊红得像是要滴出血来……就算是在同样的部位，但是明白以前和明白以后，完全是两个不同的概念吧？！！！！！
挣扎了许久，纲艰难地抬起头来，看到凛那戏谑的眼神的同时，他飞快地将脑袋埋进了胸口。
是谁让呆呆笨笨又迷糊的小凛变成这种恶劣性格的？！是谁是谁到底是谁干的快点站出来喂！！！
就算被她发好人卡，也好过现在这样被她戏弄啊……纲用力捂脸，泪流满面。
“啊，对了，”凛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眨了眨眼睛，轻快地说道，“我的死气之火，是最适合炼金术士的岚属性与雾属性组合哟~~~”
说着，她褪下了右手食指上那枚银白色的指环，连同之前使用过的藤纹匣子一起，放在了纲的手中，然后无视了后者一脸惊愕的神情，提着一篮沾血的衣物朝洗衣房的方向走去。
为什么突然提到死气之火的事情？还有，指环和匣子这么重要的东西放在他这里合适吗？！
看着渐渐远去的女子身影，纲揪着头发抓狂了。
作者有话说
第50章 从未和你说过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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