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第 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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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就是一局该死的德.州.扑.克，或者梭.哈。当年祖师爷一句“AK不梭是棒槌”不知道害了多少人，以至于有人做梦都在赌场，手里还拿着红心A和黑桃K两张明牌。阿琳就是其中的一位。
老虎机，吧台，筹码。她悄无声息地穿过赌场大厅和面目不清的喧嚣人群，站定在一扇门面前，上面贴着【公共女厕停用】的警示白纸，于是她伸手去推开——
然后在那个瞬间被模糊的噪音所惊醒。
“……世界正在经历一场巨大的变革…”
电子噪音混杂端正的播音腔男声响起，她迷迷糊糊间捕捉到这句话，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连跪带滚爬到收音机面前。收音机说完这句又卡壳了，于是她使劲在上面拍了拍。
拜托，可别再出现什么世界毁灭的大危机。她的生活好不容易才步入正轨，别再让她失业或者搬家了。
“一种名为‘逆转’的病毒在AO两种性别中迅速传染…这个时代的生理性别平衡被打破……Alpha们失去性别的绝对的话语权，Omega们则不再经历失去理智的结合热期……人类五千年的文明遭遇到前所未有的重大危机……”
逆转病毒。Alpha。Omega。
阿琳意识模糊地捕捉到这几个关键字，随后干脆利落地躺回床上，神情安详，双手交叉放在胸前，看起来不像是睡觉而像是在葬礼上躺着。
这些破事跟她一点关系都没有。
因为她是个女性的Beta。
一个在六种性别边缘，拥有两套完整的生.殖器官，不为美色所动也不为强权所迫的Beta。
但她躺下没多久又被七点钟的闹钟叫醒，隔壁邻居在大吵大闹，声音穿过紧闭的窗户也显得有些模糊——不外是钱、大.麻、招男.妓相关的事情。隔壁经常会入住一些奇怪的人，毕竟在这片皇后区的边缘地带，租房并不需要身份证明。
阿琳匆匆热过隔夜吐司当作早饭后就出门。今天是周三，按照计划表来说她该去曼哈顿下城区的一家餐厅兼职，从早八点到晚八点。她已经吃过了早饭，但还是在附近的便利店买了一份早餐。
阿琳拿着三明治和一盒牛奶，在斯坦威街道站了三分钟。
“嘿！早上好，Elena~”
“早上好，蜘蛛侠。”
从远处的大厦荡过来了一个穿奇怪制服的家伙，他跳到街道的路灯上，还没站稳就朝阿琳打招呼。阿琳就是在这里等他。她把三明治和牛奶向上抛，蜘蛛侠习惯性地接住了它们。
“艾琳娜，今天也这么早去兼职吗？”蜘蛛侠盘腿坐在路灯上，撕开了三明治的包装袋。“今天是炸猪排夹心！我爱猪排，谢谢你，每天都这样不会麻烦到你吗？”
“不会。但说过多少次了，我的名字是Arlene。A、R、L、E、N……”
“E，名字末尾带个E的Arlene，我知道。”
“那为什么还是叫艾琳娜？”
“大家都叫你阿琳，我叫你艾琳娜不好吗？”他掀开下半部分的面罩，大口咬下去，两腮鼓起，像只大型仓鼠。“而且，研究表明三个音节的名字比较好念，比如，比如Spiderman，Ironman之类的。不是自恋，是真的。”
他咬东西的时候还在说话，听起来有些含糊不清。
阿琳有些想笑：“随你喜欢吧。毕竟你才是超级英雄，我又不是。”
“对了，”蜘蛛侠说，“你知道‘逆转’病毒吗？”
“今天早上听到……不过我不怎么关心。你知道的，我是个Beta。”
“唉，羡慕你。”他又咬了一口三明治，“我昨天起来的时候就感觉有点不对劲啦，不过还好，似乎没有我的日常生活产生多大的影响。”
“你结合热期过了吗？”阿琳突然发问。
“……！”蜘蛛侠被她这个问题吓了一大跳。“你在说什么啊！我是个Alpha！！”
“现在的病毒不就是轮到Alpha有结合热吗？”
“我不知道！我还没到那个年纪！”
“好吧。我只是想说如果你真到结合热而找不到人帮忙的话，你可以随时找我帮忙……”给你打抑制剂。
但是阿琳的话还没说完，蜘蛛侠已经怪叫起来了。
“拜托你不要说那么奇怪的话！！！”
她确定他面具下的脸已经开始脸红了。
阿琳笑了几声后跟他说再见，毕竟她还有工作。蜘蛛侠就坐在路灯上开盒装牛奶，看着她走远。坐在原地等她的车行驶过来，他才重新恢复热切，跟她挥手说再见。
“晚上见，艾琳娜！”
阿琳在后视镜的反光上看看他挥手。蜘蛛侠是皇后区出名的友好邻居兼职超级英雄，他在阿琳倒霉的时候出现过几次，之后也就记住了她的模样和名字。
自从阿琳发现他每天同一时间都会出现在这条路上后，她就开始给他带点早餐，就当作救命之恩的谢礼。
投喂超级英雄是一件有成就感的事情。特别是一个年轻的，充满活力的，又超级可爱的超级英雄。
车上有点闷，空调系统在前几个星期已经坏了，她一直没有拿去修。她打开窗户，单手点了一支烟，一边抽烟一边开车。驶出斯坦威，再经一段路，很快就到能到达休斯顿大街。这个点大马路上的车不少，正是早高峰时候，于是她抖了抖烟灰后就驶进一条窄路，抄小路穿过去。
大商场一侧的LED屏幕中掠过一张熟悉的面孔，阿琳忍不住回过头去看。是托尼·斯塔克封面照，不知道他最近又登上了哪份杂志。金融，军火，时尚？好像都有点可能。阿琳有些出神——直到前方传来喇叭声。
闹市区禁止鸣喇叭。
阿琳抬头一看，发现侧面有车以几乎上两百的时速冲过来，看样子马上就要撞上。她心脏下意识地猛然收紧，立刻踩急刹。
车还是撞上了，冲击力不大不小，安全气囊没有弹出来。
惯性把她上半身往前抛，头狠狠地磕在方向盘上，一时间剧痛和眩晕感袭来。
“……小姐？小姐？”
“快把她扶出来，哈皮。她这破车看起来随时都会爆炸！”
她睁开眼睛，似乎有血黏在了眼睛上。
蒙着血色的视线内是一副并不年轻的面孔。棕发，成功男人的发胶西装腕表三件套……现在还要加上豪车和司机。阿琳在看清面前这个男人的那一瞬间就清醒过来，她用大衣袖子抹额头上的血，下意识地出声。
“我没事。”她被搀扶着下地，站稳后说，“我真的没事，斯塔克先生。”
“你确定？”那个LED屏幕上的男人此刻站在她面前，扫了她两眼，神色有些烦躁。“我还是给你打个救护车电话吧，女士。”
“不需要，只是一点皮外伤而已。”她用手盖住半张脸，语速很快，“我还有些事情要忙，我的车没什么问题吗？”
“不能说是有问题，女士。”被称为哈皮的司机这样说，“它简直是已经报废了。”
“哈皮，早就告诉过你了，这样开迟早会出事的。”
“可是先生，是你让我开这么快的。”
“我有吗？”
哈皮很老实：“是的。你说因为那个什么超模现在是最辣的时候……”
“好了我的错，到此为止吧。”托尼迅速结束了话题。
阿琳摸了摸鼻梁。还好鼻骨没断，估计只是撞伤了额头。哈利递给她湿纸巾，她接过来擦眼皮上的血。
托尼吩咐：“给我电话，我去联系保险公司。”
“不……不需要。我没有买车辆保险，先生。”
“那你是怎么拿到驾照的？”
“我也没有…不。我的驾照在家。很久之前拿的了。”
托尼盯着她看了好一会，最后才放下拿着手机的手。他说：“好吧。那你希望我为你做些什么吗？……你看起来有些眼熟。”
哈皮耸肩，一个微表情，翻译过来的意思是“他又开始了”。
阿琳回答他：“我想我们没有见过，斯塔克先生，起码我没有印象。”
她今天一共才对斯塔克说了三句话，其中有两句都在撒谎。
阿琳并不想把事情闹大，没有选择报警也没有叫救护车。可是周围已经陆陆续续有人认出斯塔克工业家的总裁，围在附近看戏。
托尼斯塔克让哈皮留了她的联系方式，说后续补偿通过电话跟她协商，就放她走了。
于是在联系了拖车公司后，阿琳在众人奇怪的眼光下逃似地跑到附近的公交站，坐上穿梭大巴后才松了一口气。
太棒了，希望明天八卦杂志的里面不会有“平民女为偶遇邂逅托尼斯塔克，不惜遭遇车祸”，或者“恋爱剧情开始？斯特克总裁的艳遇不断”之类的奇怪头条文章并且附上她的照片——刚刚已经有很多人在拍照了。
倒霉的一天。
上车后，那种被注视的感觉还是没有消失。她很不自在，在略显拥挤的公交车上检查一下后，才发现自己现在衣衫凌乱，袖子上满都是血，额头上还有块新鲜的伤痕，像是从灾难片跑出来的女主角。
去到兼职的地方时，她已经迟到了整整一小时。跟负责人说了一下车祸的原因后，穿着领班衣服的Alpha脾气不错，没有多说什么。他们对她一直都很宽容。
负责人只是看了看她的伤口，问：“你确定今天还要工作吗？你明天来也无所谓。”
阿琳含糊地说：“我明天还有……其他的事情。我可以把头发放下来，这样就可以挡住伤口。”
其他的兼职，在这里不好说出来。她的行程很满，一三五在曼哈顿全天兼职，二四六在哥谭下午兼职（晚上的哥谭实在太可怕了），星期天法定休息日，夜晚或许会帮房东遛狗。
负责人：“好吧，那你快点去换衣服，这一个小时就算了。”
阿琳在这里工作的主要内容是前台服务。一开始她只是来应聘服务员，但因为外貌过于出色，很快就被领班挑选去了当前台的招待。
这是一家档次不低的餐厅，基本上不会遇见太多不讲道理的顾客。工作内容主要是笑容，保持笑容，以及检查预约和接听电话。
明明是很轻松的工作，但今天站久了一会后，她觉得有些头晕。可能是今早车祸的后遗症，不知道是脑震荡还是其他些什么。
有客人走近。
柜台前出现了一只男人的手臂。西装完美的线脚，三重陀飞轮，短指甲。
阿琳抬头，露出一个职业笑容。在看清楚来者后笑容僵硬起来。
托尼斯塔克伸手摘掉墨镜，垂下睫毛的眼睛像是在注视情人。一副花花公子的经典做派。
“你可真是勤劳，阿琳小姐……是末尾带个E的那个阿琳吗？”
“……是的。斯塔克先生。”
“真是个奇怪的名字。”他说，“叫我托尼。”
“好的，先生。请问我能帮到您什么？”
“我今天早上出门出得太晚了，没来得及预订位置。”他撒谎起来连草稿都不用打，“请问现在午餐还有位置吗？”
阿琳翻看了一下记录。
“有的。请问您要预约几点的时间？”
她这副模样未免太过于不近人情。托尼斯塔克抬眼看了她一眼，似乎是不相信自己的魅力连个前台妹都无法折服。
“中午十二点。你不觉得我们真的在哪里见过吗？斯坦威街道，休斯顿大街……”
“我想您当时说的是电话协商赔偿。”
“你那辆破车已经处理掉了。新车在你下班前会停在你家门口，车钥匙哈皮到时会送过去。”
“谢谢？”阿琳一板一眼地问，“那么，请问您还有什么事情吗？”
“……算了，没事了。”他兴致缺缺，“你这个态度可不能让我请你喝一杯。”
托尼失去了耐心。他戴回墨镜，说了声再见后就头也不回地离开。直到十二点他没有来吃饭，也没有取消预约，估计是完全忘记了这回事。
阿琳只感觉越来越头疼。
终于熬到了下班，她下意识地去到停车位置，才发现自己今天不是开车回来的。有一起工作的人说能送她回去，她婉拒了。
在坐摇摇晃晃的公交车回去时，又看到那块巨大的LED屏幕。她忍不住想起今天早上的托尼斯塔克。
他们曾经距离得——那么近。真是陌生。
公交车内传来一股奇怪的味道。在有人开始尖叫停车后，阿琳才后知后觉这是新病毒所引发起的“结合热”。专门属于Alpha的结合热。
司机迅速在公交车道上停车，驱散乘客，将那个发了疯似的Alpha关在车内。
逆转病毒，Alpha和Omega的性别对调。现在会在结合热期间哭爹喊娘的，变成了高高在上的Alpha们。阿琳本来想步行回家，但是身体不允许，还是决定到下一个公交站等车。
……托尼斯塔克好像是个Alpha？绝对是个Alpha，他身上的味道很重，一股汤力水混新鲜柠檬汁的味道。攻击性，侵略性，不知道他结合热期间会是什么样子。
回到皇后区时，已经到深夜了。
她从斯坦威站下车，回到这条早上出发的街道。
现在全部路灯已经被打开，昏黄的灯光照亮了一片又一片黑暗的区域，安静而又安宁。在身心疲惫的阿琳眼中，这是是路途的终点，也是家。
斯坦威街道的路灯上面蹲着一个熟悉的影子。红色的制服被光照得有些显眼，很多人路过都会对他喊上一声Spider-man。
而蜘蛛侠看到她后，兴高采烈地从路灯荡了下来。
“嗨！”他打招呼，“晚上好，艾琳娜！你今天回家的时间可真晚，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我都打算去接你啦！”
他这副欢天喜地的模样实在很像养在家里的小狗。
阿琳被蜘蛛侠完全治愈了。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第 1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