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91、坏女人（9） ...
-
“那时候父母关系怎么样？”
她冷冷瞥了他一眼，“不记得了。”
她在撒谎。
薄辞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话锋一转，“那他们对你怎么样？”
他目光实在是太过锋冷，就像要刨开外皮，一点一点发现人内心深处掩藏的秘密与案情。倪昳似乎想到什么，神色有那么几秒是怔愣的，她捋了下胸侧的长发，在这种注视下，倪昳没有任何不自在，她起身，双手撑在桌上，靠近薄辞。
从腰到臀，线条完美。
一股女人独有的香气萦绕，他微微蹩眉，不着痕迹地往后退了退。
倪昳舔了下红艳艳的唇。
她向来善于利用美貌给自己开道，从小到大，无往不利。
于是薄辞的视线也落到她唇畔。
她有唇珠，看起来甜蜜又柔软，是标准的性感M唇，唇角天生略略上扬，自带三分笑。然而这笑，让她看起来，像四零年代月份牌插画上的旧上海女郎。
尤其是这会儿。
她眼睛直勾勾盯着他，轻轻歪头，白嫩的脖颈下是精致的锁骨，近看更是惊心动魄。
倪昳有双格外动人心神的眼睛，眼尾微微上挑，被这样一双眼睛注视着，几乎没有人任何人可以幸免。
薄辞心头一跳。
她一字一顿的说：“不好意思，警官，这个问题我不是很想回答呢。”
季夏，黄昏的天幕还透漏着瑰丽的橘色。很奇怪，这会儿薄辞想的不是成因，也不是已经被心理分析师验实过的猜测，而是她之所以喊警官，会不会连他叫什么都没放进过心里。
倪昳纵着眉梢问他：“警官有没有兴趣交个朋友。”
长而媚的眼睛里，是显而易见的粉红暧昧，带着成年人之间不言而喻的暗示意味。
薄辞抿了抿唇，眸色漆黑，平静又冷漠，他义正言辞的拒绝了。
倪昳弹弹烟灰，洒落一地，故意压低地声音带着暗哑的性感，意味不明的说了句：“嘴巴再硬，亲起来不还是软的。”
女人舌尖舔舐嘴角，眼神迷离，狭长的眼线上是浓密的睫毛，倒勾同样撩人心弦，她轻轻眨眼，某种晦暗的挑.逗，人类最原始的欲.望在叫嚣。
薄辞眼皮一跳，公事公办的口吻，“倪小姐，这里是警局。”
他指尖摩挲了下，看上去骄矜又平静。
女人啧了一声，觉得没趣，她似乎笑了下，薄辞清楚地看到，眼睛，那双勾人摄魄的眼睛里带了讥讽。
她是故意的。
手机一震，她低头看到屏幕上弹出的微信消息。
弟弟二号:姐姐，你什么时候来，我们不是说好了！今天你来找我的！
倪昳懒懒散散的打字。
——乖乖收拾好自己，洗白白，用上次送你的香氛，等着姐姐，马上到。
扭曲变形的烟屁.股被人扔到地上。
女人款款起身，拍了拍裙摆上不存在的灰尘，“那就……拜拜了～”
七月的下午，茉莉与月季花开得烂漫，高跟鞋噔噔声远去，薄辞没有抬头去看，也知道她的身影一定是婀娜又摇曳的，他也没有哪一刻，比现在还要清晰地感受到她的恶劣。
桌面上的《圣经》被微风掀起脚页，最后停在某一页，上面赫然被人用黑色碳素笔标注着：
‘我们曾在因太阳而喜悦的甜美空气中愠怒，我们厌倦了心中阴沉的迷雾，现在，我们在发黑的污泥中悲痛。’
—
夜里八点，一轮圆月高高地挂在天空。
警局走得基本没什么人了，刑侦队长办公室的灯还亮着，薄辞揉揉眉心，一页一页细细翻看着。
把资料放回户籍科后，他锁了门，准备回公寓。
一个电话打过来，那头女人的声线略哑，还带着他从没见识过的柔和，询问的语气，“来接我好不好，我好难受，哥，我头好晕，你来接我，我们回家好不好？”薄辞有些怔愣，他知道倪昳是打错电话了，但是他怎么都没法冷静。
黑匣子是槟市本地最大的酒吧，同时也鱼龙混杂，薄辞怕倪昳出事，车开得飞快，期间闯了很多次红灯。
他自己都不知道这么上赶着是为什么。
黑匣子是仿虔诚的神乐欧式建筑建造的，里面人很多，人挤人。
期间，不少姑娘都注意到这个跟酒吧氛围格格不入的男人，长腿窄腰，轮廓冷峻，一举一动都散发着成年男性的荷尔蒙，冷淡又漠然，对任何年龄段的姑娘都有致命吸引力。
更何况一身高奢。
帅气又多金，简直是金龟.婿的最佳人选。
蠢蠢欲动。
直到看到倪昳。
她们对这个长相侬艳的女人有深刻印象，从她踏入这里的第一刻，就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她偏偏谁都不理，坐在角落里一杯接着一杯的灌酒。
绚烂灯光映照着盛满拉菲的高脚杯，觥筹交错间色调暧昧。
倪昳踩着细高跟，声音脆响，朝他走过去，刚好两步的距离，迷幻的灯光下，她站在他眼底，距离近到他能看清楚她耳朵上细小的绒毛。
太近了。
她穿了条很性感的深V群青蓝长裙。
一低头，一览无余。
四目相对，她眼里只有他眼角下那颗泪痣。
女人巍颤颤地伸手，动作要多轻有多轻，炙热的体温传到她指尖，“——哥。”
她眼睛里似乎有很多东西，藏匿了太多复杂的感情，眼尾一抹红，眼线挑起的弧度张扬。
她醉了。
薄辞喉结动了动，即使清楚的意识到这一点，内心深处却还是有什么在发酵。
“你认错人了。”
倪昳突然抱住他，前.胸覆盖在他的胸膛上。
踮起脚尖。
那一刻，连震耳欲聋的DJ舞曲都在远去。
他唇上贴来温温软软的唇瓣。
保留了二十八年的初吻，就这样草草被人夺去。
泪珠顺着眼帘划过唇角，两个人贴得那样近，薄辞错愕地看着她
怎么……哭了。
她昏睡过去前的那刻，说了些什么，薄辞没听清，如果他听清，或许一切都有了解法。
倪昳说的那句话是。
——你走了，就再也没有人保护我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