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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第 40 章 ...

  •   猝不及防的吻,叫站在长剑上的花杳杳失去了平衡,她双手扶住稽长风的肩。

      他揽着她的腰,就像将她高举在怀中般。

      花杳杳对青年突如其来的亲昵不大适应,却又叫这个吻迷失了方向。

      稽长风此人,应该是疏淡的。

      无论做什么,他都是神色从容,唯独此刻,他竟以仰望的姿态,一边小心翼翼地吻她,又一边用力揽紧她的腰。

      像是害怕吓到她,又害怕她会逃走。

      原来高高在上的谪仙,也会流露出这般脆弱的情绪。

      花杳杳很没骨气地被他吻得软下腰来。

      直到快要喘不过气来时,他的薄唇终于离开她的唇瓣。

      “抱歉。”青年开口之际,嗓音沙哑,隐隐是动情的意味。

      花杳杳没想到他开口会是这样一句话,她愣住:“师叔为何要道歉?”

      好似他吻她,是再天经地义不过一件事。

      稽长风心中,陡然似有什么呼之欲出,哽在他的喉间。

      他第一次御剑,第一次除魔,第一次面临除妖时生与死的危难,都不曾这般紧张过。

      他甚至不敢与她直视,略带几分狼狈地别开眼:“吾这般冒犯……你不怪吾?”

      月色之下,花杳杳瞧见青年耳根微微泛红。

      花杳杳翘起唇角,隐约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她拉长了嗓音:“当然要怪的,师叔这般对我,我很生气。”

      稽长风没有察觉到女子话中的揶揄,将心头泛起的苦涩强行压下去:“是吾之过。”

      花杳杳煞有其事地点头:“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师叔既然知道是你的错,那总得赔偿我点什么。”

      她是又要定身符,还是旁的法器?

      青年眼底自嘲转瞬即逝,他眸光黯淡:“你要什么?”

      “那我可得好生想也想,毕竟师叔有那么多好东西。”花杳杳故意慢吞吞琢磨着。

      直到稽长风耳根的红意褪去,她才开口:“不如……不如师叔将你自己赔给我怎么样?”

      青年黧黑眼瞳蓦地一颤,他握紧她的手腕:“花……杳杳,莫要说笑。”

      依旧是强硬的口吻。

      可惜花杳杳早已看穿他这层伪装,她浑然不惧:“是师叔自己说的要赔的,怎么,这会儿想反悔了?”

      “我想了想,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我要师叔再多好东西,都不如直接要你这个人来得实在,莫非你不愿意?”

      花杳杳活脱脱像个调戏良家的登徒无赖。

      其实她心中仍是有些怯,生怕稽长风冷着脸将自己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妖给收了。

      然而青年抬起眼来,他的声音很轻,却异常坚定:“好。”

      “诶?”这下轮到花杳杳不知所措。

      “本月二十五,黄道吉日,宜婚配嫁娶……”他的嗓音不疾不徐。

      “等……等等。”若不是有稽长风扶着,花杳杳惊得险些从剑上摔下来。

      她知道,他当然不可能说笑。

      只是——

      “你是我的师叔。”
      “辞出师门,便不是了。”

      “你修的是无情道。”
      “吾道心已破,再修已无益。”

      “可……”花杳杳说不出什么话来。

      她看着月下的青年,犹似月色化成的琼枝玉树,这样的如鹤般清冷的剑修,说出求娶的话来,总是让人觉得不大真实。

      可稽长风开口,他一字一句承诺:“从今往后,你即是吾的道。”

      这下可玩大了。
      花杳杳愣愣地想。

      稽长风目不转睛地看着她,似是在等花杳杳一个答案。

      青年眉眼平静,呼吸却不由得屏住。

      他似遥远天山之巅漂浮下来的一粒雪,落到她的眼睫之上。

      留住这一刹的晶莹剔透,或是任其消融得无影无踪,全在花杳杳一念之间。

      花杳杳唇瓣动了动——

      稽长风腰间的玉牒却陡然亮起。

      起初他并未搭理,谁知那玉牒闪个不停,花杳杳莞尔:“定是师傅寻你了,师叔不若先听他说了什么。”

      稽长风拿起玉牒,果然是江醉枕的声音:“稽师弟,你可寻到吾的徒儿了?我和郎师弟已十万加急赶回宗门,禀告师尊排查近来进入宗门中的人,果然还有好几位伪装成其他门派长老的傀儡……”

      原来这便是姬雍的主意。

      用傀儡代替其他门派的长老混入境月宗,便可时刻监视他们的一举一动。

      稽长风神色从容,似是早已料到:“吾知道了。”

      他收起玉牒,对花杳杳道:“事不宜迟,你与吾先回宗门再说。”

      方才旖旎的气氛,被江醉枕这一搅和,顿时当然无存。

      花杳杳点头:“好。”

      她随稽长风上了他的剑。

      青年抬手掐了个结界,将她护入其中,以防她没有灵力,在御剑当中受到危险。

      花杳杳感叹:“师叔的灵力似乎愈发精进了。”

      稽长风动作一顿,他没有隐瞒:“自那日与你……双修之后,吾已突破至金丹。”

      金丹期?

      花杳杳张大的嘴里,足以塞得下一颗鸡蛋。

      怪不得姬雍根本不是他的对手,放眼整个修真界,只怕金丹期的修士也寥寥无几。

      花杳杳不由生出一丝老天不公的感慨——怎么两个人一起双修,自己累得腰酸腿软,他就轻而易举地突破了。

      稽长风垂眼御剑,并未察觉到她的小情绪。

      直到许久之后,女子细嫩的手指自身后勾住他腰间鞶带。

      “师叔。”花杳杳贴在他耳边轻声问,“我若是与你结为道侣,那你的修为,是不是也能分我一些?”

      .

      江醉枕莫名觉得,自己的师弟将徒儿救回来之后,似乎哪里变得不一样。

      看过去依旧是清冷如玉的剑修,却隐隐有冰雪初霁的绰然,就连与自己开口之际,也说不出的舒缓:“江师兄。”

      就好像他这声师兄,喊一回便少一回。

      江醉枕藏下心中怪异的感觉,与稽长风商议起傀儡的事:
      “那些傀儡里头,皆藏着魔气,若是不曾发觉,待到大会那一日,天底下的名门正派皆汇聚于境月宗,魔气伺机四处游走,附着在道心不稳的修士身上,恐怕后果不堪设想。”

      稽长风颔首:“那些傀儡,师兄可留下来了?”

      “我在后山设下一处结界,将它们全都关了起来,正是等你回来了处置。”江醉枕站起身,“走吧,既然你回来了,我们就一起去看看。”

      花杳杳理所当然地跟上。

      .

      昏暗洞窟之中,墙上亮着油灯。

      花杳杳借着这微弱的光,看清了这些傀儡的模样——若不是它们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她险些要以为,这些都是活生生的真人。

      它们有男有女,有老有少,面容栩栩如生,但此刻木然而立,灯下瞧着有几分阴森。

      “那个装成我的傀儡呢?”花杳杳非得一剑将它宰了不可。

      “那日稽师弟一眼察觉,便将它劈成两半,哪里还会在。”

      说起来,江醉枕还有几分难为情——那尊傀儡惟妙惟肖,就连坐立进食时的姿态,说话的语气都和花杳杳一模一样,他和郎师弟根本没有察觉。

      唯独稽师弟一眼看出不对劲,将其拦了下来,并借助它身上的细微气息追觅到花杳杳的踪迹。

      花杳杳并不知晓这些细枝末节,她看向身前的傀儡,试探着拿木剑戳了下。

      没想到那些傀儡暂时被符纸定住,花杳杳这一戳,正好让没贴紧的符纸掉落下来。

      失控的傀儡朝她袭来——

      冰寒的剑光快而准,剑花翻转,将其大卸八块,傀儡当中有魔气流淌出来,稽长风一手持剑,一手飞符,挡在花杳杳跟前将魔气驱散干净。

      青年收剑回头:“你可有事。”

      花杳杳看傻了眼,好半天才想起摇头道:“我没事,多谢师叔。”

      江醉枕眼皮一跳,终于知道哪里不对劲了。

      虽说他这位师弟向来刚正不阿,以庇护苍生为己任,但绝不是这般,拿谁当眼珠子般小心护着。

      简直就像变了个人般。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40章 第 4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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