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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第 1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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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是这样的。
四喜不是馋樱桃糕嘛,主仆俩便去附近的香满斋买了两包樱桃糕,另外还给田氏买了爱吃的豌豆黄,跟龙凤胎最爱的蜜渍梅子。
香满斋是家百年老店,不怪四喜嘴馋,沈云清看樱桃糕不过寸大,采用新鲜的樱桃肉,拈一块送入口中,绵软细腻,酸甜可口犹带着甜,果真好吃。
主仆俩付了钱,打着竹伞在雨中慢悠悠往家走,你一块我一块吃的甚是满足。
四喜吃的嘴巴鼓鼓,叽叽喳喳与小姐说着开店的开心事儿。
沈云清看到街角有卖糖葫芦的老伯,瞥瞥在边上眼睛放光的四喜,笑了笑,掏钱买了五串糖葫芦。
四喜乐地笑眯了眼睛。
不知怎地,沈云清的心情也跟着欢快飞扬起来。
许是平日在店里太过忙碌,老顾家一家人也有一段时间没出来逛街散心了。
沈云清咬着酸甜的糖葫芦,美眼弯弯想着,等哪天有空了,带阿娘与龙凤胎也去西市街坊逛逛,听张嫂子说,街坊附近的喝道上船鲂云集,每到华灯初上,城中的富户们便会一掷千金,请城中最富盛名的乐师跟舞者来船上奏乐起舞,好不热闹。
街坊两边长街上卖鲜花果子,彩色彩灯笼、泥人小吃的更是数不胜数。
这样鲜花团簇的江南美景,合该要好好欣赏才对。
主仆俩正畅想美好生活呢,突然寂静的大街上乱糟糟一片,天空灰蒙蒙一片,雨珠滴滴答答落下来,行人匆匆的街道上出现了几个凶煞大汉,这几个大汉手中都拿着泛着冷光的长刀,那刀尖还滴着血。
其中一个大汉揣着个路过的行人问道,“小子,有没有看见个六七岁,穿锦缎束金冠的黄口小儿?”
那行人哆嗦着开口,“大,大爷,我没看见。”
“废物!”
大汉戾气十足,抬脚就把行人踹翻在雨地里,周围胆小的小娘子尖叫一声。
街上行人更是胆战心惊。
那大汉一脸阴沉的对手下的随从道,“那小儿肯定没跑远,给老子一家一户的砸门搜,老子就不信,翻遍整条街还找不出来!”
沈云清拉着四喜躲在街角的小胡同里,眼看着脚步声离小胡同越来越近。
四喜握紧随手捡来的木棒,悲壮道,“小姐,若是一会儿歹人来了,留给我对付,小姐尽管撒丫子跑路!不过小姐千万莫忘了去县衙搬救兵来救我!这么多人,我一拳头打不死的。”
原本还绷着神经的沈云清听了这话哭笑不得,什么跟什么啊,这丫头真当自个儿是一拳砸死牛的大力士呢,看那帮大汉很明显是码头上混帮派的,个个手里都有真功夫,四喜这样的小虾米落在那帮人手里,后果不堪设想。
思及此,沈云清收起所有思绪,深吸一口气,与四喜一起握紧手里的木棒,大气也不敢出,猫在小胡同里,就在这时候,突然嚣张跋扈的大汉发出一声惨叫,紧接着一群身穿盔甲的卫兵出现,若是沈云清此刻在街上,也不一定能认出这是昔日魏王府的卫兵。
魏王登基为帝,府中的卫兵也没有解散,而是直接划入禁卫军只听新帝一人号令。
如今淮南王世子离奇失踪,禁卫军奉皇命在各地明面上搜寻细作,实际上是暗中寻找小世子。
没错,新帝身中蛊毒的同时,淮南王小世子也于同日被刺客掳走了。
魏王自从继任新帝,推出的一系列新政触动了藩王豪族的利益,就在五日前,新帝收到一群蒙面刺客刺杀,虽性命无忧,然在宫中长住的淮南王小世子却被刺客在混乱中给掳走。
淮南王跟今上乃一母同胞,且其封地淮南富庶,手下精兵悍将如云,单是精兵就有数万,新帝能顺利登基,少不了淮南王的鼎力支持。
不管是出于天家兄弟情还是出于利益,新帝都绝不能失去淮南王这个支撑。
经过几天的细密查防,禁卫军首领得知刺客与码头漕帮似乎有联系,当即下令把漕帮几百人给抓起来。
漕帮耳目众多,朝廷为了不打草惊蛇,先把漕帮的一艘泊在码头的货船给烧了,那烧起来火势蔓延,漕帮众人有一个算一个都跑出来救火,人声鼎沸,手忙脚乱,朝廷直接派人一锅端了。
这几个大汉是漏网之鱼,卫兵拉了囚车来拉人。
桃源县码头火光冲天,田氏带着俩小在家里往外看,隐约看到码头上传来阵阵尖锐的打斗声跟喊叫声,似乎还有人喊“杀人了?”
田氏脸色一沉,赶紧关上门,把俩小带回屋。
码头帮派的这群大汉跟身经百战的禁卫军比起来,那可是鸡蛋碰石头了。
没一会儿,几个闹事的大汉就给捆成粽子,装在囚车里拉走了。
还猫在小胡同的沈云清&四喜:“.........”
这就没事了?
主仆俩丢了木棒,叉腰大笑,觉得今个儿运气好到爆,去买彩票铁定能中一千万的那种。
俩人正要拍拍屁股回家,猛不丁地从胡同墙角的废弃窝棚里冒出一声倨傲的小奶音儿。
“哼,笑什么笑,还不把本世......本少爷拉出来。”
四喜瞪大眼儿:“小,小姐,闹鬼了!”
白墙黛瓦的江南小巷在雨水的冲刷下别有一番古朴韵味,四喜的话音刚落,就见窝棚下猛地冒出一个脏兮兮、张牙舞爪的小孩儿来。
“本少爷是人!!!”
沈云清:“.......”
那小脏孩儿钻进窝棚木堆里的一个小缝隙里,卡住脑袋出不来,还得四喜去把他扒拉出来。
*
这小脏孩儿身着大红色的云锦服,小身子圆滚滚比福姐儿还像颗白嫩的大包子。
大包子跟狗皮膏药一般黏在沈云清主仆俩屁股后面。
沈云清本想问这小脏孩儿家是哪儿的,送他回家去。
小脏孩儿板着小脸,说自己家离这很远很远。
她又想把这小脏孩儿送到县衙去,没想到这小脏孩儿一听眼泪珠子吧嗒吧嗒往下掉,说什么都不去县衙。
说县衙里有坏人,坏人会把他抓起来,然后剁成一段一段的拿去丢掉!
这么凶残的手法,把四喜给吓得一愣一愣。
沈云清无奈,这小脏孩儿还伸着小爪子紧紧攥住她的裙角不撒手,大有“你不带我走,我就哭给你看”的小可怜模样,她还没说啥,四喜就心软了,巴啦啦说一顿。
外面雨势越来越大,仨人不能在雨里当落汤□□。
就这么着,小脏孩儿就让主仆俩捡回家了。
*
沈家小院,田氏关了店,看外头下着雨,家里两个姑娘出去还没回来,心里正着急。
听见家门“叩叩”两声,着急忙慌去开门,这门当打开,老太太满嘴的话到了嘴边儿,跟小脏孩儿大眼对小眼儿,就秃噜出一句,
“嗨,这是哪来的小孩儿,咱家正缺人呢,不如来当小伙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