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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惊险一夜 ...

  •   有封临在乌江坐镇,悸云便犹如吃了一颗定心丸。至少晏希的安危是不用担心了。这样一来悸云行事,也不必如此束手束脚。

      悸云找了个掩蔽的高大树木做掩护,斜倚在枝干上,视线正好可以没有遮挡地望向饭饱茶楼。

      也不知老五这几日是干什么去了,已经好几日没来饭饱茶楼上工。

      所幸悸云留了一手。她顺着银屑粉的痕迹,一路寻到了一条狭窄的长巷之中。银屑粉末至此便戛然而止。

      悸云开始细细地打量起眼前这条长巷。

      长巷身处闹市深处,从闹市入口进来,约莫分别往左右各拐了十几次。且越往里深入,道路便越发狭窄,人烟也越发稀少。长巷的宽度仅仅只能容下两人并排行走,一侧是十几米高的山墙,一侧则是民居的背面。若在此处发生打斗,纵是武艺再高强的人,也难以施展。

      悸云不免机警起来,右手轻轻握住了腰间的剑柄。

      银屑粉断处正好是一处巷道的拐点。此处有一扇青绿色的宅门,约四尺高。以悸云的身形,需要躬身而过,而以老五的身形,却可以恰好来去自如。

      这宅门虽小,围墙却极为高耸,两者形成极不和谐的比例。而此宅又四周环壁,犹如铁桶,让人难以看清门内的究竟。

      想必此处就是老五的容身之所了。

      悸云环顾四周,发现距离此宅的斜对角处的阁楼上有一扇正开启的窗扇,便使用轻功瞪了上去,以便守株待兔。

      阁楼上是一间早已荒废的民居,里面遍结着蛛丝。悸云侧着身子,斜睨着楼下巷道里的动静。

      不一会儿,巷道里出现了一个鬼鬼祟祟的黑衣人。悸云担心那人发现自己,便将身子隐藏得更深。

      那人身材高大,肩膀宽阔,似是个年轻的成年男性。这在乌江镇倒是少见的。

      悸云一时觉得自己在何处见过,但黑衣人将脸部裹得严严实实,悸云无法判定。

      只见那人敲门时三轻五重,似乎是什么约定的暗号。不一会儿,门内便有了动静。

      此处果然是老五的栖身之地。

      只见老五速速将黑衣人请了进去,并伸出头向外左右巡视,看是否有人跟踪。而后,才小心翼翼地关闭宅门。

      这老五的住宅实在犹如铁桶一般,悸云即便身在高处,也无法看清里面的动静。

      她不愿过早的打草惊蛇,只好留在原地等待。

      黑衣人并未久留,不一会儿便从老五的宅子里走了出来。

      悸云看的出来,此人应该很有权势,只因老五对他的态度极度恭维。

      此时,巷子里突然起了一阵妖风,不少枯黄的落叶被风吹到巷子里,顺带还裹挟了不少的尘沙。

      黑衣人的面罩被掀开了一角,他左下颌处一块浅红色的胎记便暴露无遗地显现出来。

      拥有那样独特胎记的人,恰好也是悸云的“老熟人”。

      正是乌江镇首首富之子,乌年。

      也不知乌年来此处找老五是何目的,但见乌年这幅鬼鬼祟祟的打扮,想必也不是什么光彩之事。

      若悸云猜得不错,恐怕乌家与这乌江铜矿案,亦是脱不了干系。

      老五将乌年恭恭敬敬的送走之后,又重新缩回了屋内。

      悸云觉得有些奇怪。按理说老五是乌江镇与渔村的联络人,不该一反常态,闭不出户这么些天才是。

      莫非,老五已经知道自己的行踪暴露了?

      见老五半天都没有要出来的意思,悸云有些按捺不住。她在废旧的阁楼里找了块黑色的布料,学着乌年的样子将自己装扮起来。

      此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虽说悸云的身形与乌年的仍有较大差距,但就着夜色,也能浑水摸鱼。

      悸云准备好后,便纵身跳入巷道之中。学着乌年的样子,三轻五重地敲着老五的宅门。

      里面果然很快便有了回应。

      “公子,快进来。”

      老五果然将悸云错认成了乌年,将她请了进去。

      只见玄关处是一块六尺见方的小庭院,因四周的侧墙过于高耸,颇有坐井观天之势。

      说是院落,倒不如说是能见天日的“地牢”更为贴切。

      院落里只有一进一出两扇门,若是老五有意将人困在此处,恐怕的确是令人插翅难飞。

      “不知公子这么晚到访是有何事?莫非城中又出了什么变故?”

      只见老五躬身低下头,并没有看悸云。

      悸云怕自己的声线暴露,不做回答。只是抬手指了指院子里的另一扇门。

      “公子请进,公子请进。”

      老五显然是尚未发现其中的古怪,将悸云请进了屋里。

      悸云迅速地打量着这间小屋,屋内是一处寻常的民宅,面积并不算大,仅仅容纳一张单人小床和一张餐桌,还有一些零散的私人物品。

      屋子尽端则有一扇小窗和另一扇门。

      悸云心里泛起了嘀咕。这老五的住处整的真像个老鼠洞似的,不过但也确实适合随时跑路。

      屋内此时只亮着一盏昏暗的黄油灯,正好也为悸云做了掩护。

      “发现没有注意,这会才发现公子似乎清瘦了不少。”

      老五说完,便不知从何处搬来一张凳子让悸云坐下。

      悸云依旧默不作声,只是坐下。

      老五也不追问,只是笑吟吟道:“公子先稍坐一会儿,我去给公子沏茶。”

      说罢,老五便走向靠近窗户的那扇门,掀开门帘出去了。

      透过窗户纸,正好可以看见老五在门外的身影。

      悸云便趁此机会,在屋内翻找起来。

      只可惜,老五为人十分谨慎小心,屋内并没有什么有价值的线索。悸云一边翻找着,一边透过窗户纸的剪影观察老五是否仍在屋外。

      四处搜索,一无所获。悸云有些丧气,重新安坐于椅子上。恐怕此案的切入口,仍是老五,只好静待老五回来。

      但老五却好半天都没有动静。悸云百无聊赖地看着窗外的剪影,却发现老五的剪影似乎从他离开之后便没有改变过。

      悸云有些生疑,轻手轻脚地缓步到屋子的尽端,掀开了门帘。

      门帘外,是如宅门入口处一般的一处六尺见方的院落,而院落中央,则立着一个身形酷似老五的人偶。

      而老五,早已不见了踪影。

      原来悸云在屋内看到的剪影,一直都是老五所施加的障眼法。老五本人,早已察觉悸云的身份,趁机逃走了。

      悸云有些懊恼,怪自己太过掉以轻心。老五此番一旦逃脱,想再找到他可就不容易了。她走进院子中间,环顾着四周,想再寻找一些有用的线索。

      此处院落虽与宅门入口处的院落较为相似,但却只有一扇进入里屋的门。

      悸云一直就在屋内,确认老五没有进去过。

      而院子里如此高耸的城墙,连悸云的轻功也难以逃出去。老五又是怎么出去的呢?

      悸云摸索着院子四周的墙壁,试图找到老五出去的暗门。

      然而就在此时,无数只冷箭从院子四周的墙壁齐齐向悸云发射过来。她连忙掏出藏在靴子里的短剑,背手将冷箭一一划断。

      但暗箭的数量实在太多了。即便悸云伸手矫健,但此处空间狭窄,悸云的手臂还是冷不防的重了一箭。所幸在那之后,暗箭便已尽数发完。若非如此,悸云的性命怕是真就要早早断送在这里。

      真是惊险的一夜。

      就在悸云躲避冷箭的同时,进入里屋的门也悄然关闭了。

      如今悸云在不知不觉中,已被关在了徒有四壁,地上尽是残箭的院子里。再加上她手臂受了伤,想要逃出去更是难上加难了。

      既然老五能从此处逃出,想来这院子并不是死路。

      悸云用左手捂住右手手臂受伤的伤口,借着墙壁的受力强撑着站了起来。她并没有自暴自弃,继续翻找着四周。

      院子里还散落着一些废弃之物,想来是事出突然,老五逃跑时还来不及处理掉。

      悸云伸出一只脚将脚下无用的残箭踢到一旁,手臂上不断涌出的鲜血染红了她的白色布靴。

      现场逐渐被清理干净,院子中立着的人偶看起来是那样的孤单。

      但始终,没有找到什么有用的东西。

      悸云失血过多,已经有些筋疲力尽。唇色惨白的她试图靠在人偶的身上歇息片刻,但人偶终究是无法受力的,一下便倒在了地上。

      她这才发现,人偶的脚边竟有一个红色的布袋。

      而这布袋恰巧是那日悸云跟踪老五到渔村时,那位延伯所托之物。

      想来这老五本性确实不坏,终于是心软收下了,只不过逃的匆忙,将布袋遗留在了这里。

      悸云哆嗦着将红色布袋捡了起来。疼痛已经让她的意识逐渐开始涣散。

      打开红色布袋,里面是一些精致小巧的七巧板。这些都是一个年迈的老人,对自己晚辈的疼爱。

      悸云虽然从来没有享受过这些,但她能懂得其中的情真意切。她细细地将布袋重新扎好,塞入了自己的怀中。

      如果她还有命出去的话,希望有朝一日,能帮延伯将这布袋送到他想送的人手里。

      悸云再也支撑不住自己的身体,重重地倒在了冰冷的石地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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