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 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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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怀其实很多次想象过再次看到程晏舞台时的场景。
联欢晚会也好，其他活动也罢，唯独没想过会是现在这样，简单到可以称得上简陋的客厅，暖黄色的落地台灯和过时的音响，怎么看也不像一个当红影帝唱跳初体验该有的配置。
不过舞台效果难得还不错。
虽然看得出来不那么专业，但程晏的动作很流畅，台风稳健，表情管理也很在线，还是专业爱豆都不一定能做到的一镜到底全开麦。
不过这个舞台效果倒是在喻怀预料之中。
毕竟在WE原本的出道规划里，程晏才是那个占据了全能定位的人。
即使他在正式出道前夕选择了退团，盛乐管理层也还是对他爱的深沉，如果不是喻怀用解约威胁，这会儿已经被打造成小程晏了。
没发疯前的程晏。
不过倒也能理解，那时候，推出一个全新的男团是盛乐挽留住自己“顶流偶像摇篮”招牌的最后挣扎，而程晏是这个男团预备训练生中最有爆红潜质的存在。
40个训练生里选择5名出道，不是选秀却比选秀更残酷的生存战中，和喻怀几乎全凭一张脸和时灵时不灵的歌手天赋留了一轮又一轮不同，程晏是霸占了每月小考第一名的人。
从程晏口中得知他从来没学过跳舞后，抱着不信邪的心态，喻怀看过他每一个舞台，最终不得不承认，程晏就是大家口中，天生吃爱豆这碗饭的人。
也是40个人里，唯一没有被冠上过爱豆这个标签的人。
主题曲时间不长，喻怀看着手机屏幕里的程晏，却觉得好像过了很久很久，直到一个黑屏，背景音传来一声嘲笑。
“你又不是没钱，装新的四肢的时候，不能装一套好点的吗？”
“跳的不好吗？”
熟悉的声音传来后，黑屏上跳出一行字幕：【嗯，跳的很好】
然后是各种奇怪角度的练舞视频，同手同脚的、表情扭曲的、差点把自己绊倒自暴自弃的，穿的衣服也千奇百怪，穿着破烂戏服的，西装配领带的，不同的时间和地点，越来越熟练，越来越从容。
结合程晏的工作行程推断，这个训练跨度至少十天，但是根据《闪耀今夏》导演的说法，那个时候程晏压根还没有确定要参加节目。
喻怀突然有点无措。
狗屁的没想干什么，没有期待什么，其实从休息室见到程晏的第一眼开始，喻怀就已经明白了他的企图，不然他不会拒绝宋青阳的提议，坚持录制节目。
他也做好了程晏会时不时刷存在感，自己反复陷入纠结的准备，可程晏就这么明晃晃的打起了直球，他就有点不知道怎么办了。
舔了舔有些干涩的唇，喻怀反复拉动视频的进度条，把最后的那个王子礼看了一遍又一遍。
“汇报完毕，请喻老师打分。”
……
“快二十分钟了，你一直盯着这个空空如也的对话框能看出花来？”孟昊实在看不下去了：“我最多再半个小时就得走，到底还能不能说点正事了？”
孟昊刚才已经接了电话，实在是绕不下去弯子了：“你都和公司解约快半年了，不谈新公司不成立工作室，你倒是清闲了，我各大平台账号现在都快被你粉丝私信戳爆了，你今天就干脆点跟我说，你到底怎么想的。”
程晏笑而不语，孟昊却突然灵光一闪：“WE和盛乐的合同是不是也快到期了？”
孟昊虽然是程晏出道一年后才开始带他的，但是因为之前帮他处理过合同纠纷，所以知道他之前签过盛乐，而且差点以爱豆的身份出道，WE另外几个人是和他一起进的盛乐，算起来还有不到两个月。
“你之前跟我说的时候未到，是这个意思？”孟昊觉得这实在是太荒唐了：“你怎么就确定WE那几个人会解约？”
虽然盛乐最近的一些做法看起来像是要趁WE几个人解约之前能赚则赚，但他的人脉说WE几个人感情很好，而且对WE这个厂牌很是在意，会为了团不解散而续约也说不一定呢？
孟昊真想不通了：“我说句不好听的，就算……”
程晏终于抬起头，淡淡开口：“既然知道这话不好听，就不应该说出来。”
孟昊：……
“有没有公司成不成立工作室对我来说有什么区别吗？”
他早不是需要依靠公司或者品牌才能在娱乐圈有立足之地的人了，过去的成绩不会骗人，哪怕团队里只剩下他自己，只要他还愿意拍戏，有的是项目找上门来的。
程晏放下手机，语气还是淡淡的：“而且我也没说非要和谁合作吧？”
孟昊刚松口气，就听到他说：“你最近辛苦，让公关那边盯紧盛乐的动作，WE几个人的舆论也都上点心。”
孟昊：“这还不是……”
程晏语气肯定：“最迟八月中旬，新公司的事情也可以筹备起来了。”
孟昊将信将疑：“你确定喻怀能同意？”
“人家现在微信都不带搭理你的，两个月就能跟你哥俩好了？”
程晏看了眼手腕上的表：“是吗？”
像是要印证他的话般，对话框上方出现了【对方正在输入】字样，很快跳出一句话【那那句话呢？是在哄人吗？】
孟昊瞄了两眼，一头雾水：“哪句话？你们说了什么？”
“是我和你说了什么。”
程晏回答着孟昊的问题，却头也没抬快速回复【不是。】
那边安静了好一会儿，才又有了新的回应【挺好的】。
程晏轻笑了声，回了个可爱的表情包过去。
孟昊：“什么意思？”
程晏没回答他的问题：“上午休息室你跟我说话的时候，喻怀听到了。”
“听到就……”孟昊：“你是说，你说退团不是为了他的时候，喻怀听到了？”
“不对啊，你怎么知道他听到了？”
“那这个挺好的啥意思？”
“不是，你俩到底什么情况？”
“你们现在这个状态，见面不觉得别扭吗？”
***
喻怀还真没心思跟谁别扭。
和他预想的差不多，除了几个大舞担，其他人进度都不算乐观，要么就是动作连不起来，要么就是不想跳舞而是像猩猩打狗，甚至有些选手快二十个小时过去了，还都记不住动作。
虽然部分关系好的选手可以互相带练，但他们这次要求的是唱跳都要合格，所以大舞担们练好舞蹈后也要投入到声乐的部分，而且选秀毕竟是生存战，并不是所有人都能不考虑得失，所以即使程晏也住进了宿舍，帮他们分担了部分工作，喻怀和许开开的工作强度还是比想象中大了许多。
加上喻怀又要承担声乐指导的工作，累的一点多余的精力都没有，两天的时间，程晏投喂什么就吃什么，多亏了程晏的秘密配方，两天结束才没有失声。
“终于结束了，”终于到了查收选手成果的时候，坐在会议室里，许开开整个人都松了口气：“比开一场演唱会都累。”
“谁说不是呢，”赵宝霖苦笑：“我都多少年没这么熬过了，这几天被你们几个影响，都快忘了自己是个老家伙了。”
因为主题曲rap部分不多，所以刘洋反而成了现场唯一一个精神抖擞的导师，全程充当起mc的角色，不过他大概也知道其他几个人都累的不行，四平八稳没有作妖，就是几乎每次都不小心忘记给喻怀递话，询问喻怀的意见。
倒也算是正合他意，喻怀：喝水，喝水，还是喝水，不想说话.jpg
程晏坐在喻怀旁边，一边看他小鸡啄米式喝水，一边作为他的传声筒，帮他传递他的打分卡。
场面倒也算得上和谐。
直到一个选手的考核视频出现。
“这个舞蹈，”许开开皱紧了眉头：“陶璟是吧？他这个舞蹈的完成度实在是……”
“rap也稀烂，”刘洋撇了撇嘴：“他这是把全部时间都用来练声乐，rap和舞蹈摆烂了？”
“倒也没有到摆烂的程度吧？”
喻怀抿了口水，第一次发表自己的意见：“舞蹈动作不太连贯，但是他做出来的动作都没有错，而且尽量标准了。”
“他这至少吃了一半的动作吧，”刘洋终于抓住了喻怀的把柄似的，太高了音量：“我记得初评级的时候喻老师就对这个选手很关注，但是就算您再欣赏他，也不能这么偏袒，这对其他选手不公平吧？”
程晏皱了皱眉，在刘洋下一句话出口之前，翻开了喻怀面前的打分表。
看也没看一眼，对着刘洋表情讥讽：“刘老师今天的最高分给了自己公司选送的人，就以为别人都跟你一样吗？”
“40分？”许开开惊讶地看向喻怀：“我好歹看在声乐完成度最高的份上，给了60分呢，你这也太狠了吧！”
“他声乐完成度是不错，但是整体舞台没什么美感也是真的，”喻怀语气淡淡：“都已经舍弃了一半舞蹈了，但还是有几个转音出了差错，整体考核不及格是应该的。”
喻怀看向刘洋：“但是他是所有选手里练习时间最长的。”
可以打低分，但是不能说选手摆烂，喻怀态度认真：“我们的态度很可能会影响观众对选手的看法，所以我觉得身为导师还是要慎言，刘老师，您说呢？”
刘洋自己都给陶璟打了个56，自然不能再说喻怀偏心。
陶璟的综合分数到底没能及格，喻怀默默看了眼他成绩单上大红色的53分，没再说话。
说是最后一个环节，但是一个选手三分半，再加上讨论打分，主题曲考核评价也整整录制了小半天，出来的时候喻怀脑袋都晕乎乎的。
“熬夜加吹冷风，小心感冒。”
这次程晏没跟他客气，直接把外套搭在了他肩膀上：“我送你回去？”
喻怀摇了摇头：“不用了，我助理会来接我。”
程晏没再坚持：“陪你等会儿。”
喻怀抬头看了看阴沉沉的天：“快下雨了，程老师先回去吧。”
程晏没有接他的话，而是自顾自挑起了新的话题：“我以为这些选手里，你应该会更欣赏宋南屿的。”
“我是很欣赏宋南屿啊，长得好看实力又强，展现出来的野心和锋芒也很亮眼，”喻怀脑海中浮现出这次主题曲考核第一名的样子，笑：“不出意外，出道团的C位应该就是他了吧。”
“但是你好像不喜欢他。”
喻怀失笑：“他可是我唯一打了满分的选手。”
程晏：“我没有怀疑你的专业性。”
不怀疑他的专业性，但还是质疑他的感情倾向。
喻怀拉着程晏后退了一步躲进房檐下，看着突如其来的雨滴落在地面，好一会儿才垂下眸子：“我那天，不小心听到他和经纪人打电话了。”
虽然节目组收手机口号喊得很响亮，查收方式也很多，但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有人能躲过节目组法眼藏几部手机并不稀奇，喻怀也不会因为藏手机这么小的事就对选手产生情绪。
但是谁让那天宋南屿刚好在和经纪人谈出道后的规划呢？
镜头前表现得比谁都热爱舞台，背地里却在追问经纪人自己什么时候菜能接戏。
喻怀扯了扯嘴角：“我讨厌所有把爱豆当作职业跳板的人。”
这个所有人，自然也包括他，程晏苦笑地勾了勾唇。
倒是没问为什么不喜欢还要给对方打满分。
WE还在训练生阶段的时候，就曾经因为得罪了师兄团导致原本的出道计划夭折，还因为对方故意拖延时间而失去了宝贵的晚会表演的机会，当时的喻怀还不像这会儿一样能控制情绪，拉着他的衣角落了很久的眼泪，最后恶狠狠地表示永远不会原谅师兄团。
想来现在的喻怀也很讨厌因为自己情绪，而影响别人前途的人吧？
见他情绪就此低落下去，程晏笑了笑提起陶璟。
陶璟的考核是没得救了，但是这个考核视频放出去，观众最多觉得他舞蹈底子不行，团队操作一下说不定还能搞笑路径出国圈，但加上刘洋那句摆烂可就不一样了。
有了喻怀那句训练时间最长，节目组肯定会找几个陶璟训练的镜头，努力人设在选秀里不出挑，但至少不会出错。
程晏语气里不自然就带上我家有崽初长成的欣慰和骄傲：“不愧是当老师的人，都已经能够保护别人了。”
“而且还是在没有和刘洋争吵的情况下，很平和的解决了问题。”
喻怀最重要的目的是不影响陶璟的形象，当时如果和刘洋吵起来，虽然能表示自己对陶璟的维护，但到时候风向肯定就会变成他们两个因为选手争吵，反而会影响观众对陶璟的印象。
程晏不得不承认，喻怀确实成熟了很多。
带着欣慰和骄傲的语气，喻怀低头品了品他话里话外的意味，忽然轻笑了下：“程晏，我是不是还没有回复你？”
程晏不明所以：“什么？”
喻怀扯了扯唇角：“那天晚上你跟我说的话，我好像还没有回复你。”
“程晏，好久不见。”
三年八个月零十三天，几乎快要赶上他们相处时间的一个数字，喻怀抬起头，看向程晏：“程晏，我有没有长成你希望的模样？”
作者有话说第9章 第 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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