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 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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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一句轻描淡写的“好久不见”，喻怀一路上都在出神。
简司云也十分体贴地没有打扰他，直到骚气十足的大红色越野平稳驶入地下车库。
“好好的车，怎么就到了叶风手里。”
语气里带着惋惜和对队友品味十足的嫌弃。
喻怀闻言回过神来，笑：“风哥要是知道你开了他的爱车还嫌弃，肯定要生气了。”
“他生气是什么很严重的事吗？”
简司云这么说着，亲自到后排给喻怀开了车门：“王子殿下请下车。看在哥哥服务这么周到的份上，这话你就当没听过，我今天还想睡个好觉。”
喻怀十分上道的点头答应，跟着他绕到侧面的电梯上楼，一路上到10楼进了家门看到客厅里的叶风，才后知后觉：“风哥，你怎么回来了？”
这个时间，叶风按理应该在地球另一端看球赛，还是他蹲了一个月、辗转托了好几个人才买到的票，为了空出时间连跑了七八个通告也要去看的球赛。
前面简司云说两个人在家里等着的时候他还以为是故意说给程晏听，给他撑个场子而已。
叶风还没来得及开口，简司云先嘲开了：“某人中二病大英雄瘾犯了呗，什么弟弟没了他可怎么办，真拿自己当大菜了。”
“小鱼可是我唯一的弟弟，我当然要回来了！”
叶风蹭地一下从沙发上跳起，冲过来就要给喻怀一个熊抱，被简司云一巴掌拍开也不生气，绕到喻怀身侧，拍了拍他的肩膀：“而且我回来也看完了比赛啊，电视直播还省得跟别人挤来挤去了。”
喻怀知道他这是在安慰自己，但还是笑了：“那下次我陪你一起看现场。”
叶风欢呼，开始热情的介绍起今天的赛况，一边给喻怀科普规则。
“小点声吧大哥，再被投诉你自己去解决，”简司云实在看不下去，皱着眉提醒，看向喻怀时又软了表情：“别什么都答应，欠债太多我怕你还不清，那还有个呢。”
喻怀跟着他的视线看过去，才发现厨房里宋青阳正背对着他们不知道跟谁打着电话。
“我再说一次，不准拿这件事炒作，不要动不该动的心思，除非你想明天就收到WE的解约合同。”
说完不顾对面的反应，干脆利落地挂断了电话，喻怀听到他小声骂了句艹。
认识这么多年，喻怀第一次听到温文尔雅、教养刻在骨子里的宋青阳骂脏话。
“不愧是我男神，”简司云一双桃花眼里满是打趣，冲走过来的宋青阳放了个电：“请这位成员收敛点个人魅力，不然我怕我会忍不住心动。”
“心不动就出大事了。”
宋青阳对他的调戏早就免疫了，无视对方浮于表面的受伤，看向喻怀：“真不用我替你？”
“真不用，”喻怀哭笑不得：“不就是一个程晏吗？至于WE这么如临大敌，草木皆兵的？”
宋青阳和简司云对视一眼没说话，叶风干巴巴地巴拉了下自己乱糟糟的大红色半长发。
那可是程晏啊！
让喻怀半个月暴瘦快二十斤，一夜之间性情大，这么多年他们三个宣谁也不敢在喻怀面前提起的程晏啊！
“不过哥你跟公司发火还是有必要的，”喻怀看向宋青阳：“连程晏会来参加节目这个消息都没打听到，他们对我这个悦动娱乐最大摇钱树也太不上心了，我最近脾气太好，他们估计以为自己的工资是大风刮来的了。”
“而且你刚才骂人的时候是真的很帅！”
至于叶风，喻怀表示十分同情：“下次有比赛哥你跟我说，我发动我娱乐圈所有人脉帮你抢票，别太难过哈！”
宋青阳：……
叶风：……
简司云毫不客气地笑出声来：“活该。”
“都说了别一天天小题大做，肚子里搁不住一点事儿。”
“丢人了吧？”
“你别以为我没听到刚才李扒皮给你打电话的时候说的什么！”
李扒皮原名李盛，WE在现公司盛乐的经纪人，主要负责几个人的商务，最擅长絮絮叨叨，嗓门又大又刺耳。
“也不知道是谁广告拍一半就偷溜出去接人……”
对着简司云的死亡微笑，叶风的话音越来越低，气势越来越弱，要不是离得近，喻怀怀疑除了离得最近的自己，其他两人从“广告”两个字就听不清了。
“行了，饭都快凉了，”宋青阳先起身：“先吃饭再说，我从家里带了青梅酒，正好给你们尝尝。”
喻怀：“还真有酒啊？”
简司云嗤笑：“你以为我骗你的？”
喻怀：“不就是骗我的吗？”
青梅酒和女儿红，差了十万八千里吧。
“不过看在今天的菜都是我喜欢吃的份上，我决定原谅你的欺骗。”
简司云睨了他一眼：“别得了便宜还卖乖。”
喻怀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接过简司云递来的米饭，笑：“我本来就乖啊。”
简司云轻哼了声没就这句话发表评价，躲开叶风伸过来的手：“自己没手？”
叶风：“你都拿勺子了，多盛一碗会死吗？”
简司云：“不会啊。”
简司云：“但是我不乐意。”
叶风：……
宋青阳拿着酒杯过来，正好听到这段对话，笑：“这么多年了，你还不清楚自己的家庭地位？”
“别说你，除了小鱼，谁吃过团霸亲自盛的饭？”
叶风：……
喻怀：嘿嘿。
喻怀还得录制节目，菜还能吃几口，但真要是放开了喝酒，节目播出当天就是他颜值塌方的日子，所以他只浅尝了两口，手里的酒杯就换成了简司云递过来的无糖可乐。
叶风和宋青阳喝了个尽兴，前者酒量差，这会儿已经到了酒后忆苦思甜的阶段。
WE出道就大热，所以辛苦的日子都在出道前，要提那段日子就总是绕不过程晏。
喻怀听了两耳朵，拿着可乐走到飘窗前。
窗外黑黢黢的，很安静。
这房子是他们刚出道那会儿一起租的，虽然没什么安保，但是远离市区，住的都是不怎么上网的退休老教师老干部，加上他们几个反侦察能力都不错，所以这么多年都没被发现。
就是房子小了点，后来几个人都相继都买了大房子，宋青阳和叶风各自搬出去和家人住，喻怀和简司云也搬了新地址，这里也还一直租着没退，时不时要回来看看住两天，好像心照不宣的把这里当成了家。
至少喻怀只要回到这里就会自然而然放松下来，可以放空自己，什么都不想……
“怎么又开始种蘑菇了？”
简司云拉开厚重的窗帘，在喻怀身边盘腿坐下：“说好的不在意呢？”
遮羞布被扯开，喻怀低头笑了声：“是啊，说好的不在意呢。”
“怎么说？”简司云刚才多喝了几口，这会儿脑子晕乎乎的歪倒在一侧，“真能像跟我说的那样，把他当普通同事？”
喻怀从来不是在亲近的人面前能忍得住情绪的人，可这么多年，连吴思成这个几乎跟他寸步不离的人都没从他口中听到过一星半点关于程晏的事。
这样的存在能成为普通同事？恐怕叶风那个傻子都不信。
“不然呢？再像十几岁那样大闹一场？”
喻怀转头看向窗外，语气轻飘飘的：“那也太跌份了吧？”
小狗耳朵都耷拉着，像是被谁抛弃了似的，看的人眼睛疼。
简司云眨了眨眼，也没再说话，就这么静静地陪他看着窗外。
直到半个小时后，宋青阳走过来拍了拍喻怀的脑袋，打破了这份沉默：“不早了，快去睡觉吧，明天还有录制吧？”
喻怀有些犹豫。
“跟谁客气呢？”
简司云看到他眼里的愧疚，轻嗤：“谁让他们不听我的非要回来，长个记性挺好。”
喻怀朝宋青阳和叶风看了眼，眸子里带着暖意：“谢谢哥哥们。”
宋青阳笑着拍了拍他。
已经醉的不止今夕何夕的叶风洒脱挥手：“小孩子是得早睡，不然长不高。”
他哥好像又忘了他已经二十二岁，而且二十岁开始就不再长个子这件事了。
喻怀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看向另一边依旧半卧着，懒洋洋看着夜色的简司云：“哥你也早点睡，不然明天会不舒服的。”
WE出道至今，喻怀的人设是治愈系弟弟，宋青阳是魅力年上老公哥，叶风是傻狗男友，虽然都各有各的贴合，但人设和本人最接近的无疑是简司云这朵娇花。
表面意义上的，简司云身体不是很好，每天十一点前不睡觉心脏就会不太舒服。
简司云比了个OK的手势，挥了挥手让他别废话赶紧去睡觉。
喻怀依次给三个哥哥送上晚安爱心，转身进了自己的卧室。
他是真的有点累了。
……
宋青阳把叫嚷着要暴揍程晏负心汉给唯一的弟弟报仇的醉鬼扔进卧室，从沙发上拿了毛毯走到飘窗前，递给简司云：“我再劝劝小鱼？”
简司云直起身，抬头，不明所以：“什么？”
眼眶红红的，一双眸子带着朦胧的湿意，脆弱又漂亮的样子。
喝醉了就会变得很乖。
宋青阳认命地把毯子给他披好，指尖擦过他薄成纸片的肩膀时狠狠皱了皱眉：“怎么又瘦了？”
简司云依旧抬着头看他，眼神专注又认真，让人忍不住心颤。
宋青阳转过头不看他的眼睛：“不是不想让喻怀参加节目吗？等明天我再劝劝他，反正我这段时间也没什么事……”
“嗤，”简司云突然笑出声来，身子颤抖着靠向他，几乎要倒在他怀里：“宋青阳，把我当失恋小孩儿哄呢？”
“手段太拙劣了啊队长。”
最后两个字近乎呢喃。
宋青阳抬手扶住他的肩膀：“那你想怎么样？”
“我想怎么样？”简司云轻笑：“队长，你是不是问错了？”
“你应该问我能怎么样吧？”
委屈的，易碎的，让人心疼怜惜的。
宋青阳面对这样的简司云总是束手无策。
“想不通就别想了，”宋青阳抬手遮住了简司云的眼睛：“睡一觉就好了。”
眼前骤然陷入黑暗，简司云不适应似的眨了眨眼睛，翘而长的睫毛扫过宋青阳的手心，却没说什么反对的话。
宋青阳就将人揽着送回房间，不同于对待叶风的简单粗暴，等到他呼吸均匀陷入沉睡，贴心地给他盖好被子又打开床头的夜灯才离开。
房门打开又关上。
床上本该睡着的人却又睁开了眼睛，眸中清明不像是喝醉了的样子。
真容易心软。
简司云有些愉快地勾了勾唇角，眼神又很快冷却下来。
拿起手机拨了个号码，那边接通后，冷冷丢了句“出来”，挂断了电话。
***
旧人重逢，喻怀久违地做了梦。
梦到母亲去世第三天搬进他家里的漂亮女人，浑身写满了讥讽和不耐恨不得尽快把他当垃圾丢掉的男人，高昂着头掀翻餐桌拉着轻飘飘的行李箱扬长而去的他自己，梦到了他支离破碎的14岁。
其实不止14岁，没有人知道那时候永远高昂着头不肯向任何人服软的喻怀心里，曾多少次祈祷末日来临。
小考后等待他的只有老师惋惜的叹息声的时候，一遍遍练习努力想要做好却适得其反几次差点失声的时候，说着大不了淘汰却整夜整夜睡不着觉躲在楼道里咬指甲的时候，第不知道多少次后悔自己不该脑子一热扎进爱豆训练营却又清楚的知道这是他唯一的救命稻草的时候……
在那个叫做程晏的完美偶像进入他的生活之前。
嘴上说着陈年往事，但关于程晏的一切都还清晰地刻在他的记忆里。
舞台上气定神闲却能在节奏响起时轻易操纵所有人目光情绪的程晏，一脸冷淡和敷衍却每次都耐心回答他所有弱智困惑的程晏，说着浪费时间却偷偷为他准备生日礼物的程晏，因为他轻飘飘几句维护就恨不得对他掏心掏肺的程晏，在所有黑暗时刻都能拉着他向前的程晏，语气坚定地告诉他要一起出道的程晏。
也是在好不容易等来的出道日前夜，一字一顿说着不想再浪费时间的程晏。
“喻怀，别犯傻了。”
“喻怀，好久不见。”
两道声音重叠在一起，喻怀骤然清醒，睁着眼睛茫然地看向天花板。
愣了很久后，才自嘲似地笑了声，转过头在黑暗里抬起手腕遮住泛红的眸子，耳边回响起白天许开开的感叹。
程晏如果做偶像的话，一定是最耀眼的那颗星星。
这是十七岁，连自己明天会在哪里都确定不了的喻怀，唯一可以坚定的事。
可现在程晏的确成了被无数人仰望的星星。
却不是以喻怀想象过的形状。
仅这一点，足以勾起喻怀所有的暴躁因子。
作者有话说第5章 第 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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