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江文学城
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80、衣卒尔的幻觉(01) ...

  •   我们恰似都在风浪里,无论身后已逝的过去,还是不能辩识面目的未来,这一切都是命运的安排。你这海上的一叶舟啊!如果这风浪你不能左右,那就只好承受。无论好坏。

      现在,我们不必继续再赘述在这议事大厅里到底掀起的是何等的狂风巨浪了。也不必再赘述这风浪是如何摧枯拉朽般的摧毁所有人的意志的了。总之,在这突然之间刮起狂风暴雨之中,每个人都像一片风中飘零的枯叶,只能在这场无情的风暴中身不由己的随风飘荡,永远也不会知晓命运对自己究竟都做了些什么,同时更不会知道这命运又将会把自己带到哪个未知的地方。

      人们的神经被反复不断的大起大落刺激的已经疲惫了,没人再愿意对将要发生的事情进行揣测,甚至连思考的意愿都停止了。他们只是目瞪口呆的望着德鲁宗主教,这个不过是来自于他们天界脚下的一个凡人,却意外的成为了左右这场议事会最终结论的关键。他们望着他伸出的手上的那枚圆圆的,亮晶晶的小饰物,好像他手里拿着的并不是什么手镯一类的没有生命的东西,倒像是拿着他们的命运似的。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法瑞尔终于开口说道,他的声音疲惫,无奈,深深的透出一种受命运无情捉弄的沮丧感。“德鲁大人,您愿意解释一下吗?”

      “请接受我的歉意,尊敬的法瑞尔大人,可我什么也解释不了。”德鲁宗主教说道,“我甚至不知道究竟都发生了什么,我在这里听着,看着,可是我要承认我的脑子里一片混乱,也许天界的所关心,所坚持的理念已经远远超过了我作为一个普通人的理解。尤其是当朗斯大人说他派了一队天界侍卫去某个遥远的地方追查一个可以作为物证的手镯。我的困惑就更加让我对眼前发生的这一切感到不明所以了。如果他派人去找的正是那枚我送给安达殿下的手镯,那有什么道理要去那个未知之地去寻找呢?而那手镯为什么会被认为一定就遗落在了那种地方呢?到底是谁给朗斯大人送来了这样的消息?这太让人迷惑了。因为就我所知,他要去找的那手镯不恰巧就在我的手里吗?”

      “德鲁大人”法瑞尔说道,“看来不仅是您,我相信现在所有人都陷入了您所说的那种困惑之中。您愿意为我们解答一下吗?比如说,这手镯是怎么来到您手里的?您又是从哪里得到它的呢?”

      德鲁向法瑞尔微微欠欠身,然后他说起来“一个月前,我的一个苦行的修士回到我的僧院,他告诉我,有人在图尔暗地里兜售据说来自天界的财物。我意识到这种行径是对天界的冒犯。毫无疑问,有人用不正当的手段获取了赃物,而现在正在为满足自己丑恶的贪欲在销赃呢。不过那时候,我也并不是完全相信那修士带来的消息。毕竟天界的东西在凡间出现是非常少见的,甚至可以说出现这种不敬的事情是几乎是不可思议的。况且在俗人眼里,他们又怎么能判断的出,一件东西是属于天界的,或者仅仅不过是一个普通人伪造的赝品呢?最有可能的,这只不过是有人在冒用天界的名义在兜售假货骗人钱财罢了。不过为了谨慎起见,我还是派人去求索那被流传为天界财物的东西。如果这是真的,那作为天界的仆人,我是有义务将这天界的财物赎取回来,并交还到它原来的主人手里去的。事情办的很顺利,路途也并不遥远,在花费了我们僧院五十枚金币之后,我们僧院的那些忠实的修士终于还是如愿得到了那传说中的天界物品,并将它带给了我。当我拿到这件东西的时候,您可以想象到,我在那时是多么的困惑和惊讶啊!要是我的老眼还没有完全昏花,我的头脑还没有来得及完全衰老昏聩的话,那么我得承认,这就是我在十七年前作为生日贺礼送给安达殿下的那枚手镯………虽然已经十七年过去了,我已经十七年没有再见过这枚手镯了,但是我还是一眼就认出它来了!我在想,这手镯是真的吗?它是被伪造出来为了骗取那些愚昧而善良的信徒财物的?还是我们的安达主公真的在某种情况下把它遗失了?

      为了解开我心中的疑惑,我再一次派遣我的修士去追查手镯的来源。这任务并不难,您们那些虔诚的仆人很快就找到了线索,他们根据一个又一个转手的买主得知了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我的诺顿修士在图尔花费了五十金币得到了它,并且在奉了我的给他的新的使命之后,很容易的就再一次找到了交易它的上一任卖主。当然,他不过也只是这整场长长交易中的一环,一个叫昆塔的羊毛商人。他是在亚堔做买卖的时候用三十枚金币从一个叫曼奇尼的丝绸商人那里得到他的。曼奇尼是半岛人,在一次家庭聚会的引发的争斗中,他的一个晚辈喝醉了酒,用剑刺伤了他,为了弥补自己酒后的过失,这个后生羞愧的把自己用不正当手段得来的东西作为赔罪的谢礼。而曼奇尼的外甥,那个冒失的酒后行凶者,虽然表面上是一个体面人家的子弟。在背地里却是一伙海盗中的一员。他承认这是在一次打劫后他分到的若干红利中的一个。他们打劫了一艘亚历山大来的商船,并且获利颇丰。于是我的修士根据这条线索渡过了大海,在亚历山大,他幸运的找到了这手镯的上一任的主人。这人正在为自己在酒后贱卖了无价的东西在终日叹息呢。这个贪婪的酒商,当他看见这枚手镯的时候,他立刻认出了它,并且愿意花费他当时获得的价钱的双倍去赎回它,也就是说,他愿意出价二十金币。我的修士给了他两枚金币,就从他那里得知,这枚手镯来自亚历山大总督府,府上的夫人将他当做信物将它送给了她在外面的情人,可是这情人却将它变成了一个低贱的抵押品换成了酒喝,不过在我看来,那酒馆的老板似乎更喜欢世俗的货币。五个金币就将它转卖给了这个酒商。至于总督夫人是怎么拿到这枚手镯的。我们的修士也已经探听清楚了,那是总督把自己打击海盗获得的战利品当做礼物送给他心爱的爱人的。当然,如果这些消息都是属实的话。我的意思是说,不仅商人总是缺乏说实话的勇气,而且更要命的是,情人之间的秘密更是难以让人知晓其中的真伪,当你用尽了所有办法,最后你却发现最终还是难以获知他们到底发过哪些荒唐的海誓山盟。不过以揭发私情作为威胁,我们的修士还是成功的胁迫了总督夫人招认了这一切,这样看来,她的消息总归还是比较可信的。但是以为了严肃求证真相的名义,再次去探查验证一遍这消息的来源的真实性也许依然是必要的。毕竟他们都不过是一些软弱的凡人,在天界的威严面前,他们是无论如何也不敢有任何隐瞒的。

      请允许我接着说下去……消息并没有在这里断了线,我的修士花了几个小钱,从监狱的守卫那里得到了羁押在案的人犯的登记宗卷,现在这宗卷就在我的手上。我想我长期背诵经文养成的习惯不会让我记错那目录上的任何一个名字,而其中有一个是叫做阿尔夫的。这个受一个国王庇护的海盗阿尔夫买通了看守,已经早早脱狱。也许他仍在黑海与亚得里亚海之间逍遥法外,或者已经不幸的被命运沉在了无情大海的海底之下,不过他极有可能就是劫掠了那个人证的强盗,也许那个船夫或许还记得打劫他的人的名字,或许他根本就没机会知道打劫他的强盗是谁,谁知道呢?就算他供认打劫他的人也叫阿尔夫,而这只一切都不过是同名的巧合罢了。那就不是我能推测的出来的事情了……这次我来到天界,本来打算在议事结束后将它物归原主,没想到却是以这样的方式把它交还给它的主人。”德鲁说完话,停了一下,最后用感叹的声音说道“我那可怜的安达殿下,她必定是受委屈了。可这都是命运的安排啊……”

      议事大厅一片寂静,寂静的可怕,一双双的眼睛望向德鲁宗主教,好像没人反应过来他刚才的话意味着什么。忽然间在旁听席得一个角落里发出一声微小的啜泣的声音,接着又有人也跟着哭起来。哭声越来越大,于是整个议事厅里充满了人们的哭声,就像掀起了一片不大不小的浪潮,这由悲鸣汇成的海浪持续了不长一段时间,接着议事厅里的哭声变小了,最后渐渐哭声停止了,变得完全消失了。

      法瑞尔议事长低下头,叹息起来,“真是可悲啊!”他自言自语的轻声叹息着,“我们竟然是如此愚蠢,我们的安达殿下的清白,还有我们天界那所谓的圣洁到底是靠什么存在着呢?是靠品行的端正?还是仅仅只是依靠一群人聚在一起发出的那些荒唐的只言片语?”

      朗斯摇摇晃晃的站起来,他想说话,但是他觉得自己的嗓子哑了,不仅如此,他觉得自己整个身体都在拼命的阻止自己去多嘴,但是他仍开口说起来“德鲁大人,首先我要感谢你!我真心诚意的这样说,也许真的是你才让我,或者说让我们整个天界免于步入可怕的歧途。但是……但是原谅我吧!我还是要问您,虽然我相信即便再派人下界再探查一遍,还是能证实您的一切证言都是真实可信的,但是我的职责让我不能不向您提问……”

      德鲁宗主教谦恭的向朗斯躬身行了个礼,“朗斯大人,您有什么话尽量问吧,如果我知情,那么我一定会诚实的回答您。”

      朗斯因为对方诚恳的态度而赞许的点点头,然后说道“您的这枚手镯……”。

      “您要看看吗?”德鲁宗主教把手镯向朗斯所在的方向轻轻的递了递。

      “不!不必了。”朗斯感觉到了一阵慌张,好像那手镯是一个不祥的东西似的,“我只是想问您,一个凡间造就的饰物。难道就没有伪造的可能吗?……比如说,如果几天以后,我们的侍卫从肯顿森林带回来一个与您手上一模一样的手镯……德鲁大人,请告诉我,我们到底该相信谁呢?”

      “朗斯大人,”德鲁平静的说道,“如果真的存在您所说的另一个手镯,那么我认为,告诉您消息的人就很有必要证明一番他获得消息的来源了,就像我用事实佐证于我刚才的证言一样。而且这消息来源的真实性也应该同样需要经受得住再次审查的考验。编造事实很容易,但是让编造的事实不被人戳穿那就是另一回事了,就我个人看来,这实在是不可能的事情,最多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

      不过也许我们不用等那另一个手镯是否真的存在的消息了,也不必费力去纠察那另一枚手镯来源的线索了,我是说我们也许不必等那么久。现在,就在此刻,我就能证实这手镯是原物还是伪造的赝品,虽然我已经十七年没有再见过它了。”

      “德鲁大人,您有办法证实这一点?”法瑞尔议事长疑惑说道。“您准备现在就证实给我们看?在没有对照物的情况下?您准备怎么证明这一点呢?”

      德鲁把手镯又一次举在自己面前,他看了它一眼,然后眼睛望向法瑞尔“在这手镯上镶嵌的红宝石背面,有一个刻上去的“A”字,那是我命人打造的时候,特意嘱咐工匠刻上去的。那时我刚得到安达降生的消息,而她那时还没有来得及命名,可我确信她一定会成为我们天地间最圣洁的天使,所以我擅自让那位工匠将排在所有字符最前面的“A”字刻在了这宝石的背面,以纪念这伟大的幸事!可是对于一个只看到这手镯外表,而试图去伪造赝品的人是不会知道这内部的细节的,所以,如果这手镯的主人——安达殿下不反对的话,一把小刀就能立刻证实我手里这手镯的真伪。”

      只是片刻之后,法瑞尔从一个侍卫手里接过了已经被撬了出来,本来镶在那手镯上的红宝石。他用指尖把它背面翻过来,一个清晰的“A”形图样跃入他的眼帘。

      “这就是真相!”法瑞尔如释重负般的叹息着。“终于可以结束了。”

      法瑞尔将那粒宝石举过头顶,向会场周围展示了一圈,“是的,一个“A”字,这是我们安达殿下的手镯!”,在一片欣喜的声浪中,法瑞尔转身面向两位主神,“衣卒尔陛下,事实已经辨明清楚,请允许我稍作准备,我将尽快按议事规则重新准备议事结词……”

      就在这一片喧天般鼓噪的欢呼声中,衣卒尔缓缓的站了起来。在这整整一天的议事当中,从早晨开始,直到此刻深夜,这是衣卒尔在议事会中做出的第一个举动,于是很快的,议事厅安静下来了。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他们的主神身上。没人知道主神衣卒尔为什么在这个时候突然不再保持沉默了。

      “不必结词了。”衣卒尔开口说道,他的话语平静,可是在他那平淡声音背后,人们依旧听得出来,在那里,主神心中正隐忍着巨大的波澜。

      法瑞尔第一次感到了惊慌,他急急的辩解道“陛下,即便我们审议的这一切都确实已经水落石出,但是按照不可侵犯的议事原则,我们必须按规定……”

      “必须按规定?法瑞尔”衣卒尔说道“难道你坚持要按规定得出一个荒唐的结果来吗?停下吧!法瑞尔,停下这荒唐的闹剧吧。这太可笑了!”

      衣卒尔的话让所有人都陷入了困惑之中,他们不明白,在这个时候,为什么主神会说出如此令人不解的话来。

      “陛下!请原谅我的冒犯,我认为这既不荒唐,也不可笑!”朗斯这时站了起来,他沉声说道,“就像在议事前,议事长的宣言所说的那样,理智和事实才能让我们辨别真相。陛下,现在我相信我们终于做到这一切了!”

      法瑞尔感激的看着朗斯,他知道只有真正正直忘我的人才有勇气完全摒弃自我个偏见,永远站在正义的立场上,显然朗斯大人现在做到这一点了。

      “朗斯,这不荒唐?!而你认为自己终于获得了真相?不,朗斯,你错了,因为你只相信自己能看到的东西。”衣卒尔苦笑着“让我告诉你,朗斯,这不怪你,因为几乎所有人都和你想的一样!还不仅如此,还有更荒唐的,那就是我竟然幻想着真的会出现那并不可能会发生的结果……我一直在给你们机会,给你们所有人!”

      “陛下”朗斯严正的说道“抱歉我既不能明白,也不能同意您对我的指责。或许我确实只能相信我所看到的东西,不过如果有人要让我相信我看不到的东西,那是万万不能!”

      衣卒尔眼睛盯着朗斯,渐渐地他那冷漠的样子变的愤怒起来,显然一股怒火正在他的胸口里燃烧,而朗斯的挑衅让这位伟大的主神再也无法保持平静了。

      “你看不到?朗斯,那是因为你总是愚蠢的在闭着眼睛!现在我就让你看看,让你看看这些荒唐的东西到底是什么!……看看你自己!再你看看身边的这些人吧!所有人!告诉我,你看到了什么?你们这些被称之为秉承着天界无上圣洁和荣耀的名声的天神,你们终日里做的都是什么?聚会!宴饮!因为无事可做而引发的种种荒唐事端,却被冠以那都不过是风雅的做派!甚至引发了众人争相效仿的热潮?这真荒唐!我想这一定是凡间给我们供奉的葡萄酒太多了!以至于让我们所有人都在这酒水引发的迷乱中变得愚蠢了!这是堕落!”

      “陛下,我不敢违逆您的指责”法瑞尔说道“可是您说的这一切和我们当前关于安大殿下的审议并不相关……”

      “不相关?”衣卒尔冷笑起来“让我告诉你,法瑞尔,这是有关系的!就是这些每天都会在我们身边发生的种种堕落和丑恶,所以安达的堕落也并不是偶然发生的事情,她也在看,也在模仿,她把那些可怕的冒犯当成毫无所谓的东西!让她敢于触犯我们天界最在意的威严!……”

      “陛下,你在指责安达殿下做过有辱天界圣洁的行径?可是我们已经证明她是无辜的……”法瑞尔强硬的说道。

      “闭嘴!”衣卒尔咆哮起来“为了我们天界的圣洁不容玷污!我不允许!让我告诉你!无论这一切是否真的是一个谣言,这谣言本身就已经让我们所有人为之而蒙羞了!”

      “陛下,我们不能把凡人的下作当做我们自己的过错……”法瑞尔惊慌的说道。

      “谁说这不是我们的过错!”衣卒尔愤怒的叫起来“如果我们当真是圣洁无瑕的,如果安达当真是无可挑剔的。那么怎么还会有这样的谣言流传!如果我们真的配的上天□□声,那么这样的谣言根本就无法产生!可是现在,这下流的谣言却在广为流传,这说明什么?这说明我们天界的声誉早就败坏了!而安达现在终于把这被败坏的丑恶一面彻底的展示在我们所有人眼前了!可是看看你们吧!你们在做什么?你们非但没有竭力去维护我们那已经被玷污了的圣誉,反而是在不惜余力的在强加掩饰眼前这种种丑恶的东西!这就是你们干的好事!”

      衣卒尔的话吓坏了法瑞尔和朗斯,也让所有在场的人惊慌的目瞪口呆起来,毫无疑问的是,衣卒尔的神智一定出了什么问题。他们的主神此刻并非是在用更加有力的事实去颠覆他们苦心证明的东西,他的抗议似乎仅仅凭借于某些虚无缥缈的幻觉。

      不过即便如此,每个人也已经意识到了,一场风暴将随着主神衣卒尔的手臂挥起,而主神衣卒尔的意志是不可违逆的。不过法瑞尔显然承受不了这样突如其来的变故,在这个显然变得越来越愤怒的主神面前,法瑞尔不由的惊慌起来,可是他依然用颤抖的声音恳请着“陛下,我们不能依靠那些所谓的情绪,而不是真凭实据来……”

      “我不需要什么真凭实据!”衣卒尔威严的说着,他将目光投向旁听席,他眼神扫过那里,就在那里引发一场集体的颤栗,旁听席上观礼的人们战战兢兢地看着他们的主神,不知道是什么让他们的主神变的如此愤怒。

      “也请不要把我重新荣耀天界的决心归于什么所谓的情绪!”衣卒尔依旧说道“现在我宣布,安达利尔必须为这一切负责!对她安达利尔的惩戒是我们决心重塑天界荣光的开始,而不是用对她的赦免将我们继续推向堕落的深渊。”衣卒尔用斩钉截铁的语气说道“请议事会决议!天界将驱逐安达利尔下界!即刻执行!

      自今天起,安达利尔将被送入诺曼底的海岸女子修院,她将在那里开始自己新的僧院生活……直到永远………”

      大厅里发出惊讶的呼喊声,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噩梦般的决定吓的目瞪口呆。就连朗斯和法瑞尔也无法在保持镇定了,法瑞尔的脸完全白了,而他的老兄弟朗斯只觉得天旋地转,再一次栽倒在身后的靠椅里去了。

      可是衣卒尔不理会这一切,他仍旧用严正的口吻说道“在那里,她要每日诵经,以宁静自己的内心,她要学习女红,让自己不至于在游手好闲之中度过自己的闲暇时光,她要参加劳动,让自己明白,自己曾经是以何种方式在一直被他人供养……

      众位们!我的兄弟姐妹们!……你们也许想象不到我内心里是何等的不舍和悲切,但是,也就是在我的同一颗心里,又是何等欣喜的充满了对真正圣洁的未来的渴望。理解我吧,我的朋友,我的父兄,如果你们能知晓我做这样的决定是多么的艰难,那么你们就会理解我,也会怜悯我这个也是做父亲的人了。”

      大厅里再次响起哭声来了,现在整个议事现场被各种古怪的情绪笼罩着,人们因为安达最后悲惨命运而感到悲切,也有人因为主神衣卒尔言论的尖锐而感到羞愧,当然也有人被衣卒尔追求圣洁的热切和勇气所鼓舞,开始认为安达为整个天界做出牺牲不仅是必须的,也是必要的,如果天界仍旧将保持完美无瑕的圣洁当成他们得以存在的基石的话。

      “您就这样决定了吗?”法瑞尔嘴唇颤抖着,用绝望的声音向衣卒尔进行了最后一次挣扎。

      “法瑞尔,你知道的,我的决定不容更改!”衣卒尔沉声说道,“侍卫!”衣卒尔将自己身边的贴身侍卫唤过来,“请将安达利尔请来,她需要秉承着自己的诚实和责任来坦白自己曾经犯下的罪过!毫无疑问,她长久养成的轻薄和无知让她终于无法避免的辱没了自己的名誉,也玷污了我们天界的圣洁!在她离开前,她有义务向所有人谢罪,也需要在这一切结束前向所有爱着她的亲人们告别。”

      旁听席上传来嚎啕大哭的声音,很快整个大厅都陷入了一场异常沉痛的悲哀的气氛之中,每个人都感到自己是那么的无力和无能,除了用哭声缓解自己的悲伤以外,就什么也都做不到了。

      侍卫离开了议事厅,很快又回来了,可是他身后并没能带回来什么人。他惊惶的跑到衣卒尔的座下,单膝跪下来,“陛下,安达殿下不见了!”

  • 昵称:
  • 评分: 2分|鲜花一捧 1分|一朵小花 0分|交流灌水 0分|别字捉虫 -1分|一块小砖 -2分|砖头一堆
  • 内容:
  •             注:1.评论时输入br/即可换行分段。
  •                 2.发布负分评论消耗的月石并不会给作者。
  •             查看评论规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