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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1、克劳迪奥的证言(02) ...

  •   “年轻人,理智不会在谣言中迷失的。”法瑞尔说道“请说出你的所闻,在座的所有人自会用事实和智慧判断其中的真伪。现在,请吧。”

      杰森定了定神,用谨慎的口气说道“那个恶魔对我说,我根本就不必这么粗暴对待他,因为我们与他们族类很快就是一家人了,说不定已经是一家人了。”杰森的话在旁听席上引发了一阵风暴。“可耻啊”有人喊到,“让我们把这些肮脏的畜牲都消灭光吧!”,在议事厅里,此起彼伏的抗议声久久不能停息。

      等到这样的呼喊声终于渐渐停息下来,法瑞尔平静的继续问道“然后呢?然后发生了什么事?”

      杰森说道“于是我对他说,“那好吧,大表哥,说说咱们是怎么搭上亲戚的?”他说,你们那位最尊贵的天使娘娘已经和我们中间一个伙计暗通连理了。我逼问他细节,这个命在须臾的怪物好像已经无所顾忌了,他用羞辱的口吻告诉我,就因为他们那个神勇无比的伙计救了安达利尔殿下的性命,于是她无法不倾情于他。说实话,那时我几乎忍不住用手里的剑剁碎了他,但是我忍住了。他厚颜无耻的继续说,因为安达利尔与他的同伴走散了,更糟糕的是她还不小心迷路在肯顿森林里面,那里藏着的全是恶魔和其它凶恶的怪兽,一个女流之辈在这里会有什么后果那是不难猜到的。果然一个怪物从暗处袭击了安达利尔,就在她放弃生还希望的时候,一个巴尔干恶魔小子跳了出来,三下两下解决了这个畜牲。于是安达利尔殿下告诉他,既然他给了自己第二次生命,那她从今往后必然是属于他的了,这是天经地义的道理,可是我们这个伙计却认为他们并不般配。于是安达利尔感到自己受到了侮辱,她伤心的要去寻死。这时我们这位仁兄想出了第二条妙计,他哄骗她说,虽然你诚心委身于我,但是也得听听家父的意见,于是打发她先回家去。我问他,他为什么讲是第二条妙计。他得意的说,因为那袭击安达利尔的怪物也是他暗中派来的。我问他,既然如此,那他从中得到了什么好处呢?他说这他就不知道了,因为他只知道这么多。于是我向他索要那根被他同胞砍断的手指,他又惊讶又羞耻,但是最终还是把他的羞耻交掉了我的手上。我把这个物证带了回来,随后把它交给了泰勒大人,并将那恶魔严密的关押在卡法城里。”杰森陈述完自己的证言,饱含歉意的向主神躬身行礼。

      “你把那个恶魔抓获以后有没有再审过他?”泰瑞尔问道。

      “是的。”

      “他有没有供述自己的消息是哪里来的?”

      “他先是告诉我就是那个魅惑安达利尔殿下的恶魔告诉他的,不过我对他说,既然你们像是知无不谈的朋友一样,那么你们怎么就动起手来了呢?他看到我揭穿了他的谎话,于是告诉我,他的消息也是从同伴们那里听来的,据说这则消息来自巴尔干的森林。于是我打算去找巴尔干的恶魔头领证实一下。就在我准备出发的时候,我接到了天界的书信,让我尽快赶回,因为议事会已经提上日程准备召开了。”

      看见对方完成了自己的证言,法瑞尔说道“年轻人,你还有什么要补充的吗?”

      于是杰森侍卫又接着说道“就我在卡法城期间所知,那里的谣言内容并无什么新意,但是不同于其它地方,这里几乎所有的凡人,甚至那些恶魔也都相信这谣言并非空穴来风。凡人因为这个谣言的内容变得轻薄起来,而恶魔则因为这个谣言而表现的更加猖狂。”杰森把话说完,表示自己没有更多要说的了。他皱着眉头向克劳迪奥瞅一瞅,一副疑惑的模样。这个作证的杰森侍卫现在觉得自己也说不清,自己带来的消息有多少是可信的。

      朗斯眼睛紧盯着法瑞尔,他打定主意,如果法瑞尔不能提出有利的指控,那么他随时准备帮他一把。可是神色平静的法瑞尔比他更为坚定,他决心挖掘出所有的事实真相,无论这事实将会伤害到的是谁。

      法瑞尔转向克劳迪奥说道“从这些证言上看来,先生,如果没有更有力的申诉,就谣言内容不谈,我很难排除谣言的源头不是出自汝口的可能。”

      “大人,一个清白的无知者怎样才能用自己的诚实洗刷并不属于自己的罪责呢?”克劳迪奥笑着说道。

      “如果你当真是无辜的,而不是只是声称如此,那么请陈述吧,陈述你所知的一切,让智慧来判断。”

      “我很怀疑”克劳迪奥笑着说道“智慧的的力量是否能比您们随意引发的一道闪电更有效,无论如何,还是请听我说吧。与刚才那位先生唯一不同的地方,他是听旁人所言,而我是说的是发生在我自己身上的事情。”于是他开始从他与安达利尔相遇的时候开始说起来。

      “那是去年的夏天,新月还没升起,弦月已经无所踪影,一个伙计来找我,抱歉,我们族羿之间都是这么称呼,说是莫克大王召唤我们这些他的手下去他的巢穴。在那里,大王告诉我们很快将有一队天神会通过我们的地盘,据说他们来头不小。他警告我们万万不可滋扰他们。“就让他们像一缕清风那样通过吧,毕竟这缕清风既无利可图又无所危害。而且他们显然不是冲着我们来的。”我们的莫克大王看的很清楚,我们的邻居巴尔和墨菲斯托大王看起来要比我们更需要操心此事。他告诉我们,卡法城里正在燃烧着熊熊大火,等到这些天神赶过去,一定能让这大火烧的更旺一点。他还说,这正义的大火要是真能清洁一切就好了,最好是把天神和巴尔他们一起都清洁掉才好。

      莫克大王要求天神沿途可能会遇到的伙计们全部必须潜伏不出,必要时还得对过路的天神暗中保护。因为他同时还在担心巴尔会派手下过来作梗嫁祸给他。

      “也许是管辖的河道的家伙,又也许是控制丛林的小子”我们大王讲“我要你们全都打起精神来,一只眼睛盯着天神,另一只眼睛盯着巴尔!”

      我们莫克大王的消息很准确,很快真的有天神来了。但是在我的辖地,我从头至尾只见到一位女子孤身而来。我没忘记我们大王的嘱咐,于是暗中跟踪她,可喜得是并没有巴尔的打手来捣乱,就在她快离开我的辖地的时候,我开始担心起来。因为在通往河道道路的尽头,那里有一个很大的蜘蛛魔,这家伙是否会给我惹来什么麻烦谁也不知道。可能我的担心并无必要,因为那女子看起来虽然纤细柔弱,但是她行动敏捷,并且挥剑的手法干练,怕是这样一打的怪物也不能拿她怎样,可是我们大王的告诫让我的担心占了上风,我招呼了她…”

      “她认出了你的身份?”法瑞尔说道

      “也许吧,或者并没有,我藏在密林里,不让她看到我。我警告她路途前方的危险,但是她好像并不在意,她那轻率傲慢的态度让我担心起来,是的,我很担心,如果她真的在我的辖地上出了什么意外,即便只是受了惊吓,我的莫克大王也会毫不犹豫的让我好看,因为我很清楚莫克大王往往会因为谨慎而变到神经错乱的地步,他不会允许自己的手下给他找来那怕一丁点的麻烦。果然我的担心变成了现实,那位天使相当冒失的引出了蜘蛛怪,而她自己却没有做好任何作战的准备,她在和那怪物的较量中越打越狼狈,于是我只好从暗中跳出来,从蜘蛛怪背后偷袭他,逼得那家伙最终逃回了自己的老巢。这时,这位天使认出我的身份了,她告诉我她从没想过自己有一天竟会受到来自一个恶魔的恩惠,但是我注意到,虽然她嘴上向我表示感谢,但是她手里的剑却握的紧紧的,而且一点也没有还鞘的打算。于是我在她来不及对我动手之前就跳回了丛林,我在远处看见她用剑拨了拨草丛,直到确认不可能再找到我了,于是骑上她的马,就此离开了。”

      “你知道这位天神的身份吗?”

      “是的,我认出了她就是天界很有名的那个公主安达利尔,她好像自己也是这么说的。我在向莫克大王回禀此事的时候也证实了这一点。”

      “她为什么要告诉你她的身份?”法瑞尔皱着眉头说道。

      “因为我想确认她是否真的就是那位流传已久的天界公主。我告诉她我的名字。果然,她虽然有点不情愿,不过还是告诉了我她是谁。和我猜测的一样,我并没有认错人。”

      “你所说的这一切,你是否向谁谈论过?”法瑞尔问道。

      “除了莫克大王。他听说了我的遭遇,把我叫去询问了此事,除他之外,我没有主动向任何人再说起。但是半个月后,我在卡法城打猎,一个巴尔干伙计向我挑衅,他让我这个外来人滚出卡法,他对我说“虽然你和安达利尔有过交情,但是你仍是一个下贱的舔血的。”他就是这样说的,这让我很奇怪。”

      “这是卡法受难时期的事情吧?”法瑞尔问道。

      “你是说卡法城被墨菲斯托大王毁掉这事?是的,就是那时候的事情。”

      “在卡法城受难的时候……“法瑞尔默默沉吟了片刻”如果你所说的都是属实的,那么这样看来,这谣言在传到凡人那里之前就已经在你们族裔中间流传了。我说的准确吗?先生。”

      “我不知道,大概是这个意思吧。”克劳迪奥说道。

      “你的同胞知晓了你的经历,这让你感到很奇怪?不过你也猜到了是你的那位莫克大王把这事流传出去的?”

      “恐怕也没别人了。”

      “我们会提审这位莫克大王的。”

      “您别说是我把他供出来的,他会要我的命的!”克劳迪奥叫起来。引发了旁听席上一片哄笑。

      “不要担心,先生。在这里,公正和公平是不受侵犯的,你的莫克大王无权因为你的证词而对你有任何报复的权利!”

      “可是大人,等我回去了,那可就不一定了!”

      他的话再一次引发了哄笑,现在没人相信这个恶魔真的还有任何可能回家的可能了。

      法瑞尔不再和对方进行话语纠缠。他接着问道,“关于我们的杰森侍卫的证言,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那伙计说的没什么大毛病,我相信我们那个伙计也一定是像他说的那样告诉他的。因为他说的那个伙计我确实和他碰上过。

      就像我刚才说过的,我到了卡法城,于是这伙计立刻冲上来让我滚,于是我们对骂起来。他嘴上占不到我的便宜,于是就拿天神的事情揶揄我,于是我就开始与这个多舌的汉子放起对来……”

      “等等,先生。”法瑞尔打断了他“请告诉我,为什么他一提到你遇到天神的事情,你就立刻决定与他相斗呢?”

      克劳迪奥愣子了一下,他知道自己忘记了休斯的嘱托:“记住,你除了偶尔和他见过两次面以外,和安达没有任何关系,你在这里是完全是不存在的!”

      “因为我怕惹麻烦!”克劳迪奥回过神来,用无辜的腔调说道“我碰上她已经够倒霉的了!可是你看……”他摊摊手,“我最后还是惹上麻烦了不是?”

      “好吧,请继续。”法瑞尔一脸平静的说道

      “我说道哪了?对了,那小子!因为他的粗鲁和无理,我砍下了他的一节手指,然后让他滚蛋。后面的事情我就不清楚了,我回到了肯顿森林。我以为这事一早就结束了,我几乎都把这事要忘光了。可是二十天前,一个自称休斯的伙计找上我,指控我传播什么谣言,不由分说的把我抓了来,这个我前面已经说过了。”

      “我们该相信你吗?年轻人”法瑞尔说道,“如果你说的是事实,那么我们面前最大的谜团就可以就此解开了,但是,其他那些证人一定也都相信只有自己的证言才是真实可信的,包括存在“魅惑”那种妖术,顺便问一句,你是否掌握“魅惑”这种技能?”

      “我对您说的技能一无所知,不过有一种叫做“逃跑”的技能我比较熟悉。”

      克劳刚说完旁听席上就响起一阵嬉笑的声音。

      这时朗斯再次站了起来,他请求提问,法瑞尔同意了他的请求。

      “年轻人,我提醒你,无论如何你都再难获自由了,所以你没必要再隐瞒什么。”朗斯大人一派傲慢模样的说道。

      “这位大人”克劳迪奥吃惊的说“您到底在说什么呢?那个叫休斯的家伙告诉我,只要我老老实实的说实话,而且没有做过亵渎天界的事情,那么我还是自由的!”

      “对啊!如果没有做过亵渎天界的事情的话!……可是你为了证明这一点,哪里还会说什么实话!”

      “大人,虽然我是个粗人,但是您要定我的罪也得有证据。”

      “证据?虽然不一定需要,但是我还是有的。”朗斯那轻蔑的神态让克劳迪奥觉得恶心,更糟糕的是,他这副蛮横无理的傲慢态度让所有其他在场的人都暗暗感到尴尬。

      “朗斯大人,您准备传唤证人还是提供证据呈堂。”法瑞尔问道。

      “我都要!”朗斯雄赳赳的说道“不过我要先传唤证人。”

      于是又一个侍卫身份的证人被带了上来。

      “我要求向证人问话”当法瑞尔刚完成例行问询后,朗斯立刻向他做出请求。

      法瑞尔伸出手,做出一个有请的动作。

      新被召入的证人已经站在了证人席上,朗斯用目光紧盯着这个证人,好像在试图窥探他的内心。

      “大人,请问吧”那个已经在证人席上站了半天的年轻证人被他看的浑身难受。最后他终于忍不住耸耸肩,尴尬的提醒了一声一直用深邃目光凝视着他的那位朗斯大人。他不明白为什么朗斯大人会用这样的眼神看着他。

      “温特尔先生,你和安达利尔殿下很熟识吧?”

      “大人,为什么这样问?”这个年轻的证人的尴尬感觉消失了,另一种情绪却被激发出来,他皱起眉头说道“没错,我们岂止很熟,我和安达以及其他伙伴几乎算得上是一起长大的。”

      “一起长大的,对的。就像法瑞尔议事长对休斯说的那样,他,事实上也包括你,其实并不适合进行见证。”

      温特尔侍卫被惹火了,但是他所在的场合以及把他惹火的人的身份,让他不得不压抑住自己的火气 “大人,如果你不需要我的证言,那么我也不介意就此离开。”

      “就此离开?!对的,你当然希望有机会不履行你的义务。谎言是过错,隐瞒难道就无可指责吗?”

      “大人,我还什么都没说呢!可是我现在已经有罪了!”这个血气方刚的年轻人因为受到无端的刺激而全身激动的发起抖来了。

      “年轻人,真相只能来自于诚实的证言,不可能出自于谎言和欺瞒,现在真相就在你的手里,你是否愿意坦诚的张开手掌,解除我们的疑惑?”

      “我自入伍以来,从没做过任何有损自己、有损天界名誉的事情,我的品格值得让任何人都可以信任我!我所说的任何人也包括您!”年轻的温特尔侍卫因为激动而浑身颤抖着,他不去看任何人,昂着头,眼睛只是向殿顶望去,那是一副因为无端受辱后,急于讨回颜面的承诺姿态,既坚定又决断。这下朗斯满意了,对付年轻人他一向是有一套的,适可而止的恭维或者质疑,足以挑起这些生兵蛋子的情绪来,让他们变得正直而不乏头脑简单。这是年轻人爱惜个人尊严的一个小小的副作用。

      “很好!温特尔先生,现在告诉我,你是否见过这位先生”朗斯说着,把手指指向克劳迪奥。

      “不,大人,我没见过这个人。”温特尔再次看看厅上站在另一侧的克劳迪奥,然后回答他。

      “你没见过?”朗斯又问了一遍。

      “大人,虽然我的入伍时间不算长,但是碰到过的恶魔也不算少了。很抱歉我没法把他们一个个的都记下来。”

      朗斯大人点点头,“是的,也许你确实从来不曾关心过自己对面的恶魔都是谁,这是人之常情嘛!……”朗斯大人稍作停顿,他接着说道“那么在卡法城呢?现在你觉得他是不是有点眼熟了?”

      “卡法城?”温特尔侍卫诧异的说道。

      “就是那里,或者还可以再明确一点,在你们下榻驿馆的外面……”

      温特尔侍卫这时候用满眼疑虑的神色又一次上上下下仔细打量了一番他眼前的这个恶魔,于是他迟疑的说道“我恐怕不能确定……”

      “不能确定?”朗斯说道。

      “是的,大人,我不能确定,我们在卡法城遇袭的那一夜,这个人和我们当时所遭遇的一个恶魔身形很像,但那是在夜间,我没法完全看清他的面孔。”

      “但是,你知道你所说的那个恶魔的一个标记。”

      “是的,我知道,不过任何一个恶魔都有可能会有这样的标记。”

      “可是没人会主动在自己身上留下这样的标记吧?”

      “恐怕正常人都不会。”

      “告诉我那标记是什么?”

      “打斗中,休斯用剑刺穿了他的左肩,如果那个恶魔没有死掉的话,我们可以看到他的剑伤。”

      “那就不会是任何人都有可能会有的标记了,因为,即便是为了某个目的而自残的人,他也无法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恰好找到与休斯一样宽度的剑,我说的对吗?先生。”朗斯得意的微笑起来,同时用眼角的余光瞟了一瞟克劳迪奥,让他奇怪的是,这个恶魔也在微笑。

      “这个笨蛋也许还不知道我们正在讨论的东西意味着什么样的后果呢吧!”朗斯暗自想着。

      “您说得对”温特尔老老实实的回答他。

      “我要求验证这位作为证人的魔类的身体。”朗斯向法瑞尔略略欠一欠身。法瑞尔传下命令,押解克劳迪奥的两名侍卫将他带了下去。很快,他们再次回到了见证大厅。

      “瑞德先生”法瑞尔向押解克劳迪奥的其中一名侍卫说道“请告诉我们,你们对这位先生验身的结果。”

      那位叫做瑞德的侍卫向前迈上一步,回答道“我们在此人左肩肩胛处发现两处剑伤,并排位于胸骨的上方,靠近肩头部位,从愈合状况来看,一处剑伤是旧伤,应该是半年以前所创。另一处还没能愈合,应该是这两天所受的创伤。”

      朗斯听了对方的话,得意的笑了起来。

      法瑞尔眼睛望向克劳迪奥,这位年轻人咧嘴一笑“没错,那天晚上他们遇上的人就是我”

      法瑞尔向这个不懂规矩的野蛮人皱皱眉头。他转头向朗斯说道“大人,你可以继续问了。”

      朗斯对温特尔继续说道“现在你不用疑惑了,看来这位年轻人你是认识的。”朗斯大人向克劳迪奥所在方向偏了偏头,然后他转向作证的温特尔侍卫“告诉我,那天发生了什么事情?”

      于是温特尔侍卫说起那天夜里发生的事情来“我们到达卡法后,本来一直都太平无事,可是有天晚上,墨菲斯托让他的手下混进城里,他们里应外合,很快卡法城陷入了一片火海。我们得到消息后,立刻从床上跳起来,休斯领着我们急急的向总督府里赶,可是就在我们刚出驿馆的门口的时候,不知道从哪里飞来一块石头,砸中了安达的坐骑,安达所骑的那匹马的头一下子就被砸的开了花,安达也被这突然的袭击掀翻在地,谢天谢地,她并无大碍。我得承认,那一刻,我们全都被这样的意外搞的惊慌失措了。我那时还在想,还好石头只是砸中了马,而不是安达。这时休斯关照大家提高警惕,他跑到安达身边保护好她,马修尔要求所有人立刻返回驿馆,可是休斯不同意,但是我们不能把受了惊吓的安达一个人留下来,于是休斯让安达骑他的马,而他准备与另一个侍卫共骑一匹马,就在我们准备继续赶路的时候,又一块石头飞过来,这一次安达因为有所准备,所以调转马匹躲过了这一击,而这一次那个暗算者的位置也彻底暴露了,休斯跳下马向他躲藏的地方扑过去,很快他们就缠斗在了一起,休斯一边与他斗剑一面喊着让我们先走。因为那时情况太紧急了,谁也不知道总督府是不是已经陷落了,而卡法城更是随时都有可能覆灭。于是我们顾不上太多,准备留下休斯继续赶路,但是那个恶魔好像是针对安达而来的,因为他一听见休斯的呼喊,就立刻丢下他,径直向安达扑过来,我们一起挡在安达的身前,不让他靠近。我记得休斯那时候还对他喊了一声“朋友,转过身来,我可不想留下一个背后伤人的恶名。”可是那个恶魔好像疯了一般,既不理会休斯的警告,也不顾我们一群人手里都握着刀剑,他就像自杀一样向我们手里的剑锋上送过来,那一刻,我们所有人都被他这疯狂的举动惊呆了,竟然没有利用到这样的机会轻而易举的结果了他,就在这个时候,安达推开我们向这个恶魔刺了一剑…”

      “哦?她主动刺了一剑?”朗斯打断他说。

      “是的,安达向那人刺了一剑,但是剑锋从这个恶魔的腋下穿过,所以没能伤到他。”

      “这是为什么?”朗斯轻蔑的问道。

      温特尔侍卫耸耸肩“大人,在那种既危急又混乱的情况下,我认为发生什么样的意外都是正常的。”

      “你是否想过,安达是不想伤害他,所以故意…”

      “大人!”温特尔大声的抗议道“我不明白您的意思,我也想不到,安达在自己生命受到威胁的时候,为什么还会考虑到什么手下留情!而且还是对一个准备冒犯她的恶魔!”就在温特尔先生抗议的时候,旁听席与温特尔一同爆发出一片抗议声。

      朗斯不顾周围那针对他的喧嚣的抗议声,继续说道“当然,你当然不明白我的意思,即便你明白了这一点,恐怕你也不会相信。不过这不是你的过错,我承认你的诚实,但是遗憾你不具备怀疑假象的能力。”

      温特尔侍卫气愤的说“那我倒要请教了,大人,我该如何怀疑呢,我该怀疑什么呢?”

      “告诉我,安达在那一剑刺空后,她和那个恶魔不是应该靠的很近吗?”

      “是的,那一刻,他们是靠的很近。”

      “那么,这恶魔为什么不趁此机会伤害她?我们都知道,安达最后是毫发无伤的!”

      “他做不到。我们那么多人…”

      “你们那么多人都在失职!你们让安达利尔在那一刻独自面对一个凶残的恶魔,而安达的剑被这恶魔夹在腋下,几乎是毫无预防能力!”

      “大人!我…”温特尔涨红了脸,他说不下去了。

      “你们不仅失职,而且安达还怀有不可告人的私心,她故意放过这恶魔,而这恶魔也从没打算过伤害她,那怕是一根头发!”

      “可是大人,就是这恶魔让安达堕马的!”温特尔气愤的说。

      “对!他让安达堕马,这样你们就不用去总督府了,因为他知道,在你们准备去的卡法城总督府里,等着你们的是墨菲斯托!”

      “大人!”温特尔喊起来“您这样的猜测太荒谬了”

      “年轻人,真相才荒谬,但说到底,那也是真相!”

      “可是您无凭无据,全是猜想,而且还是不负责任的猜想…”

      “那你回答我,就在他们俩,安达和这个恶魔面对面的时候,后来又发生了什么事情?”

      “艾斯尔扑上来,抱住了这恶魔持剑的手臂,就在这时候,休斯从背后刺中了他。”

      “看来你们轻而易举的化解了危机喽。”朗斯再次轻蔑的一笑,他向克劳迪奥所在的方向跨上一步,大声说道“各位,请看看站在这里的这位年轻人,你们可以清楚的看出来,他一定是在恶劣的环境中长大的。他的身体很健壮,看的出来,无论是日常行动还是动武,他的动作必定都是轻快敏捷的。如果我没猜错,他一定还身手不错,他打跑过一个蜘蛛怪,与休斯这样的好剑手较量也没有束手就擒,可就是这么一个人,他在如此之近的距离上挥剑劈砍安达不比你们在一旁施救来的更方便吗?”

      “这我不知道”温特尔硬邦邦的说“也许您更应该问问他!”温特尔说着,斜着眼睛看看克劳迪奥。

      “我这就要问他”朗斯转身向法瑞尔请求提问证人。法瑞尔应允了他的请求。

      “刚才我们的话你都听的很清楚了吧?”

      “很清楚。”

      “你有异议吗?”

      “没有。”

      “要辩解吗?”

      “不要。”

      “你承认自己并非是在袭击安达利尔,而是希望阻止她遭遇可能的危险吗?”

      “如果我承认,您相信吗?”这样的讥笑既没有惹怒朗斯,也没有让其他人感到轻松,相反,整个大厅都陷入了一片压抑的气氛之中,慌张和怀疑的情绪开始在一些人心头逐渐萌发出来:“难道我们的安达利尔殿下真的做过有辱清白的事吗?”一些人第一次在心中发出让自己都觉得荒谬的疑问。

      “听着,小子,虽然我万分不肯相信那可怕的事实,但是我们神界的圣洁不容亵渎,而我们更不会因为个人而牺牲整个神界的清白。无论是谁,有罪的人都要为自己的罪责付出代价!”

      “那与我有什么关系?”克劳迪奥懒洋洋的回他。

      “你觉得很有趣吗?或者很紧张?”

      “我想不出我为什么要紧张,而且您说那一套我也不觉得有什么趣味。”

      “永世的监禁,甚至可能被绞死的判决没让你紧张?对的,面对信仰或是爱情的时候,人是没有恐惧感的。”

      “大人,我提醒你,我可没有你们那么高贵的身份,也就是说,信仰从来就与我不沾边,至于爱情…”克劳迪奥咧嘴一笑,露出轻薄的一副模样“我的相好倒有几个,但是我们从不谈论爱情。”

      “闭嘴吧!你这个恶俗的家伙!”

      “是你在不停的问我问题。”

      “不要得意,年轻人,你,包括你的同伙不可能隐瞒住什么东西。”

      “我不想隐瞒什么,而且我相信,即便是天神也是讲道理的,他们不应该让一个无辜的人受到不公平的对待。”

      “无辜的人?说的好啊!年轻人,你在为安达辩解吗?”

      “为她?一个陌生人?我现在只关心你们什么时候能放我走,因为我从没参与过你们不停唠叨的那个所谓的谣言。已经一整天了!你们这帮人喋喋不休的在这里没完没了的吵来吵去这些无聊的东西!让我告诉你们好了,你们简直让我厌烦透了!说真的,这真的让我厌烦,如果你们认为干掉一个像我这样身份的家伙而不需要什么理由的话,那么就请便吧。可是如果你们决定只有在证明我是真的有罪的才能惩罚我,那就证明给我看!可是你们一无所知,而且好像也不打算相信我所说的。我烦透了,听我说!我烦透了!你们最好快点打定主意,否则我发誓不再回答任何问题!”

      “你这是在威胁我吗?”朗斯愤怒的叫道“如果我答应你,只要你承认你和安达有过私情,我就利用我的权利立刻放你走,你现在敢承认吗?”

      “为什么不?”克劳迪奥轻蔑的说“那小妞中意我,因为我毕竟有恩于她,而我,也不在乎多一个或少一个相好,大人,我说完了,您准备实现承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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