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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5、一生中的两件大事(02) ...

  •   克鲁尔站起来,向费里典狱长走过去,他红着脸,一脸的羞愧“啊!费里,怎么说呢?我想我得向您道歉才对。”

      费里典狱长的脸也红了,“您在说笑话吗?该道歉的人是我才对。我该礼貌的向您说明我的难处,而不是对您大喊大叫……不不不,我不是在说您,我说的是我自己……真要命,您知道的,这里的差事是个苦活,如果这里真的是有什么人犯那倒好了,至少还能热闹点。可是您看,一年四季,这里都是空荡荡的。我不明白,主神为什么还要守着这么个没用的地方不肯废弃,照我说,应该现在就把它扒掉,这里改成广场,酒肆,怎么都好。只要不再是什么堡什么狱的就行了,最糟糕的您知道是什么吗?我的天,您在摇头?您没注意到这该死的地方还取了一个更该死的名字!你注意到了吗?这里竟然被人叫做涤心堡,见鬼,天知道它准备把人心洗成怎样的一副模样……”

      费里典狱长滔滔不绝的说这话,显然是决心要消除两个人之间刚刚产生的尴尬。最后他说完了,沉沉的坐回椅子上,低着头沉思起来,他又想到了,这个该死的地方为什么不早点关门呢?这样他就可以彻底自由了。

      这时候,克鲁尔已经站在了费里典狱长的身后。在一阵短暂的沉寂中,突然间,走廊里传来杂乱而沉重的脚步声。

      “他们回来了?”费里典狱长跳起来“好小子,差办的挺快。那好……”费里典狱长扭头看着自己身后脸色苍白的克鲁尔,“怎么了,克鲁尔大人,您不舒服?您冷静一点,你这个样子我都不敢让您去见马蒂尔了,您不会激动的晕倒吧!哈哈哈!”费里典狱长被自己的笑话逗乐了。

      不等费里典狱长说进来,门被人粗鲁的推开了。门口站着的不是派去的两个守卫,也不是大队赶来捉拿人犯的宫廷侍卫,门口站的是德敏议员,他一脸的怒气,眼睛恶狠狠的盯着费里典狱长。

      “啊!议员大人!您怎么来了!欢迎,欢迎!”费里典狱长跳起来,用装出来欢喜和激动向他迎过来。

      “多谢!多谢!”德敏议员冷笑着挑动着自己一侧的眉毛“如果我早知道您对主神的敕令不够放心的话,那我应该早点过来把它呈到您手上过目才对。”

      “您让我诚惶诚恐了!”费里典狱长惊慌的弯下腰去,同时眼睛向德敏议员手里的羊皮卷瞟过去,可是德敏议员把它卷了起来,那里面写的是什么内容,他一点也看不到。

      “您不必自谦,这是你的职责所在嘛!”德敏议员冷笑着,“拿去看吧,我不知道你们这里换了规矩,没有主神的亲笔敕令,什么公务都不肯办了!”

      费里典狱长把伸出去一截的手缩了回来,他退了一步,双手在胸前不停的摆起来,“您误会了!误会了!我秉公办事而已。”接着他不等德敏议员再向他抢白,大声向门外吆喝起来,“来人呀!拿着我的放行令去地下囚室!……把克鲁尔大人也带过去!他要第一时间见到马蒂尔殿下!”费里典狱长说完,向着德敏议员和克鲁尔送上一个谄媚的笑容。可是突然间他好像想起来了什么,他快步绕过桌子,嘴里念叨着“还是我自己去吧!这些家伙一个个都笨手笨脚的,可能他们连马蒂尔殿下看守在那个囚室都不知道!”他一面说着,一面手里捏着公文,带着看守快步沿着走廊向后厅走去。

      “谢谢你!德敏。”克鲁尔说到,这时候他才发现自己已经流了一头的冷汗。

      “不要你谢!你只要咬定我什么都不知道就行了!这件事办妥,希望你们家族别再给我们找麻烦了!”德敏议员一脸愠怒的说到,这时候他眼睛瞟在了对方的手上,“你拿着镇纸做什么?”德敏议员看见克鲁尔手里紧紧的握着一方镇纸,整条胳膊依旧不停的在颤抖,奇怪的问道。

      克鲁尔吓了一跳“没什么!”他说着把镇纸哐当一声丢在桌子上。急匆匆的向门外追过去。

      “喂!克鲁尔!”德敏议员在门口叫住他“这次我不会再派人跟着你了,现在开始发生的所有事情都再也和我无关了,记住你答应我的……好吧,祝你好运,老伙计!”

      克鲁尔向他感激的点点头,快步奔出了门外。

      外室的房门一打开,一道乳白色的亮光落在马蒂尔的脸上,光线并不明亮,可是还是让马蒂尔眯起了眼睛,他看见晦暗的天空,朦朦胧胧的雨雾,还有眼前湿漉漉的街道,以及那些样式熟悉的高高低低的建筑,不由的感到恍如隔世。

      “我没想到泰瑞尔会如此的等不及。”马蒂尔冷笑起来。“希望准备的绞架足够高才好,我还没有在高处仔细看过我们这座城呢?”

      “殿下,你在开玩笑吗?你现在已经被主神赦免了?”费里典狱长皱着眉头说到,他听到这个年轻人直呼主□□讳,心里老大不痛快起来。

      “赦免?”马蒂尔转过头,用诧异的眼睛看看费里典狱长。“这不可能!”

      “小心高兴冲昏了你的头!”费里典狱长不怀好意的笑起来“说实话,殿下,我也觉得这不可能。”

      马蒂尔看看眼前的一切,他注意到自己身边已经没有了守卫在跟着,他的镣铐也在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被人缷掉拿走了。现在他知道,这个典狱长不是在和他说笑话了。

      马蒂尔脸色变得阴冷起来,“费里先生,我冒昧的请您把主神赦免我的证据拿给我,或者他只是做了口头赦免……”

      “不,殿下,你不必担心这个,赦免令是有的,并不是什么口头的赦免,这下您放心了?”

      “让我看看那张赦免令。”马蒂尔沉着脸说到。

      “殿下,你要注意到一点,你现在不是小孩子了,我已经说了,赦免令是有的,请你放心好了。现在,请吧……”费里典狱长说着,做了一个送请的手势。

      马蒂尔一言不发,绕过费里典狱长向监狱大门里走去。

      “喂!小子!你在发昏吗?你要干什么?!”费里典狱长叫起来。这时候几个守卫冲上来,拦住了马蒂尔。可是马蒂尔不肯放弃自己的决定,他先是和拦住他去路的守卫们推搡起来,很快他们就扭打在一起了。

      “他有点神志不清,把他捉牢了!”费里典狱长大声叫着。

      “该死的,这个马蒂尔是不是发疯了?”费里典狱长看见自己的守卫已经控制住了马蒂尔,定了定心,冲着马蒂尔咒骂了一句。

      “把那该死的赦免令拿给我,要不我死也不走!”马蒂尔被守卫压在地上,可是他仰着头,依旧不休的大叫着。

      “把他推出去!”费里典狱长不耐烦的叫起来“我这里只有犯人,不收留疯子!”

      就在这时,克鲁尔从一辆赶过来的马车上跳下来,他跑到监狱的门口,看到眼前混乱的一片,不由的暗暗心惊。

      “啊!克鲁尔大人!您来的正好!”费里典狱长好像看到了救命稻草一样,向克鲁尔扑过来。“您这个外甥好像有点那个……”费里典狱长侧着头,小声对克鲁尔说到。“总之,您好好劝劝他。”

      克鲁尔意识到并没有东西穿帮,心里不由的镇定了一点,他跑上大门前的阶梯。看见四个守卫正死死地压着马蒂尔不放。

      “放开他!”克鲁尔一脸怒气的说到。

      那几个守卫看看克鲁尔,又看看他身后的费里典狱长,费里典狱长向他们使使眼色,于是那个守卫慢慢的把马蒂尔放松开来。

      马蒂尔等到自己刚能活动身体,他一个猫腰,又向监狱过道里面钻去。于是那几个守卫只好又一次抱住了他。

      克鲁尔冲过去,他抱住马蒂尔,用严厉的眼神看着他,“马蒂尔,你在干什么?!”

      马蒂尔冷笑起来“亲爱的舅舅,你猜我刚刚听到了怎样的一个好消息?你也想分享一下吗?——就在刚刚,我被赦免了!”马蒂尔哈哈大笑起来“这世界上最滑稽,最荒唐的事情发生了!您明白我说的是什么吗?”

      “马蒂尔,别发疯!现在让我们走!”克鲁尔紧紧握着他的胳膊,沉声说道。

      “我哪儿也不去!谁要他的赦免?!我不承认!”

      突然间,马蒂尔用狐疑的目光看着克鲁尔,“舅舅,请不要告诉我,泰瑞尔对我的赦免是你求来的……”

      “就是我!”克鲁尔依旧一脸怒气的说到。

      马蒂尔悲愤的跳起来,他粗暴的推搡着克鲁尔,几乎把他推倒在地。“你求来的?!谁要你去求他?!你说,克鲁尔,你出卖了什么才求得让他开恩的!”

      那些守卫们看到情况再次失控,想上来帮手,可是克鲁尔大声喊着,你们走开,都走开!

      克鲁尔向马蒂尔扑过去,用同样粗鲁的动作抱住马蒂尔,把他狠狠的推在墙上。抓紧机会在他耳边恶狠狠的轻声说到“不是你想的那样!”

      马蒂尔冷静下来了,他停下手脚,疑惑的看着克鲁尔。

      “现在跟我走!丢人现眼!”克鲁尔大声说道。

      费里典狱长看见马蒂尔镇定了下来,赶紧凑上来,用不高兴的口气说到“克鲁尔大人,您们这就请便吧!我这里不是毕竟不是演戏的地方!”

      克鲁尔抓起他的手腕,把他拉到了街上。

      在他们身后,费里典狱长皱着眉头,不停的摇起头来。

      克鲁尔把马蒂尔拽到了等在街边的一辆马车旁,他打开车门,把马蒂尔推了上去。

      “舅舅!你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我要你现在就告诉我!”马蒂尔哆嗦着,用充满敌意的声音向着克鲁尔问道。他心里暗暗发誓,如果事情不是他想的那样,他就立刻跳下车去。

      可是克鲁尔并不理会他,敲敲车门喊了一声“回家去!”

      于是马车沿着道路一路向前而去。

      “我的天!我们什么准备也没有!”克鲁尔慌乱的说到,他的话不像是在对马蒂尔在说,倒像是自言自语“我真该死!我昏了头了!什么准备也没有!活该我倒霉!”

      马蒂尔看着克鲁尔一副焦躁不安的样子,意识到对方并没有骗他。绝不是发生了主神泰瑞尔赦免了他这么简单的事情,可是现在到底都发生了什么,他却完全猜不到了。

      克鲁尔不理会马蒂尔那疑惑的目光,或者他根本就没有在意。他仍旧是一脸的焦躁,不停的抱怨自己,喃喃不休。

      可是渐渐的马蒂尔发现了有点不对劲,马车刚才拐过的一个街区,并不是自己家所在的方向。他告诉自己,因为自己很久没有回来了,也许记忆有了偏差,可是当他路过主神广场的时候,他才坚定的确信,马车的方向正在与回家的路背道而驰。

      “克鲁尔舅舅!我们这是去哪?”马蒂尔严肃起来。

      “回家!”克鲁尔不耐烦的说到,随即他定了定心神,接着说到“准确的说,是回我的家。”

      “这是为什么?”马蒂尔眉头眉头皱的更深了,他想安慰自己,这时候妈妈一定是在克鲁尔舅舅的家里在等他回来。可是他从克鲁尔那焦躁而恍惚的神态,这场莫名其妙发生的赦免那里看出来,事情也许没他想的那么好。

      克鲁尔在马蒂尔逼视的目光下逐渐平静了心态,他平静了片刻开口说道“马蒂尔,我现在没时间和你解释太多。有两件事情你明白就可以了,第一,赦免并不存在……”

      马蒂尔脸色白了,他隐隐猜想的不幸竟然真的变成了现实!现在他不再只是个只要为自己负责的人了,他注定要背负着不可承受的整个家族的重负要苦撑下去,甚至这样的苦难要到他舅舅曾经给他展望的那可怕的一刻才能休止了。他想到自己有一天真的有可能再一次跪在泰瑞尔的面前,他不由得冷汗直流。

      克鲁尔不理会他那副变得惊慌的样子,继续说道“第二,我对你之前说的那些话依然有效!我做了我该做的,剩下的就看你自己了!”

      “舅舅!你为了我伪造了文书?”马蒂尔颤声说道。

      “就这么回事!”克鲁尔说到“我这辈子只干过两件大事!想不到都和伪造公文有关!”他苦笑了一声,“好吧,感谢命运给我这样的机会!”

      “那您呢?!”马蒂尔用悲哀的口气说到“泰瑞尔不会放过你的!”

      “马蒂尔,让我告诉你,你记住我曾经对你说的话,等你的作为压倒了别人对你的责罚,那就没有什么是不可挽回的。到了那时候,也许你还能请求主神赦免我呢!”克鲁尔说完,想给对方一个安慰的微笑,不成想他的微笑变了型,在他脸上变成了一副难看的苦笑。

      “不!舅舅,他会绞死你的!我知道他干的出来!”

      “你给我闭嘴!”克鲁尔沉声叫到“现在的男孩子什么时候都变成一副婆婆妈妈的样子了!你给我听好了,想想你的妈妈!想想你自己!再想想我们的家族!现在我们家族完蛋了!如果这个族徽有一天还能再次在阳光下闪耀的话,哪就得看你们这些男孩子的了!别让我们失望!至于我,那不是你该操心的!”

      “可是……”对方的话没法让马蒂尔心安,他依旧不安的说到。可是当他看见对方阴暗的目光里露出威胁的凶光,他打了一个哆嗦,不敢再说下去了。

      “我是傻瓜!马蒂尔。”克鲁尔说到,“我们现在本来应该往城门方向才对,可是我手里没有通行文书,也没有给你准备换装的衣服,天知道我脑子里想的都是些什么东西!希望我们还能来得及才好,那个该死的费里浪费了我们太多的时间了!”

      马车拐过一处街道,在一栋没有院子的宅子大门前停了下来,克鲁尔把马蒂尔拉下马车,一个仆人匆匆迎上来。

      “胡克尔夫人走了吗?”克鲁尔问道。

      “夫人已经走了很久了。”仆人回答他,眼睛却瞟向马蒂尔,脸上也露出诧异的神色出来。

      “真可惜!”克鲁尔轻声说道,“快点,准备一套衣服!比利平时穿的那套,送到我房间里来。”他对那个仆人吩咐道。

      克鲁尔向房子里走去,可他刚踏上前廊突然又转过身来,“我昏了头了!”他叫骂了一声。接着他向仍旧停在街边的车夫喊到,“卢恩,你就等在这里,我们马上就出来!”

      马车夫在座位上向他欠欠身,那意思是“悉听尊便!”

      克鲁尔把马蒂尔拉进自己那间小小的卧室,他一面走向窗边的书桌,一面对马蒂尔说到,“一会有衣服送来,可能会小一点,不过也不一定,比利是个马虎的人,穿衣服松松垮垮……”

      克鲁尔一面语无伦次的唠叨着,一面在书桌上坐下来,他抽出一张羊皮纸,提起笔立刻在上面写起来,可是这时候他才发现自己手抖得厉害,无论如何也没法端正的写出一个字来,他尝试了好几次,深呼吸,静坐,掐手指,可是除了写坏了不知多少张纸头,什么收获也没有。于是他暴跳起来,凶恶的摔砸起桌子上的东西起来!

      这时候,马蒂尔已经换好了衣服,仆人们也都远远的躲开了。马蒂尔一脸诧异的看着克鲁尔发着狂,这还是他第一次看见他这个平常总是显得沉稳甚至有点木讷的舅舅如此狂暴的发脾气。他几乎要认不出他来了。

      克鲁尔摔砸了他眼前能看到的的一切东西,最后双手撑在空无一物的书桌上,疲惫的喘息起来。不过他很快就重新意识到了当前的状况,他扭过身子看看一脸目瞪口呆的马蒂尔。轻声说道“别担心!马蒂尔,我只是写不出来字。也许我有点紧张,这很正常……”

      克鲁尔说完,默默的从地上捡起各种零碎东西,放回到桌子上。马蒂尔走过来,帮他的忙。

      “马蒂尔。”克鲁尔平静的说到“答应我,别让你妈妈失望。”

      “我不会的!”马蒂尔用低低的却是沉稳的声音答应了他。

      克鲁尔微笑起来,在这个年轻人的脸上,他似乎又一次看见了洛丽那清秀的面庞的轮廓,这是一张多么年轻的脸啊!在那个遥远而炎热的白色大厅,有着与这张面庞如此相似的一个姑娘向他走过来,她脸上带着不怀好意的笑容靠近他,她向他踮起脚尖,他以为她要对他说句什么话,于是他就把耳朵向她侧过去。在一瞬间,他感到自己脸颊和脖子结合的地方,一个软软的,含着一点凉气的东西贴在了自己的皮肤上。于是时间在那一刻凝固了,世间万物不复存在,只有那个毫无征兆的吻才是真实存在的。

      “那一切真的存在过吗?或者这都是我幻想出来的?……可是如果那一切真的都发生过,我愿意用我的一切再去换一次那样的吻!”一个声音在克鲁尔耳边响起来,这样的声音吓坏了他,把他从恍惚中拉回了现实。

      克鲁尔找出一张还没有被他来得及损坏的纸头,眯着眼睛检查了一下手里笔头的笔尖,他沾了沾只剩下了一个浅底的墨水,飞快的在纸头上写起来。

      当克鲁尔和马蒂尔再次走出大门的时候,雨下的更大了些,黄昏还没有来临,可是天地中间仍是一片灰蒙蒙的景象,让人感到沮丧。他们跨上马车,随着车夫的一声吆喝,马车移动起来。

      克鲁尔上下左右看看马蒂尔的装束,然后向他探过身去,把他的帽子拉的向上一点。“仆役们都骄傲,不会故意把脸藏起来的。”

      马蒂尔点了点头,还有半个时刻,他就将永远的离开自己的家乡,虽然克鲁尔告诉他,他仍有机会,可是他却不由自主的感到了灰心。

      “不知道休斯如果遇到这样的境遇,他会怎么想?也许哪怕就算是一根稻草,他也会把它当成自己命运里的帆船了吧?想想他挟持安达那样的疯狂吧……现在我知道了,我永远也不可能成为像他那样的人。”

      就在马蒂尔一时伤感,一时感叹的时候,马车前面的一匹马嘶鸣了一声,那是车夫在拽停马匹。天界的城门到了。

      克鲁尔拉开车窗上小小的幕帘,将一张羊皮纸递给一个守城的侍卫。那侍卫把羊皮纸打开看了看,接着他抬起眼皮,用守卫惯常的那种警惕的眼神又看看克鲁尔,接着他眼睛转向车厢,向里面扫了扫。马蒂尔不由的感到心慌,忘记了克鲁尔的忠告,不自觉的把脸向下藏了一藏。

      “大人,抱歉,请回吧。”侍卫把通行令递还给克鲁尔,一副公事公办的口气说到。

      “什么?”克鲁尔眼睛睁大了。

      “抱歉,大人,我不能放您过去。”侍卫说到。

      “为什么?!我有通行令!”克鲁尔叫起来。

      “我知道您拿的是什么,不过这还不够。”

      “啊!我明白了,没有印章?”克鲁尔笑起来,“都怪宫里的那帮老爷,现在我就可以回去补盖一下……不过我公事紧急,如果耽误了,那可就是大事……”

      “不是那个意思,大人。”侍卫说到“您的通行证是无效的。”

      “无效的的?怎么可能?这上面有法瑞尔大人的签字!”

      “我看到了,大人。不过现在必须有主神的亲笔签字才行。”

      “没听说过!谁下的命令?!”克鲁尔又急又气的说到。

      “就是主神自己。最近更改的命令,就在议事会前,这样的命令就传下来了。”侍卫向他一鞠躬,向马车夫挥挥手,示意他掉头。

      克鲁尔知道现在再多说也已经无意了,他讪讪的看着那个侍卫不放。就在马车掉好了头,准备出发的那一刻,克鲁尔突然跳下车。他快步走到那侍卫身边“先生,这可太奇怪了,这样的消息我可从来没听说过。”

      那个侍卫耸耸肩,眼睛绕过他的,不去理他了。

      “那我现在去办一张主神亲发的通行证,你看我们还来得及吗?”

      “估计来不及。”那侍卫冷冰冰的说到,“一掌灯,就关城,一向如此。这您一定是知道的。”

      “想想看,有什么办法吗?”克鲁尔用讨好的声音说到。

      那侍卫用奇怪的眼睛看着他,冷冷的走开了。

      克鲁尔的心都凉了,一个小差错,一切都前功尽弃了,他不敢想象如果他们就这样被困在城里,那么这一夜都会发生什么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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