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运的契约》维亚兹玛城

179、家族的不幸(02)

　　昆迪尔太太听到传报不由吃了一惊，可是她很快就恢复了自己那副甜蜜的笑容，她向自己身边的宾客致歉，然后抛下慕斯尔，站了起来。

　　昆迪尔太太一路快步向前厅赶过去，在那里，茉莉姨妈和她的宝贝女儿莉莉正站在那里等候着主人的迎接。

　　“啊！我的茉莉，我犯了傻！我认定了你把我忘了！原谅我这个傻瓜吧！”昆迪尔太太说着，苦着脸向茉莉姨妈张开双臂。

　　茉莉姨妈面无表情的松松的抱住对方，在短暂而优雅的倾身拥抱之后，两个人很快就轻巧而坚定的推开了对方。

　　“让我们进去吧，茉莉，让我们好好……那句话怎么说来着……诉诉衷肠！”

　　“不必了，昆迪尔。我不想让你的客厅难堪，我来这里只想让大家都知道我来过这里，我当然还想让大家都知道，无论怎样，你依然还是站在我们这一边的。”

　　昆迪尔太太摇摇头，“劝说主神？让他收回自己的成命？这是失礼的。要知道，莉莉，在主神面前，我们都只有匍匐在地的份。”

　　“要是你心里面真的有哪怕是一分像你所说这种恭敬而虔诚，那我就真的要向泰瑞尔道喜了！”茉莉姨妈冷笑起来“可是我们都知道这里头都是怎么一回事！”

　　“既然您都知道，何必又来白费功夫呢？”昆迪尔太太用甜甜的笑容迎着茉莉姨妈的冷言冷语，神态自若的说道。

　　“我说了，我在给你机会。”

　　“你给了，我没珍惜。就是这么的。”

　　“昆迪尔，今天是马加洛蒂家族，也许明天就是你们斯特罗齐家族了！这个头一开，我们天界就不再有什么秩序可言了。”

　　“啊！茉莉，把这些道理留给那些男人吧。至于明天会不会有什么惊喜落在我们家族头上，等明天再说吧。”

　　就在这两位太太进行着这场融洽而友好的谈话的时候，在通往前厅的一处拱门前，出现了一个身材纤细的姑娘的身影，那是慕丝尔来了。她听到侍从的通报喊到“伊莲娜”的时候，她就再也呆不住了，她看着自己的母亲走出去，消失在客厅大门之外，可是她的眼睛依旧不断的望向餐厅的大门方向，她期盼着莉莉会突然的走进来。可是很快她就知道了，茉莉姨妈和莉莉是不会进到他们家内室里来的。她犹豫了很久，最后由于担心失去这样难得的见面机会，慕丝尔终于鼓起了勇气。

　　茉莉姨妈是顺道来到夸法儿府上的，她要带自己的女儿去参加另一个聚会。不过她认为既然昆迪尔太太不肯与大家一起同仇敌忾，那么她在路过他们家大门的时候，好意的提醒一下对方这里的利害关系还是有必要的。

　　茉莉姨妈本想三言两语就结束这场她认定不会太愉快的见面，可是昆迪尔太太那副充满敌意的笑脸让她感到怒不可遏，于是到头来，这场谈话就变成了两个人谁也不肯退让的一副僵持场面（这简直和过去的三十年里，在她们之间曾经发生过的那些数不清的美好会面一模一样）。茉莉姨妈始终不肯进入对方的客厅，而昆迪尔太太也下定了决心不肯用主动送客的方式向自己的对手示弱。于是她们就客客气气的这么相互威胁，冷嘲热讽，用最优雅的体面包裹着自己心底深处因为对方而产生的最痛彻的恶意。如果有人现在能看透这两位太太的内心的话，那他一定会惊讶的发现，在那里，她们各自的心房都已经颤抖成了怎样的一副夸张的程度。

　　“妈妈，我要回车里去。”当莉莉突然看见慕丝尔出现在前厅门口，于是她转过头冷冷的对自己的母亲说道。

　　“不要耍花样。”茉莉姨妈轻声在女儿耳边说道“老老实实的在车里等我。”

　　莉莉哼了一声，她向昆迪尔太太行了个屈膝礼，然后在对方含笑的目光中转身就走。

　　慕丝尔本来是犹豫的，她觉得自己这样主动去找莉莉，显然是在向对方示弱。可是当她看到对方竟然如此失礼的想避开自己，她的怒气上来了。她向莉莉追过去，不过当她注意到茉莉姨妈正用惊讶的目光看着她的时候，她脸红了，于是她匆匆向茉莉姨妈行了个屈膝礼，继续向门外追出去。

　　“你最好不要把自己置身事外。”茉莉姨妈嘴里说着，眼睛却跟着那两个姑娘出了门外“你张口闭口男人的责任，难道您的夸法儿先生尽到了你所说的那些责任了吗？”

　　昆迪尔太太皱起了眉头“茉莉，你说话的时候，脸最好冲着对方，这样至少显得礼貌一点！”

　　在马车旁，慕丝尔终于追上了莉莉。

　　“我可不是向你来打听什么消息的！”

　　“与我无关！”莉莉生硬的说道，伸手去拉车厢门。

　　“恐怕与你有莫大的关系！”慕丝尔一把推在车门上。

　　“请您让开！”莉莉恼怒的说道，可是当她看到对方眼睛里露出的火光一般明亮的眼神的时候，她知道自己是吓唬不住这个看起来平平无奇的姑娘了。可是莉莉是不肯示弱的，她转身甩开马车，提着裙子顺着道路一路大步走开了。

　　“你不肯和我说话，是觉得我可有可无呢？还是怕我把他夺了去？”慕丝尔大步的走在莉莉的身后，大声说道。她的话说的声音是那么的大，情绪是那么的放肆，当她听到自己的声音后，几乎把自己都吓了一跳。

　　莉莉停了下来，她转过头，莫名所以的看着眼前这个几乎没有任何闪光之处的姑娘。渐渐的一丝冷笑从她的一侧嘴角蔓延开来，这股冷笑穿过她那白玉一般的面颊一路蜿蜒向上，让她那黄杏般圆润的双眼都眯了起来，最后这道伤人的笑容在她那高而饱满的额头上挤出了几道细细的皱纹。当这副不加掩饰的嘲弄模样出现在如此一个光华四射的佳人脸上的时候，她这份刺人的恶意显然并非是随便怎样的镇定和故作平静就能抵挡得了的。

　　突然间莉莉扬声大笑起来。“我说，慕丝尔。你到底是准备把谁夺了去呀？！”

　　慕丝尔本来在对方那副极具夸张意味的鄙视压迫下，脸已经涨的通红了。可是当她听到对方的揶揄的时候，她感受到的就不仅是羞愧了，那一刻，慕丝尔觉得自己的心都收紧到抽痛了。而她的脸已经完全变成了一片可怕的煞白色。

　　不过在片刻得惊慌之后，慕丝尔终于镇定住了自己的情绪。她想起来自己是为什么要执意来见她眼前的这个人的了。

　　“我听说，当男人需要安慰的时候，他们偶尔也会忘记自己的伴侣是不美的。”慕丝尔平静的说道，“好吧，也许那样的情形对男人们来说只不过是生命中的一瞬。可是对一些痴情的人来说，却是她们的一生。莉莉，尽可以取笑我的样貌是如此的平庸，可是我同样有权取笑你是如此的懦弱！”

　　“懦弱？”

　　“怎么？你把自己欺骗到了连自己都发觉不了的地步了吗？看看你浑身上下这股傲慢劲！你用自己的骄傲把内心的怯懦隐藏的是多么的好呀！你拼命让自己去忘掉他，可是你一听到关于他的事情就发火，既然你决心忘掉他，那你又何必对他感到恼火呢？如果你忘不了他，你尽可以去找他好了！可是你那该死的胆怯让你只能在这天界里干巴巴的一直到老！”

　　莉莉眼睛红了，她的眼眶里一圈晶莹的泪水在打着转。“你怎敢对我说这样的话！”

　　“我为什么不敢！”慕丝尔挺起胸膛“我要告诉你，像我这样的女子，不美，甚至不懂和男人该怎么体面的调情！可是我相信，就算是像我这样的一个女子，在一个男人最需要的时候也能给他安慰！”

　　“那你去试试看好了！”莉莉快快的把眼泪一把抹掉，在这样一个人面前落泪简直能让她羞耻一辈子。“我祝你得偿所愿好了！天晓得我发了什么疯，曾经竟然喜欢过如此荒唐的那么一个人！”

　　“好吧，既然你决定了，我不怕告诉你，我准备去找他！”

　　“好吧！”莉莉叫起来“你去吧！去给他安慰吧！”

　　“那就是我要做的！”

　　“恐怕你还不了解那个可耻的家伙，等到你的安慰让他满意了，他就开始讨厌你了！你总该知道自己长的是怎样一副尊容的吧！”

　　“我心甘情愿。”慕丝尔平静的说道“我说过了，也许在你看来不过是可有可无的一瞬，可在我来说也许就是一生。莉莉，我真的很遗憾自己的容貌是如此的平庸，也许你想像不到被人冷落的滋味……好吧，现在不是诉苦的时候，谢谢你，伊莲娜，你给了我勇气。我要让他知道，就算是所有人都抛弃了他，我也会陪着他，给他安慰！只要他不像从前那样嫌弃我。”

　　“你疯了！”莉莉的讥诮的样子不见了，她现在完全被对方像宣誓一样的话语吓坏了“慕丝尔，休斯这辈子也不可能再被赦免了，你不可能……”

　　“那不正好！”慕丝尔笑起来，在她的眼角也闪出一抹泪花“如果他真的飞黄腾达了，那我还真要没有信心会相信自己有机会和他在一起了！”

　　安慰和嫉恨的两股情感在莉莉心头交织在一起，她感觉自己难受的喘不过来气了。

　　“他是我的未婚夫！你没权利……”莉莉强压起痛苦，用愤怒的声音在牙缝里把这几个字挤出来。

　　“你们并没有订过婚，你不过是一厢情愿。”慕丝尔平静的说道，在她脸上浮现着一抹恬淡的微笑。“我来找你就是为了这个，现在我知道了，你已经放弃他了，所以我看我也没什么好顾虑的了，谢谢你，莉莉，你不仅给了我勇气，还给了我去实践这荒诞的一切的理由……为了休斯，为了我们都爱着的人，拥抱我吧！请为我们祝福吧！”

　　“不！”莉莉带着哭腔大喊一声，她恐慌的倒退一步，转身沿着大路一路跑去。

　　“我的天！都发生了什么事！”茉莉姨妈和昆迪尔太太惨烈的战役终于暂时告一段落，茉莉姨妈从夸法儿府上院子里一出来，就看见自己女儿一个人远远的跑开来，不由的又惊又怒。

　　“把小姐给我追回来！你这个傻头傻脑的老家伙！”茉莉姨妈一脚踏上马车，凶巴巴的对那个确实因为年事已高，甚至到了有点昏聩地步的车夫嚷道。于是那老头立刻警醒过来，他慌慌张张的一声吆喝，催动马车小跑起来。

　　“掉头，傻瓜！”茉莉姨妈气的发疯，对已经跟过来，正站在门前喜气洋洋看着眼前热闹的昆迪尔太太选择视而不见。“我就知道她要耍花样！一刻也不让人消停！我说杜克，你给我快着点！”

　　昆迪尔太太走到慕丝尔的身边，她看着眼前的马车渐渐不见了踪影，于是向女儿转过头来。“看来你把那个傲慢的小姐气的够呛，告诉我你是怎么做到的！”

　　“我说我要和她抢男人！”慕丝尔突然粗鲁的说道。

　　昆迪尔太太愣了一下，接着仰头大笑起来。

　　天界那些忧心忡忡的贵族到底是没有能让泰瑞尔改变决心，这位主神有条不紊把他的意志向预定的方向不断的推进着。关于马加洛蒂家族谋逆的议事已经近在眼前。可是奇怪的是，那些口口声声要声援这个不幸家族的人们，在看到议事的程序已经不可避免，于是他们又都不声不响的疏远了与这个受命运诅咒的家族的联系，甚至简直有点唯恐避之了。

　　马加洛蒂家族内部一片死寂沉沉的样子，每个人都感到大祸临头，不要说胡克尔议员的罪大的简直没法想象，就算是他是无辜的，只要是泰瑞尔决心找他们麻烦，那么也许并不需要什么理由就能让他们这个荣耀的家族彻底销声匿迹。可是现在一切都已经无法可想，他们推出了自己的新的族长接受审议。不过这个倒霉蛋一点主意也没有，而他的族人看到他这副垂头丧气的模样，也不由的跟着他一起心灰意懒起来。

　　清晨报晓的钟声已经敲响，议事会召开的日子到了。全天界的人都聚拢在议事厅外，焦急的等待着即将来到的那一刻的发生。

　　与那些曾经一次次发生过的无关痛痒的议事不同。这次议事的气氛显得异常的沉重，人们在议事厅门外等候的时候也不敢高声说话。有些人聚在一起，头凑着头，低声说着什么，都是一脸严肃而忧虑的模样。马加洛蒂家族的成员聚在一起，他们是作为特别旁听而来的，在议事厅里特别的为他们准备了一个与其他人隔开的旁听席。而现在，他们与其他人一样等着议事厅开门的时间。没有人上来与他们寒暄，只有个别人在他们背后向他们指指点点，或者某个忧心忡忡的人用同情的目光看看他们，然后叹口气，好像这也就是其他人为这个家族能提供到的唯一的帮助了。无论马加洛蒂家族的人多么的不满意，多么的怪其他家族的薄情寡义，现实情况就是如此，他们已经自然而然的被其他人孤立了起来。

　　突然一声呼喊声传来，“请各位大人进入议事厅！”

　　于是议事厅那两扇沉重的大理石门又一次被侍卫们缓缓的推开了，人们紧闭着嘴巴，轻手轻脚的进入议事厅里。在那里，人们看到，无论是主神，还是议事长或者审议长，甚至那些审议成员，他们的座位通通的空在那里。

　　在一阵悉悉索索的衣服摩擦引起的声响平息之后，所有的旁听者都找到了自己的座位。大厅里安静下来，人们静静的看着议事厅上空荡荡的前台。在那里，审议过多少的议事啊！有最滑稽的，也有最严肃的，有皆大欢喜的，也有令人悲哀的，而现在，轮到马加洛蒂家族了。对于整个家族的议事，至少在这一代人的记忆中，那是从来没有过的。而关于以谋逆作为议事的议题更是从来没有发生过的事情。

　　议事厅一侧的一扇门开了，没有任何传报，一队人依次走进大厅，在这队人前面领头的人昂着头，一副按耐不住的兴奋样子，他就是本次议事被临时任命的审议长。可是与他这副神气的面貌完全不同的是，在他身后跟着的那些人却都是一脸的倦容，不仅如此，在他们有意要深深藏起来的脸上，依然能让人清楚的看出来，他们全都是满脸羞愧而无奈。他们低着头走向审议席位，最后找到自己的座位坐下来。

　　接着一个司仪走进来，他来到议事长的高台前，朗声唱道“请议事长入厅。”

　　于是人们看到法瑞尔出现在了议事厅一扇门的门口。岁月没忘记这个老人，与三年前相比，他明显的显得更加衰老了，他原来那头银发已经变得稀疏并失去了光泽，在他脸上，因为皮肉松弛的过于厉害的缘故，在那里形成了一道一道的沟壑一般的皱纹，可是不只是他的外貌已经让人不忍卒视，人们注意到，就连他眼睛里的光芒也黯淡了。他迈着并不轻松的步伐走到议事长席位。司仪向他行礼，和从前一样，将议事长席位让给他。法瑞尔费力的爬上自己的席位，站在为议事长准备的高台前，他低下头，默默的看起上面已经摆好的宗卷来。

　　议事大厅里安静下来，没人说话，所有人眼睛都直勾勾的盯着大厅的前台，好像那里正在上演一出默剧。一阵短暂的沉寂以后，随着又是一声的唱词传来，主神泰瑞尔走进了大厅。于是所有人都站了起来，他们恭恭敬敬的向他行礼，泰瑞尔向众人还礼，然后示意人们落座，可是并没有人坐下来，他们依然恭恭敬敬的站在那里，眼睛紧盯着泰瑞尔，好像生怕会发生什么可怕的意外似的。泰瑞尔叹息了一回，他双手向下平举着，示意人们坐下来。久久以后，才有个别人大着胆子坐了下来，接着其他人才迟疑的，三三两两的慢慢坐了回去。

　　等到所有人落了座，行完了繁琐的礼仪。法瑞尔让司仪宣布请马加洛蒂家族的新任族长，克鲁尔先生上庭。

　　克鲁尔先生在侍卫的带领下走进议事大厅，同其他在座的人相似，他的神色同样是疲惫而黯淡的。克鲁尔先生走到为被审议人准备的位置上站好，然后依次向主神，议事长和旁听席行礼。接着在议事长法瑞尔的引导下介绍自己。克鲁尔先生是马加洛蒂家族的直系成员，曾经的胡克尔议员是他的本家堂兄。自从十年前他们的老族长从议员的职位上卸任之后，胡克尔议员一直都担任着马加洛蒂家族族长的职位直到不久之前，而现在，是由他克鲁尔临时担任马加洛蒂家族的族长职位。

　　“我提醒你，克鲁尔先生。”法瑞尔说道，“你并不是什么马加洛蒂家族的临时族长，既然你已经接受了家族的推荐，并且按礼仪宣了誓，同时向元老院呈送了家族任命的文书。那您就是正式而合法的马加洛蒂家族的族长，而并不存在什么临时这种说法。”法瑞尔的声音依然清晰而洪亮，也许只有从他的声音里，人们才能忘记掉他已经是个让人看着可怜的耄耋老人了。

　　克鲁尔先生向法瑞尔行了个礼，他没有辩解，只是一言不发。

　　“现在请审议长宣讲自己的议题吧。”法瑞尔低着头说道。

　　审议长文迪议员很快的站了起来，这个被新任命的审议长神采奕奕，一点也没有其他人那种垂头丧的模样，甚至当他在看到其他人那副丧气的样子的时候，他简直要对眼前所见的一切都要示以嗤之以鼻了。而文迪议员这样貌似失礼的态度其实是有道理的，因为对软弱的人表示自己的轻蔑本来就合情合理。

　　“在下文迪，受命于本次议事审议长之职，就马加洛蒂家族相关事宜进行审议。”文迪审议长开始宣读他的审议稿起来“近来我天界人声喧沸，流言不止。人心慌慌不能终日，如此种种，盖叛逆胡克尔种种逆行倒施之缘故，有证据指明，逆贼胡克尔存疑反叛之罪名，且不可断绝其暗中授人相助之存疑也……在下受主神之委托，以查明真相为己任，发誓还清白人以清白，责有罪之人以惩戒。还我们天界天空以清朗，彰显我们天界精神以圣洁！……”

　　文迪审议长把自己连夜修改了多稿的老长的审议提案念了好久，大大的出了一把风头。可是当他抬头来的时候，他看见旁听席上的人们不是昏昏欲睡，就是一脸麻木事不关已的模样，于是他就泄了气。他本以为自己这极其精彩而又暗藏锋芒的提案一经宣读，必然会在议事厅里掀起一股轩然大波呢！可是让他失望的是，什么特别的状况也没发生，议事厅了静悄悄的，甚至没有人意识到他文迪审议长已经把自己的稿子念完了。

　　文迪审议长尴尬的嗽了一下嗓子，接着他感到了一股怒气，他显然是被眼前这些所谓的麻木的民众给激怒了。可是他最后也只是向法瑞尔行了个礼，就愤愤不平的坐了下去。

　　法瑞尔目无表情的向他还礼，接着他眼睛再一次看向鼻子下面的卷宗。他在上面找着名字，准备着让证人入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