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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7、苏菲女士(02) ...

  •   作为皇家僧院,法兰克僧院有着其他僧院不可比拟的优势,这倒不是说他有着更久远的历史,或者有着德行更高的僧侣,或者说因为这样的历史以及因此招徕的德高望重的主事让法兰克僧院有着更高的声望。遗憾的是,以上的这一切对法兰克僧院来说全不沾边,它既不悠远,也无高僧,更谈不上声名远播。以上所说的它那不可比拟的优势仅仅只体现在一点上,那就是它的豪华与宏大。如果你有幸站在那个年头的法兰克僧院前,你可以先看看这所僧院,然后再转头看看在距离上几乎与它混为一体的巴黎市容市貌,当你再一次转头看到这僧院的时候,你就不得不要惊叹于,在如此目所能及绵延不断的肮脏破败之中,这样高耸入云般的宏大僧院到底是用怎样的力量建成的。法兰克僧院的正面从他对面广场的中心位置向两侧宽宽的伸展开来,甚至宽过了广场的宽度。在它的正殿以及两侧的林林总总的侧殿的锥形屋顶都高高的探入天际,这座由青灰色的石块垒起来的庞大建筑有着复杂的结构和精巧的装饰,在它的内部到处都建有曲折的回廊,观礼的平台,还有数不清的暗道和暗门。可是我们不能以为宏大的东西就可以不注意细节,恰恰相反,越是宏大的东西,在细节方面就越是让人惊叹。在僧院的门廊上,外墙的回廊间,到处都是精美的浮雕和壁画,到处都是别具匠心的精美装饰。为了这所敬神的场所,绯力六世以及他的先辈显然是咬着牙下了血本。

      安达利尔醒来的时候,就身处在这壮丽的僧院之中。不过她睁开眼看到的既不是高耸宏大的礼堂穹窿,也不是华丽肃穆的观礼大厅,就连那些让这里的人引以为傲的精美的雕塑和纹饰她也没看到分毫。她看到的不过是一间黑暗潮湿的斗室里脏兮兮的天花板,到处都渗着水渍,这里除了她正躺着的一张床,还有床前不远的一张蹩脚的小桌子,以及一把扶手椅,除此以外就空无他物了。在桌子上有一盏小灯,照亮了这个房间,房间里没有窗户。

      安达利尔醒来的第一反应就是自己已经落入了对手的手心,她感觉自己一颗心不住的在向下沉,额头上也冒出冷汗来了。

      “这下子可怎么办?”她慌慌张张的想到,可是她的惊慌并没有持续太久,因为她像以往一样,在各种纷乱的思考之中又一次很自然的把自己的思想集中在了“利益度量”这方面。每当她用这样的方式来思考问题的时候,她总会变得很镇定,她这样的镇定来源于她那成熟的经验和丰富而成功的案例。

      “看来他们没把我怎么样。”安达利尔检查了自己一回,确认自己并没有被虐待的痕迹,“这就很显然啦!这些人不过也是来求财罢了!他们水平不济,骗不了宫廷,现在只能打我这个弱女子的主意了。随便你们!反正我迟早能拿到更多,多的能让你们看见以后眼珠都掉出来!”安达利尔想到这里恶狠狠的用拳头砸了一下床,这个薄板床受了如此沉重的一击,立刻哼哼唧唧的咯吱了几声。

      安达利尔突然得意的冷笑起来,“我得让你们要求双倍的赎金,等我回到陛下那里,我一定要让他把你们这伙可恶的强盗都绞死,一个也不留!”安达利尔被自己的设想挑逗的兴奋异常,完全陷入了一场由于痛快的报复而产生的巨大幸福的幻觉之中了。她现在显然把自己当成了早先与她有着相同不凡经历的英雄了。她的脸在微弱的烛光下显出娇媚的红晕,挂着诡异而魅人的笑意,不过无论是谁也是想不到的,在如此艳丽动人的容貌之下,这个弱女子满脑子想的却是各种极尽恶毒之能事,那里充满着惨绝人寰的报复手段和残酷瘆人的各种酷刑。在一个人遭受到如此巨大的伤害后,看来也只有惨无人道的报复才能稍稍抚慰他那颗脆弱而易于受到伤害的内心了。

      一声金属摩擦发出的哗啦声让安达利尔从自己的美梦中醒了过来。她抬头一看,原来这间房间的门上安了一个小窗,此刻有个人把那个小窗拉了开来,并迅速的向里面瞟了一眼,那人的目光在安达利尔身上停了片刻,就在安达利尔跳起来准备向他告求的时候,那人把小窗又关上了。门外响起脚步离开的声音。

      安达利尔扑到门边,她死命的拉着紧锁的大门,大声呼喊着“我给你们钱!很多的钱!让我走!”可是没人理她,令人沮丧的现实让她又一次内心冰凉了,现在就连美好的憧憬也救不了她了。

      没过多久,门外又一次传来脚步声,安达利尔害怕起来,她脸色苍白的向身后的床上退去,她浑身发抖,等着不幸命运对她的判决。

      “来了,来了……”安达利尔在心里慌张的念叨着。

      随着一声门锁打开的声音,门被人打开了。

      一个主教装扮的人走进来,他身后的僧侣向他恭敬的一躬身,在他身后把门关上了。

      来人慢慢走到房间另一边的一张椅子上,然后又慢慢的坐了下来。他一副面目平静的模样,不过安达利尔看得出来,这人显然在为自己计划的得手而在心里忍不住的得意。安达利尔缩在床角,用惊恐的眼睛看着她眼前的这个强盗头子,这个人看起来是多么的阴沉,多么的让人感到可怕呀,她哆嗦着等着厄运的发生。

      “您好,女士,请允许我介绍一下自己,我是来自阿□□翁主神僧院的德鲁,您还好吗?”

      “都这个时候了,这伙人还在演戏。”安达利尔惊慌的想到。“你根本就不是什么叫做德鲁的,你不过是和我一样的一个骗子,你到底想干什么?”

      当安达利尔一想到“他想干什么?”的时候,她发现自己居然能开口说话了。

      “我有很多钱!”安达利尔惊慌而急切的说道“我还可以让国王给你们更多的!”

      “啊!抱歉。”那个自称德鲁的人说到“抱歉我不得不用这样的方式与您见面,您看起来有点惊慌。”

      “求求你!我把我的钱都给你!”安达利尔扑下床来,爬到那人的脚边,哭丧着脸哀求起来。

      那人把安达利尔轻轻扶起来,“看来我不得不向您再次致以诚挚的歉意了。我没想到我谋求与您的会面,竟然引起了您如此大的惶恐。好吧,让我告诉您,我不要钱,我只是寻求与您见面,仅此而已。”

      “他不要钱!”安达利尔都快急哭了,除了钱还有什么能靠得住!她想不出来自己还有什么办法能救自己的命了。

      “请坐下来吧。”那人站起来把安达利尔扶到床边坐好,然后自己在她对面的扶手椅上坐下来。烛光照亮了这人一侧的面庞,他面无表情,可是却透着一股威严感。就是这副不怒自威的气势让安达利尔不敢继续哭闹下去了。

      “您似乎把我当成了另外一个人。”那人说到“我不知道在您身上都发生了什么事情,不过请相信我,我的名字确实是叫做德鲁,这片大陆上的宗主教,这没有什么可隐瞒的,就像您也并不是安达利尔殿下一样。”

      这下安达利尔的脑筋终于转过来了,“难道那个什么马蒂尔没有骗我?他真的就是德鲁宗主教大人?!那么那个人也就真的是什么天神马蒂尔喽?”虽然她排除了自己的敌人并非是什么强盗的可能,但是这并没有让她好受一点,她紧接着想到的是,这些人因为她玷污了天界的名声,现在要来惩罚她来了。这比遇到强盗还要糟!这人刚才说什么来着,他说他不要钱!

      “原谅我!大人!都是我不好!”安达利尔眼泪流下来了“我不该去冒充安达利尔陛下,是我鬼迷了心窍!您惩罚我吧!可是……求您!求您一定要原谅我!”安达利尔嘤嘤的哭起来,这一刻,连她自己都弄不明白了,她到底是动了真性情了呢?还是正在演着一出不坏的小戏。

      “您恐怕是误会了,苏菲女士。”德鲁宗主教说到“我没有权利原谅任何人,就像我没有权利去惩罚任何人一样。”

      这个本名叫做苏菲,而艺名却是安达利尔的女人愣住了,她哭丧着脸,死命的想着她眼前这位宗主教大人话里的意思。

      “请平静一下,苏菲女士。”德鲁宗主教说到,“我来这里找您,只是想问您一件事情。”

      苏菲用力的点点头,她现在愿意为这位能决定她命运的人做任何事情,只要他愿意放过她。

      “您是不是见过一个恶魔?我是说一个很特别的。”德鲁宗主教的眼睛此刻变得严厉起来。

      “那不能怪我!我是被逼的!”苏菲惊叫起来。

      “这么说,您确实是见过她了?在肯特的杰克的城堡?”

      “大人!我是被逼的!”苏菲哭哭啼啼的说到“要是我不答应,她就要杀了我!”

      “所以你就来到了巴黎岛?而在这之前,你不是只敢在乡村周边行骗的吗?”

      “她给我这个!”苏菲急急的把自己手腕上的一个手镯抹下来,送到德鲁宗主教的身前,德鲁宗主教接过来看了一眼,他叹息了。他知道,自己多日来隐隐担心的可怕猜想终于不幸变成了现实。这可不是什么赝品,二十年过去了,他从没想过这件作为生日礼物的东西会有一天又一次以这样的方式回到他的手里,这真是个该受诅咒的东西!

      “那个恶魔告诉我,只要我戴着这个手镯就能顺利进到皇宫里,她还告诉我很多关于安达利尔的事情,让我把这些话都说给宫里的人听。她说我只要按她说的做,就不会有人敢怀疑我了。”

      “还有呢?”德鲁宗主教问道。

      苏菲哭着摇摇头,“没有啦!我全都告诉你啦!大人!求求您,放我走吧!”

      德鲁宗主教沉思起来,他想不明白安达利尔为什么要让一个冒名顶替她的骗子来到法兰克宫廷里行骗,这毫无道理。就算是她想对这里动手,也用不着使用这种多余的手段。

      “看的出来,您很喜欢宫廷生活。”德鲁宗主教忽然说到。

      苏菲死命的摇起头来。

      “您误会了,我并没有在取笑您。我是说,如果您喜欢的话,完全可以继续留在那里。”德鲁宗主教说着,把那个手镯递还到苏菲的面前。

      苏菲吓坏了,她身体向后缩着,惊恐的看看那个手镯,又看看德鲁宗主教,好像在躲避一个什么可怕的东西一样。

      “平静一点,苏菲女士。”德鲁宗主教温和的说到“如果您一定要让自己一直这样惊慌失措的,那你就没法让自己摆脱困境了。”

      德鲁宗主教的劝慰起了作用,苏菲渐渐感到这个大人对她确实没有恶意,如果他真的恼火她骗子的行径,那么他一定不会这样客气的和她说这么多的废话。

      “你要我做什么!”苏菲急急的说道。“……我全听您的!”为了表示她的诚恳,她在自己那主动的承诺之下赶紧又加了一句。

      “听我说,苏菲女士,您只要像从前一样待在宫里就好,不必去做其他什么更多的事情。您不必担心,就像从前一样,没人会质疑您的身份。”

      苏菲露出一副不肯相信的模样,她呆呆的看着这个请求她继续行骗的人,她相信这无疑是一个巨大的陷阱。可是在她内心深处,她却感觉到暗暗的欢喜,她巴不得这一切都是真的才好。

      “好了,苏菲女士,我们说点别的吧。”德鲁宗主教说到“您是出生在葛平公爵的庄园里的吧?您在那里长大,您完全可以在那里过一辈子舒服日子,可是您在十一岁的时候却逃跑了。葛平大人对您的印象不深了,您愿意告诉我在您十一岁的时候都发生了什么事吗?”

      苏菲那哭丧的脸舒展开来,逐渐变得平静了,最后变成了一副冷若冰霜的模样。遥远的回忆被惊醒了,噩梦潮水般汹涌而来。她本该哭的,可是她觉得为那曾经的一切根本就不值得流泪,再说,如果真的要流泪的话,在那寒风凛冽的那一夜,该流的泪早就流尽了。

      “我不知道您所说的可以过一辈子舒服日子指的是谁,可是显然与我无关。”这个名叫苏菲的女子忽然用冷冷的声音说道。

      “您一定见过农奴过的生活。”德鲁宗主教说到“难道和他们相比,在一个体面人家做仆人难道算不上是舒服日子吗?请原谅我如此冒昧的说话,如果我说作为一个女仆让你感到不舒服得话……”

      “不,大人,您没让我感到被冒犯,我也不觉得当女仆有什么好丢人的。我的亲娘就是女仆。感谢那位好心的葛平老爷,他知道我的亲娘怀了孩子以后没有把我们娘俩赶出门去!”

      “后来发生了什么?”德鲁宗主教问道。

      苏菲转过头去,她心底最深处的那道铁闸在浪潮般奔涌的回忆中瞬间垮塌了。

      苏菲是私生子,老爷和家里的女仆搞出私生子来一点也不稀奇。同样不稀奇的是,葛平老爷像其他有钱有势的老爷一样,同样不把自己的私生子当成自己真正的骨肉,苏菲从刚会走路开始就开始干活,她干过多少活呀!洗衣服,烧茶炊,把地板擦亮,还有那些没完没了一个又一个排着队不停的来到这个世界上的,葛平老爷的亲骨肉。她小小年纪就已经做到了把这些吸人精髓的小恶魔们一个个拉扯着大了起来。她照顾他们排便,喂他们饮食,抱着他们走来走去,祈求他们不哭不闹,就为了让她能在一个通宵里能睡上那么一小会,一小会就好。她依然清楚的记得,她悲哀的向主神祈求过,如果能让这些个小家伙安稳的一夜不哭,她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苏菲在困苦中长大,她和自己的亲娘睡在猪圈的上面,从来不知道洗漱是何物,不过谢天谢地,黑面包却是管够的。如果这就是德鲁宗主教大人所说的舒服日子,那她苏菲真的要说声“多谢!多谢!”了。

      苏菲的亲娘是女仆,不出意外的话,她苏菲这辈子也就是个女仆了。可是就在她刚到十一岁,葛平老爷家里那个脸上长着粉刺的少爷却开始调戏起她来了。这个畜牲显然是知道他眼前这个漂亮的小姑娘是从哪里来的,可是她那畜类的本性却让他毫不在乎,他既不觉得自己羞耻,也不觉得他的亲爹会感到羞耻,他甚至因为自己有这样的特权而洋洋得意。

      这个刚到少年年纪的年轻人不停的纠缠她,让她不得安宁,而让她感到更加恐惧的是,她很快就发现,在这里没有人能保护她。而有这个能力的人却从来没想过有保护她的必要。终于在一个寒冷的冬夜里,喝醉了酒的少爷在同样喝的大醉的老爷的怂恿下闯进她和她亲娘的茅棚。他死命的殴打她,把她往屋外拖。而她的亲娘坐在地上,拍着自己的瘦膝盖嚎啕大哭着。这个被人侮辱,被人欺凌了一辈子的可怜女人,在自己最亲的女儿遭难的时候,除了用最悲痛得哭声抗议以外,其他什么她也做不了了,可是她那悲哀的哭喊只能让这个醉酒的少爷变得更加愤怒,变得更加兽性起来。这个完全被自己的兽□□望支配的年轻人狂性大发起来,他顺手抄起一个他自己也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就向像苏菲的头上抡过去。片刻之间,苏菲那恐怖的世界一下子结束了,她进入了一个宁静而祥和的世界,在这里,她终于得到了她曾经所渴望的一切,安全,充足的休息,舒适的祥和,就在这一瞬间,她曾经幻想过的种种不可思议的一切就这样全都实现了。

      苏菲的亲娘停止了哭喊,她向自己的女儿爬过去,用手死命的捂着她头上的那个大洞,鲜血从她的指缝间涌出来,可她那双瘦手是不可能止得住这样的伤口的。

      刚刚还在狂热之中的少爷也被眼前的一切吓坏了,他没有这方面的经验,如果是他老子的话,那他就会镇定的多,毕竟这种事情他经历的多了。这个胆怯得年轻人扔掉手里的凶器,没命的跑回自己的房子里面。很快,关于苏菲最后的审判结果就出来了。葛平老爷听说自己儿子杀了个人,他很为自己的小子如此年纪就开了荤而洋洋得意,至于善后的事情,其实也并不麻烦。他叫来两个家丁,就在这呼号着风雪的夜里将那个可怜的妇人自己她怀里逐渐冰凉的少女扔掉了庄园墙外的雪地里。就是这样,对葛平两父子来说,这是值得纪念的一个夜晚,虽然想想,倒也算不得是什么大事。不过也够他们两父子茶余饭后向自己的宾客吹嘘一阵子了。

      “苦难啊!苦难!”德鲁宗主教叹息道“我们被恶魔侵害,我们还在被自己的同族在伤害,这是我们无尽的苦难呵!”

      “我不嫌弃做一辈子女仆,可是我的命不允许我这样想。”苏菲笑着说,两行泪从她脸上流了下来。

      “感谢命运吧!苏菲女士,至少你并没有在那个悲惨的一夜中丢掉性命。一个路过的僧侣救了你,罗门修士,你还记得他吗?”

      “他和我的亲娘是我这辈子唯一需要记住的两个人。可是我没法感谢这命运,如果我的亲娘也活了下来,我愿意原谅一切,就算是让我再受一次同样的侮辱,我也会毫不犹豫的这样做,可是现在我做不到了!我的亲娘为了救我,在雪天里把自己的衣服裹在我的身上,罗门修士发现我们的时候,她已经救不活了。”

      “苏菲女士,可是从那以后,命运的不幸并没有让你重新站起来,反而让你变得堕落了。”德鲁宗主教说到。

      苏菲抬起头用嘲弄的眼神看着德鲁“变得堕落了?是啊,我是变成了一个骗子,如果说这就是您所说的堕落,那我要大大方方的告诉您,我为此从没感到过一点的内疚。”

      “不,苏菲女士,我说您堕落不是因为你选择了一个为世俗所唾弃的行当,我对任何人自由选择自己生活的意图无意指责。我说您变得堕落,是因为您并没有因为饱受痛苦而变得开始怜悯他人,反而变成了一个只想到追逐个人利益的自私的人了。您如此的冷漠,除了利益以外,对一切都是那么的漠不关心,我甚至怀疑过您的精神在饱受摧残后已经死掉了。可是啊!苏菲女士,请相信我,没有人是可以没有精神还能好好的活下去的。您忘记了自己的苦难,也看不见他人的苦难,可是您要知道,真正能拯救你的并非是那些金币,而是您精神的升华。您是否想过……”德鲁宗主教探出身来,“在您的努力之下,有一天,不再会有十一岁的少女被无情凌辱?”

      苏菲扭过脸,冷笑着说道“那和我有什么关系?”

      “有一天,那些受苦受难的母亲再也也不会被人任意粗暴的赶出家门,因为她们本是有权获得属于自己的居所的,她们生下来的孩子也不再是天生的奴仆了。”

      苏菲怔怔的看着他,大哭起来,她的哭声传到幽暗的走廊里,传出阵阵令人感到悲切的回声。这回声沿着他们所在房间的暗道一路向上,在达到地面的一处暗门前变得悄无声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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