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运的契约》维亚兹玛城

145、假面舞会(02)

　　安达利尔再也站不住了，她脚下踉跄了一下，向地上绊倒下去，她也不知道这样的意外是源于她那过度的惊慌而带来的不小心，还是她就此准备在这关键一刻向对方跪地求饶。

　　在一片惊呼声中，安达利尔感觉自己已经毫无凭侍，身体直往下坠。可是令人意外的是，一瞬间里，她发现自己的膝盖并没有撞在坚硬的地面上，恰恰相反的是，她感觉自己掉在了一个异常轻柔的地方，并稳稳的停了在那里，那感觉恰似如堕云中。

　　“我的好殿下，您今天着装的裙摆似乎太长了。”

　　安达利尔听到一个人在她耳边轻声细语。这声音让她回过神来，这才意识到自己原来是摔倒了，于是她立刻在那人怀里挣扎起来。

　　“稳重点，殿下，这么多人看着您呢！”那声音甜腻腻的接着说道。

　　这好意的提醒让安达利尔瞬间清醒了过来，她脑子转的飞快，看来她所担心的那最可怕的事情并没有发生。这个陌生人一看到她就立刻迎过来，可是他见了她以后显然依旧神情自若，而大声的斥责和无情的揭露这种可怕的事情并没有发生！可这是为什么？！

　　“也许我真的和安达利尔长的一模一样？……看来我是撞到头彩了！他没认出我来！”安达利尔兴奋的想到。她脑子里刚一想清楚这样的道理，她的脸上的血气就立刻恢复了，而她的仪态也在这一瞬间恢复了自如。也就在这个时候，她终于看清楚了正俯身用手臂揽着她的腰的年轻人，这人一头金色的头发，有着棱角分明的面庞，高高的眉骨下面是一双深邃的蓝眼睛。

　　“就是他了！”安达利尔在心里一声喊，不过她表现的并没有像她内心中表现的那么冒失。安达利尔轻轻的扶住对方的双肩，慢慢的让自己的身体恢复平衡。

　　“哦！谢谢您！都是这该死的裙子。”安达利尔等自己站稳了，于是向对方饱含歉意的说道。

　　“可不是！您还是像从前一样，既美丽又冒失。”

　　“像从前一样？”安达利尔快速咀嚼着对方这样的话，“他一定是把我当成安达利尔了。让我想想看，是再等等，还是现在就开始？……”她犹豫着，可是她随即就打定了主意“不能再等了！也许他就是那个马蒂尔，可是他已经认不出自己的失散多年的亲人来了（“这个想法可真傻瓜！”这样的念头在她脑中一闪而过），我只要顺着他的话不露马脚……不过请等等！还有一种可能！”安达利尔用自己无比清晰的头脑推断着“最有可能的是，这位衣冠楚楚的家伙和我不过是一路的！而这几乎是可以肯定的！我真蠢！怎么会幻想自己真的会和她长得一模一样这样的蠢想法！……反正不管怎么说！我得救了！”

　　“您也还是像从前一样，我的哥哥，不过您瘦了，皮肤也显得黑了一点。”安达利尔说道。

　　马蒂尔眼睛露出惊喜的样子，“我的好殿下，没想到您还如此关心着我，我真是太高兴了！……而更让我惊喜的是，从小到大，您还是第一次这么客气的称呼我做“哥哥”！”

　　两人说着话一路走到绯力六世身边。

　　“这是我们全法兰克的光荣！”绯力六世激动的喊到。“安达利尔陛下，马蒂尔陛下，请再次接受我对您们两位尊贵的天使以最崇高的敬意。有谁能想象的到！就是现在，就在此刻！竟然有两位天神陛下同时驾临到了我们法兰克，这是我们永世的荣耀啊！”

　　腓力国王终于完成了自己那近乎心梗的咏叹，各人又寒暄了几句，于是主人宣布舞会正式开始。第一支舞早就安排好了，那是为安达利尔和马蒂尔安排的独舞。马蒂尔向安达利尔鞠躬致敬，然后高高领起对方的手步入舞池。

　　舞乐响起来，两位璧人合着悠扬的音乐翩翩起舞，他们仪态万方的舞姿引来了场外一阵又一阵的赞叹。

　　“我一听说你在凡间游历期间竟然不辞辛劳的来到了如此偏远的北方，就是为了替这些凡人解除忧患的缘故，我立刻就被您圣洁的情操感动了。我甚至都不敢奢望您会相信，我是怀着怎样的急迫心情赶过来见您的！……殿下，请允许我说，您今天的气色可真好，比我想象的还要好得多呢。”马蒂尔甜腻腻的笑着说。

　　“您完全没必要来，您也看见了，我在这里很好，用不着谁来为我操心。”安达利尔冷冰冰的回应她堂哥的热情。

　　“看看您，您的话有多伤人。从前您一向是很温和的。发生了什么事，让您的心肠变硬了？”

　　“看您说的，好像您真的是那个叫做什么马蒂尔的。”安达利尔冷笑起来。

　　“您把我弄糊涂了，难道我现在怀里搂着的人也并不是什么安达利尔殿下吗？”

　　“少装蒜了，虽然你扮相不错，但是我仍可以轻易拆穿你的假面，让你从这里滚蛋！”

　　“您可真粗鲁，贵为主神的女儿，主神衣卒尔要是听见他的女儿在这样说话，我打赌他一定会被吓的晕倒的。”

　　“少废话了！我提一个条件。”

　　“您说我听。”

　　“十个金币！不可能再多了，明天一早你就立刻离开这里。不过……”安达利尔狡猾的一笑，“不过，如果你决定今晚就走，那我愿意多给你两个金币。听我说，这很划算，你可以拿这多出来的两个金币的十分之一在你见过的最豪华的旅店舒舒服服的过一夜。随你去哪儿都成，只要你肯离开巴黎，这十二个金币就是你的了。”

　　“我得对您说，您的提议很有诱惑力，不过十二个金币可不是我来这里的目的。”

　　“你这个贪得无厌的该死的走江湖的。等着瞧吧！我要让你一个子也得不到，就这么灰头土脸的被赶出去！”

　　“安达殿下，您吓坏我了！”马蒂尔一个滑步，把安达利尔身体带起来转了个多半周，安达利尔吓了一跳，心跳也不由得加快了。

　　“你等着瞧吧！”安达利尔回过神后，恨恨的说道。

　　马蒂尔依旧甜甜的笑着“殿下，虽然我们条件没谈拢，但是我认为这并不妨碍我们此刻继续享受彼此相拥共舞的乐趣。我看我们还是接着跳舞吧。”

　　舞会进行了一半，安达利尔除了第一支舞，就再也不肯下舞池了，她面色苍白，狠狠的咬着嘴唇，留下了深深地牙印，她这样子好像正在努力下定着什么决心。毫无疑问，这位公主的心里正在进行着一场艰苦而复杂的内心斗争，这是情感与理智纠缠不清的纷争。在理智上，她认为自己应该隐忍不动，毕竟现在那让她心惊肉跳的巨大危机才刚过去没多久，她知道，只要自己安安静静的，一副什么事情也没发生过的样子，就能继续自己的太平日子。可是在她的理智那语重心长的劝慰声中，她的情感却不允许她这样做。那是一种完全无法克服的，由一个鬼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外人贸然而粗鲁的跑来与她分享既得利益所引发的恶劣心境，就是这恶劣的心情无情的啃噬着她的心，让她一刻也不得安宁。

　　安达利尔可从来不曾与他人分享过属于她自己的东西。现在她耍尽了手段，让自己坐在如此安稳的位置上，可是这个无赖却恬不知耻的就这么空着手来要和她分一杯羹，这样的想法，哪怕是她多想到那么一分，都会让她恶心的无论如何也没法继续忍受下去！

　　安达利尔用眼角看看坐在她座下不远的马蒂尔，马蒂尔此刻正笑眯眯的卧在自己的软椅里，正怡然自得的看着舞场里的男男女女翩翩起舞。

　　“这个骗子让人看起来是多么的让人恶心啊！”安达利尔烦躁的想着。就在这一刻，她觉得自己决心已定，她现在甘愿冒着风险也要把这个讨厌鬼从自己的食槽边赶开。而在她心里，她坚信这样的风险是可控的。

　　安达利尔站起来，她迈着沉稳的步子走到绯力六世的身边。

　　“陛下，我得单独和您说句话。”安达利尔轻声在绯力六世耳边说到。

　　绯力六世正在兴高采烈的看着精彩的舞会现场，对安达利尔如此的突然的请求感到奇怪，他想问问这位娘娘发生了什么事，可是看到她那幅严肃的模样，嘴边的话又立刻吞回肚里去了。

　　绯力六世站起来，他和安达利尔在周围人们诧异的注视下走出舞厅。

　　在一处休息室，仆役刚一关上门，满心疑惑的绯力六世立刻向安达利尔问道，“出了什么事啦！娘娘！您今天的的脸色真的好差，您确定自己没有不舒服吗？”

　　“谢谢您的关心，陛下。”安达利尔冷冷的说到，“也许您是对的，我确实是感到有点不舒服，因为我今天也许见到了一个鬼魂！”

　　绯力六世被她的话吓了一大跳，他睁大了眼睛，嘴巴张的好大。在僵直着全身过了好一阵子之后，这位国王才吃吃的傻笑起来。

　　“您在说笑话吗？娘娘，还是我听错了什么？”

　　“我既没有在说笑话，而您，也没有听错了什么。我要对您说的就是这个，如果我并不是在做梦，而我眼前的一切还都是真实存在的话，那就只能有一个解释，我今天遇到鬼了！”

　　这下子绯力六世连傻笑的勇气也没有，他被这位天神娘娘言之凿凿的话吓坏了。现在他冷汗直流，脑子里此刻想到的全是一副副令人胆寒的景象，他想象着自己身边那一个个熟悉的家臣突然变了面目，向他不怀好意的转过头来。那些魔鬼在向他满怀恶意的狞笑一下之后，就立刻跳起来向他扑将过来……这可怕的想象吓坏了他，让他不由的打了个冷战，一下子从自己造出来的噩梦中摆脱了出来。

　　“您是说，在我们这里，有恶魔混进来了？”绯力六世战战兢兢的说到。

　　“陛下，也许比那还要可怕！”

　　“还要可怕？！”绯力六世的声音都颤抖了。现在他不在是个贵为人君的国王了，现在他恢复了自己作为一个普通凡人那种贪生怕死的本性。

　　“是的，我有理由这样相信，我说了，我见到的是鬼魂，而并不是什么普通的恶魔！”

　　绯力六世冷汗直流，他可怜巴巴的看着安达利尔，等着她一声示下然后立刻把自己从这场危机中拯救出来。可是突然间，绯力六世好像明白了什么。不过这样的醒悟只能加重他的惶恐。

　　“您是在说马蒂尔陛下！”绯力六世颤声说道。

　　安达利尔一脸凝重的慢慢点点头。

　　“可是？难道人世间真的有鬼魂存在？”绯力六世恐慌的说到。

　　“要不是这个鬼魂少了一颗痣，也许我们就想到一块去了。”安达利尔说到。

　　“您在说什么？我完全听不明白！”绯力六世依旧惶恐的说到。

　　“我已经有两年没有见过我的表兄马蒂尔殿下了，不仅是因为我喜欢在凡间帮助人类摆脱灾难，而他更喜欢留在我们天界。更主要的原因是，我很久以前就得到消息，在一场不幸的城防守卫中，我这位可怜的表兄已经阵亡了！……”

　　绯力六世像受到迎面而来的一记无形的重击，整个身体仰面向后倾倒过去。这一刻，他觉得自己全身都在止不住的啰嗦起来，他想起来自己刚才竟然与那位所谓的天神靠的是这样的近，他们刚才还勾肩搭背的开玩笑亲热呢！谁知道在他面前坐着的竟然是个鬼魂！他一想起来刚刚发生过的事情，不由的全身寒毛直竖。

　　安达利尔看着绯力六世这副大惊失色的样子，知道自己话已经达到了预期效果，现在她要乘胜追击了。

　　“当然，那只是个传言。”安达利尔接着说道。

　　“是的！我也相信那是个传言！”绯力六世赶忙说到，他实在没法接受自己竟然刚刚和一个鬼魂那么亲密的相处过。

　　“可是至少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安达利尔用坚定的声音说到“今天在我面前的这位自称是马蒂尔陛下的人并不是我的表兄！”

　　绯力六世向后不自觉得退了一步，脚绊在桌腿上，一个踉跄差点失去平衡翻到在地。

　　“不要怕，我的陛下，这个世界是没有鬼的！”安达利尔冷笑着说。

　　“可是您说……可是他………”绯力六世的脑子全都乱了，他语无伦次的说到，可是他想说些什么连自己也搞不明白了。

　　“我想说的是，就算是我的那位可敬的表兄真的死了变成了鬼魂，那也不至于把自己脸上的一颗痣给变没了吧？”

　　在一阵长长的思绪整理之后，绯力六世总算是听明白了。

　　在恍然大悟之后，现在的绯力六世又一次恢复了帝王之气，刚才的惶恐已经在他得脸上现在已经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气急败坏。

　　“您是说现在在我的宫廷里坐着的人并不是什么马蒂尔陛下，而是一个冒牌货？！”

　　“我王英明！”安达利尔赞叹到“我有理由相信，这人就是一个骗子！我在刚听到您提起他的时候，还以为我的这位表兄并未像传言那样说的已经死掉了，我那时激动的几乎不能呼吸了！……”

　　“是的，安达利尔陛下，我那时看到您激动的样子，还以为您病了呐！”

　　“当我在舞厅真的见到了这个人，我却总觉得有点什么不对劲，虽然他确实长的很像我的那位表兄，当然，我已经快两年没有见过他了，不过就算是到了世界末日，您也总不会认错您的亲人的吧？”

　　绯力六世赞同的摇摇头。

　　“于是我想起来我的表兄脸颊上的那颗痣来了，您猜我在这人脸上看到了什么？呵呵，我看见他的痣竟然不见了！”

　　“啊！真可恶！我现在就要把这个骗子抓起来绞死！竟然有这样的人，胆敢在我的宫廷里公然行骗！啊！不对，竟然有人胆敢用这样的方式冒犯天神！我决不能轻饶了他！”

　　绯力六世把门外的侍从叫进来，然后告诉他请宫廷侍卫长来见他。

　　不大一会克鲁宫廷侍卫长就来了，安达利尔走到窗前的一张书桌前向窗外转过了脸。绯力六世低着头向克鲁侍卫长交代起事情来，克鲁侍卫长也低着头，一脸的恭敬，认真听着他的陛下对他的吩咐。

　　在绯力六世耳语的过程中，克鲁侍卫长脸上先是出现了惊异的样子，随后他就变得满脸愤怒了，最后他挺直了身子，用标准的军人的严正表情对绯力六世说到“都按您说的办！陛下！”

　　绯力六世点点头吩咐他的侍卫长退下。他搓着手走到安达利尔的身边，用一副喜不胜自的样子对安达利尔说到“娘娘，在今晚的舞会之后，还有一场特别安排的悲苦戏，您一定要赏光来同我一道观看。”

　　“这样精彩的戏剧我可不愿意错过。”安达利尔说到。“您准备给那个演员打赏些什么呢？”

　　“打赏？对的，我是要好好的打赏他，精致的牛皮鞭子是不能缺少了，还有温暖的铁炉子，当然现在的时令有些不合时宜，不过相信我，他会喜欢的。请不要忘记，打赏这样出色的演员，我们决不能忘记绞索与他们永远最相配。”

　　安达利尔哼笑了一声，表示对绯力六世精心的安排表示赞许。

　　安达利尔和绯力六世回到会场，舞会仍在继续，舞池里的男男女女仍旧在不知疲倦的跳着，虽然气氛热烈，可是大家都知道，这场舞会没有安达利尔的精彩演出是永远不会达到高潮的。可是安达利尔当前的心思却被其他事情牢牢牵住了，她第一次开始觉得这样的舞会让她感到乏味了，虽然她面色沉静，但是内心却充满了急切，她急不可耐的想早一点欣赏自己安排的戏剧的华丽上演了。

　　马蒂尔依然安坐在他的软椅里，依然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样。安达利尔向他看了一眼，轻轻的冷笑了一下。这个傻瓜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走上了通往地狱的大路了。她心里终于畅快起来了，既然她给过他机会，那么他最后落得如此下场就不能怪她无情了。

　　还没等一只舞结束，绯力六世忽然对马蒂尔热情的说到“啊！我的陛下，您好安静啊，怎么？我的舞会看来不合您的心意？”

　　“哦，我的陛下，我今天宁愿就这样在场边看看。”

　　“你不是一向最喜欢跳舞的吗？”绯力六世笑着说。

　　“可是今天有比舞会更有趣的事情。”

　　“哦？您确定？”绯力六世变得好奇起来了，他在怀疑对方已经知道了他的计划，不过那都无所谓了，在他眼里这个人的小命已经被他牢牢的抓在手里了。

　　“陛下，我在路过半岛的时候注意到那里的城市特别喜欢一种叫假面舞会的民间活动，您听说过吗？”

　　“假面舞会？好像我是听说过，那是平民在瞎胡闹。”

　　“不仅是平民，我的陛下，在半岛，很多你们凡间的有权有地位的人也喜欢这样的聚会。”

　　“在你们凡间？”绯力六世在心里冷冷哼着，“我姑且让你再装的像一点吧，等一会你在地牢里被打的满地打滚，我再让你好好说说，你对我们凡间的感受到底是怎样的！”

　　绯力六世不动声色的继续说道“这是瞎胡闹，我听说过，平民没有了恭敬，而贵族更是没有了应有的体面和威仪。”

　　“可是看起来好像所有人都很喜欢这样不成体统的胡闹。或者说，虽然人们平时都不得不去遵守那些所谓的规矩，可是在实际上，无论是表示恭敬还是显示威仪，这全是让人感到不舒服的东西。”

　　绯力耸耸肩，他可不觉得他的臣民在他威仪的姿态下向他不断的恭敬行礼让他感到有什么不舒服。

　　“在威尼斯，我也参加了一场他们这样的假面舞会，一个穿着贵妇模样的胖夫人也许只是个厨娘，而他们城里总督的儿子宁愿把自己打扮成一个水手。在舞会上，每个人都变换了身份，戴着脚夫褡裢的贵族向实际上只是个商人的夫人行礼，而这位夫人真的以为自己就是总督夫人了。”

　　“听起来还真有点意思呢！”绯力六世笑眯眯的说到“那么你在那里扮演什么角色呢？”

　　“我吗？我就是我这副样子，我变不成我想的那样。”马蒂尔落寞的说到。

　　“我以为您准备扮演某个天神呢！不过您本来也就是嘛！”

　　“扮演某个天神？比如说……”马蒂尔自言自语的说到，接着他又叹了口气“也许吧，您呢？陛下，如果您参加那样的晚会，您准备把自己打扮成什么呢？”

　　“我？我可不会参加那种胡闹，如果让我知道有人打算这样干，我还要狠狠的惩罚那些准备这样胡闹的人！尤其是那些胆敢冒充别人身份的骗子！”

　　“啊！我的陛下，在那里，所有人都是骗子！不过仅限于一夜。”马蒂尔笑着说道。

　　“原来是这样！好吧，不过让我想想，是不是在那样的晚会上无论你把自己打扮成什么都算不上是冒犯，也不会被人指责？”

　　“当然，在那一夜，一切人都是自由的，一切曾经的繁文缛节和清规戒律都作废了。”

　　绯力六世于是笑嘻嘻的说到“那好，如果真像你说的那样，我是说如果，当然我是不会允许的，如果真有这样的晚会……”

　　“那是有的………”

　　“好吧，如果真有这样的晚会，我要把自己扮成衣卒尔！”绯力六世得意的说到。

　　“啊哈！”马蒂尔笑起来，您真有幽默感，“看来您总归忘不掉自己是天界座下的一介平民。”

　　绯力六世愣了一下，不由的暗暗恼火，他默默的把这笔账记下了。

　　“您呢？我亲爱的安达利尔殿下，您准备扮演谁呢？”马蒂尔向安达利尔转过头来。

　　安达利尔冷冷的哼了一声，扭头不去看他，她心里在生气，怪绯力六世没有现在就把这个骗子拖下去，而任由他还在这里胡闹。

　　“我看您还是继续扮演安达利尔公主吧，毕竟您一直扮演的不错！”

　　安达利尔腾的站了起来，“太无礼了！”她咒骂起来，可是眼睛却望向绯力六世。

　　绯力六世在知道真想后，本想假戏真唱耍弄一番这个胆敢骗到他门上的狂徒，他几番暗示对方自己已经拆穿了对方的骗局，他等着对方一副肝胆俱裂的模样滚在他的座下向他乞饶呢！可是这个骗子却入戏颇深，一点也不理会他的好意。现在竟然还惹恼了安达利尔陛下。这就让他再也忍耐不下去了。

　　绯力六世跳起来，高声喊着“克鲁侍卫长！”

　　在舞厅门口立刻传出来一片哗啦哗啦铠甲相碰的声音，听到召唤的克鲁侍卫长立刻带着他的卫队闯进了舞厅，把马蒂尔团团围住。

　　“啊！你这个骗子！”绯力六世恼火的说，他觉得自己的自尊因为被轻易的欺骗而受到了侮辱，他一定要在众目睽睽之下好好的洗刷一番自己的羞耻。于是他打定主意要在这个骗子被他送到地牢里之前好好的羞辱他一番。

　　“你说！你到底是谁？”绯力六世向那个自称马蒂尔的人咆哮着。

　　舞曲停了下来，大厅里一片安静，所有人都惊讶的向腓力六世所在的方向望过来，他们不知道在那里发生了什么可怕的事情。

　　“如果一切都是不受控的，想必要刺激的多。不过啊！……能像现在这个样子也足够精彩了。”马蒂尔嘴里说着，同时一脸笑意的看着安达利尔。他的这副无赖相让绯力六世更加的怒火中烧。

　　“我要赏你一顿鞭子，然后绞死你！”绯力六世狂躁的喊起来。

　　“我的天，可以想象的到，如果我现在无力自保的话，那我一定会在这如此美妙的夜里被绞死了，哪怕我真的是马蒂尔。”马蒂尔微笑着说。

　　可是他的话绯力六世一概听不懂，而且他也没兴趣听一个骗子的狡辩。他向克鲁侍卫长使了个眼色。于是克鲁侍卫长立刻向这个依旧一副得意洋洋模样的骗子扑过去。

　　马蒂尔伸出自己长长的手臂在克鲁侍卫长胸前轻轻一推，对方立刻感到一股强大的力量涌在自己的身上，这样的意外让他不由的停下手愣了一下。

　　“看来第一幕已经到了尾声，让在座的观众们先歇口气吧。”马蒂尔笑着说道，接着迈起悠闲的步子向大厅外走去。

　　克鲁侍卫长立刻紧跟上他的人犯，于是在众人瞠目结舌的注视下，马蒂尔就这么被带走了。

　　虽然腓力六世惩罚了竟然胆敢当面欺骗他的骗子，可是他仍旧觉得自己在自己的臣民面前丢了脸。国王对自己的智慧是很在乎的，被人欺骗乃是不可想象会发生的丑事，绯力六世突然觉得自己就这么成了笑柄，虽然没人敢当面笑话他。

　　大家对这件突发的事情既觉得惊诧，又感到颇有趣，但是没人愿意把舞会继续下去了，于是人们纷纷告辞。舞会就此结束了。